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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換命之術,是為混淆天機以改八字命途,如果長時間換命,則會引起不可逆的后果。”
“想要混淆天機需要對方真心實意的接受換來的命途。”
“這樣短時日內,則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須知,命途輪轉,多做多錯少做少錯,若是換命之時干涉因果太多,同樣會有無法確定的事情出現。尤其還是修士之間的命途交換。”
說到口訣的時候,景老怪的聲音突然消失在赤玄的耳中,身旁的吳若水豎起的耳朵也聽不見半點聲響,只能看到景老怪在張口。
唯有涂山君能清晰的聽到聲音的傳來。
“一界轉輪,兩命接連,道軌忘行,神意拆纏,三分氣運,法合自然,天地倒顛,命途交換!”
四十九道偷天印法,以及最后一道換命術式。
景老怪稱其為,天衍四九,大道遁一,此一可得真形。
涂山君憑著本尊金丹巔峰大真人的修為將印法、口訣、術式全部記了下來,以他的實力,得到一個完整的術法就已經將之學會。
但是他并沒有急著給赤玄換命。
景老怪出現的太奇怪,哪怕對方說的是真的,涂山君也要好好的考慮,并且找人驗證景老怪口中的事情。
時機把握的如此之巧,說明對方至少對他們是有研究的。
不弄清楚緣由,就是讓赤玄拖著不結丹,也不能貿然結丹。
面前的紅色火晶石已經燃燒的差不多了,景老怪的身軀微微閃爍,不像最初凝聚的那么清晰,他看向眾人道:“吳姑娘知道尋找老夫的辦法,老夫停留不了太久。”
涂山君拱手道:“這不是前輩的真身?”
“這是我真身的倒影,我的真身……”景老怪剛要再說的時候,火晶石已經完全燃燒殆盡,隨著火焰消失,景老怪的身影也化作泡影。
赤玄驚訝的看向涂山君,隨后又看向吳若水:“這……”
“白神被孽龍反噬,真身封印,只能通過這樣的辦法見我們。”吳若水好似十分的尊崇對方,灼灼的目光讓赤玄想到了赤天會中狂熱的信徒。
赤玄與涂山君兩人相視一眼。
涂山君詢問道:“景老怪是你們的白神?”
“回前輩,應該是……。”吳若水有些遲疑,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她雖是教中圣女,但卻早早的來到巨嶺郡傳教,那時候的身份是花魁。
但是她發現,稽縣的百姓大多都信一個叫‘赤天會’的組織,多方打聽之下才知道了赤玄這么個人。
后來不過短短的三年,赤天會就占據了徐州,鏢局和商會遍行十七州。
沒辦法的情況下,只能將傳教的目光挪到其他的州,比如吳若水來到的這個黎州。
再問什么對方就不說了。
好歹人家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總歸冒風險提醒了一下他們,他們不能恩將仇報。
赤玄把白神教的圣女安排好后就重新返回西關主帥大殿。
取出尊魂幡,以法力傳音:“真人,這個女人,有問題?”
涂山君沉吟道:“不好說。”
涂山君本想傳音,為防止隔墻有耳,使用入夢術接引赤玄的神識進入魂幡。
大槐樹下,一壺清酒。
涂山君剛想動手,赤玄已經主動接過來,為兩人斟滿。
酒盞隨之呈現琥珀色,微微倒映著兩人的光影。
赤玄心事重重,端著酒盞,看了許久后一飲而盡,靈酒入喉還是頗為冷冽的,只不過現在他的心思也沒有放在品鑒美酒上,良久,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好酒!”
他的心中充滿了懷疑,不僅僅懷疑涂山君是否有這樣的術法,更懷疑涂山君現在的狀態。按景老怪說的,涂山君是金丹巔峰大真人,還領悟了所謂的真意。
雖然沒有法力可用,卻擁有足以匹配實力的肉身。
就像是整個人寄居在尊魂幡中,而不是只有殘缺的陰神、神識,或是殘留的意識。
赤玄倒是不覺得涂山君會害他還是如何,只是好奇,并且也對自己的未來擔憂。如果連累涂山君負傷,他還不如選一個魔修,然后直面自己的心劫。
不過,魔修又不可能會心甘情愿的接受被大蒼帝阻擊的命途。
說不定最后還是要選擇那些心甘情愿的人。
他不知道能不能承接別人生命的重量。
赤玄不由得感嘆道:“還沒有突破金丹,我就已經感受到了阻礙困難,真不知道那些成就金丹的修士都是如何渡過劫難的。”
話鋒一轉,極為認真且神情嚴肅的看向涂山君:“真人真的有保全自身的術法?”
涂山君沒有給赤玄解答這個問題,而是張開手掌。
魂幡的虛影在他手掌的上空滴熘熘的轉動,然后抬頭看向赤玄說道:“魂幡之中擁有無數的陰神,他們全都擁有肉身,我也不例外。”
接著,涂山君揮手招呼,一道擁有肉身的陰神化作虹光從山腳下的大城飛至道觀。
此人面色有些白凈,倒三角眼讓他看起來一臉的陰狠。
“這是……?”赤玄驚訝的看著出現在他面前,只有練氣三層的修士。
“彭!”
涂山君將之隨手捏爆。
赤玄茫然的看著發生的一切,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炸散的身軀在法力的歸攏下化作精純的煞氣,涂山君將煞氣團起來,那個被他捏爆的人影重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涂山君說道:“他被我殺死了,但是他現在又活了過來。”
“不管是低實力的陰神,還是那些強大的金丹陰神,都是如此。”涂山君將法寶前幾道神通化作經文,伸出紫黑色的指甲一彈,流光落在赤玄的意識上。
赤玄頓時理解了涂山君想要表達的意思,剛要說話,卻被涂山君打斷。
“噓。”
涂山君豎起手指做了個悄聲的手勢,緩聲道:“你自己懂就足夠了,不要說出來,當你說出來的時候,很可能會被別人聽了去。”
“這里?”
“這里能說,但是難保你外界的本尊會因為些許的氣機而被洞天感知到。”涂山君搖了搖頭。
他低估了大蒼帝的實力,如果真如景老怪所言,那么大蒼帝至少得是個元嬰真君。盡管這個元嬰真君已經老的不成樣子,甚至腐朽到需要自我封印。
但是元嬰真君就是元嬰真君,實力的差距不是對方蒼老就能改變的。
何況看現在的模樣,大蒼帝還修了香火道,不知道具體的實力如何變化,更不知道他對洞天掌控到了何種地步。
涂山君能感覺到洞天對他實力的壓制和排斥,真君境界只大不小,事不可為的情況下,只能強逼對方離開洞天。
以大蒼帝的惡孽,出去肯定會面對萬法宗。
萬法宗可擁有兩位全盛的元嬰真君,打一個殘廢該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除此之外涂山君不太明白景老怪的謀劃,對方應該是想要報仇,然后脫困離去。要么奪舍,要么轉世重修,以他的年齡,應該是要轉世重修。
但也不得不防。
對方的實力不明,動機也不太明顯的情況下,還是抱有警惕的好。要是景老怪想擠進魂幡,獲得另一種長生,涂山君也不知道自己的實力是否足夠壓制。
赤玄閉嘴不說話,他已經大致上了解魂幡和主魂之間的聯系。
涂山君就是真的受傷,也可以用積攢起來的陰魂丹進行恢復,不至于像和天鬼王一戰那般,只能沉睡等待陰魂丹填充煞氣恢復身軀。
“事不宜遲,我們是不是可以早做準備?”
涂山君微微搖頭,赤玄可能看不出來吳若水拿出的水晶是什么,他卻看的明白,那分明是白色的隕石,和太陽陷落遺留下來的隕石一模一樣。
說是隕石也不對,那上面還有凝聚的十分扎實的香火愿力。
“你派人去西北查查這個白神教,順便搜集一下有關于大蒼朝初期的神話故事,找人搜尋和那個白色隕石相似的石頭,到時候認真考慮再做決定。”
“好!”
赤玄點了點頭,他也覺得景老怪疑點重重,而且修為低,天然會對修為高的前輩帶著敬畏,這份敬畏在對方釋放善意的時候又會化作警惕。
不過,赤玄倒是發現現在的涂山君明顯好說話了,不管是聲音語氣都不像原先那樣冷冰冰的,而且這些思考也會和他分析講述。
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是先刺棱他一頓,然后也不需要他知道太多東西,只要安穩的提升實力就可以。
原先就是一個嚴厲且沒人情味的老前輩,現在則多了幾分和藹老先生的模樣。當然,涂山君的面容看起來不老,眼睛還分外的年輕,就是氣場實在強大。
“我這就去安排。”
“盡量和吳若水走的近一些,套套話,我覺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如果能將白神社吸收進來,打散整合,能夠多幾分時間。”涂山君笑著說到。
赤玄尷尬的笑了笑,他覺得真人就是意有所指:“無量赤天君,貧道可是出家人。”
一說出家人,涂山君想到那個禿頭,不由得感嘆道:“出家人?上一個出家人還……”
“還什么?”
赤玄一臉的好奇,似乎聽到了什么有趣的八卦,就連雙眼都跟著放起光來。
“去休”
帝京,龍庭。
文武百官陳列在兩側,高矮胖瘦不一,大多都頂著一個精怪的腦袋,手持象笏,恭敬的拜去。
皇座上,一個身著青色帝王袍的人緩緩抬頭。
碩大的龍頭看起來分外威嚴。
雙眼炯炯卻帶著即將噴涌而出的龐大怒火,厲聲喝問道:“不到十日,西關、巨鹿、巨谷,三郡丟失!誰給朕解釋解釋,三關守將是干什么吃的!”
“朝廷養你們這些,是干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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