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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宗,裴氏。
追丟的第一時間,元嬰真君的靈符就已經燃燒。
這也使得遠在大器宗執掌靈符的修士得知了許三娘出城的消息。
在知道三位元嬰都未曾追回之后,頓時勃然大怒。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訓人的時候。
那時候紅裳娘定下九年之約眾人也都沒有意見。
當然最主要的是老祖宗沒有意見。
他們也都以為通過此懷柔之策,三娘終會慢慢的想通,可惜現在看來不僅沒有相通,反而發生了毀約逃走的事情。
這豈不是在打所有人的臉。
只怕原來的約定也不過是緩兵之計。
“好好好!”
“也不必請示老祖,更不需召開家族議會,商議決策之事。老夫親前去。”
金袍修士豁然起身,恐怖的靈機氣息像是大江闊海,似乎只要他一個念頭,整個天地山海都會波動倒轉。
捻決施法,化作遁光消失在遠天云間。
緊接著沒有遲疑的撕開眼前的漣漪。
無窮黑暗在眼前浮現。
這便是東荒大境的域壘。
也是尊者能縮地成寸的最大依仗。
身著金袍的修士飛身其中,伴隨漣漪消失,此方天地就像是從來都未出現波瀾。
另一邊。
天機城內。
鐘嵩棠心情忐忑,他已經差人回家去請吳竹。
不差人也不行。
若是沒有人陪在這里,總是心中忐忑的。
而且,他做為此間衙門的主人,怎么能將武相單獨撇下。
所以就留了下來。
誰想到,留下更加的煎熬。
鐘嵩棠眉頭緊鎖的思索著整個事件。
熊家的勢力確實龐大,卻不該讓武相出馬,尤其還是親自出面,這實在太過反常了。
而且那案子說起來真沒有特別之處。
其中人情往來和齷齪時有發生,根本不該引起軒然大波。
相較于鐘嵩棠的緊張不安,光河尊者神色坦然,還點評著衙門的茶水。
說是喝起來分外粗糙,也不知道每年投入那么多的靈石錢財都被用在什么地方。
鐘嵩棠只能應聲等待著。
平日里這回家的路程一直不算遠,今日卻等的心焦。
直到夕陽尾巴掃過,一道人影已經大步的走來,并且轉眼出現在衙門正堂。
“吳兄,這位是……”
鐘嵩棠剛想給吳竹介紹光河尊者,就看到武相擺了擺手。
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吳竹,說道:“不錯的天機傀儡,雖然修為戰力差了一點,勝在扎實穩固。”
吳竹同樣驚訝不已,不過他的心中有譜。
他這把兄弟提前說過暗語,也就讓他知道是一位強大的修士來臨。
“晚輩吳竹,見過前輩。”
吳竹拱手行禮。
“城主,吳兄對‘公孫晚’出手是卑職指使。”
吳竹當即大驚,沒想到出現在這里的是天機城的城主。
怪不得把兄弟如此坐立難安,也怪不得一直提醒他。
如果說對方是城主的話,其實力至少也得是后期尊者甚至以上。
光河尊者淡然一笑說道:“不是這件事。”
說著轉頭看向吳竹,翻開桌上的玉簡。
說道:“你認識他嗎?”影響隨之出現在兩人的面前,那是一位赤發頂角,身著暗紅幽袍的高大修士。
吳竹在看到對方的一瞬間不由瞪大了眼睛,失聲驚道:“是他!”
“前輩從何處得知此人消息?”
“他在哪兒?”
吳竹不自覺地的動用了屬于大真君的靈機氣息,主座的那位依舊帶著帶著淡淡的笑容,雙眸像是隱藏在陰影下,無法看清楚。
隨著那人揮手,吳竹頓時冷靜下來。
他面對的可是一位疑似后期的強大尊者。
“你認識他。”
這一下子就連鐘嵩棠都好奇起來。
值得武相親自前來問詢也就罷了,這事情好像和他們還有些關聯,至少他的把兄弟吳竹是知道的,就是一直沒有聽吳竹說起過這件事。
吳竹沉吟道。
“認識,也不認識。”
“何解?”
吳竹看了一眼鐘嵩棠。
光河尊者溫和道:“你且說,我絕不怪罪他。今日之話,入我耳,也入你們耳,不會散播出去。”
“吳兄放心,武相說出來的話絕對保真!”
“事關那件案子……”
吳竹將當日闖入公孫晚府邸之后的事情講述了一通,并且描繪了其中與這人的相遇,后來公孫晚含怒一擊,卻被此人施展秘法躲過,然后之后此人就死了。
“原來如此。”
鐘送棠長舒一口氣濁氣,事情好像和他們確實沒有關系。
“不錯。”
光河尊者頷首。
這一下子就全串聯起來了。
公孫晚報復不成,又得知此人還活著的消息,于是暗中出手,之后才有此人出手踏平‘畫舫’,并且在八百里漢河渡劫。
現在孤幼院已人去樓空。
連帶著消失的還有大器宗裴氏的許三娘。
“你為何認識他?”
吳竹說道:“因為,一個秘法。”
“秘法?”
“就是那化身‘妖魔’的術法神通,我的弟子曾經就使用了這個術法神通,鐘兄你知道的,就在那天……”吳竹看向一旁的鐘嵩棠。
眼中閃過傷感和悲痛,不過頃刻間就被收斂起來。
“是那個嗎。”
鐘嵩棠恍然。
他確實知道那個秘法,陸荊死的時候,是他親手送他一程。
那時候其實陸荊也沒有反抗,他只是不會兵解之法,就只能尋求他人之手。
光河尊者低垂的眼簾微動,他好像抓到了那人的跟腳,趕忙再問:“速速講來,為何你憑借秘法就認出,難道說其中還有什么事情嗎?”
吳竹嘆了一口氣:“我和徒弟原先都為組織效力,來到天機城休整……。”
吳竹將來到天機城后的事情講述,以及如何在聚君樓被舵主要挾,之后就是陸荊返回鐘府,并且告訴眾人,舵主已經死了,被人殺死,而陸荊回來的時候也已經藥石無醫,只能等死。
光河尊者打開傳音玉簡:“調取聚君樓卷宗給我,我要查當年的一宗懸案。”
不久,就有修士送來卷宗。
翻看之后,光河尊者目中閃過精光,大喜道:“是他,一定是他!”
“不然沒人能在半炷香不到的功夫殺死一個巔峰大真君。”
就盡管已不是頭一次聽說這個消息了,鐘嵩棠依舊感到震驚。
半炷香,殺死一個巔峰大真君。
還是在大陣籠罩的天機城內。
簡直堪稱恐怖!
“武相,卑職斗膽,那個人難道就如此厲害?!”鐘嵩棠拱手詢問。
當年這一樁事一直懸在他們心頭,揮之不去,這么多年來一直探查,也沒有尋找到那個人或是那種秘法的消息。
光河說道:“八百里漢河起劫云的事情,你們應該知道吧。”
‘知道,但是有什么關……’
“渡劫的人,就是此人。”
“尊者劫?”
他們心中都已有了答案。
不是尊者劫還能是什么。
那雷云一凝就是三年,直到一年前才消散。
“那也就是說,在沒有渡劫之前,他的修為是真君。”鐘嵩棠以為自己會釋懷,但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反而更覺恐怖。
打殺同階修士,只用了不到半炷香,并且還走的毫無痕跡,要不是渡劫的話天機城不會注意到他。
光河尊者并未多言,而是看向吳竹,極為嚴肅的說道:“你們一定見過,甚至早于在天機城的時候見過他,不然他為何幫你們掃清障礙。”
“你好好看,好好想。”
“你要想起來,你在哪里見過他!”
“在哪里見過他?”
吳竹仔細認真的盯著留影。
青面獠牙,赤發頂角,周身青白如鐵,身著一襲暗紅幽袍,面容猶如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英俊無儔。
哪怕只是遠遠看著,也能感到傲然和冷意。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他。”
“這樣一個出塵之修,我絕不會忘記。”
吳竹思索了良久。
將自己此生見過的諸多大修士全都回憶了一遍。
然而都沒有和此人有半分相似、
這樣獨特的人,他如果見過的話一定就能回想起來。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并未見過。
也許是徒弟陸荊機緣巧合的遇到。
那人不知道和陸荊做了什么樣的交易才出手幫忙。
“不對!”
吳竹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縮小成針尖。
他的口中呢喃著。
“頂角。”
“赤發。”
“青面獠牙。”
“我或許真的見過他。”吳竹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吐沫。
他早先沒有想到。
這面容身形,他確實真切的見過。
只不過他將之忽略了而已。
至于為何忽略……
“他本該是個死人!”
“死人?”
“什么意思?”光河尊者追問。
吳竹沉默不語,思緒不由飛回了那天。
那日他躲在斗篷里協助陸荊完成刺殺的任務。
后來樓船碰到了一個漂流的小舟,舟上有一道殘缺人形,兩枚戒指,一盞銅燈,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黑吃黑之后,他們獲得勝利,自然摘取了所有的勝利果實。
“道兵!”
吳竹大喊著起身。
兩枚戒指。
其中一個是儲物袋,另一個是殘缺道兵。
吳竹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涼意直沖后腦。
只怕,他們在籌劃如何瓜分靈石和寶物的時候,那人正隱藏在道兵之中。
怪不得陸荊心心念念要修復道兵。
他也覺得應該盡快獲得強大的完整道兵。
那時可能不完全是陸荊和自己個人的念頭,而是那隱藏在道兵之中的老怪物在作祟。
是那隱藏的魔君。
想要盡快修復道兵,修復自己的身軀。
“什么道兵?”
光河尊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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