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周明華能理解老板的想法，一句句分析道：“黑市上大部分軍火，確實是老蘇那邊流出來的，價格低廉，皮實耐用，大小型號，各種裝備都有。”
“反之，內地出來的成本還貴點，那里的是官方發貨，老蘇的是軍頭發貨不一樣的。”
“東南亞貨又做工不好，美國貨除了價格沒什么缺點。”
“可價格貴就是它的最大缺點。”
張子文點點：“嗯。”
“但是老蘇賣的軍火便宜，運到港島可就不便宜了。”
周明華攤開手很是無奈道：“在港島最方便的辦法就是海運，可老蘇到港島得走紅海。”
“路上的海盜先不提，光是包船的價格就不便宜。”
“載滿船的軍火入港不現實，一般都是在濠江上岸，上上下下打點還要一筆錢，所以濠江是東亞的走私軍火中轉站。”
“但一船貨我們用的完嗎？”
如果用不完就只能賣。
“我知道了。”
張子文不置可否，看得出周明華，李君盛等人對軍火生意沒什么興趣。
一是軍火生意算是重資產項目，需要砸很多錢在里面，二是拆銷有難度，十幾支幾十支的拆銷給社團，一船貨不知道拆到猴年馬月，自家生意也用不上那么多。
“到老蘇那買貨很簡單，年底老蘇解體更是大甩賣模式，難的是運輸和拆貨，以及找一個大買家。”
90年代軍火市場競爭可是很激烈的，黑市軍火中新型武器，標價幾千萬美金，老式武器卻是半賣半送，很多國家都有制造步槍的能力。
剩下只有混亂的東南亞，南非，北朝寥寥幾個地區有需求，可繞回來又得解決運輸的問題。
張子文不僅是降低武器成本，也是想借著老蘇大甩賣，看看能不能撈一筆大的，將外勤部的武器倉庫先建一個起來。
濠江肯定要有一個，日島、臺島、緬甸.
未來都要有。
手中一千多萬港幣，玩大的不夠花，玩小的沒意思。
“其實可以走空運，正好公司把持著啟德機場安保，包一輛飛機，載滿滿直接飛港島。”張子文可謂是賊膽包天：“從機場運出去再過海藏在濠江。”
“中間的過程很簡單，幾艘漁船就能搞定，但這樣一來軍火就要成為拳頭公司的第二大業務了。”
空運比海運成本高一點，但安全性更強，路上沒人查貨。
落地之后，關好機場的門，手腳快一點，神仙都抓不到他。
如果有警察來查，飛機直接扎海里，毀尸滅跡，啥證據都沒有。
張子文卻沒把這個想法同別人講。
拳頭公司還罩不住……連安保市場都沒吃下，去搶軍火商的飯碗危險性太高。
一周后。
中環重案總督察李家忠找上門來：“張生，聽說民航處那一億現金是你找回來的，能不能透個風，案子到底是誰干的？”
“李sir，誰給你的消息？”
張子文坐在沙發上，西裝革履，嗅著一支雪茄。
“民航處找回現金之后，拳頭公司馬上接了啟德機場的生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李家忠自嘲道：“港島警隊兩萬多人，還沒有張生手底下人幾十號人能干，到現在連主犯是誰都查不到。”
這不怪警隊的人無能，而是現在形勢比歷史上更復雜。
根據警隊判斷，劫匪足足有二十多號人，并且全部由雇傭兵和本地社團組成，期間還發生過內訌，線索可謂是一團亂麻。
歷史上，警隊抓張子強就用了幾個月時間，現在更難上加難。
“消息可以給你。”
張子文望著李家忠道：“但伱欠我一個人情。”
“好。”
李家忠爽快答應。
因為他距離警司的位置只剩下一步之遙，要是能拿下一億港幣械劫案，明年順理成章就會晉升為重案組警司。
張子文知道警隊找不到人，遲早會來找他，如果是九龍區的黃志明，那肯定要好好玩他。
但是中環警司李家忠是個聰明人，有什么話可以直接講。
而且李家忠不是案件的督辦人，特意來找他，擺明是想搶功勞往上爬。
有野心是件好事，張子文不介意成全他，起身來到辦公桌后，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照片，遞給面前的李家忠道。
“不知道是因為沒錢，還是不甘心，亦或者太自信。”
“人還在港島，放手干吧。”
李家忠接過照片，一眼就認出上面的人：“張子強！”
張子強是本港人士，家在九龍，父親經營、一間涼茶鋪，少時就與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幾次因打架斗毆入獄。
前兩個月的彌敦道金鋪搶劫案中，警方便順著社會關系查到張子強身上。
雖然，張子強在械劫案中都不露面，跟身先士卒的葉繼歡有很大差別，但是通過證人描述，順著劫匪，還是可以摸到張子強的尾巴。
雖然缺少直接證據，但是警方先抓到人，證據便可以有，法庭怎么判歸法庭。
警隊只要把人送上法庭，身上職責便已履行，可以平復市民輿論，要罵也罵法庭的鬼佬法官
“多謝張生。”
李家忠一下就信了大半，已經躍躍欲試的準備回去抓人。
張子文笑道：“李sir客氣，我送你下樓。”
這回警方不知道能否將張子強繩之以法呢？
晚上。
張子文回到旺角尖東的海景公寓，朱音身系廚裙，正在灶臺前忙碌：“文哥，等一會就可以吃飯，先喝一口湯吧。”
“好啊。”
看見朱音他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唯有學校放假的時候，朱音會在公寓里待一整日。
其余時間基本都住學校，偶爾才會外出過夜。
“不錯啊。”
張子文喝著湯笑道：“大補湯嗎？”
朱音嬌嗔哼了一聲，翻起白眼，轉身走回廚房。
張子文喝著湯，發現桌面有一封信，拿起來道：“阿音，誰送來的？”
“房東陳生。”
朱音道：“公寓的合約要到期，陳生見你不在家，本來打算把信貼在門上，正好我來了，便直接交給我了。”
“看都不用看，肯定又是漲租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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