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高門貴女心中的偶像,要么是蘇小妹,要么就是張桂芬。
而名門與勛貴子弟的偶像,可能就是衛淵與蘇軾了。
此刻,衛淵已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衛將軍,您今個兒也是來打馬球的嗎?似乎從未見您打過馬球。”
“是啊,如果今日能得見衛伯爺您大展身手,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衛將軍,給我們露一手吧?”
有些人為了吹捧衛淵,真是什么話都敢說。
畢竟他現在也有這樣的實力。
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讓許多勛貴子弟有個遠大前程。
而這點,是很多伯爺、侯爺都難做到的。
地位如他們,想為子孫后代謀前程,其實光有錢還不行,還要有權。
衛淵什么都不缺,他一一向眾人點頭回應,
“有機會與你們切磋一番,不過今日不行。”
“你是忠敬侯家的長子?我曾見過你一面,你小子不錯。”
“好了,諸位,都散了吧,馬球競技還要繼續呢。”
隨著衛淵話音落下。
一些人也不敢繼續糾纏他,生怕讓對方厭了自個兒,反而不妙。
周圍稍清凈些之后,衛淵又看向秦振、顧廷燁、齊衡等人開口道:
“從未聽說你還喜歡打馬球?”
“今年馬球競技,估計又是你小子了吧?”
“小公爺最近怎么沒有往我那里跑了?”
齊衡一聽,頓時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他是真的不敢去了。
生怕去多幾次,心脈都要崩裂。
頓了頓,衛淵向眾人擺手道:
“去打馬球吧,我先去向貴妃見禮。”
幾人不敢阻攔,遂讓開道路。
衛淵朝著榮妃所在的位置走去。
期間,不少女子看向身形略顯偉岸的衛淵,都是暗自芳心悸動,
“張家姐姐真是好福氣,竟能與這種男子結成伴侶,相守一生.”
“衛將軍初來京城時,因有事不曾親眼目睹他跨馬游街的盛況,如今看到他,當真是英武不凡,怪不得有人說他是霍去病轉世.”
“要是我將來的如意郎君,能有如此英雄氣概就好了。”
當然,這些只是某些人的想法。
至于說出來,絕對是不敢的。
畢竟張桂芬還在這兒呢。
衛淵徑直走向榮妃所在之處。
明蘭嬉笑著看向他,還朝著他招手,就差沒將‘舅舅’二字喊出來。
考慮到身旁都是人,還是低調點的好。
至于張桂芬.完全不敢看向衛淵。
只是偷瞄一眼,臉頰就已羞紅。
衛淵來到榮妃身前,作揖道:
“見過貴妃娘娘。”
明蘭、榮飛燕等人陸續起身作揖,
“甥女見過舅舅。”
“小女見過衛將軍。”
張桂芬后知后覺,緩緩站起身來,也不敢抬頭。
衛淵見狀,笑了笑,“桂芬妹妹今日的衣裳頗為好看。”
“明蘭,先帶著你舅媽去別處玩。”
明蘭點了點頭,拉著張桂芬的玉手就離開此間。
榮妃瞬間明白衛淵的意思,故作咳嗽兩聲,看向周圍吳大娘子幾人。
她們瞬時反應過來,陸續道:
“姐姐,我去那邊兒瞧瞧,有兩個要好的姐妹在那里。”
“貴妃娘娘自便,我等先退下了。”
很快,除了榮妃身旁的幾名貼身侍衛、太監、宮女之外,就只剩下她與衛淵。
后者笑道:“從未聽說榮妃娘娘還喜歡看打馬球?”
榮妃笑道:“這不是好不容易歸家省親,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便來瞧瞧。”
衛淵微微頷首,“娘娘是算好了,我今日會來?”
榮妃搖頭道:“想見一個人,總是有法子的。”
衛淵好奇道:“不知榮妃娘娘想要見我,究竟所為何事?”
榮妃開門見山道:“聽說衛將軍來年開春,要領兵南下?”
衛淵神情肅穆道:“娘娘乃后宮嬪妃,末將領兵與否,乃為前朝之政,娘娘不好過問。”
榮妃笑了笑,“話是這樣說不假,不過本宮到底還是一個俗人。”
“想必衛將軍也聽說了海家請開海這事,你怎么看?”
衛淵道:“我是武將,與我無關的事,我不做評價。”
“與伱無關?”榮妃掩嘴一笑,
“若是旁人說這話,本宮倒也信了。”
“但這話從忠勇伯的嘴里說出來,本宮倒是有些將信將疑呢。”
衛淵少了些許耐心,“娘娘有話,不妨直說。”
榮妃道:“衛將軍,來都來了,先看會馬球吧?”
看馬球?
衛淵微微皺起眉頭。
卻見榮妃身旁的宮女,已經為衛淵搬了一張椅子,就在榮妃坐席外。
衛淵畢竟是外臣,不好與榮妃太親密接觸。
他坦然坐下。
既然榮妃不急,那他更沒有理由著急。
此刻比試馬球的,乃是齊衡與一些文臣之子。
打得并不算激烈,有來有回,較之顧廷燁與秦振之間的比試,倒是少了些許看頭。
而衛淵原本就對所謂的打馬球提不起興趣。
小孩子的把戲罷了,哪有空對這個感興趣?
有這時間,還不如去廣云臺吃酒。
另外一邊。
明蘭將張桂芬拉回原先的坐席上。
前者埋怨道:“舅媽,您怎么見了我舅舅,就沒了心氣呢?”
“您這樣以后嫁給我舅舅,我舅舅要是說什么,或是再去找什么娼妓,你還敢管?”
“按理說他是我親舅舅,我應該要向著他。”
“但是在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上,我還是希望,舅媽您不要那么卑微,您可是國公府的獨女。”
“你在想什么呢?我與你說話呢?舅媽?”
她連著叫了好幾聲,張桂芬都不為所動。
忽地,后者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方才你舅舅是不是夸我今日穿得這衣裳好看來著?”
明蘭一聽,搖了搖頭,“完了。”
張桂芬不解,“什么完了?”
明蘭嘆了口氣,“真不知我舅舅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張桂芬脫口道:“迷魂湯?衛家哥哥哪還用給我灌什么迷魂湯。”
“他可是衛淵啊.”
明蘭聽到這里,神情一怔。
是啊。
整個大周朝,就只有舅舅這么一位堪比霍去病的年輕統帥。
是個女子在他身邊,還用被他灌什么迷魂湯?
僅憑‘衛淵’二字,就足夠了。
齊衡馬球技藝雖然也算不錯,但比之顧廷燁還差了許多。
不出意外,齊衡連勝兩場之后,就遇到了顧廷燁,而后敗北。
而顧廷燁也順理成章的,又拿下了今年馬球競技的頭籌。
獎品也很豐厚,除了一些金銀珠寶之外,還有玄鐵所鑄的神兵利器。
不過照比趙禎賞賜給衛淵的那柄金刀可就差遠了。
馬球競技結束,接下來就是所謂的友誼賽,大家伙比試著玩,便沒了多少看頭。
這時,有太監朝著榮妃貼耳說道:
“娘娘,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回宮了。”
榮妃點了點頭,緩緩起身,看向衛淵,
“本宮有些乏了,這便回宮。”
“今日能見到衛將軍,也算本宮沒有白來一趟。”
衛淵連忙起身,“恭送榮妃娘娘。”
榮妃緩緩來到他的身前,
“衛將軍,年關之后,倭使會來京城。”
“我們榮家代表官家,會與倭國訂下一筆生意,如果衛將軍感興趣的話,就去尋我父親與兄長詳談。”
“當然,在倭使到來之前,我兄長會主動去尋你的,希望,衛將軍能看在本宮的面子上,好生說說。”
衛淵一聽,頓時不解。
榮家代表陛下?
什么意思?
都代表陛下了,要我何用?
衛淵皺著眉頭詢問道:“娘娘,不知是什么生意?”
榮妃語出驚人道:“軍器,被禁軍淘汰了的軍器。”
“當前,這批軍器,正藏于宮里的兵庫當中。”
“與其放著生了塵,倒不如與倭國換些錢糧,以充.內庫。”
軍器?
還淘汰了的軍器?
代表陛下?
也就是說,軍器這樁生意,背后有宗室的勢力?
衛淵好奇道:“我能做什么?”
榮妃道:“衛將軍領兵去南方之際,必然會是以東南經略安撫使的名義前往。”
“屆時,衛將軍位高權重,又如何能夠用不到衛將軍呢?”
衛淵更為費解,“娘娘方才說,榮家是代表陛下,而陛下卻無明旨,還是說,這明旨年后會頒?”
如果有明旨,那就是朝廷的事。
如果沒有明旨,那就是天子私事。
雖說天子無私事,但有無旨意的區別可就太大了。
而且,衛淵也不信,趙禎會將所謂的,淘汰了的軍器販賣給倭國。
如無明旨,可能就是趙禎不愿將此事被外人知曉。
但趙禎為何不通知自己呢?
這當中的蹊蹺,太多了。
如榮妃所言,如果自己成為東南經略安撫使,至少掌握著兩路軍政大權,屆時,說是東南柱石,封疆大吏也不為過。
所以,無論怎樣,趙禎都該提前知會自己一聲。
而不是假借榮妃之口,告知自己此事。
除非是.趙禎不愿自己摻和進來。
那么問題又來了,繞這么一個大圈子,到底圖什么?
就不怕此事影響到皇帝的名聲?
不管怎么說,與倭國做軍器生意,不可!
恐殃及子孫后代的事情,絕不能做!
除非,自己不再掌兵!
想到這兒,衛淵眉頭皺得更緊,暗道:“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時,榮妃應聲道:“并無明旨,那么大一批軍器,靠著一家一戶,是吃不下的。”
“該說的,不該說的,本宮都已向衛將軍說了。”
“余下的事情,還是請衛將軍與我那長兄詳談吧。”
“本宮累了,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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