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人。”
明蘭見海舟下了馬車,當即作揖施禮。
她可是聽說過,這位海大人在東南改革鹽制時是六親不認,剛正不阿,被浙江一帶的百姓贊譽為‘海青天’。
對待這樣的人物,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也不曾想到,僅是自己的生辰宴而已,海大人居然也會來。
“六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海舟面帶微笑。
盛長柏與海朝云定親之時,明蘭也曾去,故而與海舟見過一面。
緊隨海舟身后的是海朝云,
“六妹妹,我與你兄長有婚約,你的生辰宴,我如果不跟著我兄長前來,怕是傳出去會讓他人笑話。”
聽到她這么一解釋,明蘭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
海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也是聽說你舅舅會來,我與你舅舅許久未見,這心中甚是想念啊!”
明蘭下意識一聽,似感覺有幾分不對勁,但她并未多想。
畢竟從未聽說,吏部侍郎海舟海大人與自家舅舅有過什么矛盾啊。
“你舅舅可曾來了?”
海舟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明蘭道:“約莫著”
話還沒說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丹橘遠遠就瞧著侯府的車隊駛來。
此番乃是明蘭生辰宴,侯府也是想低調行事,所以衛淵夫婦并未乘坐官家御賜的車輦。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海舟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遂走向侯府車隊,拱手道:“衛兄,許久未見。”
聞言,衛淵掀開車簾,見是他,又看到明蘭等人也迎上前來,索性就在此處停下馬車。
他牽著張桂芬的纖纖玉手走出馬車。
明蘭與海朝云齊齊作揖,前者道:“見過舅舅,舅媽。”
張桂芬朝著二人笑了笑,走到她們跟前,握著她們的手,
“早知今日朝云也來,我便來早一些了。”
衛淵不在京城的那段時日,海朝云與明蘭經常會去侯府,一來二去,三人早已無比熟絡。
而海朝云越是了解張桂芬,便越是對其心生好感。
尤其是聽說,張桂芬不僅是讀過書的,還有不俗武藝在身,更是對其欽佩不已。
“舅媽這會兒來也不晚。”
海朝云笑著。
她與明蘭為好友,即將又是明蘭的嫂子,所以,稱呼張桂芬一聲舅媽也無不妥。
這時,馬車前。
衛淵好奇道:“海兄怎么有空來參加明丫頭的生辰宴了?”
海舟僵硬的笑道:“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今日吏部衙門里也無事,又聽說衛兄也來,我自然要來。”
旁人沒有聽出他的話外之意,但是衛淵卻聽出了,
“海兄,吏部衙門的差事不累人吧?你不必謝我,以你的能力,即使是取代王尚書的位置,也無不可。”
海舟咬牙切齒,“衛兄,怎能不謝你呢?要不是侯爺,只怕我這會兒早就不知被官家派到什么州府治理一方了。”
意思是,如果不是衛淵向王安石舉薦,這會兒,海舟完全沒必要摻和朝中事務,也能遠離黨爭,舒舒服服當個封疆大吏,攢上幾年功績,待兩相之爭結束,直接入主中樞。
這本就是海舟的父親海老尚書一手安排的事情。
結果,因為衛淵不經意間的舉薦,全毀了。
“海兄,要知足啊,伱可知,這普天之下,有多少官吏想來汴京為官?他們都沒這個機會。”
“海兄,你要努力,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千萬不要讓官家與王尚書失望。”
衛淵故作語重心長的說著。
海舟恨不得將他給咬碎了咽下去,“請衛兄放心,在下一定勤勉為官。”
“衛兄啊,聽說你上劄子希望官家可以下旨軍改,結果官家不應,當真可惜啊。”
“說巧不巧,昨兒個我也上了份劄子,向官家說,這時軍改,不合時宜.”
衛淵眉頭一皺,“海兄,何至于此?”
海舟猛地一甩袖子,“吃酒去。”
說罷頭也不回的去了會仙樓里。
張桂芬等人見他二人言談不悅,都是心中一緊。
海朝云緊隨海舟去了樓里。
張桂芬與明蘭二人來到衛淵跟前,前者詢問道:“剛才還好好的,這是怎么了?”
衛淵搖頭一笑,“海舟,聰明人,就是心眼太小,將來他若為相,別說船了,只怕連個船帆都融不下去。”
她們都不知具體發生了什么,也不敢細問,遂一同去了會仙樓。
待衛淵走到會仙樓里,卻見盛竑已經與海舟交流上了,對方一見到衛淵身形,當即向海舟一作揖,來到衛淵跟前,
“淵弟,你來了。”
這時,張桂芬已隨著明蘭前往女眷那邊。
衛淵道:“明丫頭生辰,我豈有不來的道理。”
說著還朝著海舟擠眉弄眼。
如果說,盛竑的段位是青銅。
那么海舟的段位最次也在宗師。
他也就是年輕而已,若再有個十幾二十年資歷,那宰相的位置,他絕對是可以擔任的。
只是能做多久,就取決于當時的政治形勢了。
而王安石的段位,要比海舟更高一級乃至兩級。
縱使如此,依然不能小覷海舟。
“入座吧。”
衛淵簡單說了句,仿佛他才是此間的主人,是他安排的這場宴席,
“海兄,你我同席。”
海舟道:“聽聞衛兄海量驚人,在下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衛淵好奇道:“你聽誰說的?”
海舟道:“自然是王尚書。”
衛淵道:“他不是個實在人,海兄還是離他遠一點兒的好。”
海舟被氣樂了,“我倒是想離他遠一點。”
關于二人之間的議論,盛竑是不想問也不敢過問。
動不動就涉及朝中大員他是真怕啊。
與此同時,盛長柏與盛長楓二人也走來,
“見過衛家舅舅。”
衛淵朝著他們點頭。
按理說,張桂芬身為明蘭的舅媽,是要坐到衛恕意那一桌。
但張桂芬偏偏要與明蘭等人坐在一起,衛恕意瞧見了,也沒吭聲,隨她去了。
主要是她們年輕人在一起,有更多的話可以交流。
在眾人送給明蘭禮物后,唯獨見張桂芬不為所動,盛如蘭好奇道:
“舅媽送給我六妹妹的禮物是什么?”
在座的人誰都知道,張桂芬很疼愛明蘭,絕不可能連生辰禮都未準備。
墨蘭笑道:“五妹妹不知?舅媽來的時候,可是帶了幾大箱子禮物,奇珍異寶怕是不在少數,您讓舅媽說都帶了什么禮物,那么多,舅媽哪能一一說的過來?”
即使如今的墨蘭學乖了,不敢與明蘭作對。
但這不代表著,她不會與如蘭斗嘴了。
盛華蘭道:“舅媽送給六妹妹什么禮物,關你們什么事?”
張桂芬笑道:“無妨,除了那些俗禮,我倒是還準備了一幅畫,明蘭應該會喜歡。”
說著,就讓寶珠將匣子拿來。
張桂芬笑道:“明丫頭,打開來看。”
明蘭點頭,遂將匣子打開,將畫取出打開。
眾人赫然驚覺,陸續道:
“這是郭大家所繪?”
“栩栩如生,不愧是出自名家手筆。”
“郭大家乃是宮中御畫師,平日里,想請他作畫的權貴不計可數,然而真正能請動郭大家動筆的卻屈指可數.”
明蘭也仔細瞧了那幅畫,一臉欣喜的說道:“李娘子鎮守娘子關.這幅畫真好看,謝謝舅媽。”
張桂芬道:“你喜歡就好。”
沒過一會兒,菜肴酒水就已經端上桌來。
由于明蘭這一桌,就屬張桂芬輩分最大。
她不動筷,沒人敢動。
待十八道美味佳肴全部上齊之后,張桂芬才拿起了筷子,向著眾人笑道:“都動筷吧。”
一眾女子紛紛點頭。
這時,華蘭向張桂芬敬酒,“極少與舅媽相聚,今日,定要與舅媽好好喝上一杯才是。”
大周男子飲酒成風,連帶著女子聚會時,也會小酌兩杯。
她們喝的酒,一般都是果子酒,度數很低,酒水很是甘甜。
張桂芬飲了口酒,問道:“此前聽明蘭說,你似遇到了些麻煩,今日如何?”
華蘭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衛淵升爵宴時,華蘭曾向明蘭吐槽過自身處境。
“有勞舅媽記掛,如今倒也好些了。”華蘭笑了笑。
好與不好,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
旁人也不敢仔細詢問到底是什么麻煩事。
畢竟,張桂芬未曾直言,
“等過幾日,我若無事,便去你家找你聊聊。”
她如果去了忠勤伯府,今后,伯府里的人,無人敢對華蘭如何,包括她的婆婆。
一時間,華蘭心中感激不已,“怎敢勞煩舅媽”
說罷,她還看了一眼明蘭。
這時,后者正傻傻笑著。
到了此刻,華蘭豈能不知,這都是明蘭在幫她?
要不然,堂堂的雁門郡夫人,豈會過問這些瑣事?
“無妨。”
張桂芬只簡單回應了這兩個字。
幾人開始閑聊。
墨蘭也向張桂芬起身敬酒,
“舅媽,還從未與您飲過酒,甥女先干為敬。”
張桂芬僅是輕抿一口當做回應。
墨蘭落座,問道:“舅媽,聽說榮姑娘過幾日要在城外辦個賞梅詩會,不知到了那日,舅媽會去嗎?”
張桂芬搖了搖頭,“太忙,沒空。”
墨蘭沉吟片刻,道:“榮家姑娘只要有什么聚會,都會提前多日邀請舅媽,但舅媽似乎都極少去。”
張桂芬正色道:“與其有結識那些人的功夫,倒不如多讀讀書,學些女子該學的技巧。”
一時間,墨蘭臉色有些難堪。
張桂芬從小就生活在京城,見到的大人物與權貴實在是太多了。
也親身經歷過數不清的勾心斗角。
像是墨蘭的小盤算,她一眼就能看透。
倘若張桂芬去了賞梅詩會,墨蘭大可以靠著她,將自己的身份抬上一抬。
畢竟,京城里的那些女子一瞧,墨蘭與張桂芬關系那么近,自然也會對墨蘭有所重視。
墨蘭也是被林噙霜教導壞了,已經忘了身為女子來說,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朝云,去歲我官人在春意閣那邊移栽了許多梅花樹,過幾日,你來我家里一同瞧瞧?”
張桂芬邀請道。
她很欣賞海朝云,知書達禮,心思縝密,不愧是海家教導出來的女兒。
海朝云不卑不亢道:“恭敬不如從命。”
張桂芬點了點頭。
這時,如蘭突然開口道:“舅媽,甥女也想去.”
張桂芬好奇道:“榮家姑娘沒有邀請你去賞梅?”
如蘭快口直言,“去那有何好的?我腦子笨,不愿與她們相處。”
張桂芬噗嗤一笑,“好,屆時,你們誰想去就去。”
如蘭心中一喜,“謝舅媽。”
墨蘭離奇的保持沉默。
張桂芬與榮飛燕,讓她難以抉擇。
由于衛淵的身份太特殊了,乃是朝中擎天大佬之一。
他去任何公眾場所,都必須要做好隱私工作,所以,盛竑早已提前備好了雅間,衛淵就在此間。
這時的他們,早已是酒過三巡。
衛淵問起盛長柏,“這幾日,在翰林院修書修得怎樣?”
后者拱手道:“回舅舅,翰林院的公務,還算清閑。”
衛淵點頭道:“不要著急,慢慢來。”
海舟道:“翰林院是個熬資歷的地方,如今朝中局勢錯綜復雜,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有耐心。”
盛長柏即將成為他的妹夫,他自然要為盛長柏去著想。
眾人言談間,盛長楓難掩失落情緒。
衛淵見了,不由得開口道:“聽說前幾日,你被你父親教訓了?”
盛長楓還未開口,盛竑就已是怒聲道:“這逆子!該打!”
前者將頭埋得更低,一個勁兒的喝著悶酒。
他就知道,一旦來了,定是少不了被人數落。
后來,還是林噙霜勸他,要交好衛淵,對前程有助。
不然,他說什么都不會來。
衛淵道:“年輕氣盛,喜交好友,情理之中,只是切記禍從口出的道理。”
“長楓,你是有幾分聰明的,待三年后的科舉,必然能夠高中。”
盛長楓聽了這鼓勵,心中頓時一暖,“請舅舅放心,在這幾年里,外甥定刻苦讀書。”
衛淵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
盛長楓本性不壞,雖然不值得培養,但也不至于對其惡語相向。
稍后,海舟特意開口道:
“衛兄,待明丫頭生辰宴結束,你我同行一路?”
衛淵有所好奇。
海舟看向東南方向,那里并無人落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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