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號:翻頁夜間第三百零五章:諸軍,隨本帥鑿陣!第三百零五章:諸軍,隨本帥鑿陣!→:、、、、、、
此時,福寧宮里。
曹皇后將皇宮里的婢女,包括趙禎的寵妃,都匯集一處。
她給每個女子,都遞了一把匕首,也包括她自己。
“今日,本宮將爾等聚集一堂,只有一件事,倘若遼軍破城,殺到此處,本宮會與爾等,同赴黃泉,見我大周列祖列宗!”
其實,曹皇后很想離開汴京。
無奈,他的兒子趙曦,已經決定死守皇城。
他的丈夫趙禎,也不打算走了。
身為女子,此生,自己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打算留下來,都打算捐軀赴國難。
她.又怎會給她的丈夫與兒子丟人呢?——
汴京城外早已是血流成河。
敵我雙方的尸體,相疊在一起。
無論遼軍還是周軍將士,行走的每一步,都會踐踏到那些已經戰死的袍澤兄弟身上。
耶律仁先孤注一擲,不惜一切代價,命大軍涌進外城。
如今,內城大門已被他們撼動,而越來越多的遼軍將士,也在外城的城墻上搭起攻城梯,無論是內城外還是城頭上,都是數之不盡的遼軍。
周軍的抵抗愈發艱難,就連韓章都負了重傷,臂膀不停地流出鮮血。
他被十余名周軍將士保護著,且戰且退,待退到退伍可退,大概就是韓章捐軀之時。
“反擊!反擊!”
韓章揮動著手中利劍,不停地高呼著。
只要他不死,守城的周軍將士們,心中就猶如樹立著一桿旗幟,可以繼續鼓舞著他們殺敵。
不至于成為一盤散沙,被遼軍逐個擊破。
而耶律仁先顯然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哪位將軍,愿將韓章的頭顱帶來?”
此時,耶律仁先距離汴京外城,只有數百步之遙。
他的身周,有大遼最為勇猛的將軍。
其中一個,叫做耶律國珍。
年輕時,他被譽為遼國第三勇士。
如今,正值壯年的他,已經是遼國第一勇士了。
但對于這位勇士來說,心中有一個感到恥辱的遺憾。
那就是,當年雁門一戰,他曾在耶律義先的率領下,登上過城頭,與衛淵有過一戰。
可惜,他敗了。
自此之后,他勤學武藝,不斷打磨自身,終于成了遼國第一勇士。
當年,登上雁門關,慘遭大敗,今日,他要登上汴京城頭,一雪前恥!
“大帥,末將愿往!”耶律國珍大聲道。
耶律仁先笑道:“殺了韓章,此戰,記你頭功!”
大破汴京的頭功啊,這份榮耀,足夠耶律國珍去拼命了。
“殺!”
轉瞬間,他就帶著上百名親衛殺向汴京。
在遼國將士的掩護下,耶律國珍順利登上城頭。
他舉著兩把戰斧,宛若地獄歸來的惡魔,所到之處,是無盡殺戮與無數倒下的尸體。
沒有人能阻擋他前行的步伐。
他正在步步靠近韓章。
后者注意到了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好似下一刻就要面臨死亡。
殺神!
韓章注意到對方時,腦子里突然蹦出那么兩個字。
這還是人嗎?
手起斧落間,人頭頓時滾落到城下。
從脖頸處噴出的鮮血,有數丈之高。
太駭人了!
“韓相,那人乃是遼國第一勇士,非人力所能敵,末將請您暫且撤離!”
“韓相,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撤吧?!”
原本打算背水一戰的周軍將士,在見識耶律國珍的恐怖與血腥之后,都不敢與其對決了。
這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周軍將士奮起抵抗的心思全面崩潰。
韓章緊握手中長劍,忍不住仰天長嘆,“天要亡我大周!”
他心里很清楚,退,已經不可能了。
那遼國勇士,距離他,已經不足三十步。
三十步的距離,就算有再多人去阻擋,只怕也于事無補!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無力回天!”
韓章不甘的大叫著。
終歸到底,他只是一個文臣。
守城至如今,能做到這一步,已是萬分不容易。
“殺!”
韓章把心一橫,死志已生。
砰——
砰——
城下,遼軍的攻城車不停地撞擊著內城城門。
偌大的城門,已經出現松動。
就連關閉城門的門栓,都已經出現了碎裂。
韓章聽到了那種動靜。
他知道,撐不下去了,一切,都將到此為止。
敗勢,已生。
“殺賊!”
韓章不再退縮,實際上,退伍可退。
他率領大周戍衛兵力最后的精銳,與敵軍,做最后一戰。
就在這時。
有一名守護在韓章身旁的周軍將士,突然見到不遠處有道旗幟緩緩出現在視野中。
與遼軍兵力出現的方位相差甚大。
“大纛?誰的軍隊?難道,遼國又增兵了?”
原本都要扛不住了,如今,遼國竟還從其它方向不斷地增兵。
心中,怎能不生絕望。
就連韓章也看到了那大纛。
內心深處,漸漸生出一種無力感。
他真的盡力了,可也就到此為止了。
敗了,真的敗了。
就連眼前的遼軍都打不過,更何況,還有新增的遼軍。
韓章眉頭一皺,“哪來的遼國援軍?”
昨日,皇城司的人告知他,衛淵的軍隊即將到來。
對此,韓章不屑一顧。
從江南到汴京,就算是急行軍,考慮到休息的因素,也要五六日左右。
十萬大軍,怎么可能來得這么快?
真要是來了,那可謂說是戰爭史上的一大奇跡。
所以,當時他就覺得,應是皇城司的情報出現了誤差。
再說,衛淵從江南、廣南等集結軍隊,也需要一定時日。
根本不可能那么快趕來。
衛淵無法來此,遼軍也無援軍啊。
到底是誰的軍隊?
韓章瞇著眼看向遠處。
逐漸,映入眼簾的,是‘衛’字大纛。
衛字大纛?
韓章突然瞳孔一縮,“衛淵真的來了?”
周圍將士聽到這番話,都是神情一怔,旋即面色一喜,異常激動,
“衛淵?是衛帥?兄弟們,衛帥的軍隊來了!”
“衛帥來了?”
“真是衛帥?他親自率領援軍趕到了?”
“袍澤弟兄們,援軍已至,奮力殺敵!”
這一刻,在周軍將士的心里,頓時燃起希望的火苗。
他們還沒有敗!
還能再戰!
“殺!”
一名周軍士卒注意到援軍趕來時,原本傷痕累累、沉重不堪的身體,忽的像是迸發出生機一般。
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是朝著遼軍士卒奮力砍去。
無論再受到多少新傷,渾身像是不知痛覺一般,就算鮮血流的速度再快、再多,他也依舊在‘昏昏欲睡’之際,反殺了一名遼軍士卒。
這無名士卒在生前的唯一念頭,可能就是,援軍到了,他能活下去了。
然而.
他終是未能活到最后。
像他這樣的將士還有很多。
他們都覺著,援軍到了,不用死了,可以痛痛快快殺敵了。
周軍將士的臨陣反撲,再一次成功阻礙了遼軍的進攻。
不遠處。
身著甲胄,手握彎刀,騎著追風的衛淵,率領著一支疲憊之師,已愈發靠近汴京。
他看到了遼軍的大纛。
乃是耶律仁先所在處。
同時,也注意到了城頭上雙方不停廝殺的一幕,由此判斷出了汴京城的情況。
幾乎是一瞬之間,他就鄭重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鑿穿耶律仁先布置的軍陣,圍魏救趙!
要不然,以他率領的這兩萬騎兵,即使到了汴京城內,依然會陷入敵軍重重包圍。
一不做,二不休!
擒賊擒王!
衛淵不僅是一名武將,更是一名合格的三軍主帥!
他的出現,給太多人,帶來了希望。
“大纛!”
衛淵大喊一聲。
手握大纛的騎兵將領,揮舞馬鞭,迅速來到他的身前。
衛淵將關刀放置于馬腰處,原本握住關刀的手,這一刻,緊緊握住了大纛。
“全軍聽令,緊隨大纛,隨本帥,鑿陣!”
衛淵大喊一聲。
傳令官調轉馬頭,在兩萬騎兵當中讓開的道路里疾馳,
“衛帥有令,緊隨大纛,鑿陣!”
“衛帥有令,命全軍將士,緊隨大纛,鑿陣!”
“全軍聽令.”
“鑿陣!”
聽到將令的騎兵將士,陸續大聲喊道:
“鑿陣!”
“鑿陣!”
“殺!”
一時間,馬蹄聲驚天動地。
遼軍大營處。
耶律仁先正密切關注著攻城進度。
就在這時,一名斥候來到了他的身邊,抱拳道:
“大帥,有一支周軍騎兵,正在朝著我軍沖來!”
聞言,耶律仁先神情一怔。
周軍騎兵?
哪來的騎兵?
耶律仁先看向衛淵沖來的方向,微微皺眉道:“是誰領兵?”
斥候搖頭道:“只見有衛字大纛,卑職不知何人領兵。”
衛字大纛?
耶律仁先扭頭看向身邊將領,好奇道:“周軍中,姓衛的將領,有誰?”
一名遼軍將士脫口道:“衛淵?”
衛淵?
耶律仁先輕笑一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衛淵此時還遠在江南,怎么可能來到汴京?”
這時,又有一名斥候急匆匆跑來,“主帥,已查明敵軍主將身份,乃是周國忠勇侯衛淵。”
什么?
衛淵?真的是他?
當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曾經與衛淵交過手的一些遼軍將領,不由得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顯得極為忌憚。
如果說,在敵我雙方眼中,那耶律國珍乃是從地獄歸來的惡魔。
那么,衛淵就是死神,專殺惡魔的死神!
“衛淵來了?”
“他怎么會來得這么快?”
未見衛淵本人,一些遼軍將士已心生膽怯。
就連耶律仁先都是深深忌憚起來,
“衛淵.他竟然.真的來了!”
“還朝著本帥殺過來了?”
這時,有名遼軍將士主動請纓道:“大帥,請給末將一支兵馬迎戰衛淵!”
他從來沒有與衛淵交過手,只是聽其余將領說起過衛淵的無敵。
但他心中不以為然。
即使再無敵的人,也是人,焉有不敗之理?
誰知,耶律仁先僅是看了他一眼,便搖了搖頭,道:
“讓耶律國珍回來,命全軍戒備,嚴防衛軍突襲,不可延誤攻城大計!”
到了這時,耶律仁先也豁出去了。
衛淵又如何?大遼不是沒有勇士!
只要將汴京城拿下,就算是衛淵,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隨著耶律仁先下達命令沒有多久,衛淵親自率領的兩萬騎兵,已經愈發靠近嚴陣以待的遼軍大營,
“諸軍,隨本帥鑿陣!”
衛淵話音剛落,便是一馬當先,躍進敵軍陣營當中。
關刀未用,僅是憑借著一桿大纛,就將守在最前方的遼軍盾牌兵橫掃個七零八落。
為后續騎兵的沖殺減少傷亡。
陳大牛緊隨衛淵身后。
他將大纛扔給前者,沉聲道:“旗在人在!”
陳大牛點頭,“旗在人在!”
衛淵朝著身后的重甲鐵騎虎衛開口道:
“滿甲營,為本帥開道,直奔遼軍大纛!”
上百名虎衛立時沖殺而去。
與此同時。
汴京城頭上。
就在耶律國珍即將靠近韓章之際,忽然接到了命他回營的命令。
他十分不解,一邊朝著周軍廝殺,一邊問向前來傳達將令的斥候,
“為何撤?”
斥候將衛淵率軍沖營的消息告知耶律國珍。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韓章,咬牙切齒,“全軍繼續廝殺!”
隨后,他便在遼軍將士的掩護下,逐步離開此間戰場。
原本韓章都覺著自己將要面臨生死之險境時,突然看到耶律國珍的撤退,頓時有了一線生機,
“遼軍主將已逃竄,眾將士,隨本相沖殺!”
話音剛落,還朝著耶律國珍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恰巧這時,耶律國珍也回眸看了他一眼。
韓章當即打了一個哆嗦。
他發誓,這輩子,都忘不掉耶律國珍那恐怖的眼神。
對于耶律國珍來說,韓章的命,已算是唾手可得。
但是,他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與衛淵一戰,一雪前恥。
韓章算個什么東西?
殺衛淵!
耶律國珍騎上戰馬,在親衛的掩護下,逐漸離城而去,返回大營中。
過了會兒。
衛淵已經接近敵軍大纛。
其實,遼軍大纛不是目的,目的是耶律仁先。
這時,已經有很多遼軍將領,力勸耶律仁先暫且離開,
“大帥,衛淵非人力可敵,請大帥暫避鋒芒!”
“請大帥暫避鋒芒!”
耶律仁先凝視著衛淵沖殺的一幕。
無論有多少遼軍將士撲上去,都會被他用一種近乎神勇的力量,硬生生撕開一個口子。
原來那個請命要迎戰衛淵的遼將,在見識到衛淵的恐怖之后,深覺慚愧,同時又很感激耶律仁先。
要非主帥,只怕與衛淵一個照面,就要被對方砍落馬下。
同時,包括他在內,很多遼軍將領內心中都生出一個困惑。
大遼第一勇士耶律國珍,能戰勝衛淵嗎?
聽到眾人勸阻之聲,耶律仁先搖頭道:“不能撤!”
他一旦走了,全軍攻城的信念必然崩潰,屆時,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可就失去了。
畢竟,以衛淵的能力,戍衛一座汴京,簡直不要太輕松。
“可是,那衛淵已經殺來.”
有遼軍將士深深擔憂道。
耶律仁先豈能不知?
但為了大局,他不能離開。
就在這時,耶律國珍趕到了。
耶律仁先不由得松了口氣,“能戰衛淵者,非我大遼勇士莫屬。”
耶律國珍注意到了堪稱無敵的衛淵,心中頓時燃起熊熊戰火,“請大帥放心!”
旋即,耶律國珍便朝著衛淵沖去。
對于這兩位將領的對決,大遼的將領們,都想知道,究竟是誰勝誰敗。
所以,都目不轉睛的看向衛淵的方位,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二人的對決。
與此同時。
衛淵正揮舞著關刀,不停地收割著遼軍將士的頭顱,來自敵軍的鮮血,濺射數丈之高,將他渾身上下,包括整張臉,都給染紅。
濃郁的血腥味不斷地撲鼻而來。
他很興奮,很享受那種味道,體內的顫抖與激動占據了整個大腦。
在虎衛的掩護下,不停地向前推進著。
耶律國珍及時趕到衛淵身前,用著極為蹩腳的周語,向衛淵大聲開口道:
“衛淵,當年雁門一戰,本將軍惜敗于你,今日,本將軍必取你頭顱!”
衛淵正在聚精會神的殺敵,哪有空聽他說什么?
只是想砍尋常小卒一般,朝著擋在身前的耶律國珍重重揮出一刀。
見狀,耶律國珍頓時如臨大敵,雙手交叉戰斧,試圖抵擋他這一刀。
不遠處,耶律仁先等人目不轉睛的看著二人第一次交鋒。
隨著衛淵那一刀落在戰斧之上。
一股龐大且人力不能阻擋的力道,頓時迸發出來,瞬間就將耶律國珍擊落馬下,倒飛數步之遠!
僅一刀而已,耶律國珍便已無招架之力!
有遼軍將士瞬間將耶律國珍拉起保護起來。
而他看向衛淵的目光中則充滿了驚懼。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不停的打磨自身,企圖見到衛淵之后,與衛淵再來一戰。
他以為,經過這么多年的鍛煉,與衛淵已經是不相上下。
可一刀,就一刀啊,已讓他毫無招架之力,握著兩把戰斧的雙臂,都在不停地發顫著。
這怎能讓他不心生驚懼?
衛淵還是人嗎?!
殊不知,這些年來,耶律國珍雖然不斷進步。
但此時,他所面臨的衛淵,是最強大時期的衛淵,是最年富力強的衛淵,是最無敵的衛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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