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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后。
童佩佩轉述胡瑤的話,她告訴衛圖,趙青蘿曾去了一趟耿文洞府,大鬧了一場。
耿文不僅被打成重傷,還被迫賠禮道歉,將大半身家都賠給了趙青蘿,并且答應給棲月趙家無償煉丹十載,來消弭這仇怨。
“耿文的師父盡管是二階丹師,但棲月趙家,那可是鄭國僅次于三宗的修仙家族……”
“族內,有金丹大能。”
童佩佩羨慕不已。
一物降一物。
于他們這些散修來說,有師承的耿文宛如龐然大物,哪怕有了仇,也不敢聲張,只能咽下這口氣。
但對棲月趙家來說,耿文只不過是個隨手可以捏死的小人物,不值一提。
“人皆有命。”
“童道友自幼出生在丹丘山,家中又有符師傳承……”
“這造化,已經領先不少人了,不必羨艷趙青蘿。”
衛圖見狀,寬慰了一句。
“衛道友此言有理,妾身的造化,已足稱可以了。”童佩佩聞言,緩過神后,她笑著點了點頭,回道。
耿文重傷。
對衛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再過兩年時間,就是他們修仙同盟約定再聚的日子了。
要是沒趙青蘿插手,導致耿文重傷的話,他本打算爽約一次,茍在丹丘山內不出去。
聚會雖重要。
但抵不住小命更重要。
“希望棲月趙家和赤松賈家這兩大修仙家族打的更久點。”
數月后,看到趙青蘿又來收購符箓,衛圖忍不住心生了這個想法。
盡管世俗混戰,會導致生靈涂炭,哀嚎遍野,但架不住這場戰爭……給他帶來的豐厚靈石收益。
基本上。
他能畫出多少一階符箓,棲月趙家就能收走多少。
一年能賺五年的錢。
一年半后。
符室內。
衛圖正在繪制一階中品符箓“回春符”。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丹田內部,靜若潭水的靈力倏然騰升了片刻。
他的靈壓,在這一刻,也驟然提升了一個等級。
“練氣五層?”
這熟悉的一幕,衛圖并不陌生,其正是小境界突破時的獨有特征。
“看來是厚積薄發。”
“十年苦修,盡管我一心都在為轉修功法而努力,但靈力的提升,卻也是無時無刻都在進行。”
衛圖若有所思。
他轉修《小春秋功》,盡管是在練氣四層進行,但《小春秋功》也并未標明,轉修之時,他的境界就永遠停留在練氣四層這個初始境界了。
“剛好花甲之歲,到達練氣五層,看來,有望在百歲之前,到達練氣九層了。”
“那樣,就可以留下二十年的時間,去沖擊筑基期了。”
衛圖心道。
修仙界常識,練氣修士沖擊筑基境的年齡,最好在“兩甲之齡”之前,也就是一百二十歲之前。
一旦超過兩甲之齡,筑基的幾率就會大大降低,成為他人眼中的無望筑基之人。
“剩下的時間,穩定境界,不必再畫符了。”
衛圖走出符室,來到小院的修煉室,開始閉關。
半年后,衛圖出關,取了下山令牌后,離開了丹丘山。
一個時辰后。
耿文洞府。
“老爺,衛圖今日取了下山令牌,離開了丹丘山。”
楚音叩門,看了一眼面色慘白,正在為棲月趙家賣力煉丹還債的耿文,出聲提醒了一句。
她這些天,可是知道,耿文對衛圖有多么恨之入骨。
要不是衛圖——
赫連雄和趙青蘿怎會接踵而來。
前者打了耿文的臉。
后者不僅打了耿文的臉,還傷了耿文,并且索要了耿文的大半身家。
見耿文不答,楚音試探問道:“要不要妾身尋人,追殺衛圖,為老爺報了這仇……”
“仇?”
“跟誰的仇?”
丹房內,耿文抬頭,掐著煉丹靈訣的雙手一停,他看了一眼楚音,不滿道:“你老爺我眼皮底子有這么淺嗎?會將與趙青蘿的仇……牽扯到衛圖身上?”
他感覺楚音句句提衛圖,是看輕了他,認為他不敢找趙青蘿報仇。
楚音嘴角微抽,“那老爺的意思是?”
“殺一衛圖,于我有何大用?我求的是筑基!待筑基一成,衛圖等人,不值一提。”
耿文冷笑一聲。
煉丹最忌心急火燥,他活了這么多年,豈能不知這點。
“那屬下退了。”楚音明白了耿文的意思,屈身一禮,準備離開丹房。
“等等。”
耿文叫住了楚音。
“老爺可還有什么吩咐?”楚音有些納悶。
“去聯系血老魔。”耿文眼瞼微抬,對楚音神識傳音道:“這次做一次大的。老爺我,等不急了。”
話音入耳。
聽到內容后,楚音頓時身子一震,肩膀微微顫抖,顯然被耿文的大膽嚇住了。
“老爺,還是謀求宮舒蘭身上的筑基靈物,更為穩妥一些。”
她勸了一句。
然而。
耿文對此,卻并未回答。
“是,屬下知道了。”楚音點頭,從丹房離去。
另一邊。
白石湖坊市。
“十年之約將近,真羨慕紅纓姐,可以加入義社……”
一間小院內,兩個青年和一個黃裙少女坐在一起。
其中,一個模樣與衛圖五六分相像,嘴角留著兩撇胡須,酷似游俠的青年看了一眼修煉室的緊閉的大門,用略帶羨艷的口吻,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修文,要是你修為到了練氣中期,你也可以求爹,讓爹同意伱加入義社。”
黃裙少女神態恬靜,看了衛修文一眼后,抿唇含笑道。
“姐,我才凝聚靈體幾年,還早著呢。”
衛修文不滿道。
見衛修文止口,衛燕目光又看向身旁的另一個青年,“傅大哥,這次十年重聚,若有機會,我可以幫你問問我爹……關于令父的事……”
“家父之事,傅某已經不想再追問了。”
“燕……衛道友無須再提此事。”
一身武者打扮的傅麟摸了一下臉上的舊疤,眸光閃過幾分陰沉之色,搖了搖頭道。
“既然寇道友還未出關,那傅某就先行告退了。”
傅麟拱手一禮,起身告別。
衛燕姐弟看到這一幕,也見怪不怪,說了一兩句挽留的客氣話后,就任由傅麟離開了。
傅麟踏入修仙界后的性格孤僻——他們兩姐弟,對此已經有所共識了。
走至院口,傅麟頓了一下步,他回頭看了一眼衛燕,而后又搖了搖頭,抬步離開。
他沒有在衛燕發髻上,看到他送的那一根鳴鳳簪。
在傅麟走后不久。
寇紅纓從修煉室而出,落座在了傅麟離開的座位上。
“紅纓妹子,你躲著傅大哥也不是一回事,他來找你,又不討要什么……”
衛燕勸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寇紅纓借口修煉,只是為了躲傅麟而已。
“他不一樣。”
寇紅纓聞言,思索片刻,解釋道:“傅麟對自己太狠了,這樣的人,不好打交道。”
“不好打交道?”
衛燕詫異,她與衛修文對視一眼后,便知這只是寇紅纓不待見傅麟的委婉說辭。
其中,說不定另有什么緣由。
七日后。
六月十三號。
衢江道,南杭城。
天盛樓的天字三號包廂。
眾人再一次齊聚。
相比上一次重聚,這十年間,眾人都有了不小的變化。
寇良比之前富態了許多,有了將軍肚,坐著的時候,像一個地主老財,而非武者出身的修仙者了。
韋飛,許是因為受封“永樂公”這一等公爵的原因,頭戴金冠,腰系玉帶,和世俗王侯打扮一樣。
傅志舟樣貌、打扮變化不大,但身上的氣息更為精悍了一些,宛如一只人形兇獸。
衛圖目光一移,又看向了寇紅纓這個仙門弟子。
時隔十年,寇紅纓出落的更加漂亮,衣炔飄飄,氣質清冷,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按照流程。
四人依照次序,開始講述自己此刻的修煉境界,以及心得。
“我對修仙,已經不執著了,現在修為還是練氣二層,沒什么可講的。”
寇良搖頭,目光看向金冠玉帶的韋飛,打趣道:“二弟,到你這個韋爵爺講了。”
他猜測,韋飛和他應該也一樣,還停留在練氣二層,也就是先天境界。
卻不料。
韋飛接下來的話,讓他驚掉了下巴。
韋飛一搖手中折扇,說道:“我修為這幾年,剛剛突破到了練氣四層,論境界……應不如三弟、四弟,因此,也無什么修煉心得可言。”
話音落下。
眾人雖疑惑韋飛的機遇,但不免還是將目光匯聚在了衛圖身上。
包括寇紅纓。
寇紅纓加入義社,最早也是沖著衛圖的符道能力而去。
寇紅纓相信,有符道賺錢能力的加持,衛圖在這十年間,修為定然有了新一輪的突破。
“練氣五層。”
衛圖言語簡短道。
“有些低了。”寇紅纓聞言,心中暗道。
十年時間,衛圖僅突破了一個小境界,論速度,比一般修士快了不少,但相較于其符道能力的加持,無疑緩慢了許多。
“衛叔父可是轉修了《小春秋功》,浪費了時間?”
忽的,寇紅纓想到了這一點,心中釋然了一些。
轉修功法,普遍需要三四年時間。
去除這個時間。
七年,提高一層修為。
不快也不慢。
衛圖點頭。
示意自己確實轉修了功法。
堂內眾人聽到這話,頓時就對衛圖的修煉速度,有所釋然了。
“除此之外,我現在已能繪制一階下品精品符箓。”
衛圖又道出了自己的符道進展。
他的符道進展,現在赫連雄、趙青蘿二人都已經知道,對寇良等人,自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這么說……”
“三弟快要成為一階中品符師了?”
寇良錯愕道。
話音落下。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一階中品符師,地位已經足可和練氣后期修士相等,甚至比練氣后期修士還要高上一等。
“果然!我沒有看錯衛叔父。”寇紅纓松了一口氣。
這些年,她時常就衛圖三人的修煉之事請教自己的師父秦真人。
時間一長。
秦真人不免會煩。
她也無形中,多了一些壓力。
眼下,衛圖將要成為一階中品符師,她給自己師父秦真人那邊,也能有個交代。
“我的話……”
看到輪到自己,傅志舟猶豫片刻,道出了他已經突破到“練氣六層”的事實。
“數年前,我已經到達了這一境界,本以為服下破階丹后,能突破到練氣七層。”
“但不曾想,未能突破成功。”
傅志舟嘆了一口氣。
“破階丹也無用?”寇紅纓聞言詫異,畢竟破階丹,就是專門用作練氣中期突破練氣后期的丹藥。
“莫不是傅叔父遇到了傳說中的瓶頸?”
她道。
練氣期三個階段。
每個階段,都有一個小瓶頸。
如果修士根基深厚,這三個小瓶頸,可以無視,從容突破。
但要是根基淺薄,這三個瓶頸,就比較致命了。
“應是我服用丹藥過多的原因。還有……曾經服用過血食丹這一魔道丹藥……”
傅志舟點頭,認同了寇紅纓的看法。
這數年來,他為了突破這一瓶頸,也想了不少的方法。
治病尋因。
他對自己之所以會產生瓶頸的原因,也生出了諸多猜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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