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沒有。兩位前輩，小的知道錯了，真的知錯錯了。”那灰衣修士急忙道歉，后退兩步，樣子謙卑的道歉，又趕緊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幾塊靈石，丟在了小二的面前。

“這是我的賠償，請小二哥不要怪罪我之前的冒然行為。”灰衣修士討好的對小二說道。稱呼都變成了小二哥。

小二看到面前的靈石，有些愣住。

這些靈石換成銀子也有幾十兩了，足夠他們一家兩年的開銷了。

但是，他該收么？

小二一時沒有動作。

所有人都沒看到灰衣修士眼中閃過的一抹怨毒。除了顧清汐。

“上個菜本就是先來后到，你因為這點小事就要砍斷他人手臂。那現在也留下你的一雙手吧。”陸天瑜的聲音也宛如寒冰一樣。

那灰衣修士臉色驟變，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苦苦哀求：“前輩，都是小的有眼無珠，都是小的錯，求前輩饒了小的吧。”

灰衣修士說完，砰砰的磕起了頭。直磕的額頭都破了皮，流出了鮮血，卻還是不敢停下。

陸天瑜并不為所動。

小二看到這一幕，有些不忍，低聲開口：“仙君，要不，要不還是算了。”

“算你運氣好，有小二哥給你求情，滾！”陸天瑜厲聲喝道。

那灰衣修士爬起來，一句話都不敢說，倉惶跑了出去。

顧清汐從頭到尾一言未發，只是眼神冰冷。

小二爬起來對陸天瑜再三道謝，然后擦了擦嘴角，準備再去給顧清汐他們準備一份菜。

顧清汐和陸天瑜回到熱鍋子前，繼續吃菜。

陸天瑜看到顧清汐一直沉默沒有說話，他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師妹，你是不是覺得師兄太殘忍了？”

“什么？”顧清汐一愣，下意識疑惑的問道。

“就是師兄想砍了那修士的手，你會不會覺得師兄太殘忍了？”陸天瑜有些忐忑的問道。

心中已經在思索，如果小師妹覺得自己太殘忍，那自己要怎么和小師妹說，修真界殘酷，有些時候絕對不能善良。威懾和懲罰一些人是必須的。

“不，我覺得師兄太仁慈了。”不料，顧清汐卻一臉認真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啊？”陸天瑜一臉懵逼。

雖說一直都有規定，修士不可對凡人出手，但是很多修士一直都是高高在上，雖不至于濫殺無辜，但是欺辱確實有。

所以凡人對修士都是恭敬有加的。

只有在天清城，修士對凡人平易近人的畫面，才是修真界比較獨特的存在。

“我怎么仁慈了？”陸天瑜疑惑。

“小師兄，你怎么看這件事？”顧清汐沒有回答陸天瑜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這修士心性不正，如果遇到作惡，盡可鋤之。不過念在沒有傷及人性命，又有小二哥求情，我便放他一馬。

但是，小師妹，這修真界萬分殘酷，萬分險惡。你絕對不能被表面的現象所蒙蔽。

如果遇到壞人，千萬不可手軟。

師兄就怕你心軟，饒過了冒犯你的人，結果反而留下后患。”陸天瑜苦口婆心的說道。

小師妹這么乖，就怕被人蒙騙啊。

“師兄，你放心。不會的。”顧清汐給陸天瑜夾了一片肉，頓了頓，忽然道，“我怕小師兄覺得我太殘忍。”

陸天瑜：“？？？”小師妹這話什么意思？

“小師兄，有些事，要么一言不發，要么雷霆萬鈞一擊必殺。”顧清汐輕聲道。

很快，陸天瑜就知道顧清汐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在連個人吃過飯付了錢，顧清汐還多給了小二一些賞錢，直說是安慰他受到驚嚇的補償。小二口中不斷說著感激的話，心中更是感動不已。

這兩人與旁的修士完全不同，是真的把他們凡人平等對待的。

出店時，大雪已經漸漸轉小，不多時就停了下來。

離開店以后，顧清汐帶著陸天瑜假裝出了小鎮，卻又悄然折返回來，帶著陸天瑜又來到了吃飯的小店，隱匿在一邊。

陸天瑜隱隱明白過來顧清汐想要做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起來。

“如果他不回來，還有一線生機。”顧清汐低聲道，語氣一片寒冰。

這個他指誰，陸天瑜在這一瞬間比誰都清楚。

正因為清楚，陸天瑜的心中才有些發寒。若是因為他的一時仁慈害了小二和店主，這會成為他心中的一根刺。

小師妹的預測，會是對的嗎？

那人怎么敢！！！

“你覺得那人一定會回來報復嗎？”萬靈老祖問顧清汐。

“你說呢？”顧清汐反問。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會回來？”萬靈老祖又問。

“我也希望他不要回來。但是有時候人性的惡，遠超常人所想。”顧清汐沉聲回答萬靈老祖。

萬靈老祖沉默了。

“但是有時候人性的善，又恍如一盞明燈，照亮前方，溫暖人心。不能以偏概全，不能因為個別的惡人就否認所有的人類，懂嗎？”顧清汐又補充了句。

“我，我當然知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萬靈老祖有些結巴的回答。

什么嘛，這樣教育的口氣，和，和他的師父好像。

這個小魔頭才不像自己的師父！

一點也不像！

萬靈老祖龜縮起來，不說話了。

沒過多久，那灰衣修士的身影出現在了店門口。

他一臉猙獰，殺氣騰騰，沒有任何過多的言語，就要沖進店里，與此同時也拔出了背上的劍。

在這一刻，顧清汐也動了。

陸天瑜只感覺到眼前一道殘影，再抬頭，就看到小師妹已經出現在了那灰衣修士身邊，出手制住那灰衣修士，那灰衣修士驚愕然后轉頭看到了顧清汐，臉上涌起巨大的恐懼，然后就是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陸天瑜趕緊跟了過去，從顧清汐的手里接過昏迷的灰衣修士，再對上小師妹臉上寒冰一樣的神情，他此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修士折返回來，打算找小二他們泄憤。

如果他和小師妹真的離開了這小鎮，小二和掌柜的下場，還用說么？

陸天瑜滿臉厭惡的看著自己手上昏迷的修士，開口問顧清汐：“小師妹，這人要如何……”

但是話還沒說完，陸天瑜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想起來小師妹的說的那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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