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樹,今日提親之事怎么樣了?”
呂行世的聲音落在了孟樹的耳邊,驚醒了孟樹腦海里的渾渾噩噩。
一邊是禮制教條,一邊是日久生情,他哪一個都沒有辦法舍棄。
“呂先生,您怎么在這里。”孟樹沒有回答呂行世的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昨日你問了我,我這于心不安,這才專程在這里等你。”呂行世專程兩個字咬的很重。
這讓孟樹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苦笑來:“多謝先生關心,學生我…唉,一言難盡。”
“傅伯父待我極好,只是想著讓我入贅。”
“可我志在科舉,若是成了贅婿…”說到這里,孟樹苦笑連連,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科舉仕途,乃是大昭的通天大道,然而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你覺得以你之文采,能有幾分中舉的可能?”呂行世慢悠悠的問道。
他倒是不急著動手,而是在觀察孟樹,是否是地元厚德天神。
就算是功德業力體系出現了崩塌,那也和他沒有多少關系,他暫時還沒有辦法和仙神一樣能夠利用這份漏洞。
人家早已位列仙班,呂行世還在道中修行,所站的層次不一樣,自然看不見更多。
至于為什么能殺得了仙神,那就是另一回事,祁廳長確實比不過沙書記,但是祁廳長拿起了狙擊槍,沙書記那都得慌。
修為道行比不過人家,但架不住呂行世他能打還能開掛。
“這…萬中無一。”孟樹聽到呂行世的話,神色也是流露出無奈來。
中舉那不是在現代的時候考上大學或者研究生,而是直接進編還是直接就正處級的縣長候補。
哪里有那么容易能中得了。
真要中了舉,不說其他的,傅望都不敢招他為贅婿的。
當然,孟樹自然是和傅青有緣無分,除非他成了進士,這才有資格娶妻。
到這了這個層次,其實孟樹和傅氏屬于平等的層面,要是高中狀元,那就更不得了了。
不過那是在以前的時候,現在這世道,別說高中狀元了,就是成皇帝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你還有什么可考慮的,一個是未來大有可期,另一個則是前途渺茫,選哪一個還不容易。”呂行世調侃了一句。
“先生所言確實有理,只是…我還想試一試。”孟樹很心動,但是他卻不愿意就這么一輩子成為贅婿。
“既要又要,最后的結果是兩頭沒。”
“你覺得傅氏女能等你?”呂行世吐槽了一句,秀才的社會地位還行,但是卻比不得傅氏。
又不是舉人。
當初孟樹來找呂行世,其實是看重呂行世的‘舉人’身份,畢竟這么年輕的‘舉人’在社會地位上確實會高一些。
誰知道呂行世接下來會不會再考。
孟樹反應過來,好像還真等不了,如果他拒絕了,那么傅望肯定會第一時間準備招婿,屆時必然會錯過。
他就算是考上了,一切也都結束,他自然是無力回天。
人家夫婿都招進來了,他還能從中作梗不成。
“等不了…”他的回答聲音很沙啞。
“對啊,那你還考慮什么,莫非在伱眼里,傅氏女還比不上你的仕途?”
“若真如此,我算是看錯你了。”
“此時果敢認下,那便說是誠摯愛情,為了仕途放棄,你也不過是趨炎附勢,曾經想著借傅氏往上爬的庸俗之人罷了。”呂行世直接開始對孟樹進行忽悠。
別說,效果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孟樹已經漸漸不再迷茫。
“多謝先生指點迷津,正好遇見先生,斗膽請先生一道前去傅府,為學生證得此事。”孟樹直接開口邀請。
呂行世無語了,他是過來觀察你的,結果你倒好,順手薅他一把羊毛。
他活了這么多年,不是第一次爆人金幣,但卻是第一次被人薅羊毛。
不過他也沒有打算拒絕就是了,正好需要研究一下對方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呂行世總覺得孟樹好像不像是地元厚德天神的樣子。
就差把對方解剖來看一看身體結構了,里里外外都沒有一點問題,就是普通人的樣子。
“也罷,雪中送炭我沒能趕上,那錦上添花怎么說也得走一遭了。”呂行世當即說道。
“先生說笑了,若非是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學生我到現在到還渾渾噩噩不能自我。”
“這等大恩德比雪中送炭要重得多。”孟樹還是非常感謝呂行世的毒雞湯,沒有這份毒雞湯他都不知道要糾結多久。
畢竟誰都不知道他能不能考中舉人進行階層躍遷,而且舉人只是個開始,想要娶到手還得中進士,那要和天下英才競爭才行,成功率確實是渺茫。
若是他真有這份本事,也不至于到現在還在書院里學習。
“行吧,那前頭帶路,我來瀘陽府時日短,可認不得什么傅府。”呂行世笑瞇瞇的說道。
孟樹見此,也是一作揖:“自不敢勞煩先生帶路。”
說著,就在前頭帶路。
隨著孟樹改變了主意,呂行世發現整個街道都變的空曠了起來,原本的販夫走卒也都停了下來,就跟按了暫停鍵差不多。
一個個都目光灼灼的盯著呂行世和孟樹。
只是和呂行世不同,孟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份異樣,而是自顧自的和呂行世聊著天。
呂行世也當做沒有見到這詭異的一幕,和孟樹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聊的內容大多都是傅氏相關以及給傅望說好話。
“這傅氏家主確實是通情達理,我此前的想法也和你一樣,本以為對方會棒打鴛鴦的。”
“結果未曾想會是這等解決辦法,得虧他就這么一個獨女,但凡多一個兒子,你估計就沒有機會了。”呂行世笑著說道。
有兒子,就意味著有繼承人,那么傅青最大的可能就是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嫁過去聯姻。
就孟樹這出身,根本就沒有可能。
門戶之見猶如鴻溝不可跨越。
“先生所言極是。”孟樹跟著應了一句,他也認可呂行世的說法。
好在二人的閑聊很快就停了下來,因為傅府已經到了。
“勞煩通稟一聲,孟樹來訪。”孟樹對著門口的一名看門人說道。
看門人直直的盯著二人,隨后動了起來,朝著府內而去,顯然是觸動了某種機制。
不多時,一名臉色僵硬的管事就出來,沒有任何交集,就只有孟樹在自顧自的說話,好似在交流一般。
然后就跟著這名管事進了府,期間管事什么都沒有說,就擺著一張僵硬的臉。
呂行世沒有過多的說些什么話,徑直跟在孟樹的身后一同進了傅府里。
“黃粱夢…”呂行世小聲的嘀咕著,主要是這一幕確實很眼熟,他曾經見過翻版的場面。
“什么?”孟樹沒有聽太清楚呂行世說的話,因此回頭詢問。
呂行世卻沒有回答,徑直搖搖頭。
孟樹沒有深究,二人很快就抵達了位置。
“賢侄,莫非是想通了?”傅望的聲音傳來。
在一眾僵硬的人堆里,傅望這般鮮活的人簡直就是異類。
對方的目光又落在呂行世的身上,似乎早有預料:“呂講師登門拜訪,傅某人蓬蓽生輝啊。”
然而呂行世看了看孟樹,又看了看傅望。
“你們兩個里有一個人有問題,也有可能兩個人都有問題。”他直接說話。
傅望和孟樹同時愣住了,他們完全不明白呂行世在說些什么。
“我覺得你有問題的可能性最大。”呂行世把嫌疑放在了傅望身上,古代禮教是能殺人的,對方怎么敢把女兒放到滿是男子的瀘陽學院里進學?這根本就不符合此世思維。
孟樹的行為,如果沒有呂行世的忽悠,他其實是屬于正常的反應。
如果傅望也是呆呆傻傻的模樣,那呂行世的目標就會是孟樹,可惜他不是,還很靈活。
“哦?那請呂講師說道說道吧。”傅望露出了笑容來。
他那模樣,簡直就智珠在握,一副吃定呂行世的樣子。
呂行世也跟著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不用那么麻煩,說道說道那還得從頭開始,不如我給加速一下好了。”呂行世沒打算跟對方解釋些什么。
糊弄孟樹已經夠麻煩了,對方看著就是幕后黑手大BOSS的樣子,直接動武就可以了。
四道妖影浮現出來,并且解放出了原本龐大的體型,直接將整個傅府都撐破掉了。
龐大的妖影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傅望,第一時間動了手。
孟樹見到這場面,也是被嚇的連滾帶爬,他根本就不明白為什么呂行世一見到傅望就直接動手了。
一座山岳浮現,輕易的擋住了四道妖影。
“呂道長,這等雕蟲小技就不要在我眼前亂晃了,用出真本事來吧。”傅望的聲音傳來,語氣里帶著極為濃重的不屑。
“不然,只會讓人覺得你京城誅仙之事,不過是徒有虛名。”
傅望似乎是在激怒呂行世。
呂行世卻一點都不在乎的說道:“你說得對,我就是徒有虛名,你有本事打我啊。”
這一回答,反倒是嗆的傅望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特別是最后一句,簡直是地痞無賴才會說的話,一點大能風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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