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坐了主位,顧顯和顧錦兩邊陪坐,顧鈞年紀小,面前放了一杯果酒。
菜還未吃兩口,晉王看向顧鈞,“聽說二郎現在是文武雙修啊?”
“他讀書沒天賦,就喜歡舞刀弄槍,如今正跟著武師習武呢。”
“二郎多大了?看著也快到了辦差的時候。”
顧鈞不知是因為習武的緣故,還是顧家祖上有這基因,個子比同齡人還高挑些。
“今年十三歲了。他習武,以后想要到軍中效力……”
“不過我大舅舅說,鈞兒這身手還差了點,回頭空了他要給安排出去歷練一下,才能放心讓他投軍呢。”顧錦一聽顧顯的話,直接打斷了,又看向晉王,“將來鈞兒若是要謀份差事,也許還要求王爺呢。”
這話,誰都能聽出是客套了。
顧鈞有安國公這個親舅舅,有夏南這個親姐夫。不說成王府在北地的軍權,就是安國公這兒,軍中有故舊,未丁憂前手中還掌過禁軍。怎么求,都不會求到晉王頭上。
“阿錦說笑了。我聽說安國公對你們兄弟,可是很照顧呢。”晉王淡笑著說了一句,心里也有些不悅,“要是想先掛個大內侍衛的職歷練一下,本王倒是能在父王面前開口。”
所謂大內侍衛掛職,其實就是掛個虛職吃空餉。一些權貴子弟,都會安排家中子侄在一些衙門掛職,說出去名頭好聽,家里也能得些實惠。
晉王這么說,一方面是向伯府示惠,另一方面也是暗示他如今在明宗面前已經重新能說得上話了。
秦王還未回京,他在明宗面前又重新得臉,顧家該怎么選,自然該心頭有數。
顧錦連連點頭,“鈞兒總得等十五的時候。鈞兒,快給王爺敬一杯,以后你的前程可有保證了。”說著又舉杯敬晉王,壓低聲音問道,“王爺,聽說菩真國師不是得道高人,您有沒有聽過這事?玄城子道長法力,是不是比菩真國師要高強?”
他這一副低頭私語的樣子,一看就是長舌婦聊東家長西家短的勁頭。
晉王……你當我吃飽了撐的,來陪你聊八卦的嗎?
顧錦一副理所當然,他是紈绔,不就對追雞打狗、隱私秘聞感興趣嗎?
兩人對視了一眼,晉王看顧錦一臉興致勃勃,毫不作偽的樣子,不能怒斥。他只好應付兩句,剛開口說,那邊顧鈞咚一下趴桌上了。臉頰通紅,明顯是喝醉了。
顧錦讓平安將顧鈞背回去,一步沒舍得走開,拉著晉王殿下打聽八卦。反正京城新聞多,他愛聽啊。
到最后,晉王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阿錦原來喜歡聽這些。”他正了臉色,“明國公為人嚴謹,對家中子弟要求甚高,阿錦成了明國公女婿……”
“王爺別提了,我已經被明國公罵過了。為了這事,我大舅舅還要打我。”顧錦一臉委屈,“不過,我告訴王爺,聽人說,登天觀還未造好,求子已經很靈驗了。我跟你說……”
晉王好不容易將話題引到了明國公身上,還未說兩句,又被岔開了。
顧顯就發現,自家這長子,與王爺相談甚歡。而且,顧錦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間知道京城各家八卦,簡直是個包打聽啊。
一直到掌燈時分,晉王酒都喝了半飽,顧錦的八卦還未說完。
他不知顧錦是真傻還是裝傻,若說裝傻,這紈绔有這腦子?若是真傻……那明國公到底看上他什么?難道看上他傻嗎?
離開伯府時,晉王腳步虛浮,顧顯和顧錦送他到大門口,顧錦親自送晉王上馬車,還跟王爺商量說自己打算在白云山那邊開家酒樓,請王爺幫著疏通關系,給弄塊地方。
顧如玥出來,看顧錦與王爺還在說話,只能在邊上候著。
顧錦轉頭看到她,不滿地說,“如玥啊,你跟王爺來賀喜,明明王爺都說有賀禮,你怎么能說沒有呢?你若是手頭緊,我跟嬸娘說一聲,再不然跟我說一聲,好歹我們都姓顧,那酒樓要是開了,我分你一成紅利。”
顧如玥莫名其妙,顧錦已經扶了晉王送上馬車。顧如玥想開口辯解都沒機會。
待到她對上王爺打量的眼神,再一思量顧錦的話,臉色都變了,“王爺,我已經與大哥說過我們是專程來賀喜的……”
賀喜,賀禮,要沒有專門說,聽起來沒啥問題。
但是,顧如玥說自己來賀喜,顧錦說她沒帶賀禮,這聽著,就是顧如玥不會說話,顧錦對她不滿啊。
話里話外,還暗示她在內院訴苦手頭緊。
晉王掃了她一眼,酒喝多了胸口難受,一句都懶得多說。
顧如玥心中忐忑,卻又百口莫辯。人家沒明說,她若是開口辯解,萬一人家說我不是這意思,不是自取其辱?要是不辯解,王爺這擺明就是不悅了啊。
幸好,回了王府后,晉王沒有說什么,只吩咐她回院子去歇息,自己去了正院,自有沈氏侍候。
第二日,晉王到養心殿請安,話還未說幾句,就被明宗拿茶盅給砸了,“如今都快三月了,登仙臺那兒怎么半點進展都沒有?”
晉王只能跪在殿門口請罪,明宗罵完之后,精力不濟,召了美人過來,擺手讓晉王退下。
晉王的手死死捏著拳頭,卻不敢露出異樣,身上都是茶漬,只能到云妃宮中打理。
云妃看到他灰頭土臉的樣子,連忙讓人找了衣衫給他換上。
晉王只覺得滿腹委屈和憤怒,“母妃,父皇如今越來越沒有耐性,我們該如何是好?”
他自幼受寵,何曾受過這種委屈。而且,若是今日之事傳出去,朝臣知道之后,他威信何在?(愛腐竹ifzzw)(:)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