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釋放一縷黑色的鬼氣，悄無聲息地鉆進姐姐的房間，姐姐與媽媽的聲音清晰傳入她的耳中。

“媽媽，你說過是為了我才領養妹妹，等我長大后，我會變成妹妹，變得跟妹妹一樣漂亮可愛。現在我的臉已經徹底爛掉了，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讓我變成妹妹？”

姐姐的手狠狠抓緊媽媽的胳膊，指甲深深嵌入媽媽的皮膚里。

媽媽布滿皺紋的眉頭緊皺，在她的兩鬢間，已經多出一縷縷白色頭發。

“不行，現在妹妹的身體不能給你，媽媽會重新給你尋找新的容器。”媽媽低聲細語地說道。

她竭力想要安撫姐姐的情緒，但姐姐本就瀕臨崩潰的心情在聽了媽媽的話后，徹底爆發出來。

“為什么？你答應過我的……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媽媽是個騙子，你說你永遠愛我，但你最愛的是爸爸！”

“你說你疼愛妹妹是為了讓妹妹心甘情愿地答應和我交換身體，但我還是覺得媽媽把愛分享給了妹妹。”

“我是個不被你們所有人愛的外人，這個家根本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我討厭媽媽，我再也不喜歡媽媽了！”

眼淚混合著鮮血，在姐姐的臉上洶涌滴落。

媽媽抱住歇斯底里的姐姐，一遍遍安慰道：“傻孩子，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寶貝啊！媽媽怎么可能不愛你呢！只是媽媽現在這個樣子，更加需要妹妹。你再等等媽媽好不好，媽媽一定會為你重新找到一個更加完美的容器。”

媽媽拍著姐姐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輕哄姐姐。

姐姐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但她頂著面目全非的臉說道：“我可以答應媽媽，但是我有個要求。”

“寶貝無論什么要求，媽媽都會答應你。”媽媽溫柔地笑道。

姐姐的眼神里逐漸染上恨意，她冷冷說道：“我要媽媽報警，舉報爸爸就是報紙上的連環殺人犯。”

媽媽的表情倏地僵硬，她聲音顫抖道：“小青，他是你的親生爸爸，你怎么可以讓媽媽這么做！”

姐姐的頭低下來，長領針織毛衣下，她的脖子上圍繞一圈猙獰的手術縫合線。

在她臉上縱橫交錯的手術線，從額頭穿至后腦勺，又連接到下巴。

她的腦袋被爸爸砍成兩半的時候，她也在想：他是我的親生爸爸啊！他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在她不得不承認爸爸不愛她的同時，她也不得不承認爸爸就是一個殘忍惡毒的壞蛋。

那些跟她一樣被害的女孩子，她們也許擁有真正疼愛她們的爸爸媽媽。

她不想因為混蛋爸爸，再讓其他家庭支離破碎。

“媽媽，爸爸是壞人，我們既然是爸爸的家人，應該阻止他繼續犯錯。”

姐姐破碎的聲音充滿堅定，但她沒有注意到媽媽的眼神已經變冷。

“小青，你知道媽媽為了嫁給爸爸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媽媽撫摸姐姐后背的手，逐漸上移到姐姐的脖頸。

“你知道為什么媽媽那么疼愛你嗎？”

“因為你是……”

“媽媽為爸爸生下的孩子啊！”

媽媽的手指摳進姐姐脖頸的傷口里，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姐姐眼睛豁地瞪大，但她還來不及反抗，媽媽已經把她的腦袋扯了下來。

“為什么要逼媽媽呢？”

“你知道媽媽愛爸爸愛得快要瘋了。”

“媽媽為了爸爸愿意付出一切，你卻讓媽媽舉報爸爸。”

“你真是一個壞女兒，難怪爸爸不喜歡你。”

媽媽雙手捧著姐姐的腦袋，對著姐姐血肉模糊的臉，一句一句地呢喃。

當初她的女兒，渾身鮮血淋漓地回到家。

她說：“媽媽，爸爸殺了我。”

她不知道女兒為什么死了還會回到家，但看到女兒支離破碎的身體，她強忍著恐懼，用針線將女兒的身體縫合起來。

但縫合后的女兒不能吃飯喝水。

水會從她身體上的傷口流出來，食物會掉進她的內臟里，因為無法消化而散發惡臭。

即使如此，她依舊愛著自己的女兒。

因為這是她為丈夫生下來的孩子，是兩人的愛情結晶。

但現在，她的女兒竟然想要把她的丈夫送進監獄……

姐姐眼眶的血淚越來越多，多的染紅媽媽的手。

雖然腦袋被拔了下來，但姐姐依舊可以控制她的身體。

不過姐姐卻沒有反抗。

她絕望地說道：“媽媽，爸爸殺死我第一次。你……殺死我第二次。”

她在徹底死心之后，再次看到了陸離。

第一次看到他，她的靈魂向他求救：“求你，我想活。”

現在第二次見到他，姐姐無聲地開口：“求你，我想死。”

陸離面無表情地說道：“如你所愿。”

他的話音落下，姐姐眼睛里的光寂滅……

媽媽手中捧著的姐姐頭顱瞬間腐爛，姐姐的身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著。

媽媽短暫地慌了神，但很快又穩定心神。

“小青，你早就已經死了，也許現在對你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但媽媽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你不要生媽媽的氣，媽媽只是……太愛爸爸了！”

媽媽離開姐姐的房間，她去廚房里翻來覆去，拿著幾個黑色的大垃圾袋重新回到姐姐的房間。

等媽媽再出來，垃圾袋已經被裝滿。

“媽媽，袋子里裝的是什么？”

桑榆突然出現，嚇得媽媽臉上瞬間蒼白。

媽媽緊張地說道：“你姐姐那個懶丫頭，把房間弄的都是垃圾，媽媽把姐姐的房間收拾一下，順便把這些垃圾去丟掉。”

桑榆點了點頭，似乎是相信了媽媽的解釋：“媽媽需要我幫忙嗎？”

媽媽連忙搖頭拒絕：“不了，小榆可是媽媽的乖寶貝，這些垃圾這么臟，怎么可以讓你去碰呢！”

黑色的垃圾袋即使被打包得嚴嚴實實，但依舊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桑榆心想，明天報紙上的內容，應該就是第十二具被害女生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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