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八章妙招第三零八章妙招:、、、、、、、、、、、、、、、、、、、、、、、、、:irrxs
接著他又道:“不瞞你說,有一批布是我寫信給武七爺,壓著他高價買走的。”
“你們當地織坊很多嗎?是農戶自己合組的還是士紳鄉紳開的?”沈小葉得問清楚,她現在隱約明白此前武七爺邀她來這邊的意思,并非處理什么田產,大概是想借自己的名義,進大批量的布。
譚知縣道:“都有,鄉紳無需我多費力氣,他們有自己的門路,只要協調他們別再私下壓農戶的價就行。
索性這些人出身本地,收棉時壓價也不敢壓的太過。”
他喝上一口鮮湯又道:“農戶能組成的合伙生意極其少,多是散戶,而且國朝初期太祖大力推廣種棉,并準以棉布折抵稅糧。
肅寧的糧食收益不如棉布,自然棉田大盛。
加之他們又非常能干,之前布商們先提供織機后收銀子,使得不少家有了織機。
如今他們的布也比從前織的更好,就是外邊的大商行不知道有這么個地兒。
當初武家的德潤布行,若能好好經營,不帶頭串聯別的布商死命克扣,實是兩利的事。”
他朋友冷哼:“你呀,凈是為他們操碎了心,身為堂堂縣尊應召到府城議事,還不忘給下邊農戶找貨主。
你可知肅寧縉紳都把狀告到知府那里去了,說你魚肉士紳。”
“從來只聞魚肉百姓,怎么還有魚肉士紳的說辭?”林二牛聽的一愣。
沈小葉示意他倒酒,定是知縣打壓當地豪紳,真給下邊的小民們辦實事,比方說扶持縣學、興修農戶的水利、清理小民冤獄等。
這時,常老鏢頭舉杯說:“敬縣尊,為我等黔首張目。”
沈小葉應合舉杯:“您是真干實事的官。
我明日到肅寧一觀,只要布匹可買,絕對給出合理價位。”
譚知縣欣然飲下,直與他們聊完一頓飯,言說明早派自己的長隨給他們引路,雙方也算盡興而歸。
第二天大早,譚知縣的長隨就找來大車店,跟著沈小葉他們前往縣城,并且著重介紹了哪些村舍織布的散戶多。
聽他說完,沈小葉就覺得分散織布的農戶,會逐漸被織坊取代,這是競爭力不足的原因。
肅寧距離府城僅僅六十里,當天下午晚些時候,他們就進入了縣城。
別說,這大街上的布店較之別處多一些。
巧得是經過一家布店時,她還看到了苗東家。
對方沒想到她也來了,笑吟吟走出來招呼,大家都是來找布源的同行,抬頭不見低頭見。
而且,說不定自己還要找沈家染布。
沈小葉亦是同樣想法,誰都想進的貨價低賣價高。
所以他們十分合諧的你來我往之后,相互告辭。
但苗東家透露一個消息,武七爺手下一個掌柜也在肅寧出現。
沈小葉知道武家是不愿放棄這邊的貨源地的,想必也和苗東家一樣,選擇從士紳手里拿貨。
只是她沒想到,武家的消息也很靈通,幾乎在他們一行人被知縣的長隨安排住下后,她曾在通州打過交道的武管事,就登門拜訪。
且一見面就說:“七爺傳信說,他此時在京脫不開身,無法與您細說,但沈姑娘定然會過來這邊。
果然,今天就看到您的車隊進城。
沈姑娘,我們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自然能的。”相較來說,她對武七爺這一枝的人手是信任的。
武管事直抒來意:“是這樣,去年大房的掌柜在城南七八里的河西村打傷人,致使那邊在建的織坊停工至今。
我找了過不少當地富戶,希望可以合作起來,武家出錢不出面,但最后都因分利而告吹。”
“您或者德潤布行任何一位管事,去過傷者家里道歉么?”沈小葉只問這個。
武管事頷首,“有去,但因為有一位傷者的老母,事發當天聽說打起來時心急兒子跑去,結果失足掉進河里沒救過來。
那個村里的人,是堅決不許我們的人進去吊唁,但這事兒真就是意外。
而且河西村的人從我們倉房搶走一兩千匹他們收過錢布,后來少主都不讓追究的。”
她心道,就你們給的價,是個人都得急,哪怕扣抵租賣織機的利息,也不能那么低,“武管事,且不說打架沖突,這中間隔著人命呢。
在你說的河西村,咱們不可能合作。”沈小葉斷然拒絕,這是個極講孝道的時代,且村里宗族觀念強,作坊不論以誰的名義開起來,當事人都可能采取極端行為。
而且人家搶回的布,也怪你們布行當初收的極低,不然也不會打起來。
武管事十分誠懇的問:“您拿四成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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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八章妙招第三零八章妙招:、、、、、、、、、、、、、、、、、、、、、、、、、:irrxs
“不行,武七爺親自來也不行。”沈小葉想了一下,又道:“建議你們放棄那邊幾個村,如果有可能,將棉田通過官府低價給村里。
如此也好挽回些名聲,再選址重開。”
武管事苦笑道:“少主和七爺也商議過,這是最后的辦法了。
那幾百畝棉田,產出真的不低。”
沈小葉斟酌著問出:“今年收成幾何?”
“欠佳,附近村里故意截水影響了灌溉。”武管事也是努力最后一把,現在看來不成的,“我們只能轉給當地鄉紳,農戶們買不起的。
價格太低的話,很得罪當地鄉紳。
畢竟以后,我們打交道更多的是做大的織坊,而非散戶。”
這點沈小葉承認,她總不能力勸別人舍本,待送走失望的武管事,一直作陪未插話的林表叔道:“以后,武家還會給我們布么?”
“會的表叔,而且河西村是德潤布行的棉田,至于武七爺自己……”還應該有一塊但不在他名下。
沈小葉似乎記得武七爺提過一嘴,當初相中肅寧的棉布,人家武七爺早留了一手。
家族生意就是這樣,做大之后誰還沒個私心。
這日的小插曲,一點兒也不影響沈小葉第二天的行動。
接連幾天,她都在鄉間游走,且與農家織戶約定了價格和收布時間,最后去的反而是離縣城最近的河西村。
值得一提的是,常老鏢頭在河西村見到里長時,認出他是去年滄州碼頭七十文賣布的人。
顯然里長也認出了他,因為當時買布后,同行的外公沈善宥,詳細打聽了他們的地址,還給他留了名姓。
他表示:“還真找來了呀!沈老哥說話算數。
但先講好,布再不可能七十文一匹賣,你是他孫女也不行。”
當初是特殊情況,每每想起在碼頭上,幾個小子報價報脫成奸商壓低收走的差價,他都后悔不已。
好在也就試水的三四百匹賣價七分,第二天的一千匹他們賣到一錢七八也被搶空。
“當然,我會看布的好壞,給出一錢一分到一錢四分不同的價格。”沈小葉自是從譚知縣和武管事那里知道,這位里長擔心武家再找后帳,組織村民到二百里外的運河碼頭賣了,外公和常老鏢頭當時是碰巧趕上了。
河西村里長皺起眉:“一錢一分也太少了。要知道一斤棉絨都三十文了,三斤出一匹布,多這二十文,還不如不織。”這和轉手給鄉紳的價一樣。
沈小葉讓二牛拿出自家織的不同等級棉布,抽出最好的三丈二標布,“您拿出您的比一比,這種在靈河縣收一錢四分。”
“新織的?”河西村里長看過,又傳給村里的織娘比較。
大家互相看看,小姑娘帶的樣布比她們織的緊密且平整。
有人出頭問:“你說的靈河縣是我們南邊還是北邊。”
沈小葉道:“北邊,挨著京城,和你們的天時一樣,冬天干。
看,這匹就是去年冬天織出的。”她又抽出幾匹不同等級的給她們看。
林表叔拽拽左右的二牛和壯壯,讓他倆盯緊別給誰順手牽走布。
“爹,你瞧我們車隊的人跟進來十多個,村民們不敢的。”林二牛一點也不擔心,老兵們又不是擺設,如果不是小葉擔心驚到村民,剩下村口那些也會進來。
當然,河西村的里長在此,沒人敢起壞心,好容易來個靠譜的布商,大家指著賣高價呢!
“為什么你們的布如此密?我們夏天也可以織成這樣,但是冬秋天不成。”村里織娘們特別奇怪。
沈小葉笑道:“自然是有妙招。”
村民們忍不住問是何妙招時,被里長喝斥住:“別人的秘法哪能外泄。”
“也不是不能。”沈小葉一開口,面前幾十號人齊刷刷盯著她。
她道:“這樣,等明天你們到縣學門口賣給我布之后,我會請知縣老爺一同給你們講講。”
村民們失望:“不今天收。”
“不收,拿去找懂布的給大家評評等級。”沈小葉這幾天可不是白轉的,她打聽到十里八村特別懂行的人,邀大家共同參與評級,且有豐厚報酬。
這也是為了讓農戶們放心,她要特意等譚知縣從府城回來后,再在縣學外請懂算學的學子們幫算帳。
譚知縣正在回來的路上,他與沈小葉約定好的集中收布,評級之后農戶心里有了數,不會輕易被布商騙。
而把持商道的鄉紳士紳們,就算不喜沈小葉將價格透明,但如果能得到冬天織出上品布的方法,也會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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