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懲戒第28章懲戒→:事情直接鬧到了老夫人跟前。
謝老夫人本就不待見大房,直接就把大兒媳叫過來當著小輩的面狠狠數落了一頓。
“妻賢賢三代,你看你把家里給管成什么樣子了?!誰家的媳婦不是安安分分,只有你!非死皮賴臉地跟著大郎去邊關,結果倒好,女兒丟了,把別人的女兒當成心肝寶貝疼了十幾年,自己的女兒都能認錯,簡直蠢到了家!”
“你瞧瞧曹氏,二房上下誰不是和和順順,斐哥兒出息,韞姐兒乖靜,幾個庶出的子女誰不是老實本分,這才叫妻賢夫禍少!你再瞧瞧你們,整日地惹是生非,國公府的臉面都讓你們丟盡了!果然小戶出身就是這么上不得臺面!”
王氏跪在地上,臉色慘白,仿佛被剝光了,妯娌、小輩甚至丫鬟仆婦的眼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鄙夷、嘲諷、同情令她渾身哆嗦起來。
她雖然身為長房主母、國公夫人,可說起來三個媳婦中數她家世最低,是以謝老夫人背著丈夫和繼子的時候教訓起來毫不客氣。
“從今兒起,就讓曹氏管家,一會兒就把鑰匙和賬本交到西院去!”
文國公父子夜里回家就聽說了白天的事,一家主母被當著眾人的面挨訓,這分明是老夫人故意要給大房難堪。
什么妻賢賢三代?她是想說自己比韓氏賢良得多、兒女兒孫出息得多嗎?
謝允伯冷嗤一聲。
父子倆當即去看了王氏。
謝瓊絮也在王氏房里,哭得兩眼通紅,涕淚漣漣地認錯:“是我,是我不該和三妹妹鬧起來,連累了母親……”
“二妹回去吧,父親有話與母親說。”謝容鈺淡淡道。xiumb
長兄為人一向冷淡,便是從前當自己是他親妹妹,也并未多給幾分善意,如今更是了。
她不敢違逆,拿帕子揩著眼角走了。
謝允伯了解了內里細節,沉下了臉。
“莫怕,想要中饋便讓她拿去,你好好休息些日子,莫要勞累了。其他的事,我會處置。”
王氏出身翰林之戶,未出閣時是家里最受寵的獨女,因為家宅清靜沒有紛爭,難免溫軟單純了些,應付不來后宅那些陰私算計。何況徐氏曹氏這兩個老女人一個比一個黑心,底下又是一窩爛心腸的小王八蛋。王氏擔著主母之職每日招呼她們,可想有多辛苦。
謝允伯安慰好了妻子,轉頭就去提了許秀春,親自下手狠狠打了一頓手板,疼得許秀春哇哇大哭。
“進了國公府就要守國公府的規矩,你再敢無事生非,拖累你母親,我便將你送到莊子上,什么時候學規矩了什么時候再回來!”
許秀春拖著鼻涕點點頭,之后便也真的安分了幾日不提。
謝容鈺回到山風院,看了會兒兵書,長隨謝緒就來了。
“是秋桐院的丫鬟嚼舌根,誘著三姑娘記恨上了二姑娘,這才鬧了起來。”
隨隨便便兩個丫鬟就知道兩個小姐身份的內幕,不必說,定是西院那邊指使的。
他見世子爺眼里露出一絲戾氣,便噤了聲。
“杖斃。”
謝緒忙道:“是。”
“去俅縣的人怎么說?”謝容鈺又問。
“暫時還沒探聽清楚。但許劉氏當年確實在俅縣待過,只是時間太久,許氏夫婦幫傭的那戶人家都已不在,接生的也不是穩婆,已找不到了,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時候生產的。”
“但小姐的確是被劉氏撿到的,這點毋庸置疑,長命鎖被她當出去,衣服和襁褓還在。”
他遞上一包東西。謝容鈺打開包裹看了看,里面有一個小巧精致的長命鎖。他今年二十歲,幼妹出生時他已經記事,妹妹的長命鎖他記得很清楚,就是這一只。底下還壓著一張十多年前典當的契書,正是劉氏簽下的。
另外還有一張襁褓。謝家一個百年世家,有自己養的老供奉,只看面料的工藝、刺繡的手藝和染色的手法,絕對出自謝家無疑。
“岐山村的人說,許家夫婦在外幫傭過幾年,歸鄉時帶回了一兒一女。兒子是早產兒,長得甚小,因此劉氏對外說二女兒比兒子大一歲。后面劉氏又生了兩個孩子,男孩今年十歲,女孩虛三歲。”
所以說,他的妹妹的確被劉氏收養了,但看年齡,也確實只有許秀春才可能是。
謝容鈺一言不發,眉頭深鎖。他一直都不太相信許秀春是自己的妹妹,總覺得她和她那個所謂的養母和姐姐是別有所圖,這個猜想自他從馬車上接下許秀春的那一刻就有了。
可如今查到的證據,又無一不證實了許秀春的身份。
難道那個無論性情、相貌都無一處與自己相似的,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嗎?同樣的父母所出,只因分隔兩地,在不一樣的家庭里,就會長成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嗎?骨子里的那點血脈牽連,竟然沒有任何意義嗎?
他還記得妹妹出生時候的樣子。
那時父親在邊關打仗,因母親生產,他們被送到別院,他溜進房里去看妹妹。
小女娃出生沒幾日渾身就變得雪白雪白的,看到他就笑了,小嘴吧嗒吧嗒地吮手指,還會蹬著小腳丫去貼他的臉。
他的心都化了,握著妹妹嫩嫩的手腳親了又親。
然后他就被護送回了京。一到京就聽說別院進了賊人,疑似西戎人的奸細,貼身看顧母親和妹妹的奴婢奶娘都被刺死了。好在幾經輾轉終是抓住了賊人,母親只是受了驚嚇,妹妹也因為仆婦保護得好,沒有出事。
可誰能想到,就是在那個時候,妹妹就被調包了呢?
或許世事就是這么殘酷,并不能只因為他感覺不對,就可以否認自己的親妹妹終是成長為了那樣一個人的事實。
更令他失望的是謝瓊絮。即便不是親妹妹,好歹也當成親的疼了這么多年,她怎能為了自己的地位不停地挑撥煽動許秀春?
這些天許秀春犯了多少蠢事錯事,這背后有多少是被謝瓊絮攛掇的,他一清二楚。大房與二房這幾年明里暗里有多少較真,難道她不知道嗎?父親母親待她的一片真心,全被她踐踏成什么了?
胸中似被砂石堵住,謝容鈺冷冷揮退了人,盯著兵書不再說話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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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