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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卿色-第34章 捉弄(下)
更新時間:2024-02-24  作者: 懶橘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權謀天下 | 懶橘 | 明智屋小說 | 第一卿色 | 懶橘 | 第一卿色 
正文如下:
第34章捉弄(下)第34章捉弄(下)→:端陽郡主身為上位者,震懾人的時候,身上自有一種盛氣凌人的威儀。許秀春不太會看眼色,但人好不好惹還是能覺察到的,于是閉了嘴,低著頭,不甘不愿地盯著郡主。

曹蕓發出鈴子般咯咯咯的笑聲:“郡主,既然謝三小姐輸了,那就該她當靶子了!”

“對對對!快,頂果子!”

曹二姑娘曹蔓從果盤里摸了只小巧的枇杷過來,許秀春自然不樂意,袖子亂揮亂打,鬼嘶鬼叫:“我不要!不要!你們走開!別過來!”

可哪里由得她,四五個好玩的姑娘直接上手左右制住了她的手腳,嘰嘰喳喳招呼著讓曹蔓把琵琶放在了頭發上。

“郡主,您開始吧!我們幫您押著她!”

端陽郡主很有閑情逸致地啜了口茶,拿帕子輕輕揩嘴,這才慢慢悠悠地起身,涂著艷麗蔻丹的手輕輕撫過弓身上精美的紋路和鑲嵌的寶石,架起箭矢,慢慢對準了許秀春的頭。

許秀春怕極了,金枝玉枝兩個丫鬟站在一旁縮得跟鵪鶉一樣。她胡亂掙扎起來,情急之中,也顧不上說蹩腳的雅言,扯著一口嘰里呱啦的地方口音嗷嗷大叫:“放開額!放開額!額告訴額爹額娘!”

她四肢都被抱住了,就用指甲撓、用腳踹,抱住她的一人哎呀叫了一聲,緊接著她腰上的肉被狠狠擰了一把,許秀春哇哇大叫,又有幾個壯實的仆婦過來替小姐們接過了手。

有幾個一直很安靜的姑娘站得遠,目露不忍,可看郡主一臉肆意,連謝瓊韞、謝瓊絮兩個親姐姐都只能一臉無奈憐惜地袖手旁觀,她們又能怎樣呢?

“別抖啊,射偏了可是要重來的。”

端陽郡主勾唇一笑,拉緊了弓弦,利箭如紅信子,在毒蛇突擊的那一刻,沖著獵物一擊即中。

“啊!”

箭矢擦過那顆金黃的枇杷直接插在許秀春高聳的發髻上,許秀春上半身向前伏倒,滿頭的步搖珠釵劈里啪啦掉了一地。

壓制她的人放開手,許秀春像脫了力一般軟倒在地上,頭頂一蓬亂發,還插著一支箭,粘膩的枇杷汁粘在發上,臉上的妝更是被淚水汗水糊成一團紅不紅黑不黑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

眾小姐笑得前仰后合,連侍候的婢女都低著頭掩唇而笑,這光景,就好似剛看完一出好玩的戲,熱鬧歡喜得緊。

許秀春摸著臉上的粘膩,還有地上斷成幾截的玉簪,全身都在發抖,歡笑聲聽在耳朵里,從剛才就壓在心里的那股氣猶如澆上了一瓢油,瞬間竄起一片熊熊火海。

“啊!”

許秀春一聲尖叫,推開來攙扶的金枝玉枝,一頭撞向近旁扎堆的幾個人,像個瘋婆子似的亂打亂踹。

別的不說,論打架,許秀春自然比這些矜持做派的小姐們厲害得多。她以一當五,左一拳右一腳,一群人滾作一團,啊啊地慘叫著。

“放肆!”

端陽郡主一拍桌案,橫眉冷目,立馬就有幾個仆婢上前把人拉開,一個個頭發衣裳全扯得亂七八糟,狼狽不已。

曹蕓被揍得最慘,鼻青臉腫,一臉羞辱地跪下道:“郡主,游戲便是游戲,我們不過玩笑一下,謝三姑娘便如此拳腳相向,粗魯至極,請郡主為我們做主!”

另一人也道:“是啊,本就是郡主閑來無事的玩樂,謝三姑娘這么做,指不定心里怎么記恨郡主呢!”

“小小游戲便能惹得謝三姑娘這般大鬧,難道這就是文國公之女的家教嗎?”

謝瓊絮聽她只說文國公,把謝瓊韞謝瓊雯都給摘了出去,分明是指桑罵槐,連忙請罪:“郡主息怒,三妹妹在鄉野待了十多年,難免一時性子轉不過彎來,唐突了諸位姐妹,掃了郡主興致,還請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饒她這一回吧!”

她也沒敢說出代妹受過的話,郡主被謝瓊韞蠱惑偏心得沒了邊,只怕就等著抓她的錯處呢!

端陽郡主冷著臉,斥道:“謝三,你是在對本郡主不滿嗎?”

許秀春滿臉是淚,一副倔頭倔腦的模樣:“我回去就告訴我爹娘,你們欺負我!”

端陽郡主神色更加冷凝,沒想到她如此不開竅,果然是村婦養大的,尊卑不分,沒有半點眼色。

不過如果她真的把這事告訴了她爹,以文國公謝允伯那護短的性子,只怕也有些麻煩。何況,她隱隱察覺到,父王和長兄對文國公父子仿佛還有幾分看重。

可哪怕心里有忌憚,她身為郡主,豈能被一個小小臣女唬了去?

心里轉過萬般念頭,端陽郡主臉上更加冷酷,剛要開口說什么,忽然一個姑娘驚道:“謝三小姐,我的點翠蝴蝶簪怎么在你那?!”

大家一看,果然許秀春蓬亂的鬢發上斜斜吊掛著一支蝴蝶紋樣的鎏金銀簪,樣式十分精巧,難得的是那點翠的工藝,油綠的翠羽泛著耀眼的藍光,一動,就仿佛是要振翅而飛的蝴蝶,栩栩如生。

曹三姑娘曹芳捂嘴驚道:“這不是陳六姑娘與趙公子定親的簪子么?怎么在你頭上?”

陳六姑娘伯父供職于刑部,官階不大,但直屬壽王麾下,自然也跟著體面了幾分,年前陳六姑娘與伯爵府次子剛定親,禮中就有這支十分名貴的點翠蝴蝶簪子,陳六姑娘最是寶貝了。

與陳六姑娘交好的一個小姐上前看了看,點點頭:“我見過屏妹妹的簪子,就是這一支,謝三小姐,你如何能不經允許拿屏妹妹的簪子戴在自己頭上呢?”

她溫聲細語,說得極委婉,但是在座的都懂,不經允許就拿,可不就是偷嘛!

于是一個個看向許秀春的眼光充滿了輕蔑與鄙夷。

玉枝慌慌忙忙去看許秀春頭上,果然那一支簪子她從沒在姑娘的首飾盒里看過,早上也給許秀春梳妝也沒有用過,那這支簪子,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想到自家主子最是貪婪又愛占小便宜的性子,玉枝白了白臉,抿嘴低下了頭。

原本對大家欺負許秀春還覺得不忍,為她打抱不平的姑娘氣憤地說道:“謝三小姐,你怎能如此做?你首飾已經夠多了,還要貪人家一支簪子嗎?”

這話幾乎坐實了許秀春貪財偷盜首飾的罪名了,許秀春一時察覺不到陷阱,脫口而出:“這是我的!”

今日出門,她頭上插戴了足有十余支釵子簪子,哪里記得住所有的首飾都長得什么樣,但既然是在她頭上的,那肯定是她的。Χiυmъ.cοΜ

陳錦屏摸著空蕩蕩的發髻,低頭咬唇道:“謝三小姐,這支簪子對我十分重要,可否將它歸還于我?您若喜歡,我再另送您別的釵環可好?”

她伯父只是個從四品小官,人微言輕,陳錦屏自然不敢對文國公之女大呼小叫,這般可憐兮兮地討要,活脫脫就是被許秀春仗勢欺負了。

許秀春生平最恨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占去,兩手捂著滿頭搖搖欲墜的發飾,兩眼猩紅:“這都是我的!全是我娘給我的!”

陳錦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嗚嗚哭道:“謝三小姐,這是我的簪子,簪尾還印有一個‘屏’字,是我的定親信物,求您,求您把簪子還給我吧!”

謝瓊韞目光微動,道:“拿來我看看。”

吟月取了簪子過來,謝瓊韞拿在手里,翻過來一看,果然簪挺末梢雕刻了一個小小的“屏”字。

謝瓊韞抿唇,目光復雜,見郡主看過來,便把簪子遞了過去,自己以身作則,跪了下來。

“是瓊韞教妹無方。”

端陽郡主捏著簪子冷笑:“謝三姑娘,你還有什么話說?”

“堂堂文國公嫡女,竟然在我王府之中,行偷雞摸狗之事,果真是好教養!”

各府小姐七嘴八舌地附和:

“果然是鄉下來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品行也如此不堪,果然相由心生,真是給公府丟臉……可憐瓊韞和瓊絮,被她給拖累了……”

“偷盜就是偷盜,干脆送官,讓京兆尹教訓一頓就老實了!”

“可嘆謝府一個百年世家大族,竟然出了一個賊,門楣受辱,家門不幸啊!”

她們一句又一句地指責著許秀春,許秀春不明白,怎么無緣無故地,她就成賊了,無論說了多少遍,她沒有偷東西,沒有偷東西,都沒有人信,沒有一個人信她。

“在吵什么?”

一道深沉清冽的男音傳來,迭迭嬌聲戛然而止,萬紫千紅的滿園春色都在拱門一道英挺的玄黑身影出現時陷入了沉寂。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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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