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幽會第105章幽會→:謝瓊韞領著丫鬟,從回廊上穿過,看見謝瓊絮披著一件粉色的披風,正要出門,遠遠就叫住了她。
“二妹妹!”
謝瓊韞款步走過去,看她云鬟堆垂,斜簪花釵,妝容精致,眼尾點染淡淡的桃花紅,看起來似泣非泣,楚楚可憐。
于是笑了笑,柔聲問:“二妹妹這是要出門?”
謝瓊絮含笑點頭:“馥表姐新畫了兩幅工筆,叫妹妹過去品鑒品鑒。”
“是么?”謝瓊韞眼角含笑,“我也許久沒見她了,不如我與你一道去?”
“不用!”謝瓊絮脫口而出,反應過來又柔柔道,“表姐心思細膩,貿然多帶了一個人卻不跟她說,只怕她心里不好受。”
謝瓊韞微微一笑,繼續輕聲道:“王家小姐蘭心蕙質,詩畫雙絕,便是我看了,也覺甚好。妹妹也別總把她藏起來,下次姐妹小聚,可不能再少了她。”
王馥不是沒參加過她們的詩社,可她身份太低微,謝瓊韞這邊是曹家四姐妹和徐家小姐,家世不差,王馥比起她們就太沒見識了。
頭一回詩社,王馥就把飯后的漱口茶當成茶水喝了,惹了一通笑話,自那以后她再沒參加過,平常只跟自己家世相當的密友還有謝瓊絮談談詩論論畫。
謝瓊絮低頭淺笑道:“表姐自知見識淺薄,為人又木訥,怕姐姐們嫌她無趣才不來的,她心思重,大姐姐體諒則個。”
兩人不冷不熱地說了幾句,謝瓊絮告辭出府。
謝瓊韞微微瞇眼看她離去的背影,朝吟月看了一眼,吟月意會地點了點頭。
馬車轱轆轆地駛出了城,停靠在白山寺下,謝瓊絮叫了頂軟轎,晃晃悠悠地被抬上了山。
山寺旁有一安靜去處,靜水悠悠,大片大片火紅的凌霄花垂下來,美不勝收。
謝瓊絮在石凳上鋪了塊潔白的絲帕,解開披風,輕輕坐上去,讓子規把琴放在石桌上。
“你去旁邊走走。”
她兀自撫起琴來,琴聲婉轉,泠泠如流水,很是動聽,簌簌的山風把凌霄花瓣吹落在她的裙上,恍似山仙。
“此情此景,甚美!”
一道男聲從頭頂傳來,謝瓊絮詫異抬頭,看到來人連忙起身,斂目行禮。
“見過寧王世子殿下。”
寧王世子看她眉目低垂,臉頰嫣紅,脖頸到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整個人仿佛有流光在影動,桃粉色的衣料柔軟輕盈,隨著她的姿勢,彎折成一個優美的弧度。
他微微一笑,從她的發上取下一片花瓣,然后將人扶起,握著她柔軟的手不放。
謝瓊絮羞得面若芙蓉,柔聲道:“殿下,失敬。”然后抽出了自己的手。
寧王世子輕嗅了嗅,在她耳側道:“謝二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謝瓊絮轉過身,屈膝頷首:“還沒謝過世子殿下上回在花月園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小姐又來彈琴?”
謝瓊絮柔柔道:“瓊絮喜歡對景撫琴,府中景色已經看倦,所以才重新尋了這么個好去處。叫世子見笑了。”
“何來見笑,上回就見小姐舞姿翩然生風,宛若九天神女下凡,沒想到小姐的琴,也彈得這么好。”
“殿下過獎了,瓊絮的才藝不及大姐姐十之一二。”
“小姐何故如此謙虛,照孤看來,絮兒的風姿是任誰也及不上的。”
謝瓊絮低頭含羞。
自壽宴之后,兩人私下已經撞見了五六回,慢慢便有了很多話可說,于是并肩走著,輕聲細語地交談。
謝瓊絮忽然踩空,低呼一聲,被寧王世子一下子攬住了柔軟的腰身。
她抬眼時,臉上羞羞怯怯的,眼角微紅,寧王世子一時看得癡迷,將她抵在了樹干上,捏著下巴就吻了上去。
唇齒交纏許久,謝瓊絮衣服都有些凌亂了,才輕輕推開了寧王世子,眼里泛著水意。
“瓊絮今日失儀,該回了。”
世家貴女能做到如此已經是有違閨訓,寧王世子勾唇笑了笑,親自把她送上了馬車。
明霜縣主瘋了,婚事肯定做不成,他得重新再物色一個未來的世子妃人選,文國公的親女兒,就是很好的選擇啊。
“小姐,過幾天可還來?”
謝瓊絮回頭與他對視,然后輕輕一點頭,鉆進馬車不見人影了。
謝瓊韞很快收到了消息。
“寧王世子?”
她輕輕笑了一聲,繼續低頭調香。m.xiumb
吟月道:“二小姐是心急了,才會饑不擇食,當著眾人的面跳舞,最后只勾到了寧王世子。也不看看,寧王一系,身上流著商賈的血,比端王壽王可差太多了。”
“不過,二小姐真實身份低賤,也沒得可挑了。”
謝瓊韞道:“寧王世子怎么說都是皇孫,好好經營,也算一段不錯的姻緣。”
“可是,二小姐若真嫁給了寧王世子,大小姐您,就不好嫁入壽王府了。要不要告訴老太爺,二小姐不守閨訓,讓老太爺斷了二小姐與寧王世子的往來?”
“不必,二妹妹想做什么就讓她做吧,我不干涉。”
等到謝瓊絮什么都給了,一切水到渠成,寧王世子卻發現她不是真正的謝家女兒,到時婚事能不能成,就看她自己的了。
秦弗一行到了宣州,改走陸路。
許澄寧趴在車窗上往外看,感慨道:“這么快,運河就有別的船行入駐了。”
秦弗正低頭擺弄一個木偶,聞言,渾不在意地說:“旦夕禍福,再正常不過。”
“殿下,我一直想問您,當初您向圣上要汝州的玉山,是為了什么呢?”
秦弗放下手里的東西,道:“汝州鐵礦便在玉山附近,鄭家在那里,有一處秘密的煉鐵爐,熟鐵便是從那里來的。”
“您這么早就計劃這件事了?現在鐵礦沒了……”
“孤依然得了一座玉山,又沒有損失。”
天色已晚,車隊進了驛站,他們要在驛站度過一個晚上。
秦弗剛下馬車,一個嬌嬌柔柔的女子就走了過來。
“世子殿下,仙奴服侍您休整吧。”
“不用。”
秦弗轉身就朝里走,女子依然跟上來,身子貼得很近。
“世子不必擔憂麻煩到仙奴,仙奴既然跟了世子,服侍您的事,理應由仙奴來做。仙奴如今身子無虞,但憑殿下吩咐,仙奴什么都可以做的。”
秦弗理都不理她,對單右吩咐道:“她再吵就換人。”
仙奴是他們在路上救下的苦命女子,賣身葬父被惡霸纏上了,順手幫了一把。
不想秦弗那張天妒人怨的俊臉被她瞧見了,死心塌地要跟著他們。
秦弗本懶得理會,但一想到他還差個在揚州夸下海口的侍妾,便也罷了,讓人安排她隨行。
仙奴從下人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更加癡迷。
他走了兩步,喊道:“許澄寧,快點!”
“哦!來了!”
許澄寧把他的木偶都收好,蓋上匣子,這才跳下了馬車,迎面就撞上仙奴充滿妒恨的眼睛。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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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