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黑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好像說，自己是鳴鳳苑的頭牌吧，既然是頭牌，連功夫都不會，未免也太浪得虛名了吧…”

天香笑得很僵硬，大啟王朝哪一條法律規定，青樓的頭牌，一定要會舞刀弄劍啊？

拜托，她都已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拈手就來，歌舞升平，也是深諳其道。

一個青樓的姑娘，把自己打造成了十八般技藝皆會完美女人，你還想怎么樣哦，用不用這么雞蛋里挑骨頭啊。

“這位客官，就算你這么說，我也還是沒有辦法滿足你這個愿望，畢竟小女子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莫說是拿劍了，你就是讓我拿菜刀，我也提不起來…”

天香倒是老實，辦不到就是辦不到嘛，你強求我也辦不到。

要是不能好好相處，和平和諧，那干脆就一刀兩斷，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唄。

反正鳴鳳苑又不缺你這么一個客人，反正她天香又不缺你一個金主打錢。

再說了，看你這平平無奇的模樣，都不像是有錢的公子哥。

天香嚴重懷疑，這是老鴇子眼瓢了呀，幾十年的老油條，居然看人還能看劈叉了。

“你說說你，什么都不會，你做什么頭牌呀，就連我家喂豬的丫鬟，都比你有內涵…”

“嘖嘖嘖…”

這十一懟起人來，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啊。

就跟那缺德不帶掉毛似的。

雙手環胸，靠在門上，一臉嫌棄，還帶抖腿的。

就差在臉上寫上——我很討厭你，你讓我很惡心，這幾個大字兒了。

天香努力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要發火，不要生氣，這個是公子，是顧客…

她都已經快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遇上這么刁鉆蠻橫的客人。

更加不記得上一次，遇上客人刁難的場景了。

畢竟在整個京城，她可是百分之九十，公子哥的夢中情人啊。

見到她的人莫說刁難，羞辱了，就是跪在地上，舔她的腳趾頭都來不及。

所以她現在很懷疑，十一這個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如果她是一個正常男人，就不應該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行為。

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一個眼瞎的盲人啊，咋就凈干出眼瞎的事兒了呢！

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深呼吸一口氣：“這個公子，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是哪方面的不滿意…”

“哪方面都不滿意，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看著是順眼的。”

十一也算是有問必答了，解開你的疑惑，不用太感謝他。

天香：……

十一笑，笑的那叫一個得瑟呀。

“這位公子，能不能麻煩我在說話的時候，你不要打斷，有什么問題跟意見，等我說完你在開口行嗎？”

這已經算是最卑微的祈求了，能不能讓她把話說完，敢不敢讓她把話說完？

“行吧，你說，我聽著…”

很好，十分配合，只有這樣才算是一個好男人嘛，對吧？

“如果你真的，對我如此不滿意的話，那不如去找媽媽吧，讓她給你安排一個，讓十分你滿意的姑娘，怎么樣？”

這個不合胃口，那就換一個唄，在青樓，這本就是常態，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除了她天香姑娘的面子會掉以外，其他都還好。

沒辦法，誰讓你今天倒霉，碰上個眼瞎的呢。

天香也實在不想，跟這種眼瞎的人多做計較，丟面就丟面吧，反正回頭在那群地主家的傻兒子身上，再掙回來便是。

“這位姑娘，你是在逗我嗎？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頭牌，卻長了這副模樣，從你身上我就能看出，你們鳴鳳苑的質量如何了…”

“這樣的情況下，還要讓我去點別的姑娘，你說，你不是在坑我，是在坑誰？”

“還真把誰當冤大頭，當肥羊宰了是不是？我又不是錢多的燒的慌，地主家的傻兒子，專給你們這些女人坑？”

十一看了看指甲，剃了剃里面的泥，一番殺人誅心的話，說的漫不經心啊。

人常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真是一點也沒錯，跟在陸云殊身邊待久了的十一，居然也變成了妥妥的毒舌一枚啊。

看來毒舌這個屬性，也是會傳染的呢。

也許唯一不受陸云殊周身氣息影響的，應該只有溫雪如了。

沒辦法，誰讓人溫雪如一身正氣走天涯呢，你想把她掰彎都掰不彎。

說到這就不得不夸溫雪如一句了，真的是太有底線，太善良，太完美了。

她有自己的人格，有自己的尊嚴，不會去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也不會讓別人踩在自己的頭頂，作威作福。

她很喜歡陸云殊，與他結為夫妻，是此生最幸的事。

但同時，她又不依附陸云殊。

她與陸云殊共同生長的，只有纏纏綿綿無盡的愛。

在事業上她有醉香樓，在行動能力上，她一個人也可以搞定。

從租借店面，到裝修，到招收員工，到置辦桌椅，到正式開張，她完全也可以一個人搞定。

不依靠男人，不依靠武陵王府。

哪怕成了親，結為夫妻，成雙入對，該屬于她的工作，她也不會懈怠。

溫雪如從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女人，不會因為丈夫是誰而改變。

她以后也會一直獨立下去，不會把自己變成一個米蟲。

這也正是溫雪如的魅力所在呀，陸云殊就是喜歡她這個的樣子。

軟弱起來的時候，就是一個小女人，堅強起來的時候，就是強大的老板娘。

再聽了十一的話，天香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掉了。

誰管你是不是客官，是不是有錢的公子哥，是不是富貴人家的小少爺？

敢侮辱她天香，就要做好被收拾的心理準備！

“這位公子，你不是來找茬的吧？鳴鳳苑里的姑娘你看不上，那你到青樓來干嘛？玩的嗎？玩的可還開心啊，要不要我找幾個龜奴，再陪你玩上一圈啊？”

意思很明顯，你要是再敢這么無理取鬧下去，她可就要找人揍你了。

再怎么說她也是鳴鳳苑的頭牌，揍一兩個公子哥，媽媽是不會怪他她的。

“那個，你有見過這個人嗎？”

突然，十一話鋒一轉，把現場緊張氣氛，一句話就給打沒了。

他掏出李承迅的畫像，放到天香面前。

天香也是個憨子，被他這么一轉移話題，反而沒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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