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華開始咬筷子,“就……很喜歡吧?不過半個望京城的女孩子都喜歡你啊!還有一半喜歡我姐夫的。所以我說我喜歡你,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燕千湛點點頭,“你知道就好。”
“我當然知道。”陸芳華聲音放得很低,“從最開始我就知道,所以才不敢。”
“陸芳華,還有你不敢的事?”
“當然有。不就是喜歡你這件事么!”
左相府。
云家人被打,除了一個沒趕過去湊熱鬧的云婉兒之外,一個也沒落下,都遭了殃。
挨打的時候陸蕭元就聽說了這個事兒了,他本來是想出去管管的,但想來想去還是沒敢。
畢竟打人的是七皇子,他身為文官,最不想的就是跟七皇子正面起沖突。
何況云婉兒并沒有參與其中,他就不至于為了云家去冒這個險。
可是等人都打完了他就必須得露面了,當時他還趕上了炎冥臨走前的一個尾巴,跟炎冥說了幾句。但炎冥句句不離七殿下,堵得陸蕭元很是下不來臺。
總算給炎冥這尊瘟神送走了,他立即叫人去請府里的客卿大夫,又怕兩個客卿不夠,還吩咐陸忠再去外面醫館請兩個大夫回來。
可惜陸忠沒請來,因為醫館的人說了,陸家的活兒可不能接,萬一出事兒了那可是要把命賠進去的。回春堂還是他們自己家買賣呢,都能下手那么狠,何況是他們。
陸蕭元氣得沒法,眼瞅著云景年用幾乎能殺死人的目光看向他,他就覺得怎么著也得給云家人一個交待,否則這事兒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于是他讓常喜去把那個被云景年調戲了的丫鬟給叫來,還說不管今日是誰保她,她都得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包括二房一家三口,也得出來給云家磕頭賠罪。
下人去百蘭院兒叫那個丫鬟了,陸忠又派了人去羅府請二房一家回來。
陸蕭元就坐在榻前,看著血肉模糊趴在榻上的云景年,也不怎么的,當時就想到了那晚被他下令打傷的回春堂伙計。聽說陸辭秋把人帶回去治了,治好了,現在就剩養著了,便覺得云景年這個傷也能治好。
于是他跟正在處理外傷的客卿大夫說:“無論如何也要把人給治好,用最好的藥,不計一切代價,絕不能留下殘疾。”
客卿大夫十分為難,“相爺,在下實在是不敢打這個包票了。云大老爺挨的可是八十大板,雖然見了外傷見了血,可見對方使出的不是隔著鐵板打碎豆腐的要命手段,但八十大板打下來,想要不落殘疾也是不可能的。在下醫術淺薄,能勉強保命,但要說徹底治好讓云大老爺恢復行動……相爺,怕是還得請宮中太醫才行。或者,去回春堂請人試試。”
陸蕭元握了握拳,回春堂肯定是請不來人了,宮中太醫院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給治的。
人家那是給主子們看病的,京中官邸的直系血親請來給看看也就罷了,但云景年這一介庶民,太醫院的人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那也是不可能給治的。
何況那太醫院上上下下都跟陸辭秋一條心,當初倒是有兩個與他私交不錯的,但是為了云華裳的事,也都把人情用盡了,人也離開太醫院了。如今再想從太醫院請出人來,不可能。
見陸蕭元坐著不動,云景年急了,“你在干什么?不打算救我性命了嗎?”
陸蕭元回過神來趕緊道:“大哥放心,性命無憂。”
“可是我還要站起來!”云景年說話有氣無力的,“你不能讓我殘廢了!我若后半生只能躺在榻上,那跟死了有什么區別?還不如死了呢!”
陸蕭元趕緊再勸:“大哥別著急,一定會有辦法的,容我想想,好好想想!”
云景年恨不能掐死這個妹夫,“陸蕭元,我來你陸府做客,你還有求于我,居然也能讓我在你的府里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問你,你府里的丫鬟怎的就那樣金貴?不過是奴籍,就算送給我又如何?至于你們家那位四小姐跟踩了她尾巴似的,鬧得差點翻了天嗎?
還有,從前只知你那二女兒跟十一殿下訂了親,可是陸蕭元,你給我說說,為何那七殿下對你家二房的女兒竟然這么好?他還問她是不是哭了,他咋看得那么仔細呢?他們兩個究竟什么關系?陸蕭元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你們陸家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陸蕭元也沒辦法同他解釋,關于陸芳華跟七殿下之間具體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只在月夕宮宴那晚看出些門道來,但這其中是怎么運作的,是誰介紹他們認識的,怎么接觸下來就能打動了七殿下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
想當初陸辭秋被賜婚給十一殿下,他多少還能理解,是因為陸辭秋治好了十一殿下的傷。
據說要是沒有陸辭秋,十一殿下就得死了。
可陸芳華跟七殿下……不挨著啊!怎么想都不挨著啊!
他跟云景年二人大眼對小眼,云景年時不時地嚎叫一聲,表達自己很疼。
陸蕭元則不停地說安慰的話,不停地保證一定會把他給治好。
但對于七殿下的事,他一個字也沒提,半句承諾都不敢給。
甚至就連讓二房一家三口來磕頭認錯他也沒再提了。
就沖著七殿下那個護短的勁兒,要是知道他讓陸芳華跪到了云景年面前,那下一個挨打的就得是他了。
別人不知道七殿下什么性子,他可知道。
是長得像謫仙沒錯,但他做的事可跟仙人一點邊兒都不沾。
如果說一定要給一個定義,他寧愿稱那人為閻羅王。
這世上十一殿下最狠,比十一殿下還狠的,就是七殿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有個丫鬟走進屋來。先沖著陸蕭元俯了俯身,然后就對正在給云景年處理外傷的大夫道:“大夫人和老夫人那邊一個大夫不夠,需要這位大夫也過去給搭把手。”
那大夫一愣,再看看云景年這已經有點兒分不清楚是骨還是肉的屁股,為難地道:“那這邊怎么辦啊?外頭的大夫沒有請來,我要是走了,云大老爺的傷可就沒有人給處理了。
這位姑娘,煩請跟那邊的主子說一聲,云大老爺傷勢過重,如果不及時處理,到了夜里發生感染,命可就保不住了。”
云景年一聽這話,心臟差點兒沒嚇停了。當時就覺得自己頭疼發熱,傷口已經感染。
他趕緊也跟著附和道:“沒錯,我的傷太重了,實在不能把大夫分給她們。”
誰知那丫鬟卻道:“大夫人說了,如果傷實在太重,那也就不必治了。左右也治不回來,遭那個罪干什么呢?與其后半生只能躺在榻上,倒不如眼下體體面面的走,也能少遭點罪。”
“你說什么?”云景年大驚,“這,這話是母親說的,還,還是沈氏說的。”
那丫鬟又俯了俯身,“回老爺的話,老夫人是這么說的,大夫人也是這么說的……”最新網址:mht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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