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猛抽兩個瘦小孩子的腳踝,那兩個孩子應該是兄妹,哥哥七、八歲,妹妹只有四、五歲的模樣。
都是瘦骨嶙峋,四腳纖細,肚子病態的圓大。
小臉黃黑,頭發如雞窩,一身舊麻衣裳破破爛爛,也沒穿鞋,光著的腳上全是傷口。
兩個小人兒,此刻真如從深林中意外來到人間,卻落入惡童手中的小猴子。惡童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只想折磨他們取樂。
沈冬素大叫一聲:“住手!”一把搶過沈青牛手中的竹子。
他先是嚇一跳,隨即討好地道:“冬素姐,你也想玩嗎?給你抽一會,可好玩了,抽一下他們就跳。”
沈冬素一巴掌扇過去,把沈青牛的胖臉扇出五個指印,他捂著臉‘哇’的一聲大哭:
“奶!冬素打我!”
圍觀孩童一哄而散,只余那兩孩子,抱在一起,也不哭也不叫,仿佛這種打已經挨過很多次,習慣了。
那小男孩緊緊地抱著小女孩,戒備地瞪著沈冬素,眼神有著不屬于孩子的成熟和狠戾,不時打量一下四周,似乎在思考怎么逃走。
沈冬素忙扔了手中的竹桿,和善地笑道:“你們是我爺爺帶回來的嗎?
我爺爺,沈江,就是那板車上躺著的老頭兒。他現在去我家住,你們也跟我回去好不好?”
兩孩子依舊沒有反應,她伸著手上前,輕聲道:“別怕,我不打你們,來,跟我回家。”
那女孩在哥哥懷里,顫抖著抬頭,小腿上全是傷痕,站都站不穩,看向沈冬素的眼神,就像那寒冬中被人遺棄的小貓。
沈冬素只覺眼眶發燙,正要去牽那小女孩,就被小男孩一把抓住手腕,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別碰我妹妹!”
甲十八上前,一把提著他的后衣領子將他提起,男孩在空中四肢亂彈,小女孩尖叫起來。
甲十八又一手將小女孩提起,邊往牛棚方向走邊道:“先抓回家,你再慢慢安撫。”
兩個孩子在空中不斷尖叫掙扎,甲十八一點也不受影響。
沈冬素看著虎口被咬的青紫的牙印,不得不佩服,目前來看,帶這兩孩子回家,甲十八這方法最快最妥當。
牛棚里,沈爺爺已經躺到沈父的床上,這張床可以正式定為沈家病號床了。
甲十八將兩孩子扔進廚房草堆上,又把兩個破舊的大竹筐子扔到他們身邊。
本來正像逃竄的野貓一樣,尖叫逃離的兩孩子,看到破竹筐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兩人像保護自己的珍寶一樣,將兩個竹筐子拉到身邊,安靜地縮在草堆上。
沈冬素伸頭看了一眼,竹筐里只有一些破衣裳,和幾個缺了口的破碗盆。
甲十八解釋道:“車夫說,你爺爺用這兩筐子一根扁擔,翻了幾座山。
從麻城山村把他倆一路挑到禮山縣,他倆晚上就睡在這竹筐子里。
你爺爺累病了,一直吐血,實在走不動,托路人帶信找光州人。
最后碰巧找到車夫頭上,車夫一看還是同鎮的人,就墊付藥錢,把他們三個帶回沈家村。”
至于這兩孩子的身世,他們是沈爺爺親姨母的重孫重孫女。沈爺爺三歲喪母,五歲喪父,從此吃百家飯。
遇荒年差點餓死的時候,遠嫁麻城的姨母聽說光州有災,她孤身一人挑著兩個竹筐,步行兩百里山路,來尋長姐唯一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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