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我哪個愛哭又膽小的冬素,去哪了?第95章我哪個愛哭又膽小的冬素,去哪了?:、、、、、、、、、、、、、、、、、、、、、、、、、
阿沅便將那日在縣城山山跟人打架的事說了,當時二姨母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第二天照樣帶阿沅到縣城擺攤。
只是當天來了一位讓人印象深刻的男客,那人穿了一身錦衣,頭上戴的是綠玉發釵,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大老爺。
酸辣粉都是底層老百姓吃,價格便宜,頂飽又暖和。很少有富貴人家來街邊吃。
阿沅給他送粉的時候,禮貌地對他笑了笑,結果就讓他看呆了。
吃完粉后避開阿沅,單獨跟二姨母說了些什么。二姨母很生氣地把人趕走了,之后就不讓阿沅出門了。
有沈冬月的事在前,沈冬素猜測道:“定是那老男人見色起意,想買你,二姨母才會生氣的。”
大麥也道:“我看也差不多,那些富貴人家好好的怎么會到小攤上吃東西?
肯定早就看中你,故意套近乎。阿沅你生的美,還是聽二姨的,別出門了。
咱們這樣的農家人,惹不起那些富貴大老爺。
等和小盼哥成了親,梳了婦人頭,就不怕了。”
阿沅搖搖頭道:“可我覺得那個男子不是好色之徒,他看我眼神,有點像長輩看晚輩,也有點像久別重逢的驚訝之色。
我問娘他說了什么?娘說沒什么,不讓我再多問。當天酸辣粉都沒賣完,就收攤回家,之后就不許我出門了。
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三個姑娘猜來猜去,也沒猜到原因。不過阿沅雖被拘著不讓出門,可她并不覺得難過什么的。
她本就喜靜,二姨母賣酸辣粉賺到錢,給她扯了幾塊紅綢布,讓她在家繡嫁衣做鞋。
她便安心在家做針錢活,靜等二月莫修謹考完秀才試,就來她家提親。
很快到了上梁的時辰,這年頭農村參加宴席很少送禮金,都是送食材。你家送條魚,我家送塊臘肉,再不就是送米面饅頭。
沈冬素聽說除了離鎮子進的農村人,時常進鎮買東西,家里才常備有大錢。
離鎮子完的山村,一個月趕不了一次集的,家里都沒有一個大錢,臨上街那天,都是把家里的東西扛到集市上賣了,換了錢再買別的。
如果在村里交易,還是以物易物的多。
來的客人都是沈家的村的,再有就是里長和廖亭長,他們送的是拿紅封包起來的茶和酒,算是很貴重的禮物。
都不用登記,誰家送了什么沈父都記得。直到胖廚子和劉管家過來,除了送了一車的食材,引得全村人驚呼。
還有就是單獨送了沈冬素一箱子禮物,劉管家當然沒在眾人面前明說是誰送的,只笑道:
“主子恭賀姑娘生辰,特送一份小小生辰賀禮,還望姑娘莫嫌棄。”
沈冬素沒當眾打開,笑著接過,感覺還挺沉的。
隨即劉管家被沈林鐘客氣地引到上桌,和廖亭長老村長還有沈爺爺一桌。
胖廚子直接帶人再搭個灶,當場煮起自帶的食材,說是給大家伙加幾個菜。
沈冬素捧著禮物進小木屋,和兩個表姐一起打開,里面是一套非常精致的湖藍色絲綢衣裙,配套的同色金鑲藍寶石首飾。
三人看一眼,皆倒吸一口涼氣,連上手摸一下都不敢。
沈冬素小心翼翼地原封蓋上:“這個得還給人家,我可不敢收!”
大麥擔憂地問:“這個主家不會也是個老頭子吧?”
我的兩個漂亮表妹,怎么凈被老頭子惦記?
阿沅同樣很擔心:“冬素,你過了生辰就十七,得趕緊議親。”無主的花最遭人惦記。
沈冬素失笑道:“他不是老頭子!不是,他也沒有惦記我。
這個禮物應該是謝禮,我才幫了他一個小忙。”
沈冬素真心這么覺得的,給繡娘做紡線機,教孫官醫青霉素制作,甲四當時沒提報酬。
原來謝禮是放這了啊!真是的,不如直接給銀子實在。
這樣的衣裳我敢穿嗎?穿上能干農活嗎?還有那首飾,我能戴出門嗎?掉一個到牛屎堆里,我撿還是不撿?
“你們別亂想,也別告訴我娘,不然她又要大驚小怪。明天我就去把這個禮物退了。”
放在家里怕遭賊啊!今晚就放枕頭邊上睡。
開始放鞭炮的時候,三個姑娘忙去找好位置等著搶梁。不光是樂趣,這也是好彩頭。
沈林鐘和幾個凌王府工匠,完成房子的最后一道工序,裝糧食的大斗裝了滿滿兩大斗吃食和染紅的大錢。
饅頭點了紅喜,梨糖也是用紅紙包的,一應米糕、茯苓糕、豆沙餅統統點了紅喜。
染紅的核桃、栗子、瓜子,雞蛋也染紅了,還有干紅棗。
大把大把的點心被幾人笑著拋撒下來,房子四周圍滿了老少鄉親,歡笑地搶點心,撿到大錢的更是歡喜不已。
村民都在那笑談,這比人家娶媳婦辦的禮都重。老沈家混出頭了啊!
之前總被父母警告,不能跟沈冬素玩,那是天煞女,會沾霉運。
這會沒有一個人再提這話,要是家有天煞女,能蓋起這么大一片磚瓦房,我家也想有啊!
有幾個家里正好有適齡男丁的,都在打著小算盤,娶沈冬素不知道沈父會貼多少嫁妝?
至于想把女兒嫁給沈林鐘的,那就更多了。再沒人提他現在是奴籍的事!
沈爺爺笑的合不攏嘴,這個場面他幻想了大半輩子,蓋幾間敞亮的大瓦房,上梁時全村的人都來搶梁。
今天終于實現宿愿了!看一眼拐著拐仗,同樣笑瞇瞇的沈父。雖然老大沒了一條腿,可有這么大一片房子,后半輩子也不愁了。
沈林鐘看到幾個妹妹,有意往她們這邊多撒點,結果沈冬素紅錢沒撿到兩枚,倒被核桃砸了幾回頭。
莫修謹運氣好,撿了好幾文紅錢,特地拿來送幾個表妹。可沈冬素和大麥心里門清,他就是想送阿沅。
又怕引人矚目,才說每個表妹都送一枚。莫修謹把紅錢放到阿沅手心的時候,兩個人都紅著臉不敢看對方。
真純情啊!
熱鬧的上梁禮之后,沈爺爺帶男丁焚香祭祖。
這時請的玩旱船的戲班子也到了,那叫個熱鬧了,連附近幾個村的村民都來看,從河堤一直到新房子處,站滿了人。
旱船就是個做成船樣的花轎子里,里面坐個蓋著頭巾的新娘子。前后各有幾個涂著花臉的戲子,鑼鼓喧天。
沈冬素好奇那新娘子,跟著一群小孩子后面跑去看,結果發現頭巾下面蓋的是個方臉濃眉的漢子。
其實這比城里富貴人家請戲班子唱大戲,要簡單多了,但對于一年到頭都沒什么娛樂活動的村民而言,這是比過年還熱鬧!
演出很短,才大半個時辰,剛好到午宴時間,沈爺爺給他們單獨安排一桌,給了個大大的紅封。讓那班主很是高興,連夸沈爺爺有福氣。
農村人辦喜宴,工具都是向同鄉借,你家借方桌,他家借板凳,一應鍋碗瓢盆都是借的。
事后主家歸還的時候,會根據所借東西的大小,回贈不同的食材。送一塊鹵肉或幾個熟雞蛋之類的。
新房子的屋里和廊下,足足擺了二十桌。要不是天太冷,坐院子更好。
現在院里有積雪,有鞭炮炸開的紅紙,有張貼的紅喜,也算是一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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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批酒宴,都是男人,女人和小孩吃第二批。
別人家女人和小孩是不上桌的,都端著碗在后廚,或是各個房間,隨便找地方幾人湊在一起說說笑笑,一碗飯加點肉菜,就吃飽了。
是沈冬素建議分兩批,女人和小孩也上桌吃。蔣氏不同意,說不合規矩,從沒聽過哪家擺酒席,讓女人上方桌吃飯的。
沈父卻同意了,說這個宴還是冬素的生辰宴,就如她一回愿。再說,三個妻姐也是貴客,在廚房吃飯不像樣。
早點開席,男人吃完第一批,他和沈爺爺就送客。女人留下來吃第二批,也不耽誤時間。
農村人擺個喜宴,哪有那么多規矩講!
蔣氏想想到時候她和三個姐姐坐上席,事后朱氏和王金花聽說了,得嫉妒成什么樣啊!這才同意了。
其實二房也來送禮了,沈大志送了一塊肉,就假裝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跟村人談笑,去干活。
被沈爺爺發現后,直接把他打了出去。
跟著同來的沈青牛嚇的不得了,想悄悄離開,卻被仲陽留下。
搶糧的時候,青牛搶了不少點心,跑去送給沈冬月。隔了一個小樹林,這邊熱鬧不已,沈冬月卻是門都不敢出一步。
她能想像,今日若有村民看到她,又會引起什么樣的流言蜚語。
沈冬素對弟弟這么大度有點詫異,笑問:“你怎么對青牛好起來了?”
仲陽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道:“上回他被當成牛附身,道士驅邪,他也沒說出是我教的,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還有他上回半夜找他姐,讓我想到你不見了的那一天,覺得他也怪可憐的。”
沈冬素溫柔地摸摸仲陽的頭,你的姐姐,確實不見了啊!
宴席,每桌配的酒是劉管家送的,那酒一開封,所有客人都在吸鼻子。
最懂酒的二姨夫率先肯定:“這是極品竹葉青!比上村的高員外娶媳婦時喝的竹葉青都好!”
頓時客人們都樂開了花,連廖亭長和老里長也多喝了幾杯,沈爺爺更是一桌子敬一桌,若非沈林鐘看著,早就喝醉倒了。
胖廚子給加的都是硬菜,一桌一個大肘子、燒整雞、四喜丸子、燉羊羔肉。
吃多了酒宴的二姨夫再次肯定,沈家的酒宴,比鎮上富人家的都強!
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女人們知道自己今天能坐席吃酒,都寧愿餓著肚子等男人吃完,也不愿意先吃點東西墊墊饑。
連二姨母都是,噴香的炸果子她硬是一口沒吃,三姨母想吃她攔著不讓,笑道:
“一會咱們能坐上席呢!都空著肚子,在席上好好吃!”
女人們都笑說,從沒有坐過席,連村里年過六十的老婆婆都笑道,她辦六十大壽,都沒入席吃酒。
今天真是沾了光,一定要多喝兩杯喜酒。
大家的期待和夸獎,讓蔣氏喜的腳跟踩了棉花一樣,今天她算是大出風頭,一掃嫁進沈家十幾年的憋屈。
特別是今天她穿著大紅的新衣裳,招待客人,而朱氏和王金花只能聽著熱鬧,連一口肉都吃不到,她就覺得狠狠出了口惡氣。
當男人們吃飽喝足離席的時候,女人們紛紛出來收拾碗盤,擦拭桌子,打掃地面。
很快安置好位置,飯菜入桌,開始吃喝。人人都喜得面色潮紅,二姨母連飲了三杯酒,喜上眉梢:
“這輩子能坐一回席,值了!”
沈冬素看得只覺心酸,這年頭的女人,太不容易了!
胖廚子聽說沈冬素要吃第二輪,特地留了一些食材,加了同樣的肉菜,還多了一道炸蘿卜丸子。
讓小孩子們樂瘋了,人人都拿筷子串了幾個丸子,當糖葫蘆一樣吃。
沈冬素和大麥、阿沅、仲陽、青牛、小虎、小滿,還有同村的三個女孩子一桌吃。
青牛全程沒抬過頭,同樣,其他幾個小孩子也是一直低頭吃菜,嘴里吃著丸子,眼睛看著盤子里剩下的,生怕被別人搶光了。
小孩桌喝的是熱乎乎的蛋花米酒,胡婆婆釀的米酒又香又醇,她連喝兩碗,喝得手腳都暖烘烘的。
特地用米酒敬了胡婆婆一杯,感謝她釀的米酒,還有那些醬,要是沒有她的手藝,今天的菜色不會這么好。
胡婆婆頭一回被人當眾感謝敬酒,又歡喜又害羞,臉和脖子都紅了。
沈冬素又分別給三個姨母敬酒,感謝她們在沈家落難時的幫助,還有紅薯粉生意的支持。
這一頓飯同樣吃了一個多時辰,等她喝米酒喝得熏熏然,被阿沅扶回屋里午睡。
一覺睡醒,竟然天都黑了,院子里還有一些同村的婦人在幫忙分撿剩菜,蔣氏高聲和她們談笑,親戚們早就回家了。
她感受了一下肩膀,那掌印不熱不涼,感覺不到原主的想法,但能確定,那道執念還在。
她有些頭痛,原主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的家人都很好,你家蓋了新房子,你單獨一大間,能隔三小間的房間。
難道是因為你哥哥的賣身契嗎?最多幾天,我就能從凌王手里要回他的賣身契了!
難道是因為仲陽還沒考到功名?那就麻煩了,你最少要等兩年,仲陽才能考童生試。
難道是因為你爹的腿?等我治好凌王,就專心給你爹做假肢,肯定能讓他再次站起來。
還是說你想嫁人?呃,這個更麻煩,遙遙無期。
沈冬素天馬行空地想著,不知不覺走到新房子屬于她的那個大房間,她親自設計的,用木墻隔開。
一個浴室,一個書房兼客廳,一間臥室。還配了兩間偏房,一間做小廚房,一間做雜物室。
蔣氏當時看到她的設計時,碎碎念道,沒聽說哪家閨女在娘家時,有這樣的大房子住。
沈冬素直接懟她,蓋房子的錢是她出的,不讓她住,那她就另蓋。
這時,她發現沈父獨自一人坐在房子的地上。
房子里現在還沒有家俱,空蕩蕩的。沈父像是喝醉了,坐在地上看著窗外。
她走近一看,也不知沈父是哭還是笑,嘴角上揚著,可眼中卻有淚。
她大驚問道:“父親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哭?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還是有什么事不順心?還是女兒哪里做得不好?“
偏偏跑到她的房間來哭,難道是因為她堅持讓女人上桌吃飯的原因?
沈父慢慢轉頭看向她,輕聲道:
“你很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兒!
誰能當你的爹娘,一定是三生積得福。
你能來我家,也是我全家的福氣。
可是,冬素啊,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
我那個愛哭又膽小的冬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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