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蕭默契地沒問原因,他自己也知道,皇后真帶孩子們先走了,明天他能走到哪都碰到美人。
再者他也擔心冬素一人帶著三個孩子趕路,回光州無法走水路,坐馬車比坐船辛苦多了。
與其分開走都擔憂對方,不如一家人一起。
好在九月底,凌墨蕭忙完了政事,博物館、紀念堂和皇家藏書閣也正式落成開放。
在全長安權貴和官員的恭送下,南巡隊伍再次出發。
冬素從車窗里看身后的長安城,笑問凌墨蕭:“皇上覺得長安的權貴以后還盼咱們來嗎?”
凌墨蕭也笑了:“估計會日日祈求上天,朕再也別來長安。”.m
冬素大笑起來:“即如此,咱們偏要來,隔幾年就回來祭祀皇陵。”
一出長安城,所有人都鮮活自在起來,連三寶都在襁褓中揮手踢腳,這孩子不愛動,只有哥哥姐姐陪他玩才會動一動。
北方到深秋,就很難看到綠意,但車隊是往南的,窗外的景色從紅黃的樹葉,漸漸變成還能看到綠樹。
看著地圖,離家鄉越近,冬素越激動。
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起來,因為真算起來,光州也不是她的家鄉啊,那是原主的家鄉。
也許原主留了一些東西在她的骨髓里,靈魂里,所以她才從沈家人身上感受到親情,才會回光州有回家鄉的感覺。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很美妙,有一種不是在空中飄著,而是腳落在地上。或者說像隨風漂泊的小種子,終于找到地方能生根發芽了。
她對這個世界總是有隔閡的,這種隔閡不管是沈家人,還是凌墨蕭,甚至三個孩子,都無法為她消除。
她知道,回不去的故鄉,是至死都無法消除的遺憾,她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將這個世界,盡可能地變成故鄉的模樣。
故鄉啊!
車隊進入宜州城的時候,冬素恨不得不做停留,連夜趕回家。小滿比她反應更大,從進了宜州就總是想落淚。
大寶小寶被傳染了,也急切起來,兩人還跟冬素學方言,可惜的是,小滿會說麻城的方言,光州的她說得不標準。
而冬素說得標準,但是原主留下的本能,教人真不會啊,只能簡單教孩子們幾句打招呼的話。
讓她感動的是,才進宜州城,就看到青牛的身影,他和宜州官員一起接駕。
這小子還跟小時候一樣笨拙,跟冬素說話就臉紅,只敢跟小滿說:
“我先回家跟阿爺說一聲。”
小滿很無語:“青牛哥你不會讓護衛跑腿嗎?阿爺讓你來接人,又不是讓你傳信的?”
青牛臉更紅了,大手在褲腿上搓著,甕聲甕氣地問:“你問問娘娘,可有啥事讓我做?”
冬素便讓他牽著大寶,去參加宜州官員請皇上的晚宴。
凌墨蕭不在別的州城參加官宴,但宜州不一樣,以前是他的封地,現在是沈林鐘的封地,對當地官員自然與別的地方不同。
青牛牽著堂姐的兒子,那感覺還算自在,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牽的是太子,是大夏儲君,立即就緊張起來,生怕太子摔了跌了。
大寶好笑地說:“青牛舅舅你的手好多汗啊!”
青牛更緊張了,又往褲腿上搓了搓。
凌墨蕭在行宮宴請宜州官員,冬素便宴請女眷,還有當地女官、醫護,宜州的女眷跟長安的完全不一樣。
若說長安的是典型高傲又浮夸的貴婦,那宜州女眷則像鄰家阿娘,對,像二姨母,爽朗又和氣。
她們真心尊敬女官和女醫護,視自己為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萬事不能給皇后娘娘丟臉,娘娘要做事她們第一個響應。
連小寶都說,宜州的宴席比長安熱鬧多了。
宴上都是宜州特色菜,燉酥肉丸子、燜黃鱔、燒鵝塊、米酒甜湯等等,在長安權貴看來,上不了席面的菜色,可冬素吃得很開心。
在宜州住了一夜,凌墨蕭帶大寶去看了茶山,宜州毛尖可是供茶,也是海上最緊俏的貨物之一。
只一天就到了光州,阿爺和親友們已經在光州城外等著了。
只有縣太爺的臉孔換成了個英俊的青年人,有些眼熟,但冬素一時就是想不起來是誰,不禁多看了幾眼。
還是青牛提醒她:“這是我們小時候的陸夫子。”
冬素這才從遙遠的記憶中找到這人的信息,這不就是當年在藥王廟,開辦小學堂的陸子松夫子嗎?
這么多年也沒聽過他的消息,只記得他當年是秀才,看來是高中之后,回家鄉任縣令了啊!
凌墨蕭最喜歡愿意干實事的年輕官員,很多進士不愿意到縣城任職,而是進翰林院。
如今的大夏不缺修書的翰林,更缺愿意到地方上干實事的官員。
再加上他還是仲陽的啟蒙夫子,凌墨蕭對陸子松的態度很好,讓他到身邊說話。
至于冬素和孩子們,早就被阿爺和家人圍著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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