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位阿姨請注意一下發言用詞好么?
你這樣讓我懷疑你來自于某個叫做京都崩陷的變態世界……
徐束暗暗腹議了幾句,心中則是快速思索起來。
自己有什么真實身份是疑似見不得光、同時又是鐘小雅知道情況的?
思來想去,徐束只想到了一種可能。
“我做完好事還留名的事情,已經被興隆莊、蔭俚鎮等地背后的司長們傳出去了?真無恥啊,自己不敢來找我算賬,卻故意壞我的名聲,連江城子都知道這事兒了!
“還好我技高一籌,早有所料,留的是大主教的名字,桀桀桀!”
徐束陰險一笑,絲毫不懼。
他既然敢在殺人之后,大搖大擺留下姓名,當然是并不怕她們知道的。
是“喻鳴鑾”殺了你們的手下,關我“徐龍象”什么事?
至于鐘小雅,好像是唯一知道徐束喻鳴鑾的人……額,大家有著不俗的“兄妹”情誼,她和“真喻鳴鑾”之間也有特殊關系,她應該不至于把自己供出去吧?
徐束猶豫片刻后,斟酌用語,發送過去:“前輩最近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我發誓,這幾天把那些吃小孩的蛇妖、花妖、惡魔等犯罪集團滅門的人,絕對不是我啊!當然了,想必前輩也不希望你和老同學之間的秘密再也無人見證,會替我保守秘密的吧?”
“?好好好,還敢要挾我,倒反天罡是吧!那這事兒可就難說了呢!”——吃個桃桃。
“對不起,江城子妹妹,我開個玩笑!”徐束立刻改口。
“小人俠哥哥真是皮癢得很狠啊!”
“哈哈,妹妹莫怪,所以……喻鳴鑾作惡多端的事情真的被傳出去了?”徐束正色問道。
鐘小雅這才說:“呵,倒是我小看你了,一句話就被你猜到了,我還以為你會反應不過來,看來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聰明那么一點點,”
“額……”
徐束一下無言,聯想到這位大佬曾經誤以為自己連晉升第三境需要“中頻序列頻段”都不知道,還相當大方地送了自己一份,不禁開始狐疑起來。
她該不會是真把我當成是什么“大字不識的白癡但是故友后人”之類的角色了吧?
這刻板印象有點過分了。
不要小看人了!
徐束重重握拳,禮貌問道:“江城子妹妹有何指教呢?”
“沒什么,就是好心提醒伱一下,天涯何處無芳草的人已經盯上你了,你自己小心些。
“蝶戀花這個騷包,十二樓里排行最末,人榜中也是排名倒數,但人榜高手就是人榜高手,并不是什么好捏的軟柿子,若是她親自對你出手,你未必逃得掉。
“當然,如果你是故意向他們宣戰的話,當我沒說。”
鐘小雅緩緩打字,段落分明,錯落有序地說道。
徐束看到對方發來的一段段文字,一時間愣了一下。
這是啥?
什么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聽起來怎么不太正經,像個由一群老色批組成的偷香獵艷團伙?
至于“蝶戀花”,這個徐束倒是知道。
這是廢土上距離安全區最近的三個司之一,就是‘襲人鄉’、‘甘露谷’等等那些養蟲族詭仆的地方,他之前還去打過一整天的野,對此地還算是記憶猶新的。
沒辦法,蟲蟲女王們真的都被養得很潤,讓人很難忘懷。
“據說白玉京最頂尖的高手,有五城城主和十二樓樓主,現在看來,十二樓里最末尾的也能排上人榜,不愧是超級勢力,果然不一般。”
徐束暗暗斟酌,順便相當禮貌地回復道:“好的,那我會注意的,多謝江城子妹妹提醒!對了,冒昧問一下,你在十二樓里排第幾個啊?”
鐘小雅回復道:“你這個問得有點過于冒昧了,而且很顯然我不是白玉京內部的人,只是掛個名。”
“哦?噢,這樣啊”
徐束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恍然。
也對,這家伙是裁決司的,屬于‘天文會’,這個人類領袖組織還是有點排名的,在當地和本土超級勢力合作共治,也是情有可原……
他想了想,回復道:“沒有別的事了吧?沒別的事我就去忙了。”
鐘小雅發來大量的問號,緊接著又飛快打字道,“何等生性薄涼之人,你就是這樣對待妹妹的么!”
徐束:“……”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他翻了個白眼,看在對方給了價值一千萬的中頻序列頻段的份上,比較禮貌地說,“那您請快點講。”
鐘小雅硬是被噎了一下:“先恭喜下小人俠哥哥晉升第三境了咯,順便提前和你約一下時間,哪天有空了幫我忙,跟我去一趟死亡海,有個不錯的遺跡需要你。”
巧了,你也要去死亡海?是“百鬼夜行”嗎?
徐束摸了摸下巴:“要我當肉盾?”
“不然呢?我好歹幫過你一把,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想必小人俠哥哥應該不會拒絕一個可憐的小妹妹吧。”鐘小雅理所當然道。
徐束卻反問道:“你沒有其他龍象朋友了嗎?還得特地等我晉升?”
“哎喲,他們肯定沒有你厲害嘛反正你們力士職業只需要在前面拉好怪的仇恨就可以了,我們輔助職業要考慮的事情就很多啦。”鐘小雅說。
“靠,為什么你可以發語音!”徐束腦海里自動浮現對方一米二的小身體抱著自己大腿撒嬌的模樣。
“啥?”鐘小雅愣了下。
“沒啥,什么時候去?”徐束一邊覺得這個喜歡裝小蘿莉的家伙真是下頭,一邊則是順勢問了時間,態度很明顯,就是答應下來了。
對于這種和熟人組隊討伐遺跡的事情,他并不排斥。
一方面有熟人帶、少了許多不確定因素,另一方面,對方既然這么開口,大概率是自帶一個“觸發物”,這可是千金難求的好寶貝,怎么算自己都賺。
至于風險?
死亡海確實是恐怖邪異,就連堂堂三階超凡者,掉進海里都是死路一條,想必上面的遺跡更是危險重重。
坐擁太初卷三條命傍身,再加上自己的實力也有了長足進步,卻也不必再像曾經那樣畏首畏尾了。
反正出門前未來視先看看情況,如果路上會翻車,當然就選擇撤退了……
徐束等了一會兒,心中甚至都盤算好了接下來路上怎么安排好修煉時間等等,卻見鐘小雅說:
“不急,你才剛突破,實力還不太穩定,等你穩一穩狀態,接近三階中期了,我們再出發。哥哥你看,別的人只會想著怎么壓榨你,但小雅就不一樣了,小雅只會心疼哥哥”
怎么又發語音……
不過,這話里的意思是,三階中期才能勉強加入她們的隊伍?
看來低估小雅了,她的真實實力,怕是有三階后期吧?
徐束略感詫異,但也不著急,簡單回了個“好”。
接下來,好幾分鐘,小雅都沒有再回復。一直等到徐束都以為對方大概已經下線,便也關了網頁,準備回家休息的時候,內褲才再一次嗡嗡嗡的震動起來。
他無奈停下,再次挺動胯部,打開升格網絡,看到小雅又發了一句話。
她這次一改之前的矯揉造作,而是變得相當正經地說:“最后問你一下,你想好了,真的要為當初的事情復仇嗎?”
徐束張了張嘴,一下愣住。
她這次又在說什么?
問我要不要給大主教復仇么?
那當然是必須復仇啊,我和邪教徒不共戴天,這世界上所有的四邪密教,連帶著助紂為虐的救世軍白帝、黑帝兩支,以及群星會的“滅卻之徒”,有一個算一個,都早晚被我清算掉!
——原本,徐束打算這么說。
但是轉念一想,就發現不太對勁。
憑直覺,他認為,鐘小雅說的好像不是關于D8B3區“大爆炸”事件的事情。
畢竟,D8B3出事還不到兩周,用“當初的事情”這種看起來類似于舊事重提的語調來形容,明顯不太合適。
考慮到她今天來找自己的目的,是提醒自己小心那個活修組織“天涯何處無芳草”的事情;
而白三響說過,蓬萊區水很深,大主教出身于蓬萊區,在這里有一些仇人;
還讓自己注意點,不要帶艾莉絲接近一個叫做‘廬陵臺’的地方,顯然當年的事情其實還沒有真正的落幕……
想了一會兒后,徐束判斷,小雅說的復仇,應該指的就是蓬萊這邊,大主教當年的仇怨了。
而且這件事必然和艾莉絲有關系。
嗯,鐘小雅和大主教是老同學,而且她是少數幾個知道大主教真名‘喻鳴鑾’,而不是叫他‘吉爾伯特·泰森’的人。
可想而知,她知道大主教當初的仇人是誰,甚至她大概率有親眼見證、親身經歷了那一切。
而且,
徐束其實向來都是表面大大咧咧、實則心思機敏之輩,對方只不過漏了一個詞,他就立刻來了場大腦風暴,并且敏銳發現了其中的特殊之處。
他能猜測到這件事多半和活修、死修之間的爭端有關,猜到大主教當初在這里也是個風云人物。
但是信息太少,他也只僅僅只能猜到這些表面的東西,無法進一步推測出事實的真相。
要不要直接問,就說我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事情,希望她講解一下?
這個念頭很快被徐束放棄。
直覺告訴他,如果他開口問了,小雅肯定會直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選擇裝聾作啞,將秘密永遠隱藏下去……
徐束眼珠轉了轉,便順著對方的語氣回復說:
“已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是這些事想要真正成為過去,就必須要把那些藏起來的人挖出來,重新埋下去,埋到他們再也無法探出頭來。”
這言外之意是,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來復仇的,但我找不到那些人是誰!看在和喻鳴鑾過往的情分上,這些知識就由你來告訴我吧!
打完這段話后,徐束反復看了一遍,深感自己果然也是個當謎語人的天才,相當滿意地點擊了發送。
片刻后,鐘小雅回復道:“好,如果你找到了幕后主使,記得叫我,我必誅之!當年老東西滿口仁義道德,殺了幾個小角色,就試圖把這件事給壓下去,笑死,他憑什么否定我娘和我的道路?”
這下徐束真的沉默了。
她在說什么啊?為什么她說的每個詞我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感覺好像涉及到了好多人啊?老東西是誰?她娘又怎么了?
這,這和自己預料的不太一樣,感覺她這么一說,更加弄不懂里頭到底牽涉到多少人了……
徐束張了張嘴,很快就也不想和她打啞迷了,也不想多問了。
反正知道那么多也沒用,三階巔峰大主教都復仇不了的事情,憑自己現在的實力,肯定也擺不平的,還得再沉淀沉淀。
現在可以斷定的是,鐘小雅應該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這位裁決司大佬的三觀沒有問題,。
自己繼續頂著‘喻鳴鑾’的名號,獵殺那些做惡的活修,是符合她價值觀和善惡觀的事情,甚至她自己也在這么做,大家志同道合。
話說回來,她自己也是活修啊,這是怎么回事呢?
好煩,頭好痛,要長腦子了,果然是知道越多,知道的就越少……徐束坦蕩地決定放棄思考,認為該自己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至于現在,自己的驚世智慧,還是用在更有用處的地方吧!
他給小雅發了‘抱拳’的顏文字,便一身輕松地離開了星塔。
沒走兩步,又重新用飛快的速度趕了回去,并且搶在一個想要進入自己剛剛所在“飛行艙”的矮個子白羊面具的小家伙面前,一把子沖過,成功截胡,徒留那女孩發出氣到發抖的啊啊尖叫聲。
進入飛行艙后,徐束打開聊天框,找到白三響問道:“白局,在不在?問你討要個東西。”
“什么東西?”白三響沒一會兒就回復。
徐束松了口氣說:“我想要那件大主教的遺物。”
白三響沉默片刻:“……明白了,等我五分鐘。”
十分鐘后,徐束再一次離開了星塔。
這次什么都沒有忘記了。
剛剛被搶先的白羊面具女孩沒有蹲自己,想必是等候期間有別的飛行艙空出來,她進去了。
徐束未曾多想,離開星塔,前往2號下城區的家中。
此刻天色已經處在了黎明前夕,路上已經走出來不少早起的小販和勞工。
他們有的背的小包,有一些人看起來打理的頗為精致,這是在城內有工作的;
有的則是蓬頭垢面,行色匆匆地要去趕早上第一班列車,他們將會在列車上抽空吃掉早餐,順便利用車上的廁所簡單洗漱。
這些是雖然已經賺取到了城內居住資格,但是找不到工作,必須每天去廢土上干活來維持生計的人。
也是安全區里真正的底層勞工。
也就是蓬萊這邊的公共交通運輸業足夠發達,才能出現這種種獨有的景象。
換在其他地方,可見不到如此別扭的事情。
接近六點的時候,徐束踩著早上第一縷陽光的陰影,進入“蘭陵王217888A”的住宅。
他輕手輕腳地剛剛打開門,就有一只體態圓潤、神情慵懶的橘貓從窗臺上輕巧跳下,向他走了過來。
“艾莉絲看家,艾莉絲好;徐束夜不歸宿,徐束壞!”
她一邊走著無聲的貓步,一邊打著哈欠,小聲嘀咕著湊過來聞,懊惱道,“該死,你身上又有一些可惡的女妖怪的氣味”
下一秒。
橘貓突然看了看徐束的臉,當場炸毛,飛了起來。
“我靠詐尸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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