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落的眸子里掩蓋了濃濃的失落,默了默說道:
“那就賣小的好了!”
李紅梅微愣:“小崽?可,那也是喬連成的兒子,他丟了媳婦不算什么,要是丟了孩子怕是不會罷休吧!”
白玉秀心里忍不住地冷笑,但表面還是很溫婉的樣子說:
“每年丟孩子的多了去,不管是誰家的孩子,丟了就找不回來!”
“小孩子大多長相差不多,只要賣出去就要不回來了,你怕什么!”
“等過了幾年,即便人販子被抓住了,只要你做得隱蔽,她也不知道是你主動賣的啊!”
這最后一句話沖了李紅梅的心思。
“對,賣不了大的,我還賣不了小的!”
“就這么定了!”
話落她也不在乎姜綰給不給生活費了,小的比大的值錢,一個帶把的小崽起碼要八百呢!
姜綰離開李紅梅這里,趕末班車進城,晚上七點半已經到了何家村。
何山海見姜綰來了有些詫異。
“你未卜先知嗎?我上午剛賣了糧食,你下午就來了!”
姜綰有些驚訝:“你賣了糧食,都賣了?”
何山海搖頭:“哪能啊,就賣了二十萬斤。”
“按照市場價賣的!”
這年頭的糧食都要糧票,雖說市場價格是一毛七一斤,可沒有票還是買不到的。
因此這個價格基本是有價無市。
如何山海這樣大批賣糧食而且價格不波動的很少。
不僅買家喜歡,賣家也喜歡。
姜綰聞言松了口氣:“挺好,我正想要找你借錢呢,不多,借一萬!”
何山海笑了:“我們說什么借,那七十萬斤里也有你一半的,這些錢咱們平分。”
“后續我找到了買主接著賣!”
姜綰想想也好:“但要去掉收購的一萬成本,剩下兩萬四咱們一人一半!”
何山海很痛快,直接去屋子里掀開炕,從下面拿出來一個大盒子,分出來一萬二給了姜綰。
有了錢,明天就可以給林輕柔談判了。
聽說姜綰要去找顧三爺,于是將抽出來的一萬也給了姜綰:
“你順便給劉倩倩帶過去,我現在不方便去找她。”
“說好了離婚給的損失費,我得給補上!”
姜綰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給啊!”
何山海嗯了一聲:“真給,你給帶過去吧!”
姜綰今晚無處去,李半夏還在何山海的院子里借住,姜綰便和李半夏作伴。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早,姜綰去找顧三爺。
出門前何山海擔心她帶著這么多錢不方便,特別給她找了一個箱子。
可姜綰感覺那樣更加搶眼,死活不肯要,眼神轉了轉,一眼瞧見了角落里的化肥袋子。
“這可是裝化肥的,你用這個裝錢?”何山海見狀臉都黑了。
誰家也沒有用這破尼龍袋子裝那么多錢啊!
姜綰咧嘴一笑:“這個剛好,就是因為誰也不會用這個裝錢,才沒人想到這里面是錢啊!”
說著將錢都裝了進去,又找繩子扎緊袋子口,甩在了肩上!
她就那么扛著兩萬多塊錢揮手和臉色青黑的何山海告別,朝著村子外面去了。
出村子時,找了一個進城的牛車。
姜綰給了幾毛錢,把錢袋子丟在車上,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牛車晃晃悠悠進了車。
只是,姜綰沒想到這牛車之前是拉灰土的。
她這一路下來弄得滿臉漆黑,當她在顧三爺家門口下車時,搞得滿身灰頭土臉和流浪的差不多。
她也沒照鏡子,壓根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樣子,不過她大大咧咧慣了,估計就算知道也不會放在心上。
姜綰扛著袋子往里走。
剛要進門,忽然一道冰冷的怒喝聲響起:
“站住,哪來個撿破爛的,都不問問這是什么地方就往里闖?找死呢吧!”
姜綰皺眉,轉頭看到是個生面孔:“我找顧三爺!”
守門的是個新來的,大家都叫他二牛。
二牛知道這里是高利貸公司,可如姜綰這樣分明是要飯的,怎么可能借錢?
估計借了錢也還不起!
于是他眼睛一瞪,直接攔在了姜綰的面前:
“站住,還找顧三爺,你算什么東西找顧三爺?”
“一個臭要飯的,居然還要見三爺,我看你是找死吧!”
姜綰皺眉,停住腳步看向了二牛:
“你是新來的?你們三爺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不知道嗎?”
“居然要將客人拒之門外?”
“再說,我來找劉倩倩的,你憑什么阻攔不讓我進?”
二牛嗤笑,打從不久前劉倩倩成了三爺的女人后,來這里找劉倩倩的人很多。
大多都是找她說情,讓顧三爺寬限還錢時間的。
看來,面前這個女人也是沖著這個來的。
于是立馬瞪眼狠狠推搡了姜綰一下。
姜綰沒準備,主要還是雙手抓著裝錢的麻袋,所以二牛推過來時,姜綰沒第一時間反擊。
她被推了一個趔趄,腳下是裝了兩萬塊的麻袋,所以后退時直接撞在了麻袋上,撲通摔倒。
“噗,哈哈哈!”二牛見狀立馬爆發出狂笑聲。
一邊笑還一邊嘲諷地指著姜綰。
那樣子,仿佛姜綰本身就是個笑料,是個蠢貨一般。
姜綰什么時候吃過這虧啊,她爬起來抓住手里的麻袋,對著二牛就砸了過去。
這一下砸得夠狠。
兩萬塊,都是十元的老人頭,加起來也有三斤重了。
砸起人來手感剛剛好。
這一下下來,二牛就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你,你打我,你敢打我!”
他捂著額頭大喊,姜綰冷笑,掄圓了手里的麻袋又是幾下。
一邊砸還一邊喊道:“砸你,是我瞧得起你!”
可不是,用兩萬塊去砸人,不就是瞧得起嗎?
二牛氣得臉色青黑,每每想要起來反抗,可還沒沖過來,就被姜綰一麻袋砸過來了。
這兩萬塊雖然重量只有三斤,但體積大啊,2000張啊,那么大一堆和一個超級大球一般將姜綰擋了一個嚴嚴實實。
二牛就算想要揍,卻根本到不了近前。
就在這小子暴跳如雷的時候,忽然姜綰身后響起了冷哼聲:
“二牛,怎么回事?”
二牛轉頭,當看到來人的剎那,立馬眉開眼笑:
“夫人,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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