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這就是第二個受害者！

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不是單一的受害者！！！

當這個性質出現的時候，整個刑偵大隊，立馬瞳孔地震，隨即沒有任何猶豫，連衣服都沒怎么穿，拿上雨衣就向外跑去！

“嘩啦！”

一出門，就是那宛若水簾洞一般的大雨，許生抬頭看了一眼，心里罵娘。

不過也沒浪費時間，直接坐上車，向著紙扎店駛去。

雨勢稍微減小，但也停留在大雨的階段，排水系統的壓力很大，依舊沒能得到舒緩。

“尸體呢！？”

當眾人趕到紙扎店，許生立馬開門下車，雨衣都沒披，冒雨直接穿入紙扎店。

“老板，在你旁邊。”

李昊站在桌子上，瑟瑟發抖的指著許生腳邊，一旁還有臉色較為難看的李煜，也就是李昊的父親。

聽到聲音，許生這才回頭，然后扭頭看向腳邊。

腳邊是一個被泡的發白，巨人觀的女性尸體.

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則被縫在一起，外面披著魚皮，表情很是猙獰，即使死去已久，卻依舊能看的出對方眼神中醞釀著恐懼。

他就好像一條上岸干死的魚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尸體濕噠噠的，頭發散開，蓋住腦袋，雨水從發絲流到地上。

許生戴上手套，蹲下身，將發絲拂開，看著那和大隊里截然不同的臉龐。

還真是第二具尸體！？

“她怎么出現在你這的！？”

許生驚奇的看著李昊。

“她自己游進來的。”

李昊欲哭無淚的開口。

“游過來！？”

李勝震驚了，他看了看地上的死尸，又看了看地上外面的積水，腦子里閃過幾個問號。

尸體游過來了！？？

“具體說。”許生的臉色嚴肅起來。

“就剛才，早上五點半，我聽到有人敲門，砰砰的敲著，然后我以為老板你來了。”

李昊有點委屈，一旁的王超有點感同身受。

“然后我推開門，沒看到有什么人，低頭一看，一具尸體從水里游過來，然后躺在我這門口”

“之后我就報警了。”

“也就是說，這尸體是真的主動找的你！？”

吳賽沒忍住，他開口說道，臉皮抽了抽。

李昊點了點頭，他看著一旁自己好不容易編的紙人，因為一開門導致水涌進來，這些紙人全濕了！

“應該是水流把尸體往這邊沖來，外面的玫瑰荊棘卡住了尸體，讓尸體的腦袋短暫的被水流帶動，然后撞在門上。”

許生稍微觀察一番，看著門上的環境，皺眉猜測。

這具尸體和之前那一具不同，上半身穿著被泡爛的衣服，上面有劃痕，尸體的表面也有剛出現的刺痕。

加上鐵門上還有一個圓形印子，許生稍微思索便想出了當時畫面。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不是李昊自導自演的情況下！

“先配合一下吳警官洗清一下嫌疑。”李勝開口說道。

李昊點了點頭，很是配合。

王超在一旁對李昊的回答進行指導，同時又對李勝問的問題進行糾正，該如何回答和如何問，沒人比他更清楚！

許生蹲下身，他看了眼外面的水流，又回想了第一案發現場的地點，稍微想了想，找來幾個警督。

“去排查一下附近的下水管道”

交代完某些事情后，許生這才看向尸體，這次觀察的很是認真。

隼之眼！

內心默念，下一刻，他的視覺瞬間拔高。

尸體的種種細節都被他所捕捉！

許生先是皺著眉，他看著尸體身上的痕跡。

除了尸體的表面被玫瑰所劃出的地方，幾乎沒有其余的傷痕，但掀開衣服的話

脖頸處出現一條很是明顯的勒痕！

和之前的雙手的掐痕不同，這是繩子的捆綁，分別在于雙手和脖子，以及兩條腿被拴在一起的痕跡。

這是什么意思？

許生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那被縫在一起的兩條腿。

“是捆綁住，然后讓縫合變得更順利一些？”

捆綁的痕跡都在四肢和腦袋，許生稍微想了一下，這幾個部位被捆住，隨后繩子另一頭捆在其余地方繃緊，便會讓人動彈不得。

就像五馬分尸那樣。

也就是說

“和上一起對尸體的縫合不同，第二具尸體，是在受害者意識清醒的時候縫合的！？”

許生瞇了瞇眼，他左右觀察，并未發現除了縫合處還有哪里存在致死傷。

同時觀察了一下下體。

這次的器官并未有因為撲克而造成的傷痕。

甚至說，魚皮直接覆蓋了下體，根本不會露出來！

許生錯愕，他抬頭看著吳賽等人。

“怎么回事？”

李勝問完話，回頭看到這一幕皺眉詢問。

“看。”

許生指了指受害者那被封住，沒有被侵害的下體。

李勝看去，稍微疑惑，但沒多久，他的臉色就瞬間錯愕起來。

“沒有遭受到侵犯！？”

之前他們的思路局限于兇手對人魚有異樣的‘愛意’，這是他的性癖，所以殺人裝扮成人魚，之后進行侵犯。

但現在，這尸體竟然沒被侵犯過！？

那就是說，對方對尸體并不抱有性欲？

那為什么殺人！？

難道就為了玩！？

不對，之前那具尸體明顯表示出了兇手對受害者抱有一種病態的欲望，從下體的撕裂痕跡來看，就不止侵犯了一次。

這第二位受害者怎么就不侵犯了！？

但如果.

“兇手不止一人！？”

李勝錯愕住，他瞬間明白了許生頓住的原因。

“兇手不止一人，他們的目的都是人魚，但對人魚的的欲望又各有不同，所以受害者的尸體也會呈現出不同的畫面！？”

“目前來看，這可能性概率很大。”

許生嚴肅的點了點頭。

第一個完全就是為了侵犯‘人魚’而制作人魚。

第二個更像是制作人魚！

一條鮮活的人魚！

對方除了將受害者下體制作成魚尾后，沒有其余的動作。

而從死法來看第一位受害者是被掐死，第二位受害者，許生利用經驗，初步判定為溺死。

將兩條線索串聯起來，同時代入到第二位受害者視角，就成了.

‘自己被捆綁住，眼睜睜看著兇手將自己下半身縫合在一起，用魚皮裹在自己身上，用針線在腳上縫合尾鰭，隨后讓腳踝骨骼畸形，看起來更像魚尾！’

‘隨后將自己丟進水中，而雙腿遭受畸形的自己根本沒辦法游泳，或者本身就不會游泳，所以溺死.’

場內眾人皺了皺眉頭。

這有點變態了

目的是什么？

第一受害者還好說，說不定對方的目的是強奸美人魚。

但第二受害者呢！？

制作出人魚，然后丟水里溺死.

“如果，他的目的不是溺死呢？”

許生思索數個小時，他突然將一開始的思路轉移，開口說道。

“或者說，對方沒想殺了受害者！”

“什么意思？”

李勝等人愣住。

“你們看，兇手將受害者的雙腿縫在一起，又裹上魚皮，甚至還在前腳掌縫上尾鰭，這些的目的是為了什么？”

許生答非所問，他感覺自己接觸到了什么。

“是制作人魚，從受害者目前的外貌就能看得出。”李勝皺眉。

“對，就是制作人魚。”

許生點點頭，頓了頓，突然的又開口：

“假設人魚現實真的存在，那人魚生活在哪？”

“海里。”

“第二受害者是怎么死的？”

“溺死.等等，你是說，第二受害者的兇手不同，對方并不包含性方面的欲望，而是想制作出一條真正的美人魚！？”

李勝頓時錯愕住，這一刻，兇手的變態形象立馬成了‘瘋子’！

現實里制作出一條美人魚，這可能嗎？

許生覺得小日子過的不錯的地方，在排了污水后可能會出現，除了這，他想不通還有什么可能性出現人魚。

不過，他腦海中倒是想到一個電影.

海象！

主人公被一個病態的人制作成一條海象，一條被各種皮膚所包裹的肉球，看起來和海象的形象很是相似！

只不過映照在現實，就顯得極為驚悚恐怖了！

“兩個兇手之間相互認識！？”

吳賽突然開口。

“手法一樣，很顯然，兩人認識，并且是同伙。”

“為什么？”

吳賽又開口，“為什么要制作出人魚？這對一個人來說有什么好處嗎！？”

有好處，能讓人暴富的好處！

如果能證實世界上存在美人魚，那世界上所有國家，某個領域都會陷入瘋狂，比如生物學，基因學，又或是那些有人魚性癖的人。

但前提是，得是真正的人魚，而不是這種針線縫合處，粗略的人魚！

拋除掉暴富，那對受害者還有什么好處？

“不是物質上，那就是精神上。”

“某件事物對某個人產生極大的精神影響，往往會伴隨著發生了某種大事件。”

許生開口解釋，他的眼神很是嚴肅。

舉個例子，童年的某些玩具，小時候玩的時候不會覺得有什么，但長大后在看，平平無奇的玩具卻會變得很讓人感慨，對此，‘成長’本身就是一起大事件。

又或是遺物，原本一個小物件，成了父母留下來的珍貴事情，那這玩意本身沒什么價值，但卻意義非凡，若是丟了整個人都會變得極端。

這就是一件物品在現實和精神，分別對某個人的意義。

“但人魚這玩意不存在啊！”

李勝皺起眉頭，他感覺許生說的沒問題。

他也見過這種案子，甚至前不久還和許生參與過一些。

但說到底，人魚就是不存在！

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如何能對一個人產生重大的影響？

這玩意又不是一些什么主義的信仰，甚至連個鮮花那樣的‘花語’都沒有，總不能從幻想打破次元壁出現在現實吧.

這有點荒謬了。

“對，我也在疑惑這一點。”

許生皺著眉。

“正常來說，這種精神改觀的事情，都與現實脫不了干系。”

“就算最簡單的悲傷，開心，焦慮，這些情緒都需要在現實發生相對應的事情。”

“但人魚本身卻不存在！”

“兇手因為人魚導致內心精神世界改變，從而執著與人魚，想要將人魚復刻，甚至是愛上人魚，侵犯人魚，這些文字，如果放在一個魔法類的世界很正常。”

“但問題卻依舊是之前的話”

許生看著眾人，眉頭皺起，一字一句道：

“人魚不存在！”

“不存在的事情如何能在現實對人，且還不止一人的精神世界，造成極大的影響！？”

“并且，這個影響還是能讓人極端到如此惡劣殺人的程度！”

這種程度往往會在親人逝世的時候出現，又或是自身殘疾，一夜暴富。

總之不會是平常的小事情，而能達到殺人的，至少是生與死這種檔次！

不存在的東西，能在現實，對多個人影響到這種地步嗎？

眾人瞬間腦子打結，他們死活想不通其中的邏輯。

如果世界存在人魚，那許生的這番推理，就很合邏輯。

但這世界不存在，邏輯的基礎框架都不穩，這怎么可能還合邏輯

不過，不代入這套思索體系，卻又無論如何都覺得不對

‘漏了點什么？’

許生眉頭一皺，他總覺得這案子自己的推理方向沒問題。

但就是漏了什么！

漏掉一條信息，一條能讓人魚從‘不存在’，在現實‘存在’的信息！

馬戲團的畸形秀？

不，這點不符合現實影響精神世界的大事件.

“對了，尸體是順著水流出現在李昊家門口，而第一案發現場也存在附近，那是不是能說明，兇手的拋尸地點在附近！？”

恍然間，吳賽仿佛想到什么一樣。

“這點我來的時候想了，已經提前安排好人去查。”

許生點頭。

一具尸體出現，那沒辦法查，但兩具尸體都在這個位置，完全可以通過水流的方向，尸體間的距離，逆著查詢尸體是在哪出現的！

“尸體是什么時候死的？”許生開口詢問。

“初步估測，是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尸體有出現嗎？”

“沒有。”

“出現尸體的時候是什么時間段？那個時間段和半個月前有什么不同？”

“昨天，道路有雨，雨很大很大。”

說著，吳賽一頓。

“下雨，所以尸體出現了！？”

許生點了點頭，之前吳賽被李昊震住了，之后又被自己引領思維，否則有應該能提前幾小時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

他又扭頭，看向受害者尸體。

‘尸體沒泡發前大概很纖瘦，皮膚也較白，手上沒有繭子，五官較好，眉毛很明顯修過’

許生還想觀察些什么，但下一刻，還不等他說話

下一刻.

“李隊，李隊，有線索了！”

“根據許偵查的思路，我們查到了拋尸地點，拋尸地點位于三公里外，漁村碼頭外圍，一個廢棄的下水井！”

“我們在這里取得重大發現！”

一股刺耳的聲音從李勝的對講機內傳來。

聲音很焦灼，在大雨中對著對講機大喊。

“拋尸地點？”

許生一愣。

還真是在下水井！

“有什么發現！？”李勝壓住內心的激動，沉聲詢問。

“魚，死魚！”

“整個下水道全是死魚！”

對講機對方很是激動，好像看到了什么直面內心的恐懼一樣。

“全是死魚，李隊，你們快來！”

下水井里，全是死魚？

恍然間，許生和李勝對視。

他們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出江三市，‘廚師’案的下水道的人墻。

下水井里全是混淆在一起的死魚？

什么魚？

人魚！！！

“李隊，下水井里全是死掉的‘人魚’.”

“她們仿佛在一個鐵通里，和一堆死魚一樣迭在一起，你們快來”

“伱們快來！！！”

下水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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