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是有直接利益產生,如銷售的提成,一些賣豪車的女銷售往往會出賣自己的身體,從而產生些許的感情,再面對另一個素不相識的銷售,客戶自然會購買她的。
“給我名單!”
沙源沒多說什么,他站起身,接過對講機,緩緩開口說道。
呵,那沙源也想來點意外了。
他喜歡用槍口指著自己的目標,問對方手里這把槍,自己只裝了一顆子彈,開槍后對方能不能活下去。
嗯,如果要是他拿的是左輪的話,目標人物大概率還會猜一下。
可惜,他拿的是步槍。
“人數有點多,我們順著往下查,還查到點不得了的玩意.”
李勝那壓抑怒火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
聽到這番話,沙源的心再次沉了沉。
“繼續查,查完后,把名單交給我!”
還查到點不得了的東西
查到了什么?
首先,這起案件和土地有關。
李勝嘆了口氣。
提出蘿卜帶出泥。
現在就是這個畫面!
單單幾個花田沒什么起眼的,但這些人卻能一個牽連一個,一個順著一個往下查,人越來越多!
“嗯。”
沙源沒再說什么,他掛斷對講機。
思索片刻,又掏出一個國安特用的對講機,放在唇邊。
“讓鼴鼠來江三市。”
“不用低調行事,正常走流程,越高調越好!”
一旁的許生聞言,略顯咂舌。
又來了個人才
但如果你往里面丟個炸彈,丟進去個魚雷那么一炸.
首先浮出水面的,絕對是被炸到的,其次迅速游動遠離的,那也絕對有問題!
當然,也有可能狗急跳墻。
案例就在眼前,江三市不至于傻逼到如此地步。
“收回思緒,繼續談案子吧。”
許生淡淡開口,伸出一只手一握,仿佛將渙散的思緒拉攏。
他看著周圍的沙源。
“目前,我們要知道兇手和花田上一任主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吃絕戶,往往都是看你家沒反抗能力才敢吃。
但明顯,這幫人惹到硬茬子了。
不論是什么硬茬,那也得和被欺負的人有關系,兩人熟悉,這才能舍命為對方復仇吧!?
正常人在路邊看到個不認識的人,會拿刀子為對方殺個幾十人?
不現實。
估摸著看到對方起爭執,短時間內都不會明白究竟是誰對誰錯。
但兇手卻明顯了解。
不僅了解,他還能為被吃絕戶的死者復仇,拿著刀子,感同身受般在四年后,將對方一刀一刀捅死!
“兇手和花田前任主人必然存在一定關系!”
“并且還不是那種相處一天兩天,而是幾十天的那種!”
許生斷定兩者之間的親密度。
從什么地方判斷?
“怎么斷定的?”
沙源眉頭一皺,查案不是他的強項,一時間有點沒跟上思路。
“沙組長,還記得之前我提到過的一個問題嗎?”
許生沒著急,慢慢引導著之前的思維。
“我曾經問過,兇手,為什么在沒有劉莊聯系方式的情況下,還斷然留在花田,不怕被警察抓,一直等到四月中旬,劉莊到來后將對方殺害!”
兇手明顯知道劉莊會在這個時間段來,于是他便在這等著。
他如何知道的?
一,可能是被殺害的花田現主人匯報,但若是如此,必然有更詳細的信息,如手機號碼等,大可以直接找上門,畢竟四月前劉莊不會怎么跑動,卻依舊沒死,而是守株待兔,所以概率不大。
二,便是曾經親身經歷過!
“還記得瓜田嗎?”
“我之前想過,對方為什么會認定瓜田能吸引到山民死者,為什么他相信對方必然會接近瓜田?”
“我得到的答案是,對方經歷過,并且在用這件事復仇。”
“于是,他設置了個‘瓜田誘餌’,等待對方上鉤。”
許生淡淡開口,站起身,在這月黑風高夜,掃視眼前這無非一片的田地。
“花田也是如此。”
“瓜田是針對山民的誘餌。”
“花地是針對劉莊的陷阱。”
對方很了解兩邊人,知道對方肯定會中招。
嗯,現實也是如此,他們在劉莊的電話信息查過,對方撥打花田主人的電話打不通,隨后動身親自前往查看。
之后,就再也沒有之后了。
“這人是誰?”
沙源眉頭一緊。
到現在,他們雖然不知道山民究竟對兇手做過什么。
但已經不重要了,只需要在眼下這推理邏輯上追查,遲早能找到對方!
“戶口查過了沒有?”
許生思索片刻,看向沙源。
“我說的是包括旁系親屬在內的所有人。”
沙源點點頭,“查過,對方只有一個一胎夭折的孩子,除此外沒有別的親屬,那個孩子也確實是死了,在醫院死的,有證據能證明。”
“也就是說,沒有直系親屬存在了是吧。”
許生點點頭。
“那就是沒有血緣關系的人!”
沒有血緣關系啊
那人可就多了,比如許生,還有沙源,就和這對老夫妻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
但如果,加上一個‘感情深厚’呢?
不管什么東西,感情想要深厚,必然要有時間的鋪墊!
也就是說,曾經有人在花田,和老夫妻待過許多年?
如果是,這人是以什么身份待的?
“是不是雇來的工人?”
沙源突然思索,開口道。
這片花田很大,單靠一個人種植十分勞累,也就兇手有這個閑心和精力。
對方是在享受種花,而非單單農作。
但不論心態如何,從種花手法來看,對方必然曾經身為一個花農!
花農,時間長,陌生人,三條線索由此推理出來!
整合在花田,那對方的身份就被死死定住!
許生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沙組,你說,咱們是不是忽略了一個問題。”
忽略了一件事
不,不是忽略了,而是那是已知的既定事實,沒多少人會對已知的既定事實產生懷疑,尤其這還是重要線索!
“時間!”
“四年!”
“花田易主,對方吃絕戶到現在,足足過去了四年的時間!”
“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對方非得四年后才來報復?”
突然的,許生開口,問出一個讓所有人為之愣住的問題。
是啊,對方為什么要在四年后的現在才報仇?
當場報仇殺人不行嗎!?
要知道,時間是能淡薄任何情緒的。
但四年的時間依舊讓對方宰了三十人,足以可見四年前,事情發生時的憤怒。
既然當初比現在憤怒,而現在度能宰了三十人,那之前為什么不這么做?
“因為有所謂的硬性條件,沒辦法!?”
沙源反應迅速,下意識開口。
情緒會讓人變得偏激,不會是思維,是‘顧及’所謂的東西能阻攔的了的。
但是,如果硬性條件擺在那,那情緒就算拉滿了也沒用!
比如你面前擺著一個萬噸巨石,你就算憤怒到腦闊爆炸也別想用人力挪動分毫!
畢竟,并非所有人都是‘浩克’,雖然憤怒能給人帶來力量,但力量也是有上限的。
“沒錯,就是有個硬性條件限制了對方!”
“記住這個硬性條件,現在,我們繼續來推其余的線索。”
許生點點頭,頓了頓,又道:
“沙組,培養一個人的感情,需要多久?”
養成一個習慣需要三十天。
培養一個人的感情至少需要一年,一年后算得上是朋友。
三年后算是熟友。
五六年,可以說是感情十分深厚的人!
而對方能為了對方殺人,那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
“姑且對方發展時間迅速,就算五年吧。”
“五年的情緒累計!四年后的現在!”
“兩者加起來,那就是九年!”
許生的目光銳利,腦子里的所有信息都堆向了某個點。
“九年的時間啊.”
許生九年前在做什么?
他剛過生日,26,如果算年初,那就是25,九年前16。
十六歲,他還是個初中生,準備進高中的小屁孩一個,回家有親媽,出門有韓媽,弟中之弟,兒中之兒。
而從福利院,看到過兇手面龐的孩子,了解到的信息來看.
沙源眼前一亮,瞬間領悟對方。
這個時間段有什么用?
能推斷出什么?
單看這一條,確實沒什么用,畢竟也就是個對方的年齡而已。
但如果添上培養感情的五年呢!?
在二十歲的基礎上,倒推九年,那就是11歲!
11歲的小孩,甚至還沒有完全成熟的字自主意識思維。
這種小孩如何會出現在這片荒地?
要知道,這里可是郊區,是高速路段周圍,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種孩子出現在這,并且一待就是五年的情況下.
他是什么家室?
孤兒!
最差也是個流浪兒!
“人越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
許生開口,吐出一個定律。
就像,單身的人越單身,就越想談個戀愛,但當他真談上戀愛后,卻又會發現,還沒有單身舒服,明明都是一個人,前后反差卻如此之大。
又或是家里好幾個孩子的,對比想要孩子,卻一直懷不上的!
“花田上一任主人,這對夫婦曾經有個孩子,孩子夭折,他們既然當初想要,那就是投入了許多情緒。”
“孩子死亡后,在內心中就成了塊空地。”
“這之后一直沒有孩子,而到了年尾,如果有個小娃娃在這兩個人身邊待著”
許生瞇了瞇眼,將幾個信息分別結合起來,同時得出新信息,最終再將所有信息整合。
“你覺得,這兩個人會生出什么情緒?”
會什么樣?
內心防線會像大壩一樣瞬間崩潰,情緒宛若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不斷洶涌而去!
“而那個小孩,又缺什么?”
許生再次開口。
對方是個流浪兒,這三個字就已經表明缺少了什么。
兩者對碰,剛好互補了對方缺少的一塊拼圖!
這也是隔輩親的問題。
老人想要陪伴,孩子沒時間,但孫子有,并且孫子也乖巧,不想要嚴厲的父母而要寬容的爺爺奶奶。
兩者互補,于是出現了‘隔輩親’。
而案子,九年前,這三個字依舊有個特殊點。
“什么?”沙源眸中一閃。
“福利院!”
許生瞬間開口,“福利院的建立,是在九年前,也就是因為這個福利院出現,這荒地才多了許多的流浪兒!”
“李樹勛有問題!?”
沙源瞬間思索明白,“對方知道兇手身份!?”
“不,他知道,但或許他沒有想為對方包庇的想法,但想不起來卻完全有可能。”
許生搖搖頭道。
久遠的記憶,人在沒有提示的情況下,是不會突然想到對方的。
甚至說近一點的也是如此,比如上個星期的今天,有多少人能迅速想到你的晚飯或是午飯吃了什么?又或是三天前你吃了什么?
這種時間接近的都想不到,更別提九年前了!
“去找他!”
兩人沒有絲毫猶豫,立馬動身,上了警車。
警車直奔福利院而去。
他們不怕李樹勛跑。
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五百多個孩子還在這呢。
再者說,對方也沒什么問題,沒必要跑,同時福利院也有很多人看守,想跑也跑不了。
也確實如此。
兩人下車后,留守在福利院的警察并未有什么異常。
此時,福利院的院長,李樹勛正在后院里,坐在馬扎上,剝著大蒜。
一旁有幾個警察跟著剝。
王超就在其中。
“許哥。”超子擦了擦手。
“伱在這干什么?”許生微微皺眉,下意識開口。
“哦,那娘們剝蒜不行,磨磨唧唧的,這娘們跟個娘們一樣,還辣的眼睛通紅,一邊哭一邊剝,我覺得她有點菜,就給擠到一邊上手剝了。”
王超洋洋得意的開口,說著還指了指一邊的蒜,他和程敏同樣的時間,他剝了對方三倍的量!
當然,代價是雙手皮膚有點發裂,這是被大蒜辣的。
程敏抿了抿唇,想了想,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護手霜,要給王超涂抹。
“這是娘們用的玩意!”
王超擺手拒絕,他覺得自己身為五人一狗組的老二,不需要這么娘們唧唧的玩意。
“啪!”
許生用腳踢了對方屁股,開口道:“抹。”
“哦。”王超老實的伸出手,程敏給涂抹起來。
收回目光。
許生扭頭看向一旁的李樹勛。
對方此時沒停下手里剝蒜的動作,皺著眉,看向許生。
“又怎么回事?”
“找你了解一下,九年前福利院剛建立時的孤兒成員。”
“嗯,十年前到六年前吧,這個時間段左右。”
“和花田的老夫妻走的很近的,又或是干脆就住在花田,或是被對方養著的孩子。”
許生開口道。
古代為了避免親戚家被吃絕戶,有什么行為?
假設,你的親兄弟,弟弟家里沒有兒子,你有兩三個,那一般會過繼過去一位,對方拿這孩子當親兒子養,以此避免被吃絕戶。
不止古代,就是00年左右,也是這種行為。
而養孩子,并不需要什么手續,手續是福利院的認養流程,你要是想,在街上隨便找一個都行,沒人攔著你,只是上戶較為麻煩,但很明顯,那對老夫妻沒給人上戶。
“十年前?”
李樹勛停下了手里的伙計,眉頭緊蹙,擦了擦手。
“不記得了。”
“每年領養的,加上自己偷跑的,雖然不多,但一年也有幾十個,十年加起來得上百了。”
上百人,如何記得住?
他低下頭,繼續剝著蒜。
“想不起來就慢慢想。”
許生笑瞇瞇的開口,說著,他看了眼幾個小孩咬著牙,使出吃奶勁來推幾個大蒜袋往堆積地點挪的畫面。
“對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帝都特派國安人員,特殊行動小組組長沙源。”
“如果你在本案中有什么著重的立功處,我相信沙組長會明確寫在過程中,如果您立功,帝都是能直接看到的!”
“嗯,或許您眼下不需要急著剝這個大蒜。”
立功帝都看到
李樹勛頓了頓,他抬起頭,那雙滄桑堅毅的臉看了眼沙源。
他沉默住,片刻后,才開口。
“你們跟我來。”
言罷,他起身擦手,帶著幾人向某處房間走去。
房間很陰暗,里面布滿灰塵,和圖書館一樣,只不過書架上擺放的不是書本,而是人員檔案信息。
李樹勛猶豫片刻,從某個架子里翻出一堆檔案,每個檔案還有一張合照。
合照是李樹勛和檔案主人照的。
“十年內被領養,又或是離開的我都記著,檔案信息都在這了,你們想找誰得看自己的能力。”
箱子里全是檔案,上面清晰的記載了每個人的年齡,外貌。
雖然不詳細,但基本信息卻很齊全。
還有張合照,上面是李樹勛和一個女人站在一起,周圍有幾個孩子的畫面。
這應該就是對方之前的妻子了,那些孩子也是福利院剛建立,和未建立之前的。
“搜查四年前五月、六月、七月;五年前五月份,六月份,七月份消失的人員。”
許生沒有猶豫,思索片刻,瞄定一個時間段立馬展開搜查。
原本幾百名檔案信息瞬間篩出幾十個。
片刻后.
“秦志明?”
突然的,許生的手頓住,他抽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十四歲左右大的孩子,站在兩個老人身邊,一旁還有李樹勛的影子,這時候李樹勛的眸子還算亮,不像現在一樣麻木充滿憤世嫉俗。
“這是誰?”許生看向李樹勛。
對方一頓,仿佛回想到什么似的愣住,片刻后回過神來,好半晌,才開口。
“一個被遺棄的孩子,閑著沒事去花田那邊幫過工。”
“自從花田易主,那個老婦人消失以后,這孩子也跟著走了,不知道去了哪。”
秦志明?
線索都對上了啊.
就連時間也是如此精準!
“抓?”
沙源瞇了瞇眼,看著周圍破舊的檔案室。
許生頓了頓,沉默片刻,吐出一個字。
“抓!”
“那就抓!”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