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7章靜寂_神尊強寵,廢物小姐竟是絕世女帝_都市小說_螞蟻文學
第1227章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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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璃清晰地感覺到他體內那驚濤駭浪般的沖突驟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近乎死寂的悲傷洪流。
她渡入的混沌之力依舊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他岌岌可危的平衡,但她的心,也因那跨越冰淵傳遞而來的微弱情感而劇烈抽痛。
宿清玥冰封般的面容上,終于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變化。
她的目光在那道凝聚的虛影上停留了一瞬,冰藍色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復雜難辨的微光。
是追憶?是嘆息?還是對這頑強殘魂的一絲觸動?
無人能知。
旋即,那絲微瀾又被更深的冰寒覆蓋。
就在這時,那塊墨藍色的冰晶再次輕輕一顫。
冰晶核心那道蜷縮的模糊女子虛影,仿佛耗盡了巨大的力量,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試圖坐起。
她的動作是如此艱難,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讓虛影的邊緣如水波般劇烈蕩漾,仿佛下一秒就要潰散。
但她執著地堅持著,面朝著帝玄溟的方向。
終于,她的臉抬了起來。
盡管依舊模糊不清,像是隔著一層不斷流淌的冰水,但那雙眼睛的位置,卻仿佛凝聚了殘魂最后的光亮,穿透了寒冰的阻隔,直直地望向帝玄溟。
沒有聲音,沒有言語。
只有一股更加清晰,更加洶涌的情感洪流,跨越冰淵,洶涌而至。
那是刻骨的思念,是錐心的愧疚,是無盡的悲涼,是看到骨肉至親長大成人,卻深陷痛苦漩渦的心碎,是殘魂在永寂冰封中燃盡最后一絲力量也要確認他存在的執著。
這股情感是如此強烈,如此純粹。
它無視了帝玄溟體內那危險的力量,無視了洛璃的守護,甚至無視了宿清玥那浩瀚的冰寒威壓,如同最溫柔的刀,也是最沉重的錘,狠狠砸在帝玄溟的心上。
帝玄溟眼尾微紅,他高大的身軀劇烈搖晃,膝蓋一軟,竟朝著那深淵的方向,重重地單膝跪了下去。
冰屑飛濺,堅硬的玄冰平臺被他跪出蛛網般的裂痕。
洛璃站在他身側,沒有去扶他。
她知道,此刻任何觸碰都是干擾。
她只是靜靜地站著,眼眶微紅,混沌之力化作最輕柔的屏障,無聲地隔絕著外界可能對他造成的任何驚擾,也默默承受著那冰淵對面傳遞過來的巨大悲傷。
宿清玥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她沒有催促,沒有不耐,只是那身素白的衣裙在凝魂淵死寂的冰藍光線下,似乎也染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孤寂。
她看著帝玄溟的背影,看著冰晶中那道虛影因他的悲傷而更加劇烈地波動,幾乎潰散,又頑強地重新凝聚,執著地“望”著他。
時間,在這片被凍結的時空里,似乎也擁有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帝玄溟盯著那道虛影,嘴唇翕動著,似乎想說什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冰晶中的虛影,仿佛讀懂了他的無聲。
那道模糊的輪廓,極其緩慢地抬起了手。
不,那甚至不能稱之為手,只是一團更為凝聚的光影。
光影十分艱難,顫抖地朝著帝玄溟的方向,伸了過來。
跨越百丈冰淵,跨越生死界限,跨越漫長時光。
一個母親,對失散骨肉最本能,也是最渴望的觸碰。
帝玄溟的身體瞬間繃緊,屏住了呼吸,赤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那伸來的光影,仿佛要將它刻進神魂深處。
那光影延伸得極其緩慢,每一次前進都讓虛影本身黯淡一分。
就在它即將觸及冰晶邊緣,仿佛要真正伸出那墨藍囚籠的剎那,
光影猛地一陣劇烈搖晃,如同風中殘燭,驟然潰散了大半。
虛影發出一陣無形的哀鳴,整個輪廓瞬間變得稀薄透明,幾乎要徹底消失。
“不——!”帝玄溟失聲低吼,下意識就要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別動!”洛璃和宿清玥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
宿清玥的指尖瞬間凝聚起一點極致的冰藍寒芒,遙遙指向那塊墨藍冰晶。
一股精純浩瀚,卻又帶著絕對守護意志的冰寒之力瞬間注入冰晶之中。
冰晶表面幽光一閃,那道瀕臨潰散的虛影如同被無形的力量輕柔托住,停止了消散,艱難的一點點的重新凝聚,只是比之前更加黯淡,更加虛幻,重新蜷縮回冰晶深處,那伸出的光影也徹底消散了。
“她的殘魂太虛弱,承受不住任何情緒劇烈波動,更承受不住你體內混亂氣息的靠近。”宿清玥的聲音比凝魂淵的寒冰更冷,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清醒,“你們的時間不多。凝魂淵的規則,不容打破。半個時辰,必須離開。”
她的話語如同冰水澆頭,瞬間凍結了帝玄溟所有的沖動和悲慟,只剩下冰冷刺骨的現實。
他跪在冰面上,看著冰晶中那重新變得模糊脆弱,仿佛陷入沉睡的虛影,巨大的無力感將他淹沒。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破碎的音節:
“…好…”
他不再試圖靠近,不再試圖觸碰。
他只是那樣跪著,冰與火在他體內達成了暫時的休戰,共同沉湎于這無言的重逢。
洛璃站在他身后,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沉寂到極點的悲傷,無聲地嘆息。
她看向宿清玥,眼神復雜:“圣女,他…只是想看看母親。”
宿清玥沒有回答。
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塊墨藍色的冰晶,看著里面那抹微弱的光影,冰藍色的眼眸深處,仿佛有萬載冰川緩緩移動,最終歸于一片深不見底的沉寂。
她的指尖,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
凝魂淵的死寂再度籠罩,仿佛無聲悲慟從未發生。唯有玄冰平臺上碎裂的蛛網紋路,和帝玄溟身上尚未完全干涸的血冰碎屑,無聲地訴說著方才的驚心動魄。
帝玄溟依舊單膝跪地,脊背挺得筆直,像一尊被冰火反復淬煉后又強行冷卻的雕像。
他的眼眸死死盯著深淵中那塊墨藍色的冰晶,里面的虛影已重新歸于沉寂的蜷縮,比之前更加黯淡,仿佛耗盡了殘魂最后一點力量。
巨大的悲傷和無力感如同冰淵本身,沉重地壓在他心頭,幾乎窒息。但他沒有再試圖靠近,也沒有失控。
宿清玥那冰冷如刀的話語和母親殘魂瞬間潰散的景象,像最殘酷的枷鎖,鎖住了他所有妄動的念頭。
洛璃的手依舊輕輕按在他后心,精純的混沌之力如同涓涓暖流,無聲地疏導著他體內那在毀滅邊緣游走的平衡,同時小心翼翼地隔絕著凝魂淵深處更恐怖的寒意對他神魂的侵蝕。
她看著帝玄溟近乎凝固的背影,眼中充滿了疼惜與擔憂。
她深知,此刻他承受的痛苦,遠比方才力量沖突時更甚千倍萬倍。那是心被生生剜去的空洞與冰冷。
時間,在這片被凍結的空間里,以近乎殘忍的緩慢流逝。
半個時辰的界限,如同懸頂的冰刃。
宿清玥始終靜立在一旁,素白的衣裙與這冰藍死寂融為一體。
她冰封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緒,只有那雙深邃的冰藍色眼眸,偶爾在掃過那塊墨藍冰晶和帝玄溟時,會掠過一絲極其細微,難以捕捉的漣漪,如同冰川深處潛流的暗涌。
她指尖方才凝聚的守護寒芒早已散去,恢復了那絕對的冰冷與掌控。
就在那無形的沙漏即將流盡的最后一刻,宿清玥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時辰已到。”
四個字,如同宣判。
帝玄溟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他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撐著膝蓋想要站起,身體卻因長時間的緊繃和巨大的情緒消耗而僵硬麻木,一個踉蹌。
洛璃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觸手一片刺骨的冰冷與堅硬,那是混雜著冰霜和火焰余燼的軀體。
她渡入一股更溫和的力量,支撐著他站穩。
帝玄溟深吸了一口氣,那吸入的寒氣如同冰針再次刺入肺腑。
他強行壓下喉間的腥甜,對著洛璃微微搖頭,示意自己可以。
他最后看了一眼深淵中的冰晶,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復雜情感,最終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沉寂。
他轉過身,不再回頭。
宿清玥沒有再看他們,當先一步,身影無聲地飄向來時那條幽藍曲折的冰晶甬道。
素白的裙擺如同引路的冰魄,重新沒入那吞噬光線的入口。
洛璃扶著帝玄溟,緊隨其后。
再次踏入冰晶甬道,那足以凍結神魂的極致寒意再次洶涌而來。
然而這一次,帝玄溟體內的反應卻截然不同。那源自冰封王座的血脈,在凝魂淵深處與母親殘魂共鳴后,似乎發生了一絲極其微妙的變化。
它不再僅僅是狂暴的力量,更多了一絲沉凝,這股同源的寒力涌入,并未像之前那樣瘋狂地引動黑紅火焰的反撲。
帝玄溟體內,那屬于帝家的血脈,也仿佛被那深淵中傳遞而來的巨大悲傷所浸染,狂暴的戾氣減弱了許多,呈現出一種疲憊的蟄伏。
冰與火依舊在他靈脈深處交織、碰撞,帶來撕裂般的痛楚,但那毀滅性的沖突烈度,卻詭異地降低。: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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