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主打生物科技的普羅米修斯、GenSys，

還是以邪法、沒下限而聞名的惡科盟，他們的改造技術多多少少還是得遵守現實法則的約束，符合生命活動規律。

而拼裝布偶·改多少沾點唯心主義，“俺尋思這玩意兒能運轉，就能運轉。”

李晟毫不懷疑，如果這件道具落入普羅米修斯手里，他們能干出“把人腦子取出來塞進計算機房、從而獲得可以7/24上班的員工”的賽博朋克畫風行為。

雖說現實世界已經足夠賽博朋克了——亞馬遜公司會用AI系統監控員工的工位、電腦屏幕與眼球運動軌跡，乃至喝水、上廁所等行為。一旦檢測到員工“摸魚”，就可以繞過主管直接開除。

國內的外賣平臺，也敢利用法律與監管的滯后性，上游吃商家營業額，中游吃顧客會員費，下游用算法無限壓榨騎手，完事兒了還有臉宣稱年年虧損。

大家都在虧錢，那么錢給誰賺去了呢，好奇怪啊.jpg

“原本的拼裝布偶，在和技術奇點器結合之后，產生出11遠大于2的效果。落入壞人手中危害無窮，幸好是被我拿到了。”

李晟念叨著“慶幸科技掌握在文明手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從貨架上拿起嶄新的CPU、內存條、固態硬盤、電腦主板等設備，轉頭看向灰雨。

不好！

灰雨本能地感覺到不妙，手腳并用向后逃竄，然后就被李晟一臉無奈地揪住了衣領，“我又不會害你，過來給你升級一下大腦。”

“我不要！”

灰雨好似醫院走廊等著打針的小學生，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李晟好說歹說，她才將信將疑地坐在椅子上，緊張地咽著口水。

“坐好。”

李晟將電子配件放在桌上，動作輕柔地與灰雨頭發纏繞在一起，優先點亮CPU，“感覺如何？”

灰雨沉默良久，眼眸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四十。”

“嗯？什么四十。”

“這個房間里，你跟我的手指腳趾數量相加，是四十根。”

灰雨一臉睿智深沉地說道，“我們加在一起有四顆眼睛、四只耳朵、兩只鼻子.”

你擱這擱這呢？

李晟蛋疼道：“我是說，有沒有什么心智上的變化，比如計算力提高了？”

“嘶——”

灰雨深吸了一口氣，認真道：“我感覺現在自己強得可怕，大腦超級快，要不你問我個數學題？隨便什么都行。”

“521×13145208848.”李晟隨口胡謅了道算式，

灰雨揚唇一笑，自信道：“891608”

“啥？”李晟眼角抽搐，“這也不對啊。”

灰雨雙手一攤，“你別問對不對，你就說快不快吧。”

快你個頭啊。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李晟不信邪，懷疑是灰雨內存太小，導致新裝載的CPU發揮不出應有算力。

于是又發動拼裝布偶·改，把64G內存條和固態硬盤一并連接至頭發。

這一回，總算是有變化了。

灰雨眼眸閃爍，抄起抽屜里的試卷刷刷刷寫了起來，最終結果相當.奇妙。

在常規的數學計算上，她的成績突飛猛進，與計算器別無二致。

但面對一些需要抽象思維、知覺推理能力的復雜題目，比如圖片排列、邏輯推理、綜合分析時，成績只是略微上升。

“唔”

李晟滿臉糾結，思考了許久，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灰雨的本質，是星際海盜，利用澤洛文明與其他星際文明的技術，制造出的液態金屬機器人。

本身就是工程學奇跡，科技含量爆殺還待在太陽系的地球文明。

之所以灰雨平時呈現出不太聰明的樣子，是因為創造者，也就是星際海盜，并沒有專門設計、優化智力屬性。

換句話說，硬件超級牛逼，軟件究極拉胯。

現在將地球時代的CPU、內存條、固態硬盤掛載到灰雨身上，只能提升最基礎的計算能力。

更多的算力受限于沒有適配軟件，壓根發揮不出來。

李晟撓了撓頭，灰雨作為領先時代幾千年的液態金屬機器人，整個地球都找不到一家公司或組織能給她做出適配軟件。

導致因為太先進而太落后。上不去下不來，卡在這兒了。

相比于李晟的惋惜，灰雨倒是挺高興的。

內存和硬盤的擴容，讓她感覺神清氣爽，頗有種幽而復明的感動，連忙拿起手機開始刷起短視頻來，

一邊刷還一邊跟李晟說道：“蕪湖！現在幾十個TB的容量，終于可以不用像以前看短視頻，記憶存在腦子里，存不下就得把舊的記憶刪掉。爽！”

你一個超級先進的未來機器人就干這個是吧？

李晟翻了個白眼，剛想給她來一記不輕不重腦瓜崩，突然想到什么，臉色又變得溫柔起來。

確實，灰雨原本就只有256GB儲存空間，其中還有一部分系統文件。

她跟李晟在一起的時間越長，產生的記憶就越多。

為了記住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灰雨就得1GB、1GB地占用存儲空間，留給她自己的腦容量越來越少。

李晟伸出手掌，溫柔地摸了摸灰雨的小腦瓜。

灰雨下意識地縮起脖子，轉頭看到李晟的柔和表情，她自己的面龐莫名開始變紅，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我我我，很重的。”

“？想啥呢你。”

李晟臉色一黑，讓灰雨繼續寫作業，他自己則拿起變成銀色的拼裝布偶，向貨架走去。

把電子設備連在頭發上的固定方式，還是太不牢靠了。

同時因為灰雨體內的液態金屬會緩慢流動，戰斗時液態金屬肌肉自動繃緊，安裝在體內也不穩定。

思來想去，李晟干脆拿出縫紉設備，與宇航服同款特殊紡織面料，把CPU、內存條固定在面料內側，制成一件外衣。

到時候灰雨就可以穿著外衣，通過線纜連接至外接大腦，進行活動。

倉庫頂棚的燈泡靜靜發著光，

灰雨坐在課桌前寫著作業，偶爾偷偷玩一下手機，

李晟則在角落，踩著縫紉機，認真縫著衣服。

“噠噠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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