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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十四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楊陸順早就看見了燕子和她舅媽,想到燕子那么坦城地與自己交朋友,自己卻在不斷的利用她甚至還要讓她受驚嚇,心里是悔恨交加,幾乎就抬不動腳步,根本沒臉面對!可燕子的一聲驚叫讓他一顫,兩條黑影肆無忌憚地拖著她們倆往小巷里走,弱女子恐懼的叫聲和無力的抵抗驀地把他滿腔的怨恨轉化成行動,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出蹩腳的鬧劇,可他顯得異常激動和瘋狂!

楊陸順沖進小巷,叫罵著就撲向那兩個流氓,揮拳猛揍:“我打死你們這些流氓,叫你們猖狂、叫你們無恥、叫你們喪盡天良!”

那兩個流氓遭了痛打,也有點驚怵,按照標哥的設計,來人應該只是大聲責罵挺身護住兩個女人,他們就虛張聲勢地打來人幾下,然后逃跑。萬萬沒想到來人就如同瘋子一樣又打又罵,也激起了他們的匪性,聯手就跟來人打了起來。

燕子從開始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見有人跟歹徒搏斗,攙扶著搖搖欲倒的舅媽轉身就逃,邊逃邊喊:“救命啊,抓壞蛋啊!”凄厲的聲音在寒冷的夜晚分外刺耳!

那倆流氓見戲演得差不多了,再耽誤真怕抓,那年頭對持刀搶劫犯基本都判重刑,他們還要去深圳花花世界逍遙,可不想在牢里蹲上十五年!喊了聲跑,兩人撇下他就往黑巷子里跑,沒想到來人卻伸手扭住一人的衣服死死不放手,嘴里還胡亂地吼著罵著。那人掙了幾下沒跑脫,不由低喝道:“朋友,你倒放手啊,別真弄出麻煩來。”楊陸順被他們打得鼻血長流,頭昏腦漲的,早就有點神智不清了,只憑著心里的一股怨恨支撐著,尤自在罵:“你們這些流氓,你們不得好死...”那人就有點慌,眼見那兩個女人在巷子口呼救,自己卻脫不開身,也破口大罵道:“嘿,你他媽的放不放手,逼急了老子一刀捅了你!”楊陸順嘶吼著:“你殺了我啊,我就沒再想活!”一個跑在前面的見兄弟沒跟上,大聲叫著:“快跑啊,還磨蹭什么啊?再不跑來人了怎么辦?”那人再次掙了幾下還是沒摔開楊陸順的手,兇性大發,抬手就把刀子扎進了楊陸順的手臂,果然楊陸順在吃痛之下松了手,那人才轉身跑了。楊陸順用手按著刀傷堅持追了幾步,胳膊上的傷痛使他恢復了冷靜,心想這本就是演戲,還真要抓了流氓來揭露自己卑劣的行徑?耳邊還聽到燕子在呼喊救命,便跌跌撞撞向巷子口走去。

不知道是天寒地凍街上沒人還是人們膽小怕事的緣故,燕子楞是沒叫來人,倒是她舅母只喊:“快走快走,回家告訴你舅去!”燕子惶急地說:“不行啊,那個人還在里面跟壞人打呢!”她舅媽顫抖著說:“管不了那么多了,萬一他打不過,壞蛋又來搶我們怎么辦,還是走吧。”說著就拽著燕子準備跑,好在這時楊陸順捂著胳膊走了出來,鮮血在蒼白的臉上分外刺眼。

燕子見是心里掛牽的楊陸順,眼淚嘩地就流了出來,撲上去扶著楊陸順說:“六哥,你、你受傷了,你傷在哪里啊?”就用手去抹楊陸順臉上的血跡。

楊陸順強笑著說:“我沒什么事,只可惜沒抓到,讓他們全跑了,還在我手臂上扎了我一刀。”燕子舅媽見沒了危險,驚魂匍定也就有了領導夫人的氣度,用還在發顫地聲音說:“哎呀,今天多虧了你這小同志救了我們啊。謝謝你謝謝你了,快去醫院,免得流血過多了。”燕子就扶著楊陸順去醫院,在政府大院門口,她舅媽說:“燕子,你送這小伙子去人民醫院,我去通知你舅,這還是不是共產黨的天,竟然就出了搶劫犯,也不知道公安局那群人干什么吃的。”

燕子才不管你誰的天誰的地,只知道她六哥為了救她受傷流血了,說:“舅媽,那我就送他去人民醫院了。”眼淚婆娑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往人民醫院去了。楊陸順也不敢大意,被刀子扎傷怕感染破傷風,那玩意兒可要命,何況既然是演戲,已經都到這份上了,再怎么內疚慚愧也得硬著頭皮演下去,要不白流了這么多血。

到了人民醫院急癥室,醫生護士見楊陸順臉上紅腫發青,胳膊上是刀傷,趕緊就先給派出所報了案,燕子見不給她六哥處理傷口,還要等民警來問了情況再包扎,又氣又心痛地責問:“你們是怎么搞的?他是為了救人才被壞人刺傷的,他是英雄啊!你們趕緊幫他呀,都流了那么多血了。”那醫生干脆就回了值班室,護士看了看楊陸順燕子,笑著說:“喲,英雄救美呀?是不是他在追求你呀?我看八成是為了討好你,他才玩這苦肉計的,你看他斯文樣,還敢跟壞人搏斗,不嚇得尿褲子才怪呢。”

明明知道護士是調侃開玩笑的,可楊陸順心里仍舊慌亂得很,暗暗叫苦:連個小護士都揣摩得差不離,真要面對民警的盤問,只怕還得小心才是啊。燕子卻不樂意了,說:“護士同志,他沒你想的那么卑鄙。知道他救了誰不?他救了闞.....”楊陸順忙制止燕子,說:“算了,醫院有醫院的規矩,就按他們說的,反正也沒是沒大傷礙。”鼻子早就不流血了,挽起袖子后,手臂上的刀傷還是有的觸目驚心,象嬰兒的小嘴一樣翻起了個大口子,手臂肌肉不多,真怕傷著了骨頭經脈。那護士還是拿了塊消毒紗布蓋在傷口上,說:“不是我們不負責,是派出所有規定,現在小流氓痞子打架斗毆的多了,動刀動家伙的常常打得血淋淋的到醫院來包扎,派出所的要求我們,一定要先報案,等民警來了再處理,主要是讓那些小流氓多痛會長點教訓,看還打架斗毆不。”燕子氣憤地說:“可他不是打架斗毆,更不是什么苦肉計,他確確實實是見義勇為救人啊,我和我舅媽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兩個壞人搶錢,多虧了他打挺身而出,才沒讓壞人得逞,自己卻被打得鼻青臉腫,還挨了一刀。”說著又嚶嚶地哭了起來,那護士見不象說假,喃喃地說:“嘿,現在還真有活雷鋒啊,那、那你們先等等,我跟醫生去說說。”說完就跑去了醫生辦公室。

看著楊陸順臉上已經凝結了的血跡,燕子再也忍不住,抱著他大哭了起來,楊陸順手足無措,說:“燕子別哭,別哭了,我這不沒事嗎?一點點小傷算不了什么的,啊!別哭了,醫院里得保持安靜。”燕子顯然很聽話,止住了大哭可肩膀還在劇烈抽動著,是強壓著內心復雜的感情啜泣,仍舊緊緊摟著楊陸順,似乎只有這樣才感覺安全。

可不知道為什么醫生護士都沒來,派出所的民警也還沒到,只剩下楊陸順和燕子在急癥室等候著,寒冷使他們不自覺地摟在一起沒分開。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喊:“辜燕、辜燕,你們在哪里?”燕子警覺地坐直了身子,高興地說:“六哥,好象是舅舅在喊我,是舅舅來了。”說完她跳起來就往外跑,果然在醫院門診大廳里見到了一群人,其中有舅舅舅媽,還有幾個民警!燕子就激動地喊著:“舅舅舅媽,我在這里!”撲進了她舅媽懷里又大哭起來。她舅媽撫摩著燕子的頭說:“傻孩子,哭什么,那小伙子呢?老闞,得好好謝謝人家,都被搶劫犯刺傷了。”闞書記也柔聲說:“燕子,那救你的人在哪里?”轉臉威嚴地說:“老馬,你等會好生問問情況,一定要盡快破案,真是無法無天了!”老馬面帶愧疚地說:“闞書記您放心,我把局里刑警隊最精干的同志帶來了,保證一星期破案!”

眾人來到急癥室,見楊陸順臉上的血跡未擦去,手臂到的傷口沒得到處理,燕子舅媽憤怒地說:“這醫院不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嗎?怎么就還沒做任何處理?值班的醫生都干什么去了,這么不負責?”燕子抽泣著說:“醫生說了,不等派出所的人問清楚情況,就不做包扎處理。”闞副書記把桌子拍得山響:“胡鬧,什么狗屁規矩,如果這刀是刺在這小同志的胸口上,不是有性命危險了?!老馬,趕緊叫醫生來。”不等老馬開口,一個站在門口的警察趕緊小跑著去叫醫生了。

楊陸順站起來感激地說:“闞書記,我沒什么大礙,您別太擔心。”燕子舅媽表情嚴肅話里也還滿是感謝之意:“小同志,你很勇敢啊,多虧見義勇為,要不我和燕子就麻煩了。你受了傷,還是先坐下休息,等會醫生來處理后,就在醫院里好好休息幾天。”

老馬走上前說:“小伙子,我是公安局馬副局長,先感謝你見義勇為的正義之舉,你是好樣的。為了維護社會治安、舍身保護人民群眾而英勇受傷,值得我們學習啊。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單位工作呀?”

楊陸順說:“馬局長您客氣了,這是我一個共產黨員國家干部應該做的,不值得您這么夸獎我。我叫楊陸順,在城關鎮工作。和辜燕是同事,沒想到今天關鍵時刻幫了自己同事,我受這點小傷算不了什么。”

燕子見楊陸順老是站著說話,心痛地走過去拉他坐下說:“還是坐著休息啊。那醫生怎么還沒來啊?”馬局長趕緊說:“燕子,馬叔替你叫去。”說完沖闞書記夫婦笑笑,別過臉狠狠瞪了門口幾個警察一眼,鐵青著臉就走,那幾個警察連忙跟在后面,馬局長壓低聲音喝道:“怎么搞的,連個醫生都叫不動?知道傷員是誰不,是救了闞書記愛人的英雄,小胡,帶我到醫生值班室去,我看是那個不長眼的叫不動。小張,你別跟來了,到門口候著,怕闞書記有什么事要用人。”

闞副書記聽到名字就有點耳熟,嘴巴里念了幾念,他愛人在旁邊笑著說:“哎呀,原來是燕子的同事呀,怎么沒聽你說起過呢,這孩子蠻不不錯的,人斯文又勇敢,還是黨員呢。”燕子心情也好了很多,對闞書記說:“舅舅,楊陸順經常做好事的,去年鎮里不是上報宣傳部,有個人救了個被車撞傷的老人,那家人到鎮政府磕頭謝恩送錦旗的事跡嗎?也是楊陸順做的好事呢。”

闞書記恍然大捂,指著楊陸順說:“哦我記起來了,我怎么說你這名字我很熟呢,我看了你的事跡,很感人。看來你思想境界高不是吹的,這么危急的情況你也敢挺身而出,我相信你是真的滿腔正氣了,要不怎么會一個打跑兩個呢!不錯不錯!”闞書記愛人也很慈祥地撥了撥楊陸順零亂的頭發,越看越覺得這孩子不錯,說:“是啊,我現在回想起來還好后怕的,那兩個搶劫犯都拿著兇器的,看來邪不勝正這話沒說錯,小楊硬是憑借一腔正氣打跑了兩個搶劫犯。老闞,你是抓意識形態的,這件我看得好好宣傳宣傳!不能讓英雄的血白流了。”闞書記也點著頭說:“一定要大張旗鼓地宣傳,現在社會風氣越來越差,都鉆到錢眼里去了,說什么雷鋒就是傻子,盡費力不討好的事,我倒要讓那些說混帳話的看看,楊陸順這經常學雷鋒的人不僅討好,而且還得好!”

楊陸順一聽要宣傳,顧不上燕子拉扯,就站起來說:“闞書記,我做這些不是要得什么好處的。當時我只想群眾不受到壞人傷害,不是想出名的了。上次那老人一家去鎮政府送錦旗,已經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這次要再宣傳,我怕有違做好人好事不求出名的初衷。而且今天這事還涉及到您的夫人,又是搶劫這樣的重大刑事案件,我覺得還是低調處理的好,怕給南平的人民群眾造成慌亂。現在燕子和您夫人都安然無恙,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只期望早日抓到犯罪分子,莫再讓那些敗類禍害群眾,還社會一個良好的環境,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楊陸順說這番話也是怕知道的人多了胡亂猜測,萬一大張旗鼓地宣揚出去,加大了公安局的壓力,真把那兩個家伙逮住就全泡湯了,而且他也知道,做了好事千萬得意忘形不得、千萬胡亂要不得好處,人家的印象差了就白費功夫演戲了。

燕子當即就說:“舅舅,楊陸順他真是個好人,平時在單位上就熱心助人,做了好事從來就不圖表揚呀什么的。”闞書記愛人也覺得搞得全縣人知道了,她的臉面也不好看,堂堂縣委副書記的老婆也被人搶劫,就知道南平的社會治安是何等糟糕了,闞書記也很快想清楚鬧大了的后果,社會治安好壞與一個縣的意識形態有莫大關系,老百姓只有教育好了才會安分守法,反之也是與他這書記管理上有問題,追根溯源最后還得讓其他人看自家的笑話,說實在的,被救了誰別人真還不關心,要真被打了誰或是傷了誰,人們感興趣得多,茶余飯后有了可以閑聊的話題了嘛。闞書記兩口子交換了下眼神,與其給楊陸順個見義勇為的虛名,還不如切實幫他解決點問題的好,中國人潛意識里一貫認為做好事不留名才是真實的品德高尚,如若不然就是出風頭了,再優秀的事跡也在人們心里打幾分折扣。于是闞書記就走上前拍了拍楊陸順的肩膀說:“難得你心里中是為組織著想,燕子沒看錯你,真是個好人啊。”

這時外面腳步聲紛沓,顯然是叫來了醫生護士,那醫生氣喘吁吁卻要給闞書記問好,闞書記不理他,卻對馬局長嚴肅著臉說:“老馬,先趕緊給傷者治療,通知醫院的有關領導,給他安排個老干病房,費用就記縣委的。要問情況,等傷口處理完了,到病房去問,我跟老宋就先回家去,有什么情況電話里說。我這外甥妹子也留下協助你們調查。”馬局長就連連點頭答應著,楊陸順這才知道闞書記愛人姓宋。臨走時宋姨對楊陸順說:“小楊啊,今天你就先在醫院住著,明天我來看你。”

楊陸順不顧醫生還在用線逢傷口,趕緊站起來,雖然痛得臉上冒出了汗,還是強笑著說:“宋阿姨,我這點小傷哪敢勞您來看望?倒是您要注意休息好,過兩天我去看望您。”宋姨見他注意禮貌連傷痛也不顧了,心里很是滿意,點點頭就跟闞書記走了。燕子見舅舅舅媽離開,也就不顧矜持地用消毒棉沾了酒精,細心地擦拭楊陸順臉上的血跡,還不時用手摸著淤青了的臉頰心痛地問:“六哥,還痛么?”

馬局長送走了闞書記,就責罵值班醫生沒職業道德,任憑傷者流血也不進行人道處理,那醫生苦著臉說:“馬局長,這是醫院的規定,象他這樣打架斗毆,但傷勢并不嚴重的,就要等派出所來了民警問話后才給處理,要不扣我的獎金啊。”馬局長大罵:“放屁,他的傷勢還不重啊,你沒見刀口那么長?再說他是打架斗毆么?怎么就這么機械呢。我看你們這些白衣天使也黑了良心。”那醫生護士就漲紅著臉不再說話,馬局長在急診室里來回踱步,心理焦急萬分,雖然得到闞書記的電話后就緊急調派人手封鎖了外出的幾條路,可真要抓到兩個犯罪分子絕不的輕易的事情。還有三個民警就站在急癥室里木著臉不吭聲,這時就聽到外面有人罵罵咧咧:“他媽的又是誰個不長眼的打架?怎么不打死,這時候來擾老子的清夢!我倒要看...”話音到了門口嘎然而止,一個穿著棉大衣的民警瞠見急癥室里居然有縣局的副局長、刑警隊隊長等幾人,當即換上笑臉,跑上前去敬禮敬煙說:“哎呀,怎么馬局顧隊都親自來了呢?”馬局長哼了聲沒理會,顧隊似乎認識他,皺著眉說:“你怎么才來?我都到醫院快半小時了,怎么搞的!”那人知道驚動局長大人肯定事不小,就慌忙找借口,顧隊也懶得聽他羅嗦,揮著手說:“好了,這里沒你什么事,走吧。”

楊陸順傷口縫了四針,又打了破傷風針,臉上涂了點藥水,基本就沒什么大問題,聞訊趕來的副院長又熱情地把了脈聽了胸音,因為是晚上,只好把化驗照片等檢查項目推遲到明天進行,親自把楊陸順等人領到住院部三樓的老干病房,讓住院部的醫生給楊陸順掛上點滴,這才在顧隊長的催促下離開了病房。

馬局長就親自問燕子的情況,顧隊長則問楊陸順的情況,也沒分開做盤問。燕子那里基本問不出任何有效的情況,當時她確實嚇壞了,根本沒看清楚打劫的兩個人什么樣子,就連穿什么衣服、身體外貌特征也毫無記憶。楊陸順雖然也大概看清楚了是兩個什么人,可他哪里敢說實話,聽得燕子完全描繪不出犯罪分子的特征,他也就信口開河:“那兩人大概都比我高大,瘦瘦的身材,口音好象就是我們南平這一帶的,臉上蒙了東西,看不清楚是什么樣子,特征啊,哦,有個人似乎腳有點問題,跑不大快,我就是跑得快才抓住了他,被他刺了一刀。哪只腳有問題,是右腳,沒錯我沒記錯,其他我也就沒什么具體印象了,巷子里實在太黑了。”就這樣盤問了半小時,記錄倒是有好幾頁,楊陸順雖然在胡說,可也認真地記住了自己說的話,免得以后再問時出破綻。

眼見得也問不出什么名堂,馬局長笑著安慰鼓勵楊陸順后就要走人,本來燕子想陪著她六哥的,可在問話時楊陸順把自己的基本情況全說了,自然得由公安通知家屬前來照顧。無奈燕子只好依依不舍地在馬局長的陪同下走了,直喊明天熬雞湯來看望他,還替他跟易書記請病假。

病房猛地就寂靜下來,安靜得幾乎聽得到點滴里掉下的水滴聲。楊陸順摸著腫痛的臉頰,心里陣陣發虛,他現在根本沒有半絲親近了領導的喜悅,而是萬分擔憂,怕事情敗露。這不比尋常作假耍苦肉計,這可是犯法呀!楊陸順怎么也想不到,為了進步居然墮落到違法犯罪上去了,以前還只是違背道德去阿諛奉承領導,他就忽然開始怨恨起小標來,全是那小子胡作非為,不走正道,還把自己也拉下了水,馬上又責罵自己立場不堅定,當時就要毫不猶豫地拒絕掉,轉而又憤恨老謝,要不是老謝不給自己條活路,也不會淪落到今天,什么清高名節骨氣禮儀廉恥全他媽的沒了,讀了十幾年書,受了十幾年正統教育,卻成了如今這個窩囊卑鄙無恥的下三濫!張老教授的話又在耳邊縈繞,當初就應該聽從老人的話永不涉及政治,當初就應該聽了奇志的勸,丟棄這食之無味的鐵飯碗去南邊淘金!想到這里,他居然升出了逃避之心,按他與奇志的親密關系,現在再去投奔她,她應該會收留我吧?可立即又悲哀喃喃自語:“我這樣如喪家之犬,怕是誰見了也不愿意搭理的了。”

胡思亂想中,楊陸順不知不覺進入了睡夢,夢里的世界是那么理想而美好,就象從前多次夢到的那樣,他與奇志雙雙攜手漫步在大學的林蔭小道,繽紛的落葉漫天飛舞象一個個有生命的精靈,飄落在奇志如絲的秀發和妙曼的身上,漸漸形成燦爛眩目的光環,就象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正當他張開雙臂去擁抱生命里的歡樂源泉時,五彩的光環驀然消失,他的雙手不再象從前那樣摟了個嚴實,而是被冰冷錚亮的手銬緊緊地圈住,無數的人和嘴在肆意嘲笑漫罵著,他驚恐萬分,拼命地掙扎著喊道:“放開我、放開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被害人!”可就是掙不開雙手,耳邊卻聽到沙沙在喊:“六子,醒醒,六子...”

楊陸順翻身坐起來,卻看見沙沙死勁攥著自己的手,焦急的說:“別亂動啊你的手,要走針了!”情知是做了個噩夢,不由長噓了口氣,虛脫般地倒在了床上,被汗濕的衣服冰涼刺骨。

沙沙從上門通知的民警那里已經知道全部的情況,當聽到六子被刺傷,嚇得幾乎昏厥,后來知道只割傷了手臂就暗罵那民警說話嚇咋呼。可見到六子一臉的傷痕,心里就又痛又急:“六子,你逞什么能啊你,一個打倆,你當你是史泰龍啊。你看你揍得鼻青臉腫的,幸虧那壞蛋沒下狠手,這刀要刺到你其他地方,叫我和旺旺怎么辦喲。”說著勾動了心事,就抹起眼淚來。

楊陸順見沙沙情真意切,又拿出了殺手锏旺旺,心里再怎么難受也得勸呀,就說:“沙沙,我也是一時沖動,見倆壞小子搶女人的錢財,就忍不住出手了,沒想到他們有刀啊,有刀我肯定不得上了。”心里也暗暗在問自己,真要遇到了這事,會不會上還真得看情況了。

沙沙瞥了他一眼說:“搶女人的錢財你就沖動,就不想想你家里也有個老婆孩子!”不過她有點好奇,打量著這間裝飾擺設高檔的病房說:“六子,你救的誰家的妹子呀?看來不是有權就是有錢啊!嘖嘖,我知道這是南平是老干病房,哼,說是老干病房,其實全是縣里的官自己修養的地方。”

楊陸順知道得趕緊備好底子,免得燕子一臉崇拜地來看望,保證沙沙要犯嘀咕,就神秘地笑著說:“嘿嘿,今天還真救對了人,不枉我挨這幾下。”這話說出口,楊陸順就暗罵自己賤骨頭。

果然沙沙也露出了不屑,但很快用關切地語氣說:“六子,就是救了個天大的人物又怎么樣呢?下次可千萬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了,唉,這次真的是好人一生平安,你才受了這么點點輕傷。到底救了誰啊?”

楊陸順見沙沙嘴角一撇就知道被她心里輕視了,就說不出地郁悶,自然也就沒了笑容說:“我從小標那里回來,在縣委大院附近救了闞書記的愛人宋姨和她外甥女辜燕。人家說明天再來看我。”

沙沙喜道:“哎呀,真是老天開眼啊。真是好人有好報啊。我們前些天還在說怎么接近闞書記,這機會就擺在了眼前,六子,你真的好運氣呢!”說著俯下臉就吧唧親了楊陸順一口,似乎寬敞明亮的新房子就在眼前招手!

楊陸順閉上眼睛說:“是啊,沙沙,還得你出馬跟宋姨聯絡感情了。反正你跟辜燕挺熟的,應該很容易知道宋姨的喜好。”沙沙調侃道:“嘿,只可惜你已經結婚有孩子了,要不英雄救了美人兒,美人該以身相許,那就是天做之美嘍。還用得著去聯絡感情么。”楊陸順就恨恨地道:“沙沙,是你說的啊,莫到時候罵我是陳世美!”沙沙把眼睛一瞪,嗔怪道:“你敢!想法都不許有,要不,我把你變成不可不戒!”說著自己也吃得笑了出來。楊陸順詫異地說:“什么不可不戒?”沙沙笑得前仰后合,說:“你不看武打小說你當然不知道了,其實我也是聽同事說的,是金庸一本書里的故事,有個采花大盜作孽太多,被一個叫不戒的大和尚抓住閹了,取了個法號就叫不可不戒。你要給我在外面胡來,我、我就...”故意板起臉揮手做了干凈利索的切割動作,卻又馬上格格大笑起來,看得楊陸順心里大恐,暗暗懼怕女人潛意識里的暴力與血腥,但馬上說:“你跟你們同事處得不錯嘛,講故事都講到那地方去了。”沙沙乜著楊陸順說:“喲,怎么聽著酸溜溜的呀?要說還得怪你們男人不正經,閑得下來三句話就不離女人,念叨什么家花不如野花香、老婆還是人家的好嘍。說老實話我們營業部還算好的,開玩笑什么都還注意點分寸。最下流的就是你們鄉鎮干部,不光嘴巴說還動手動腳的。你莫一臉不服氣地看著我,你在新平好多事,你怕我不知道呀?”

楊陸順心里一陣氣惱,你畢竟是個有文化的城里人,是應該守婦道不跟外的男人們扎堆嘛,怎么還有理了?說:“沙沙,農村里男女是愛打鬧玩笑,你是城里妹子,當然得有教養有素質點了,要不你憑什么看不起農民呢?”沙沙聽他話里有火氣,心知他吃醋不也是太在乎的緣故么,現在還受了傷,就斜靠在他胸膛上說:“好了好了,我沒看不起農民,要不也不得找你這么個土得掉渣的農民子弟。孩子都幾歲吃什么飛醋嘛。你今天辛苦了,就別想東想西的,我汪溪沙再沒教養沒素質,也不會下賤到跟別的男人鬼混,我呀,這輩子只跟你一個,好好休息,我們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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