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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二十八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不到正午時分,室外的陽光幾成白炙,悶躁躁地讓人靜不下心來,廖紅霞偷偷指了下進出科長室多次的何華強,嘴角露出絲異樣的笑。小游悄聲說:“我敢肯定他要溜號了。”果然沒一會何華強邊把鑰匙往褲腰上掛,邊往外走,只是扭頭打了個招呼:“我提前走了啊,家里有點小事。”走到門口頓住腳搖了下頭:“唉,今年怕是熱得早喲。”便把手背在后面走了。

小游很得意地說:“怎么樣,我把老何算準了吧。領導走了,我們也該撤嘍。”就開始拾掇桌子,小孫懶洋洋地說:“你那算什么估死老何了?還是廖姐眼睛雪亮,前陣子老何天天不落辦公室,這會哪還有心思坐辦公?前后進出辦公室五次。吃慣的嘴、跑慣的腿,硬是讓廖姐說中了,呵呵。”小游也呵呵一笑說:“廖姐一向是我最服的人,不象其他堂客們那樣一張嘴巴機關槍似地盡廢話,沒把握的話基本不說,不愧是受縣委機關多年培養的好黨員,就不知道分析我們楊科副是不是也正確呢?”廖紅霞白了小游一眼說:“你講話最好莫夾槍帶棒的,我廖紅霞雖不是鐵口斷金,可也還有點套路。我給你算的早八字還算準吧?”

廖紅霞說的早八字,是小游剛到綜合科時,以為當過一中的老師就把自己看成知識分子,口沒遮攔對縣里領導胡亂點評,說什么這個副縣長是土八路哪個副書記只是嘴巴厲害,廖紅霞聽膩了就警告他嘴巴不上鎖,總會被人扇巴掌,果然不多久就在機關黨小組會上被狠狠批評了一頓,還寫了檢討書,連帶跟他走得近的小孫也受了波及,這也是他們倆老沒提副科的主要原因了。這話一出小游臉上就陰了天,小孫也不舒坦,說:“游哥,既然廖姐出轍是讓我們幾個得好處,奉承他楊陸順幾句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我是真不指望老何了的。你曉得楊陸順這副科長是當三年還是五載,顧著眼前的實惠算了,就莫小肚雞腸的計較。”小游是不服氣楊陸順當副科長,現在還要硬生生地抬舉起來,心里肯定不情愿,悶聲說:“老何再不爭氣也是幾年的老科長,我就怕楊陸順沒抬得起,把自己也繞了進去。”

廖紅霞就來了氣:“小游,你真的是有點蠢氣吧?連小孫都看出來了,楊陸順三十歲都不到,在綜合科夠得呆,擺明了好處盡讓老何獨霸了去,他能分點點給楊陸順是看在楊科后面還有闞副書記,你怕是做夢都沒得想了。你也應該很清楚老何那人典型的欺軟怕硬,田宏在的時候他窩囊得死,現在見他神氣活現的樣子,我就憋氣得很。要再這樣下去,我不是算早八字,今年防暑物資不但比不上其他科室,而且還不如去年,去年好歹還有個田宏在爭嘛。”小孫也幫腔道:“廖姐說得對,游哥,夠哥們就團結起來。”小游心里總還有點疙瘩,仍舊拉不下臉去恭維比自己年紀還小的楊陸順。

這時科長室的電話鈴聲大做,廖紅霞趕緊就前去接聽,只要科長副科長不在,接電話就輪不到其他人,并不是她廖紅霞工作態度有多積極,卻是不想失去任何一個與縣委領導接觸的機會,萬一是什么好差事,當然是接電話的人辦了,最差也讓領導聽到了聲音。望著一溜小跑去接電話的廖紅霞,小游小孫苦笑連連,也都各自收拾桌子,到點就好下班走人。

一會兒廖紅霞眉開眼笑地就出來了,手腳麻利地收拾桌子說:“我就曉得楊科不得忘記我今早進言之情,看吧,小秦打電話叫我去吃中午飯,還說讓我家小勇一起去。大老爺們兒,女人頭發是長些,見識不得比你們短喲。”小游驚訝地問:“真的啊?”廖紅霞急著去學校接孩子,哪有心思跟他們羅嗦,撂下句不信你們可以到一中附近的紅豆飯店去偵察嘛,就扭著大屁股出了門。留下小孫小游面面相覷,小孫半晌才說:“狗日的楊陸順,還蠻會拉攏人心的啊,上午得了廖紅霞的好,中午就還上了人情,媽的,還有那么點意思啊!”小游忽然氣哼哼地說:“狗屁,這不是給我們兩臉色看么,老子還真不稀罕這點小恩惠。”

小孫雖然跟小游是統一戰線,并不代表兩人關系好得如同哥倆,與之和楊陸順一對比,不論什么都相差甚遠,何況還是暗中的對手,權衡利弊當即就解除了結盟,譏諷道:“我的游大哥,你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這哪里是頓飯那么簡單的道理嘛,老何一個人吃香的喝辣的什么時候記得過我們?我也不稀罕幾餐飯,關鍵是人家心里根本就沒我們這幾個人啊。我不圖別的,光是楊科心里還有我們科室的其他人,我就鐵他!老游,還是少數服從多數嘛。”

楊陸順根本不清楚科室里在醞釀著什么陰謀,叫廖紅霞一起吃飯,也不是他提起的,而是水利局政工股長老陳的意思。

楊陸順不在商業局吃飯,并不是因為招待不周等原因,主要是商業系統效益很差,局里領導忙著到各下屬單位搞扭虧為盈,研究工資問題去了,肚子都吃不飽,哪里還有什么心情搞黨組織建設搞黨員教育呢?那賈主任匯報得頭頭是道,一聽就知道是空話大話政策話,有心幫侯局長錦上添花,可終究是麻布袋繡花—底子太差,何況他本是偶爾下來一次,也不想勞師動眾的,免得以后人家真有什么事卻幫不上忙,就對不起朋友了。所以才會毅然去了水利局,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水利局黨組也同樣是為了敷衍檢查搞虛的,他也是不會留下吃飯喝酒,混臉熟是小事,吃了喝了卻辦不成事,丟人才得不償失。

雖然楊陸順去水利局是突然襲擊,不過水利局準備得非常充分,分管黨建工作的曹副局長親自做了大半小時的匯報,并把水利局下屬各鄉鎮水機站電排船閘黨支部開展的具體活動一一總結成了書面材料。這也是水利局局黨組非常重視的結果,大亂之后必有大治,加之水利局經費充足,領導班子上下齊心,這就由不得楊陸順不用心面對了。

原來縣委辦通知的何華強來,水利局的鐘局長很清楚這何科長是個什么人,沒做太大的指望,反正鐘局長準備親自把水利局整頓黨建工作的情況直接匯報到縣里的,只是交待曹副局長好生接待,不出岔子就行。沒曾想來的是南平赫赫有名的楊克思,曹副局長對他是久仰大名了的,光是他的文章屢屢登上了省地黨報,就令人刮目相看,而且南平風傳楊克思在大亂時期,發表的幾篇旗幟鮮明政治立場堅定的文章還獲得了省地頭頭們的青睞,不管是真是假,這樣的風云人物肯定得結交,所以對楊陸順的態度就非常熱情。就連小秦也感覺到倍有面子,一個大局的副局長神態謙恭地匯報,這是縣委縣政府的頭頭才享受地待遇喲。

楊陸順也沒想到曹副局長會這么客氣,一口一個楊科長,楊陸順幾次笑著說:“曹局,你太客氣了,叫我小楊就可以了的。”曹副局長說:“那怎么可以,你是代表縣委來摸情況的,要按古時候就是欽差大人,你現在是縣委領導的身份在聽水利局的匯報,我這也是尊敬縣委大院來的同志嘛。工作時候還是要正規,等正事完了,我們再兄弟相稱,有你這么才高八斗的老弟,是我的運氣喲。”

慢后鐘局長也來了,見面就拉著手使勁地握著,那模樣讓小秦覺得鐘局長與楊科少說也有十年以上的交情!鐘局長到底是局長兼黨組書記,坐下來就問:“老曹,中午安排好了嗎?”曹副局長說:“鐘局,大事由你操心,后勤工作我來保障,楊科長是我們局的稀客,前腳進門,我后腳就讓辦公室到紅豆飯店做準備去了。”楊陸順忙謙虛著說:“哎呀,鐘局長曹局長,就不用那么客氣準備中餐,我看基本情況已經摸得差不多,我就不打擾了。以后有的是機會到鐘局長這里蹭酒喝。”

鐘局長說:“楊科長,說蹭就見外了,你是我請都請不到的貴客,你的才氣我是久仰了,早幾天跟闞書記吃飯時,闞書記是不住地夸你寫得一手好文章啊,今天來了,不但要見識你的才氣,還要見識你的酒量喲!”說到闞書記時特意加重了語氣,臉上也露出絲另有含意的笑容,隱隱透露出與闞書記不凡的交情。

楊陸順見他提到闞書記,語氣也透著親熱,估摸他與闞書記關系不錯,就笑著說:“不敢不敢,闞書記表揚我,是出于愛護關心我這年輕人,說到好文章,我還向闞書記請教了不少經驗,跟闞書記比,我還差得遠了。”

鐘局長說:“闞書記愛護年輕干部是全縣皆知的,他能把縣委簡報讓你搞,也是充分信任你的才華了,這次我們水利局是下了大力氣花了大功夫去執行縣委的指示,不但局機關嚴厲整頓,連下面單位也是毫不放松,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成績,我們做了不少實際工作,關鍵還得請你筆下生花喲。”

楊陸順連連點頭道:“鐘局長,剛才曹局長已經把水利局的情況匯報得很完整了,確實做了大量的工作,也取得了可喜的成績,只要報上去,肯定是會得到縣委領導的好評,哪還用得著我去錦上添花呢?”

鐘局長呵呵大笑道:“那怎么成,中午我就不考驗你的酒量了,讓你有清醒的頭腦來幫老曹修改匯報材料。楊科長,你不會藏私吧?”

楊陸順慌忙搖手道:“當然不會,鐘局長吩咐下來的,我一定盡力去做,就怕水平有限,讓鐘局長失望就不好了。”

小秦坐在一旁算是長了見識,楊陸順應對自如且不亢不卑著實讓他受教了,沒想到平時只會埋頭工作的楊科居然也熟通官場的套路,全然不是在辦公室里小心謹慎的樣兒。看現在的形勢,只要楊科動筆,好吃好喝肯定是不了,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呢。不由就笑得更歡暢了。

本來是鐘局長曹局長陪楊陸順一起吃飯的,臨了辦公室接了縣政府辦的緊急電話,說是地區水利局某副局長忽然要來南平,自然鐘局長等人得去招待領導,就安排機關政工陳股長幾人陪楊陸順吃飯,那陳股長跟縣委辦的人交道打得多,寒暄了幾句就說起了廖紅霞,無非也是多點話題,但也有意思讓廖紅霞也一起吃飯,畢竟熟人好打商量,只是不清楚廖與楊的關系,不敢貿然開口。楊陸順豈會聽不出,笑著提議道:“哦,既然你們是老同學,干脆叫來一起吃飯熱鬧熱鬧。”陳股長求之不得,于是一個電話就打到了縣委辦綜合科。

廖紅霞趕緊到學校接了兒子放學,滿頭大汗地趕到紅豆飯店,楊陸順、陳股長等五人都坐在飯桌前等著的,廖紅霞見菜都上齊了,就歉意地說:“哎呀,真對不起,讓你們這么多人等我一個。”

楊陸順笑著說:“廖姐,你是我大姐,我當然要等你了,陳股長比我還上心,都到門口望了好幾回!”

坐機關辦公室的人應付場面的話那是海了去了,這不陳股長打趣道:“楊科,我當然上心了,紅霞那會是我暗戀著的喲,可惜被王大力橫刀奪了愛,難得有這么次再續前緣的機會,我是不能再錯過了。”

廖紅霞看了看讀初二的兒子,慌忙說:“老陳,你開玩笑也不看人,我兒子在呢。”陳股長哈哈大笑說:“小王,看你嘴巴上胡子都有了,跟女同學談愛了嗎?”那孩子也是個調皮鬼,大口喝著健力寶,嘴巴也不閑著:“陳伯伯,我才不跟班上的女同學玩呢,一個個丑得要死!”頓時笑翻一桌子人。

有個孩子在,說話確實不放肆,好在那孩子吃飯飛快,也還是個有孝心的崽,嘴巴一抹說:“媽,難得吃這么好一頓,爸爸在家只怕下面條吃呢,我帶點好菜回去給爸吃!”這話讓廖紅霞又心酸又臉燥,楊陸順連忙說:“廖姐,你這兒子沒白養,就知道孝順大人了,來,叔叔幫你夾好菜。哦,你爸喝酒的,還帶點啤酒回去。”陳股長開玩笑說:“你小子能帶幾瓶就帶幾瓶!”那孩子說:“我一箱都抱得回家!”果然抱了箱啤酒,把碟子放在紙箱上,一溜煙地走了。在桌的人除了小秦就是有子女的,紛紛夸這孩子將來有出息,倒給廖紅霞漲了回臉面。

吃飽喝足了,陳股長帶著楊陸順他們三人就去了水利局機關辦公室里休息。楊陸順不想老呆在水利局麻煩人家,隨便休息了會就開始修改水利局上報縣里的材料,小秦見楊科不休息,當然也不敢偷懶,也翻看著筆記,有模有樣地寫起了簡報內容,不過這純屬他個人練筆,還輪不到他這毛小子指染縣委簡報的撰寫。

廖紅霞則跟陳股長在一邊閑聊,不過這女人頗有心計,聊著聊著盡把話題往楊陸順身上扯,無非就是奉承楊陸順在縣委深受劉書記、闞副書記的好評,甚至胡說什么楊陸順已經是梯隊干部人選,反正知道老陳不清楚縣委那潭水有多深,蒙得陳股長對楊陸順敬佩有加,當然也忘不了給自己臉上貼金,畢竟楊陸順對她客氣是擺在老陳眼皮子底下的事兒,更忘不了點醒老陳:“老同學,我們楊科平常可只跟縣委劉書記等幾個常委們寫寫重要的講話稿,一般的活兒可不接喲。”

老陳見楊陸順不休息地就幫局里搞材料,那肯定的好話一籮筐了,反正是嘴皮子耷拉幾下,不傷神的:“哎呀,你們楊科就是實在人,你看看,連午休都顧不上,難怪劉書記闞書記倚重他,這樣的好同志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喲。老同志,不瞞你說,我們鐘局長曹局長特別看重這次整頓,要不也不敢輕易勞動你們楊科的大架了。”

廖紅霞神秘地說:“老陳,莫非你們鐘局長跟楊科關系特好?有一次工商局的嚴局長請我們楊科寫個材料,我們楊科硬是沒答應,剛開始我還以為楊科擺譜,誰知道我們楊科搞材料是有講究的,畢竟他是專門為縣委主要領導寫材料的,怕招攬太多事耽誤正常工作,那嚴局長很郁悶地嘀咕說什么許諾請楊科去深圳玩一次,都沒答應。老陳,我記得你比我只大月份吧?想不想再...”悄悄豎起食指往上頂了幾頂,那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老陳哪不想進步呢,卻尤自矯情地說:“老同學,我還差三年就四十,現在又再吹什么干部知識化、年輕化,我怕是沒什么希望嘍,也懶得去想嘍。”

廖紅霞就恨鐵不成鋼地搡了他一把,湊在耳邊顯得很關切地說:“你真是,我給你說了那么多沒聽進去呀。我們楊科跟你們鐘局關系好,你去跟楊科把關系處好了,多個人幫你美言,總多點希望吧?我們這期同學還只有你屁股后面帶了個長,真要上去了,我不也多了條路子?”

這話合情合理直讓老陳砰然心動,可又不太信得過這年輕人,就笑著說:“老同學,你這楊科真那么有能力?那我得好生結交結交了。”

廖紅霞見老陳上了鉤,有推心置腹地說:“老同學,我們楊科不比其他人,你要上門去結交他,怕會嚇著人家。他畢竟自己才提撥時間不長,不過跟我們科老何不怎么對頭,原因你也應該清楚。”便似笑非笑地望著老陳,老陳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廖紅霞又說:“你也看到了,我跟楊科關系好得很,姐弟感情,可楊科要在科室有威信,自然還得跟其他人關系搞好,所以楊科只關心科室的福利情況,有時候也借幫什么財政局、電力局搞大型材料,為科室弄點點福利。老陳,你好歹也是個大科室股長,說話應該在局里有點分量,反正的公家的,又不違反原則,是吧。”

老陳一聽,嘿,這楊陸順還真是個異類,不往自己口袋里摟,卻想著科室福利,難怪廖紅霞都這么鐵他,暗暗思忖這楊陸順把廖紅霞叫來一起吃飯怕也不是那么簡單,莫非是借廖紅霞的口來傳達?再想人家這么有名氣的筆桿子幫局里搞材料,本就應該意思意思,反正是要意思意思,他怎么分配就是他個人的事了,如果真能就這樣處好他,自然是應該在領導面前打打邊鼓了,于是笑著說:“老同學,你有這樣的科室領導,好福氣啊。你們楊科真是個好人啊,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真謝謝你了。”廖紅霞心底長噓了口氣,卻裝做爽朗地說:“老陳,我們這么多年朋友,還客氣什么呢。”老陳嘿嘿直樂,起身說:“老同學,你先坐會,我去趟廁所。”說完出了門,恰好遇到滿連通紅腳步踉蹌的曹副局長,便把楊陸順的情況說了下,老曹一聽樂了:“哦,這小楊還不賴呀,難怪老鐘看重他。”

老曹本就是鐘局長派回來協助楊陸順修改材料的,鐘局長也確實把這次整頓工作看得十分要緊,他很清楚這次整頓工作的重要性,要不然也不會全局總總動員了,光是他親自主持地會議就不下十次,可自己做得再多,也得總結出經驗體會讓領導滿意高興才行,這就是為什么刻意對楊陸順示好的原因了,而且還慎重交代老曹,一定要讓楊陸順心情愉悅地搞材料。老曹很自信有辦法讓楊陸順心情愉悅。

老曹踩著云步進了政工股辦公室,見個陌生婦女跟個小伙子湊一起在寫著什么,小秦扭頭見了老曹,趕緊站起來說:“曹局長,中午不休息就上班了啊?楊科長,曹局長來了。”廖紅霞見來了個局長,暗暗高興,拿起小秦寫的簡報稿件,遞了過去說:“曹局長,你好,看看這期縣委簡報為水利局寫的專題,這是我們楊科的意思喲。”

老曹接過一看,這寥寥千多字的草稿盡是對水利局的夸獎之言,不禁哈哈大笑。楊陸順聞聲迎了出來,見老曹紅臉關公一樣舉著份稿件在笑,湊上去一看,心里好生惶恐,這玩笑開大了,縣委簡報是在特殊情況下搞個不超過三五千的專題,那一定是要有重要意義有重大價值的東西,他才走了兩個局就冒出了篇什么專題,要是...他不敢想下去,只是狠狠瞪了小秦一眼,伸手就要從老曹那里拿回來,老曹酒醉人清醒,卻故意把稿子舉得高高地說:“小楊,這專題搞得好,搞得好,我拿去給我們鐘局長看去,小楊,你真夠意思,夠哥們!”

廖紅霞趁熱打鐵道:“曹局長,你看我們楊科長,把心思全用在你們水利局了,把我也叫來一起幫忙搞材料...”

老曹笑著說:“哦,難怪上午沒見你,原來是小楊抽調來的骨干啊,好好,我、我代表水利局全體干部職工感謝你們了,你、你們放心,鐘局長說了的,叫我來保證你們寫作的愉悅心情,楊老弟,你說,你怎么才會心情愉悅,你說了,老哥我就照辦!”

楊陸順急出了一身汗,勉強笑道:“曹局長,看你說的,能、能為鐘局長、曹局長做點力所能及的工作,我就已經非常愉悅了,已經愉悅了。”

老曹砰地坐到椅子上,徉怒道:“楊老弟,你這么說就是看我老曹不來了,怕提出要求了,我老曹做不到呀?告訴你,水利局我可以擔得鐘局長一半的家,你說,要什么,我、我就給什么。”

廖紅霞就要開口,被楊陸順狠狠地瞪了回去,神態甚為嚴厲,小秦和廖紅霞暗暗心驚,只好閉緊嘴巴,還好老陳回來解了圍,說:“曹局長,先讓楊科他們安心把材料搞好了,再說其他,曹局長,我看你有點醉了,我扶你去你辦公室休息吧。”老曹邊走邊說:“楊老弟,哥哥我就不陪你了啊,等下再來看專題的草稿,呵呵,鐘局長一定高興,你小子夠義氣,不愧是闞書記看中的人!”

楊陸順氣不打一處來,縣委簡報的專題報道的是全縣最為緊要的工作,是縣委常委們開會時必須研究處理的事項,固然水利局的整頓工作是當前頭等重要的,可不見得就是水利局在整頓工作上做得最好,全縣還有那么多鄉鎮行局,萬一報錯了,豈不是犯了大錯誤?他壓低聲音道:“小秦,你怎么回事,誰讓你寫什么專題材料的!”小秦還不知道究竟犯了好大個錯誤,不過他敬畏楊科,就囁嚅著說:“楊科,我只是閑來練練筆的。”廖紅霞笑著說:“楊科,反正簡報附個專題也沒什么大問題,既然曹局長高興,就讓他高興一次唄。”楊陸順說:“廖姐,小秦初來咋到不清楚,你是老綜合科的了,還不知道這里面存在的隱患?首先水利局的工作,我們憑什么武斷地上專題?就算我答應了上專題,萬一何科長不同意又怎么辦?就算我們做通了老何的思想工作,其他行局鄉鎮不服氣鬧到縣委去了,我們是不是負得這個責起呢?”

一連串的責問讓小秦臉色煞白,苦著臉都嚇得說不出話來。可廖紅霞卻沒事人一樣:“楊科,只要我們把專題寫好了,縣委領導看著順眼,相必鄉鎮行局也鬧不出什么大風浪來,老何那里你就更不用擔心,他憑什么不同意水利局的事跡不能上專題?正好這次把話挑明了說,我和小孫小游早就看不慣老何了,你楊科挑起了綜合科的全部重要工作,兢兢業業,可老何在做什么,天天背著手瞎溜達,今天吃這個局明天蹭那個鄉,一點點好處全讓他占了。我們死守著辦公室,什么也撈不到,憑什么要聽何華強瞎指揮?小秦,你說我說得對不對,以后我們都只聽楊科的話!”

小秦慢慢才回過神來,心有余悸地說:“廖姐說得對,既然是這么個情況了,我們就盡量做好,我到綜合科時間最短,可我最服楊哥,楊科怎么說,我就怎么做!”

楊陸順看看斗志昂揚的廖紅霞,又看看滿是期待神奇的小秦,要想撤了水利局的專題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從心里將楊陸順也不愿意,鐘局長跟闞書記很好,既然都是闞書記看好的人就應該相互幫助,可他又忌諱與直接領導老何發生矛盾,他以前在新平的事夠令人頭疼的了,沒想到才提了副科長就要跟老何爭權利,傳出去又不知道會造成什么后果,他左思右想處吃為難,不禁呻吟了一聲,說:“廖姐,你這是把我這老弟往火坑里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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