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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九十四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VIP第二部第九十四章

九月一日是個有趣的日子,楊陸順將去省委黨校進修,旺旺則去縣二完小報名讀一年級,父子倆同時都要報名讀書,也算是個令人開心的巧合。(點墨站。)

七點半,小周開著一號車來接楊陸順,帶了簡單的行李就去了顧書記家。顧憲章這次要親自送楊陸順去地委,因為全文明來電話說地委孫書記要見見楊陸順,這個機會他不會浪費,不管怎么說,楊陸順是他手下的干部。

顧憲章用電動剃須刀愜意地刮著胡子,笑咪咪地對楊陸順說:“小楊,去黨校的行李都準備好了吧?上省委黨校好,住宿條件好、伙食也不錯,去年全省縣委書記短訓我住的還是新宿舍樓,兩人一個房間,帶衛生間。只是現在還有段時間熱,我看你還是住個附近的賓館,春江可比南平熱得多,二十四個秋老虎咬人喲。至于費用,反正實報實銷,我跟老馬他們通過氣,都同意了的。”

楊陸順說:“謝謝顧書記關心,我會盡量節約費用的。”

顧憲章噯了聲說:“節約沒錯,可也不能太省,該花的一分也不能省。要是想回家看老婆孩子,只管打電話調車。走了走了,不磨蹭了,小周,爭取十一點趕到地委,孫書記約我們下午兩點見呢。”

在車上,顧憲章喋喋不休地給楊陸順講地委孫書記地興趣愛好。一來帶點炫耀,二來也怕楊陸順見了孫書記怯場,要是應對不妥,未免也丟了南平的面子。不久就到了南平縣與西平縣交界的輪渡口,事先早就通知渡口了的。所以輪渡專門等在碼頭。有幾個工作人員見一號車來了,馬上跑前跑后指揮放行,一號車理所當然地排在了最前面,上了渡船,顧憲章也很親切地跟前來問候的工作人員打招呼。還略帶埋怨地指著后面排成長蛇地大小車輛說:“你們啊。就是愛搞這套。不能等了我一個就耽誤其他人地事情嘛。”有個負責人模樣的人諂媚地說:“顧書記,您這么操勞,連星期日都不能休息。不就是在給全縣幾十萬老百姓謀福利么,讓他們等等也是應該的。應該的。他們知道縣委書記連星期日也不休息在工作,不知道多么感動呢!”顧憲章凝視著河面忽然嘆道:“要是能聯合西平修座大橋就好了。”馬上就有人感慨:“還是顧書記高瞻遠矚,心里想的就是怎么為南平人好!要是有座大橋,南平經濟肯定會迅速發展起來。這河嚴重制約了我們南平地發展喲。”

車一上岸就提速飛馳起來,顧憲章說:“小楊,西平縣地公路沒得說,我們南平才差距不小喲。”楊陸順謹慎地說:“顧書記,南平現地地理位置確實不理想,交通太不便利,往南走去省城要過兩個渡口,往北走也要過兩個渡口,南北界的兩條河又都是吃水不夠深的小河,水季也只能跑個百幾十噸地小船而且還與大江不連通,這都是制約我們南平發展的先天不利因素,導致我們南平成為地區最不受扶持地縣,要一次解決除非我們國家的經濟實力達到世界一流才行啊。”顧憲章搖著頭說:“小楊,你想得太遠嘍,如果我在任期能把縣里的公路修好,就已經功德無量了。春江省的經濟在全國來說都是比較落后的,省里的領導哪會有心思在我們這個不起眼的貧困縣上呢?還得自己想辦法喲。”

楊陸順見顧書記把話題老往修路上扯,就有心回避,畢竟他進修結束后也不一定會回南平,還是少惹麻煩為妙,小周似乎也察覺到楊陸順的尷尬,故意把車開進一個小坑顛了下,說:“顧書記,您看西平縣的路,才修好一年多就坑坑洼洼的了,看來西平也是打腫臉充胖子,沒錢裝什么裝,蓄意討好地區領導!”

果然顧憲章幸災樂禍地笑道:“小周你還真說對了,西平的老何老胡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喲,為了修路他們截留隱瞞稅款,聽說省里下來的調查組,要是這些路全是不合格的,我看他們一二把手有得難受!我早說過,西平情況跟我們南平差不多,哪還那么多錢搞基礎建設,嘿嘿......”小周笑著說:“顧書記,還是您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鬼把戲。顧書記,聽說要改地區為市,咱們縣是不是也爭取個縣級市呢?”顧憲章呵呵笑道:“喲呵,你這個司級干部消息蠻靈通的嘛,改市這項工作現在是地委行署的頭等大事,聽說孫書記王專員上任之初就開始著手在搞了。縣級市嘛我當然想爭取,畢竟級別高了半格,不過我有自知之明,好大的腳穿好大的鞋,不好高鶩遠。”小周神秘地說:“顧書記,我聽說西平想爭取縣級市呢。”顧憲章就笑得更開心了:“爭取進步值得肯定,值得肯定啊!呵呵。”楊陸順知道顧書記為什么笑得開心,因為縣升級為縣級市批報手續實在太過繁雜,各項軟硬指標都有規定,不是縣委書記縣長拍腦袋就辦得成的,象西平縣費錢費力去申請縣級市只是給其他競爭者當陪襯而已,對于顧書記這點自知之明,楊陸順比較欣賞,與其去追求虛無飄渺的東西,該不如實實在在為縣里辦點實事。

說話間一號車已經臨近西平的風陵渡口,過了風陵渡口離南風就只有四十公里路程,可惜渡口外面的車已經排成了長龍,真要按順序排隊上輪渡,少說也得一、兩小時,顧憲章抬手看了看手表,煩躁地說:“小周,你去看看渡口誰值班,叫他們派人引我們到前面去。”

其實不用說小周也知道該怎么做。立即把車慢慢開上放車道,楊陸順馬上就看到一些貨車司機不滿地表情,輪渡分了小車客車道和貨車道,只要是車流量大,鐵定貨車排在最后才上輪渡的。有時候要等到幾個小時才能過去。貨車司機自然對小車特別是享有特權的機關部門領導小車意見大了。

輪渡口身穿白色交管部門制服的人自然認識南平縣的一號車,這些關系早就協調好了地,所以那些人雖然并不個個認識顧憲章,但也絕對不會為難,都是微笑著揮招呼。到了閘口。輪渡收費驗票人員也都馬上拉開欄桿放行。所以一號車順利地開到了碼頭前沿,不過那里早就有好幾輛小車,不用說都是來了渡船第一批上地特權車關系車。

車一停穩。小周回頭說:“顧書記,我看見西平二號車在前面。還有西平人大的車。”顧憲章說:“那我下去打個招呼,正好活動下腿腳,小楊,一起去認識認識西平的胡縣長他們。”

楊陸順跟著顧憲章一起,迎著清涼的江風,堆著笑臉走向同樣在車外活動腿腳的西平政府官員們,顧憲章老遠揮著手:“老胡、胡達平!”“哎喲,是老顧啊!去省里還是地區啊?”老胡遠遠就伸出了手,兩人會師般握住手使勁搖著。顧憲章又握住老胡旁邊一人地手說:“朱主任,你好你好!”轉身指著楊陸順說:“給你們兩位介紹認識個后生子,楊陸順,我縣委辦地副主任。”楊陸順笑著與胡朱二人握手招呼,掏出煙四下發著,胡達平哦喲一聲說:“楊陸順,我早就如雷灌耳了,人才啊,老顧,這可是你地得力臂膀啊!”顧憲章呵呵一樂說:“老胡,你怕還不知道,楊陸順這次是去省委黨校參加青干班進修喲。”老胡一楞追問:“老顧,是不是培訓梯隊干部的青干班啊?不是只有地區機關的人才有資格嗎?”顧憲章得意地說:“不瞞你說,小楊是省里破格招收地,這不我親自送他去地委辦手續呢。”老胡似笑非笑地說:“老顧,你手真長,都伸到省里去了啊。”顧憲章呵呵笑道:“我手長什么,是小楊自己有本事,不然我手再長也不起作用啊。”老胡就拍著楊陸順地肩膀說:“后生子前途無量啊,老顧還真器重你呢。”楊陸順只能謙虛地說:“哪里哪里,都是顧書記栽培我。”顧憲章哈哈笑道:“什么我栽培你,是組織培養你,這份功勞我不敢當喲。”

等輪渡來了,老胡在車里嘀咕:“這個顧憲章,還有點能耐啊,居然就有路子搞人進青干班。”司機接茬說:“那楊陸順以后要上去了,怕是不得忘記他顧書記的恩德呢。”老胡唉了聲說:“那也是他顧憲章地本事,原來只曉得他在地區吃香,沒想到省里也通了路子,嘿嘿,這下差距就大嘍。早幾年一起提的縣委副書記,如今我還是縣長,他就做了幾年的縣委書記了。以后......”說著直搖頭,小司機憐憫地看了看縣長大人,心里也跟著嘆氣。

顧憲章在同仁面前漲足了臉面,雖然他否認是自己的路子把楊陸順搞進青干班的,可再場的西平人只會認為是他老顧謙虛,暗中羨慕他有背景,無形中增加了威望,這正是他要達到的效果。本來他是坐在前面副駕駛位置,心情一好就跟楊陸順一起坐在后排,天上地下的聊得熱乎起來。

四十公里很快就跑完,小車徑直駛進地委,停在組織部樓下,顧憲章一看手表,笑道:“十一點都不到,提前到達,小周的技術越來越好了啊。”兩人上了二樓找到全文明的辦公室,老全見了他們倆,笑呵呵地說:“蠻早嘛,快坐下休息休息。”

顧憲章說:“全部長,我親自把楊陸順同志送來了,中午看到哪里吃飯,選你全部長熟悉的地方去吃。”

全文明說:“一方諸侯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啊,就去五里香吃飯,老顧,那地方你應該不陌生吧。”

顧憲章當然不陌生,是地委組織部長秦子年小兒媳承包的賓館,說:“知道知道。五里香地桂魚火鍋香飄五里,哈哈!”

楊陸順好容易才有機會說話,忙致謝道:“全部長,星期日都麻煩您不得休息,等會吃飯。我多敬你一杯酒!”

全文明說:“我哪里有什么星期六星期日喲。從來沒休息過,這會孫書記章書記王專員等領導同樣沒休息,還在開會呢。呆會吃飯,小楊喝點啤酒算了,免得下午孫書記見你聞到酒氣不好。我跟老顧就沒顧忌。隨便喝。老顧。上去在南平陪劉少,我們都沒喝好,今天一醉方休啊!”

楊陸順有點緊張:“全部長。下午我見了孫書記,不知道......”

全文明笑著說:“小楊。孫書記只是簡單與你會個面,少不得要說幾句鼓勵你的話,應該時間不長,也不會問太多問題,沒什么好緊張的,我也沒什么消息可以透露,你連中央首長都見過,在孫書記面前已經不會緊張了的,好了,我們先填肚子去。”

吃過中午飯略事休息,楊陸順全文明顧憲章三人就在辦公室等候電話,在組織部長縣委書記面前,楊陸順確實沒什么說話的機會,當然他地心思也沒在全顧無聊地話題上,畢竟與地委書記行署專員見面是個基層干部難得的機會,他只想如何能給領導留下最好的印象。

好容易等到兩點二十電話才響,全文明拿起話筒嗯了幾聲說:“我馬上帶楊陸順來。”放下話筒說:“小楊我們走,老顧委屈你在這里等等。”

楊陸順跟著全文明步行進了地委辦公樓三樓的小會議室,里面沒有會議桌,只有三圈墊著竹席的沙發,坐北朝南地是孫書記,王專員和章副書記分左右坐在兩邊。全文明說:“孫書記,楊陸順同志來了。楊陸順同志,這位是地委孫書記、這位是行署王專員、這位是地委章副書記。”楊陸順趕忙一一問好。

孫書記等三人都打量了楊陸順幾眼,孫書記微笑著指了指對面地沙發說:“文明、小楊,你們坐。”

楊陸順乘機掃了南風一二三把手幾眼,五十有二地孫書記算個干癟老頭,淺米色西式小翻領短袖顯得空蕩蕩的;四十七歲的王專員是個身體單薄地中年人,國字臉親切中透著威嚴;五十七歲的章副書記是個北方人,黑黑地胖臉上沒什么表情,有點嚴肅過分的樣子。楊陸順心里緊張中帶著莫名的興奮,暗暗感激黃曉波,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竟然使得接見規格如此之高。

有工作人員端上兩杯茶又很快退了出去,孫書記轉頭看了看身邊的王專員章副書記,說:“這個小楊同志我們都是聞名不見其人呀,才三十一、二歲就在省地兩級報刊雜志發表了不少有影響的文章,很不錯嘛。”

章副書記說:“是啊,我對小楊的文章很滿意,論理強觀點新,而且對黨和組織很忠誠。年輕人有這番修養水平,確實不錯。”

楊陸順聽著領導對他的褒獎,拘束得臉都紅了,冷氣雖很足,可背心早就津津冒出了汗。

王弘智雖面帶微笑,但他對楊陸順的看法與表面截然相反,他知道楊陸順曾經因為以權謀私被群眾攔車告狀而停職了的,僅僅憑借幾篇文章獲得上級領導的青睞,就破格進省委黨校梯隊干部培訓班很不以為然,他也找了楊陸順的文章看過,確實理論水平很高,文章中表現的立場也很堅定,甚至在政治嗅覺上也遠遠要超過一般的干部,大道理講得冠冕堂皇而不能按照黨章紀律嚴格要求自己的人就是屬于政治投機,而不是真正的共產黨人,偏生楊陸順這套還引起了省里領導的矚目成功地達到了嘩眾取寵的目的,更使他心生反感,既然孫章兩位書記都講話了,他也開口說:“楊陸順同志,這次你有機會進黨校學習,一定要加強個人修養,要遵照黨章紀律嚴格要求自己,組織上花大氣力培養一個干部,其最終是為人民群眾培養能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公仆,你要記住,心里始終要把人民群眾的利益擺在首位!”為了配合語氣,他用手在胸前拍了拍!

楊陸順卻發現王專員微笑地表情與凌厲的眼神并不吻合。似乎要穿透他的心,心里咯噔一下,這太符合笑面虎的特征了,不過王專員沒帶眼鏡的眼睛表現得更直接更具威懾,不由自住站起來說:“是。我會牢記王專員地話。努力加強學習,爭取成為一名政治合格思想過硬地中國共產黨員!”

章副書記忽然笑了起來,抬手壓了壓說:“小楊同志,坐下說話,別太緊張。本來今天不想用三堂會審的架勢嚇唬你。我和王專員是恰逢其事。都想見見你這個筆鋒犀利的小鬼。從你的文章我看得出你是個農民的孩子,你能在放開思想地同時還能保持農民樸素地本質,樸素這東西不是穿得樸素就可以地。而是從內心樸素,對這點。我很喜歡啊。”

楊陸順抿了下發干的嘴唇,說:“章副書記,我的父母是農民,我也是在農村長大地孩子,我在長江大學讀了三年書,畢業后我毫不猶豫地選擇回了家鄉工作,因為我永遠是農民的孩子,我想用我所學地知識,造福鄉里。”

孫書記微微點了點頭,問:“楊陸順同志,進修結束后,你是想進地區工作還是依舊回南平縣呢?”

楊陸順堅定地說:“孫書記,我服從組織的安排,如果我可以選擇的話,我想回南平甚至更艱苦的農村工作。”

三位領導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下,孫書記說:“楊陸順同志,這次你是全省唯一從基層縣抽調的干部參加進修,而且遲了兩月的課程,我希望你到校后加緊時間學習,也祝你早日學成回鄉!”

楊陸順跟著全文明走出了地委樓,才長吁一口氣,全文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楊,表現不錯,我看得出孫書記王專員都很滿意,到底是見過中央老首長,能沉得住氣,要換了其他年輕人,能說一句流暢話就算很穩重了!”

中共春江省委黨校坐落在春江市南區風景秀麗的馬蘭山下,創辦于建國伊始,幾經擴建,如今校園占地三百余畝,可同時容納兩千余名學員學習,作為省委的重要部門和省政府直屬事業單位,是春江省委、省政府直接領導下培訓輪訓全省黨政領導干部、理論骨干的學校,是學習、宣傳、研究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的重要陣地。

在黨校門前,楊陸順特意在門口下車,心潮澎湃地步行進入,緩緩瀏覽著這處神圣領域的點點滴滴,神情肅穆。小周開著車慢慢跟著,他不十分理解楊陸順為什么執意步行,也許這就是領導與群眾之間的差別吧。

楊陸順來到教務處,見辦公室只有個年輕人在電扇下看報紙,便問:“同志,我叫楊陸順,是南風地區來報到的學員。”那年輕人本一直低頭看報紙,聽說是楊陸順,頓時放下報紙說:“看看你的介紹信。”楊陸順把手提包打開取出介紹信,那年輕人仔細看了看,笑著說:“楊陸順就是你啊,你跟我來,我們伍處長等你一下午了。”

楊陸順跟著年輕人進了處長辦公室,對里面看電視的中年人說:“伍處長,楊陸順來了,這是我們伍處長。”說著就熱情地泡茶。

那伍處長看過介紹信,馬上站起來熱情地握手:“哎呀楊陸順,可把你等來了。我昨天接了黃處的電話知道你今天來下午來報到,吃了飯就等在辦公室里的。請坐請坐。”

楊陸順說:“太麻煩伍處長了,害你星期日也休息不好。”

伍處長說:“別這么說,你是黃處的朋友,也就是我伍軍的朋友,先休息一下,我把空調溫度調低點,春江什么都好,就是熱得難受。咦,就你一個人?司機呢?”

楊陸順說:“在外面等著的,我的行李還在車上呢。”

伍處長一拍頭哎呀了聲說:“看我,見你來了高興得過了頭,我先帶你熟悉下環境,然后去宿舍那行李放了。然后找個清凈地地方說說話,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走走。”

伍處長在車里指路:“往這條路走,看到前面那幢新樓沒,你們青干班就在那里上課。只有你們一個班。那樓是新建的廳干樓,因為還沒開班,暫時給你們用。司機,車順路往南走,楊陸順。那是圖書館、室內體育館。前面拐左。看到前面的樓沒?那就是學員宿舍。只是條件不夠好,沒空調,很多學員都住外面的賓館。你要住外面賓館的話,我介紹你個地方。又便宜又舒服,離黨校又近。不過還是先拿到宿舍鑰匙再說。因為學員住得不多,你可以要求一個人住間宿舍,不過按規定就得交兩個人地住宿費,嘿嘿,這也是學校規定。反正你也有報銷,干脆就一個人住,方便。你明天下午到我辦公室來,我替你辦好全部手續,省得你跑這跑那地。”

面對如此熱情的伍處長,楊陸順只有說謝謝,找到宿舍管理員拿了鑰匙,小周幫忙把行李拿上樓,房間確實還可以,有臺十四寸彩電,床上用品都很齊全,衛生間也打掃得很清潔。小周簡單地把行李清理好,看看手表快五點了,就歉意地說:“楊哥,我得回南風了,顧書記晚上還要用車。”

三人再次上車,伍處長說:“楊陸順,正好我們一起去個清凈地方吃飯,兩個人未免冷清了,你看是不是打電話叫黃處也出來一起吃呢?”

楊陸順知道他嘴里的黃處肯定是黃曉波,也覺得應該請黃處吃飯表示下感謝,就說:“伍處長,那我們去你辦公室打電話聯系聯系,也不知道黃處有沒得空呢。”伍處長說:“黃處說你是他好朋友,你請他吃飯他還會不來?”

到了教務處,楊陸順讓小周先走,拿出黃曉波的名片就撥電話,可惜被告之黃曉波無法聯絡上,好象是有外事活動。那伍處長眼巴巴的見聯系不到黃曉波,甚為失望,楊陸順清楚這人之所以對自己客氣無非是想接近黃曉波,也不見怪,說:“伍處長,既然聯絡不上黃處,我看我們以后有空再一起吃飯喝酒吧,我今天一早從縣里趕到春江,也累了,想隨便吃點,早些休息。”伍處長雖然巴不得,故意為難地說:“那怎么好,我答應黃處一定招待好你地嘛。既然你堅持,那我也不強拉你去了,明天下午三點你再來找我,記得帶上費用!”

楊陸順回了宿舍,房間通風后空氣新鮮了不少,但依舊悶熱得很,到衛生間洗了個澡,覺得肚子很餓,中午因為心情緊張也沒吃多少東西,學校食堂星期日不供應飯菜,還得到外面去吃。

楊陸順溜溜達達到了學校門外,陌生地環境讓他有絲悵然,看著路上車來車往,路人行色匆匆,立即被巨大的寂寞包圍,只想跟熟人一起聊天吃飯來解孤獨,找了個電話亭,拿出電話本就找朋友,莫見評家沒人、小麻雀家沒人、周為家沒人,氣得楊陸順只想摔電話機,忽然看到葉小菁的名字,心里熱了下,不過旋即搖了搖頭,小姑娘哪里還會在宿舍那,怕早跟朋友們出去玩了,可他又不死心,撥了過去,沒想到小丫頭居然在宿舍:“菁菁,我是楊陸順楊叔叔!”“楊叔叔?你、你怎么會想起給我電話?你莫非在春江?”

楊陸順呵呵笑道:“你這丫頭真聰明,我確實在春江,才到不久呢。你爸爸叫我有空去看看你,免得你不記得南平是家了。”隔不了兩天就打電話回家地,你現在在哪里?吃飯了沒,我請你吃飯,幫你接風洗塵!”楊陸順笑著說:“喲,到底是有工作的人了,不過我到底也是長輩,還是我請你吃飯吧,我現在在省委黨校門口,我就坐出租車到歌舞團找你?”黨校在馬蘭山,正好我們到山上吃泉水雞,看夜景,你等我啊,半小時在黨校門口見!”

楊陸順聽到電話里嘟嘟地盲音,搖搖頭失笑道:“這丫頭,越大越不文靜了,這么性急!”想到菁菁調皮可愛地笑容,沒來由一陣心情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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