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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一百零一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VIP第二部第一百零一章

下午放學,楊陸順收拾好課本資料,想到白利民要請客吃飯,就對胡利華等人說:“你們幾個晚上去哪里吃飯?正好我一朋友從縣里來,要不一起吃,也給縣里同志機會認識你們這些地區省里的領導?”

江和平笑著說:“真不巧,我和老胡有了飯局,心意領了,下次找機會吧。(點墨)”張民輝也說:“我和杰英也有事,替你朋友省了。”

楊陸順沒堅持,見周益林匆匆往外走,也就沒好叫住他,正要往外走,被一個女學員叫住了:“楊書記,麻煩你點事情。”楊陸順到底來得時間短,還叫不出名字,好象記得是玉株地區的,就笑著說:“有什么事你說,能幫得上沒二話。”那女學員說:“今天本該輪我值日清潔教室,可巧我有急事趕著去辦,就想請楊書記代勞一次,下次你輪值我補起,好不?”楊陸順呵呵笑道:“沒問題,你有事趕緊去辦,這里就交給我。”

每天做清潔有三個學員,而且學員上課也基本集中在前面一塊座位,到底都是成年人也沒把教室弄得太臟,楊陸順與其他兩個學員簡單地掃了掃地,用抹布擦拭了課桌,然后用墩布拖地,最多也就半小時可以全部清潔完。

楊陸順正賣力地用墩布清潔著地板,聽到徐心言在教師門口叫:“楊書記,有人找你!”楊陸順直起腰。正好看見白利民笑呵呵地站在徐心言身邊招手,有個負責搞衛生地學員說:“楊書記,你去招待客人,剩下的活我們來做。”

楊陸順道了謝,隔老遠伸出手說:“白經理你好你好!”白利民使勁搖了搖才放手說:“楊主任思想境界真高。大熱天的還在教室搞衛生。我還以為你放學就會出來。在路口上等了老半天也沒見人,幸虧遇上了這位女同志,她說你應該還在教室,就帶我找來了。”

楊陸順笑著說:“心言,真謝謝你了。我介紹下。這是我縣生資公司的白利民經理。白經理。徐心言也是我們南風地區的,市團委組織部長!”

白利民啊了聲說:“原來是市委領導,白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恕罪啊!我來是請楊主任吃飯地,徐部長也請一起去吧?就當與民同樂吧。”

徐心言微笑著說:“謝謝白經理盛情。你們老朋友見面,摻和我個不認識地人,怕擾了你們盡興,我就不去了。”

白利民說:“哪里會呢?再說也沒其他人,只有我與楊主任,還有個開車的,正愁三個人吃飯不熱鬧呢,徐部長,就賞臉同去吧。”

楊陸順自然也得客氣幾句:“徐部長,就一起去吃飯吧,民以食為天,反正你也要吃晚飯的。”

徐心言聽說沒什么其他人,也就點頭同意了,三人說說笑笑到了黨校綜合辦公樓前,上了白利民帶來的車,白利民轉身對楊陸順說:“徐部長楊主任,去哪里吃呢?我是鄉里土豹子,不熟悉情況。”徐心言說:“讓楊陸順決定吧,我也不熟。”楊陸順說:“那就去隨園,也就是省委招待所,司機知道路吧?”那司機是個三十多的年輕人,轉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地牙齒:“楊主任放心,我基本熟悉路。”白利民就笑著說:“他叫何斌,公司地老業務員,這次我一來開會,二來準備在春江開個聯絡處,現在農資產品假貨次貨充斥市場,而且價格也極不穩定,為了使縣里農民朋友能用上真材實料價格便宜地好化肥農藥,我派小何長駐省城,盯牢省公司的幾大倉庫,一到了好貨就趕緊往家里匯報,爭取在最短的時間搞到最好地貨!”

楊陸順覺得這點子不錯:“白經理不愧是老供銷,主意挺好,而且還事事都能先為農民著想,多年未變啊,心言,我以前在鄉里任職的時候與白經理在村里蹲過點,那時候白經理就很關心農民地利益。”白利民趕緊說:“楊主任過獎了,只是盡本分而已。”

徐心言見楊陸順無意識地叫自己心言,瞥見白利民精明老道的眼神,就有點害臊,她自己也奇怪,明明決定要疏遠楊陸順,偏生被他一叫,就情不自禁地答應吃飯了呢?

楊陸順見徐心言不答茬,轉了話題說:“白經理,這次到省社開什么會?”白利民說:“哦,是我們縣聯社到省社做各線專項工作匯報,如今供銷系統效益不好,上下都很頭痛,也確實麻煩,又搞計劃經濟又要搞市場,搞得我們是糊里糊涂。特別是拿我們生資系統做試點,說什么產品價格要與市場掛鉤,可進貨渠道又卡在省公司,既然價格與市場掛鉤,那我們下面就要有靈活的進貨渠道才能應付嘛,唉,反正說起來就腦殼疼。不說了,影響你們兩為領導是食欲。”

楊陸順呵呵笑道:“是影響你自己的食欲吧?我和心言怕是幫不了你的了。白經理,你的聯絡處籌備得怎么樣了?”白利民說:“八字還沒一撇,都交給小何了。現在拿不準究竟是租房子還是買房子做聯絡處,楊主任給點建議?”

楊陸順想了想說:“我也說不好,不過先租個房子安定下來,再慢慢訪適合的房子買,我看這樣比較穩妥。”

何斌忍不住插嘴道:“楊主任,你跟我們白經理想到一塊去了,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白利民呵呵笑了起來:“你這小子,我怎么能跟楊主任相提并論呢?楊主任現在是梯隊干部,前途無量啊。還有徐部長也是前程似錦,不是我們這些土包子能比擬地喲。”

楊陸順看了徐心言一眼,搖著手說:“白經理還跟從前一樣愛說笑,也不怕地委領導有看法。”徐心言說:“你也別奉承我,我只是領導團員同志們。你這老黨員我可不敢隨便領導。”

到了隨園。眼見著吃飯還早,楊陸順就提議到他房間坐坐,何斌茶也沒喝就出去安排晚飯。白利民看到房間略微陳舊的擺設,說:“楊主任,這隨園號稱省委招待所。我看也沒什么特別的。還不如普通的三星級呢。”楊陸順說:“這房六十八元一天。夠好的了,還記得我們在鄉里蹲點不?兩下比較,這里算是天堂喲。”

徐心言笑著說:“楊書記。你在黨校有寢室,又在這里有房。真是奢侈呢。”

楊陸順就有點尷尬,白利民忙說:“徐部長,你怎么叫楊主任做書記呢?是不是提前幫他升了縣委書記啊?”

徐心言說:“楊陸順今天全票當選為青干班地黨支部書記,所以我叫他楊書記沒錯啊,至于縣委書記嘛,得他本人在今后工作中去努力了,我可沒資格提撥他。”白利民呵呵笑道:“看來楊書記是天生有領導風范啊,才進班一星期就獲得全體同學地愛戴,可喜可賀,今天晚上我要多敬楊書記幾杯,怎么樣,晚上喝點白的,啤酒那玩意我老是喝不習慣。”

徐心言見白利民少說也四十多歲了,居然對著比他小十來歲的楊陸順也阿諛不斷,很是看不起,又聽他說要喝白酒,暗暗為楊陸順擔心起來。

楊陸順笑著說:“這樣好不,我們都不講什么職務了,我叫你老白,你叫我小楊,徐部長是地區領導,我們表示尊敬就不改稱呼好吧?”

白利民說:“既然這樣,我托大叫你楊老弟吧。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一直這樣平易近人,從不端領導架子。”

徐心言心里暗暗發笑,居然“平易近人”都出來了,瞥見楊陸順一臉平靜,并無被人奉承后洋洋得意的小人狀,就又添了點好感。三十多歲的人要做到榮辱不驚并不是簡單地事情。

這時何斌轉了回來:“包廂我定好了,也安排了幾個菜,當然主菜還請徐部長楊主任到時候再點。”

四人到了餐廳包廂就坐,何斌就拿著菜單請徐心言楊陸順點主菜,出于客氣徐心言很自然地說客隨主便,楊陸順更直接:“何斌,看著安排就是。”白利民見兩位領導都很隨和,也就不再堅持,招呼服務員說:“來兩瓶五糧液,今天我要陪徐部長楊老弟好生喝幾杯!”楊陸順感覺身體恢復得很好,就說:“來一瓶算了,徐部長是女同志,我看就喝飲料為好,何斌要開車也不能喝酒,我們倆喝一瓶就剛剛好。”

徐心言眼珠兒一轉,對服務員說:“麻煩你帶我去衛生間,我第一次來不熟悉。”白利民當然得讓領導優先使喚服務員。

徐心言很服務員一出門,就悄聲說:“麻煩你一件事,呆會我會提議把那瓶酒平均分成兩杯,你呢就拿到一邊去倒,一杯是酒,另一杯你就倒白開水,記得把白開水給年青地那個姓楊地。”服務員早在一邊聽到三個男人都很恭敬眼前的徐部長,心下以為這徐部長是姓楊的女朋友,把酒換成水自然是體貼男朋友了,就笑著說:“你真心疼你男朋友啊,放心,保證完成任務。”徐心言臉上微微一紅,心里卻對這服務員地調侃沒什么反感。

果然服務員拿來一瓶五糧液,何斌就要替他們倒酒,徐心言笑著說:“難得倒,干脆麻煩服務員用兩個大杯分勻就是,我倒想見識見識楊陸順的酒量呢。”白利民自然不得違拗徐部長地建議,對服務員說:“那就麻煩你了。”服務員抿嘴一笑,拿到一邊分酒去了。楊陸順有點奇怪,中午徐心言還讓自己少喝,這會怎么又要看我的酒量了呢?

服務員用托盤把酒端來擺在桌上說:“幾位領導,我還分得均勻吧?要是沒意見我就端給你們了。”白利民看了看果然很公平。卻調侃服務員說:“小妹子,你分這么均勻就是對我不公平啊,我比楊老弟大了十來歲喲!”服務員微笑著拿起其中一酒杯往另一杯里倒了少許說:“這樣就公平了吧!”說著把少地杯子放在了白利民手邊,白利民自然高興,舉起杯子說:“楊老弟。服務員小妹子良心好敬老。你沒意見吧?”楊陸順笑著舉杯說:“我沒意見。”白利民致了敬酒詞,大家一同舉杯,

楊陸順喝到嘴里就覺得不對勁,眉毛一蹙就要說話,猛可里覺得有只腳輕輕碰了碰他。他低頭一看。卻是徐心言。側臉看去,徐心言一臉頑皮地沖他丟眼色,還用端杯子的手隱秘地指了指他的酒杯。楊陸順豁然明白,感情剛才徐心言出去是玩小名堂去了。想到中午心言不惜開點葷玩笑使他少喝酒,現在又換了白開水,心里就有點快意,不禁頻頻向白利民何斌敬酒,還時不時與心言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這頓飯竟是到春江后吃得最開心的。

飯后白利民提議是不是去唱歌跳舞娛樂娛樂,楊陸順就征求徐心言地意見,其實徐心言蠻想去地,可見到白利民那老精老精的眼神,心里就打了退堂鼓,婉言拒絕了,楊陸順沒勉強,說:“就麻煩何斌送徐部長回黨校,老白你去我房間休息一下,我還得去黨校拿換洗衣服。”

路上何斌忽然說:“徐部長,要不你干脆也住到隨園算了,黨校寢室怕沒隨園條件好呢。”

楊陸順雖覺不妥但不得不違心說:“是啊,隨園有空調,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就省得去打水那么不方便了。”

徐心言說:“謝謝,好心我領了,就不麻煩你們為心,我在黨校寢室住著蠻好。”

何斌說:“徐部長,不麻煩不麻煩,反正我每天會接送楊主任的......”

徐心言冷冷地說:“說了不麻煩你了,我在黨校住著蠻好。”她之所以冷言拒絕,就怕楊陸順再勸她會動心,黨校開學不久胡利華就三番五次地請她到外面住,而且都是四星級的大賓館,她都拒絕了,如果這次跟楊陸順住隨園,還同一車上下課,天曉得會招惹來什么閑言亂語,她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情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笑柄。

楊陸順聽徐心言拒絕得嚴厲,心里大大松了口氣,笑著說:“其實我也不應該貪圖享受住賓館,得向徐部長學習,時刻保持艱苦樸素地優秀品德呢。”

何斌連連點頭稱是,他在吃飯時冷眼旁觀發覺徐心言似乎對楊陸順有意思,要不兩人眉來眼去地做什么?他羨慕楊徐兩人,年齡與他都差不多,徐心言怕三十歲都不到,可都是機關領導而且進了梯隊干部后備隊,而他僅是個大集體性質單位地業務員,就只想巴結領導謀個前程,以為能湊成楊徐兩人的好事,斷斷少不了他的好處,可惜事與愿違,還遭了徐部長一句冷話,忙賠笑著說:“都是我沒考慮周到,請徐部長莫見怪!”

桑塔納車照例只能停在綜合辦公樓前,徐心言第一次發現星空下地校園居然夜色蠻好,就萌生漫步柳陰的想法,可惜楊陸順居然叫那司機一起回寢室拿東西,失望之余也覺得楊陸順心思縝密,悵悵然暗暗嘆息。

楊陸順拿了東西回到隨園,白利民在房間正在與沙沙聊電話,見了楊陸順就笑著說:“楊老弟,快來跟弟媳婦說話,她還不信我們一起喝酒吃飯呢。”楊陸順笑著接過電話喂了聲,就傳來沙沙熟悉地聲音:“六子,老白真跟你在一起啊?我還當他開玩笑呢,他說給你派了部專車,還請我和旺旺周末到春江玩呢。哎呀,是要好好謝謝人家,那這周我帶旺旺到省城來玩喲,可憐我地乖崽崽快七歲了還沒見過獅子老虎,反正有車麻煩什么,你要注意休息啊,少喝酒少到外面瘋,好了好了,不說了,再見!”

楊陸順看著笑嘻嘻的白利民,攤手做無奈狀:“沒辦法,女人愛羅嗦,不過沙沙蠻高興帶旺旺到春江來玩。”

白利民說:“何斌就是你地專職司機了。你上課他就跑倉庫,你放學他也下班,兩不耽誤。小何,你一定要照顧好楊主任的飲食,不要光在隨園吃。盡量多找點其他地方。調節下口味,政治任務啊!”

何斌猛地立正說:“請領導放心,保證楊主任吃得好睡得香!”

白利民又說:“小何,趕緊租套房子,把聯絡處搞起來。到時候把公司食堂的老段派來做飯。就比在外面吃要舒服。還節約。哦。小何,你明天就去郵電局買兩個擴機,給楊主任辦個。方便聯絡。”

楊陸順聽著白利民的話,沒出言道謝。既然老白早就設想好了,再拒絕怕又得費番口舌,還是順其雖然的好。

白利民見何斌都記住了,就起身告辭:“楊老弟,我得走了,去省社招待所,還有幾個老朋友等我著搓麻將呢。你就早點休息,有啥事只管吩咐小何,他現在歸你差遣。”何斌不失時宜地說:“能為楊主任效勞,是我地榮幸!”

楊陸順送白利民出去,等車不見了才折回房間,把換洗衣物簡單地掛進廚柜里,瞥見床頭柜半開著,里面有條沒開封的金春江,還有兩包金春江,肯定是白利民留下的,摸著金春江盒子上凸出的皇冠,楊陸順淡淡一笑。

洗完澡楊陸順覺得神清氣爽,斜靠在床上看了會電視,覺得春江電視臺幾個女主持人氣質與中央臺的差距太遠,倒是少兒節目叫陳翎地女主持清新秀麗,大方不失童趣,就想到了葉小菁,拿起電話撥她寢室地電話,可惜一直沒人接聽。楊陸順對這個小丫頭地關心無非是受葉祝同周可的囑托,眼見得妹子大了,父母都難得管教,何況他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楊叔叔”呢,算算小妹子年紀也該是談戀愛了,而且菁菁漂亮聰惠,不在寢室地自然現象,這么可愛的小妹子沒人追求,那才叫怪事呢。

楊陸順看看時間還早,也沒瞌睡,就下樓走動走動,來到大堂就聽到隱隱傳來薩克斯聲音,還蠻美妙動聽地,遁聲尋去,是上回和劉建新去過的咖啡廳,里面濃郁的咖啡香促使他就進找了張臺子坐下,只加一塊糖,用銀亮的小勺輕輕攪拌,倒也別有情趣,美美地呷了一口,舒服地長嘆一聲,回想大學畢業離開這座古老的城市后,竟然無時不生活在緊張之中,為了工作操勞、為了利益拼搏,曾幾何時如此寧靜地享受過生活呢?也許只有成功在握,才會有如此恬靜的心情吧。

楊陸順默默凝視著旋轉的咖啡,忽然眼前一黑,應該是有人來了,抬眼望去,只見柳江俏立桌邊,忙起身請她坐下,很有風度地問:“柳經理,喝點什么?”

柳江隨意地叫了杯咖啡,微笑著問:“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喝咖啡?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里吧。”

楊陸順說:“柳經理,我現在住這里的,估計要住一段時間。閑得無事,就學別人風雅來品嘗咖啡了。不過播發的薩克斯曲子很美妙,我剛才就沉醉在其中,以至柳經理到了面前才發現。”

柳江有點失望,不過馬上笑道:“哦,你什么時候住進來的?怎么住來了也不通知我呢?”

楊陸順說:“上周星期六開的房。我也奇怪怎么就不見你和王經理,想打電話吧,又怕耽誤你們的工作。”

柳江笑道:“你不打電話,是很難碰到我和王林的。恰巧我跟兩個朋友也在這里喝咖啡聊天,哈,怎么老是我發現你呢?”

楊陸順也覺得好笑,說:“也許是我喜歡腳踏實地看著路走,所以很難去注意周圍環境,當然這里光線幽暗亦是原因之一了。相請不如偶遇,明天我請柳經理吃飯好吧?到金海消費兩次怕花了不少錢,一頓便飯略表謝意。”

柳江掩嘴輕笑,說:“你臉皮還蠻厚,說自己腳踏實地。一點小忙說聲謝謝就夠了,用不著請客吃飯。既然你住隨園,就去我們內部小餐廳就餐吧。那里是我和王林地專用餐廳,做的飯菜都是家常口味,不象大廚房里的菜大把放味精。”

楊陸順說:“你麻煩柳經理了,我還有個同伴要一起吃,去小餐廳似乎不太好。”

柳江也不勉強。說:“那好。你要是一個人的話,就去小餐廳,我會通知服務員的,你去了只要告訴他們名字就行了。”

楊陸順記得第一跟劉建新來,就覺得柳江似乎想粘上劉總。估計是見自己跟劉建新關系好想搭上線。就微笑著說:“柳經理。你這樣客氣,我一個縣里來地人都不曉得如何感激你了。要是有啥能效勞地,能力范圍內一定盡力!”

柳江心里微微一酸。忍不住咬著嘴唇說:“你誤會我了,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的。那次我醉酒你幫了我,我不但沒謝你還冷言對你,我想起心里就很不安,還請你別見怪才是。”

楊陸順當然不信了,呵呵笑道:“柳經理,那是舉手之勞而已,換了其他人同樣會幫忙的。我老拉著你說話,你朋友不會有意見吧?還是陪你朋友去。”

柳江略一張望,說:“是兩個老鄉,我不是春江市人,是武封地區張橋縣人。把兩老鄉是縣政府的人,來找我走關系想提撥,礙著面子又不好攆人,真麻煩。”

楊陸順想到胡利華堂堂春江市委書記秘書對柳江都很恭敬,自然不懷疑她的話,笑著說:“難得在省城有家鄉人能幫得上忙,不找你找誰?”開玩笑地說:“柳經理,我要在仕途上有困難,來求你走門路,可要記得幫忙喲。”

柳江笑了起來,說:“你現在是地區地預備干部,前途已經是一片光明了。不過你真找到我,要是有啥能效勞地,能力范圍內一定盡力。”

楊陸順見她原話奉還,忙說:“我開玩笑地,讓柳經理見笑了。”

柳江用勺子撥弄著咖啡,緩緩地說:“楊陸順,你沒聽劉建新說過我什么嗎?”

楊陸順搖著頭說:“沒有,我跟劉建新不熟,我是通過大學同學才認識劉建新的。”楊陸順心想終于說到正題上了,幸虧我沒胡說顯擺跟劉建新的關系。

柳江凝視著楊陸順,半晌才幽幽嘆息著說:“你也許還不了解我,不過胡利華應該多少聽說過點什么,其實我在春江還有點門路,比方說你那個小女朋友,他真要想進電視臺,我可以幫忙地。”

楊陸順哪里還敢勞駕柳江,人家給你人情越大,要求的回報亦是越大,真要柳江有啥事幫忙而幫不上,豈不是給自己難堪?果斷拒絕道:“呵呵,那丫頭地事我都不操心了,她人小鬼大,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我也沒聽她說起過,真要遇到了難處,再請柳經理幫忙吧。”

柳江楞了下神,她想不到他會如此呆板,轉念一想真要等他為難再來找我,,比我強行推銷自己要有說服力得多,于是婉爾一笑,轉了話題:“楊陸順,我不想再回去聽我老鄉羅嗦了,麻煩你等會跟我一起走,擺脫他們的糾纏,好嗎?”

楊陸順點點頭,目送著柳江款款走到遠處一桌邊說了些什么,眼見那桌的兩個男人站起來沖他又是招手又是哈腰的,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怕是柳江又安了個什么什么公子哥兒的名頭在自己身上吧。為了配合柳江,他緩緩收回目光,故做高貴地品嘗咖啡。

等柳江來了,楊陸順就站起來跟著往外走,到了大堂,柳江笑著問:“去四號樓打幾局保齡球如何?那里不對外開放的哦。”楊陸順假意看了看手表說:“太晚了,我明天還要上課,還是早點回房休息。”柳江無奈地說:“也好,明天中午你去小餐廳吃飯吧,王林知道你住這里又不去見他,肯定會說你不夠朋友。”楊陸順說:“那好,明天我去小餐廳吃飯,晚安。”柳江目送楊陸順走遠,嘆息著茫然四望,竟不知何去何從。

第二天中午放學,楊陸順故意在教室磨蹭到最后才出門,到底被專車接送有點不習慣,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招搖,上了車何斌就拿出個嶄新的傳呼機說:“楊主任,電池我裝上了,也調試好了。唉,可惜春江還得明年年底才開通大哥大業務,只好用傳呼機了。”

楊陸順拿在手里看了看,其實大哥大傳呼機這現代通訊器早就聽說了,而且香港電視電影里經常出現,想想都覺得很神奇,能在任何地方任何場所打電話,豈不是非常方便?不過用傳呼機也不錯,方便別人找。現在滿大街都有電話,也還是比較使用的通訊工具。想想黨校里也僅是本市周邊三兩個地區的同志配帶了傳呼機,象南風等大部分地區還沒開通傳呼服務呢,就笑著問:“何斌,那縣里的人要傳呼我行不?”

何斌說:“可以啊,反正都需要通過服務臺呼叫的,你告訴縣里的人,要傳呼你用電話撥打春江的傳呼臺,可以給服務臺留言,也可以顯示電話號碼。要是顯示號碼呢,你就照著撥電話號碼,顯示留言的呢,你打去服務臺,告訴接線小姐你的傳呼號碼和密碼,服務小姐就會把留言轉告你。等會我們回隨園就去試試。”

楊陸順興沖沖回到隨園,用電話試了幾次,聽到清脆悅耳的“嗶嗶”鳴叫,再聽到服務臺小姐糯軟略嗲的聲音,楊陸順嘿嘿直樂,何斌小心地幫楊陸順把傳呼機別在腰上,說:“嘿,帶上傳呼機就是抖!你照照鏡子,感覺就是不一樣,更顯得楊主任英俊不凡,成功人士!”

楊陸順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確實不錯,不過他還是從腰上取了下來,胡利華江和平都有傳呼機,可他們全是放在手皮包里的,到了上課都還關機,人家那才叫有風度呢,就把傳呼機放進了裝課本書籍的文件包,何斌看了看那磨出內襯的包,很是自責地檢討:“楊主任,我真是疏忽大意,沒留心你的包舊成這樣了,真該好好批評!等吃了飯我馬上去買個新的。”

看著何斌故做悔恨的表情,楊陸順就好笑,他本想阻止,可又不愿意跟何斌多費口舌,他知道即便這次攔住了,下次何斌肯定還有其他借口,就好象當年他和沙沙竭力去巴結討好闞書記馬書記一樣。看到何斌他仿佛看到當年的自己,心里忽然就起了共鳴,伸手拍了拍何斌的肩膀說:“白經理沒看錯你,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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