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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一零九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VIP第二部第一零九章

楊陸順人在黨校,可心思全掛在南平的,白天勉強集中精力上課,可放學回了隨園,就不停往家里打電話問情況,雖然舉報老謝多少夾雜了些私人恩怨,他還是希望組織上能借此機會深挖一批做奸犯科的干部。可惜結果很令他失望,地區專案組到南平僅三天就打道回了府,并沒順藤摸瓜取得更大收獲,只是抓了兩個老謝的同伙,在新平鄉修建辦公大樓時也落了好處的財務人員。

這些情況就讓南平人有了無限的遐想:好象原縣委書記劉剛犯罪事實的暴露完全是因為老謝東窗事發而帶出來的,那老謝又是被誰揭發的呢?精明的南平人很快就想到了一起,肯定是與老謝有深仇大恨的人才會欲至之死地而后快,南平究竟誰與老謝水火不容而又有實力搞下老謝呢?那當然是南平的政治新星楊陸順了。楊陸順從停職到進省委黨校,再到老謝被抓,時間也吻合。大家這么議論著,就對楊陸順有了更新的認識,那就是斯文和氣的外表掩飾了內在的心狠手辣!人們也不約而同地想起一個傳言:楊陸順是妨主的不祥之人。從前的衛家國被他克死,現在的謝萬和被他整進了牢房。

這些閑言風語多少傳到了沙沙耳里,在電話里沙沙全都原原本本告訴了楊陸順,不過沙沙卻得意地說:“六子,管他們亂嚼什么舌頭,搞掉笑面虎才算出了口惡氣。從新平到南平,那個老鬼不也積心處慮地要整跨你啊!好在你福大命好,你楊陸順不拿出點手段氣魄,南平人還以為你是糯米團隨便捏呢!現在他們看到了吧,我家楊陸順不是好欺負地。我看以后也得這樣。誰敢跟你作對,就直接把他整進牢房!”

楊陸順對背后的閑話倒不怎么在乎,誰人背后無人說呢,自然現象,但他對地委雷聲大雨點小的做法有點不滿。雖然他舉報笑面虎夾雜私心。可畢竟是在維護黨紀國法。是正義之舉,事實也證明他不是無原則地誣陷栽贓。看來民間傳聞官官相護不是空穴來風啊,他也暗自慶幸抓住了機會。至少揪出了笑面虎和劉剛!多少能震懾震懾那些想做奸犯科的投機分子了。

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就該想想其他事。楊陸順知道葉祝同打電話來道喜也是在暗暗提醒他加緊幫小君調工作,自從柳江答應幫忙后,他還真沒太去關心,不是說他不關心,而是不好老是找柳江打聽,畢竟不是買幾斤蘿卜白菜那么簡單,總得給柳江點時間去托人走門路。他在隨園住了這么久,也知道柳江這個副經理當得并不清閑。

楊陸順就給菁菁去了個電話,問了問情況,沒想菁菁那里居然也有好消息,不僅小君調動有眉目了,就連她進電視臺也大有希望,看來柳江確實在省城有點路子。楊陸順笑著問:“菁菁,既然這么多好消息,怎么不見你來個電話匯報匯報啊?我還以為柳經理沒空呢。”

葉小菁說:“楊叔叔,那你就冤枉柳大姐了,她接連幾天帶我請了建設廳有關領導吃飯,還直接找了電視臺地吳臺長,盡量爭取在年關把我調進電視臺,明年春節后我哥地關系就差不多可以進建筑設計院了。”

楊陸順高興地說:“菁菁,這么順利啊,請客送禮花了不少錢吧?”

菁菁說:“那是沒辦法的,柳大姐盡量在幫我省呢。楊叔叔,你真本事,認識的朋友都大有來頭,其實我看你和沙姨要進省城都不難事呢。”

楊陸順心里暗嘆,他是沒辦法才腆著臉去求人的,將來還不知道怎么還人情呢,別人當自己是朋友才熱心幫忙,哪還能索求無度呢。菁菁年紀小還真是沒明白人與人之間的交情,往往是在沒有任何利益關系厲害沖突之下才最真誠也保持得最長久,一但太過功利,就成了人人嫌嘍。就笑著說:“我在南平蠻好呀,沒必要趕時髦進省城吧,說說你地事,你到電視臺準備做什么呢?”

葉小菁格格笑道:“吳臺長說我小機靈鬼,最適合去主持兒童節目了,以前我比較喜歡看句萍姐姐主持地節目,沒想我模仿句萍姐姐地神態語氣現場表演,吳臺長給了很高的評價,說我很有前途呢!”

楊陸順說:“那就好了,我家旺旺忽然見到菁菁姐姐在電視里,不知道會有多好奇呢,你說年關進臺,現在都十二月中旬,不就馬上要進了?”

葉小菁說:“是啊,暫時是借調,還要去省廣播電臺播音培訓班進修三個月,反正手續什么都還挺麻煩的。我估計是不能回家過春節了。”

楊陸順就有點愕然柳江地關系網,更對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就吃不準了,明明只求她幫小君調工作,沒想到連菁菁去電視臺也沒落下,不管怎么樣,該是說謝謝地時候了,抬手看看表才八點多,就說:“菁菁,我想請柳經理出來表示感謝,你作陪怎么樣?”

葉小菁高興壞了:“好啊好啊,就去金海唱歌吧,我估計柳大姐會在金海。我好久沒出去玩了,正好公私兼顧。”

楊陸順說:“行,我就打柳經理的傳呼,等聯系上了我再打電話通知你。不出去玩在家里看看書也行,小妹子少在外面瘋,知道嗎!”

菁菁說:“知道了,楊叔叔!那我掛電話了啊。”

楊陸順先給隨園服務臺打電話問柳江是不是還在賓館,被告之已經下班走了,就打了柳江的傳呼,等了十來分鐘沒見回電話,又呼了一次還留下了口訊。可惜半小時后都沒回電話。看來一定有什么大型地應酬脫不了身或根本沒看到傳呼吧,只好打電話告訴菁菁以后再約,菁菁怏怏不樂地說:“真可惜,害我換了衣服又化了妝,白忙活了。楊叔叔。要不我們一起去唱歌去。再去又一村吃麻辣田雞,那里的東西真好吃啊!”

楊陸順卻是不敢再跟菁菁出去,那次見了小丫頭的裸體,饒是他當時沒有出軌,事后多少有點非分之想。確實太誘惑人了。他活了三十多歲。這是第一次見到十幾歲妹子的胴體,要不是菁菁叫他叔叔,換了其他人難保不會動心。就笑著說:“不去了。我上了一天課累得夠戧,不是為了你哥的事我也不會去約柳經理。我其實喜歡安靜。唱歌跳舞不適合,還不如睡覺地劃算。好了,我去洗澡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他聽到話筒里菁菁撒嬌發嗲地聲音趕緊就掛了電話,生怕心一軟會答應。

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對漂亮妹子的殺傷力很是欽佩,想他從小接受的正統教育加上多年的組織教育兼之對家庭親人的寵愛居然還被折騰得心慌慌!更想當年與奇志地春風一渡,與其說是感情地積淀還不如說是經不起美色地誘惑。也是奇怪,越想不去想偏生腦子里就翻來覆去地轉那些鬼東西,渾身躁熱難耐,楊陸順就有點赧然,俗話說溫飽思淫欲貧賤起盜心,果然有道理。他就反復地告誡自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是用健康地心理去審美是正常的,能抵抗金錢誘惑抵抗美女誘惑才是真正在政治上成熟的表現。

與其悶在房間搞天人交戰,還不如叫何斌一起喝點小酒聊天,拿了瓶五糧液叫上何斌到外面小飯店弄了個牛蹄筋火鍋,倒也蠻愜意。

何斌就誤會楊陸順地意思了,以為楊陸順在為搞倒老謝慶祝呢,他跟楊陸順一起回的南平又莫名其妙地回了春江,從頭到尾他都沒參與進去,難免認為楊陸順沒把他當自己人對待,但他沒怨恨楊陸順,也知道在老謝事情上他幫不上半點忙,他唯有盡量摸清楚楊陸順地心思,爭取成為楊陸順信任的人。看到楊陸順津津有味地喝酒吃菜,他就試探著說:“楊主任,你今天心情不錯,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呢?”

楊陸順笑呵呵的說:“一定要有喜事才喝酒么?我是呆在房間里太悶了。何斌,其實你想出去玩盡管去,別學我老悶在房間里。我這人沒什么愛好,也不喜歡太鬧。”

何斌說:“楊主任,其實你也才三十出頭,比我還小一歲,我真佩服你的坐功呢。不怕你笑話,我以前真是個愛玩的主,跳舞撲克麻將字牌都愛玩,在縣里不是去別人家鬧就是在家折騰,我堂客總說我年紀一把心性不長!我還不服氣,說四十多歲的人都愛玩,莫說我這三十多的人。今天我才知道,我確實浮躁,跟楊主任比夠得學。不過我也知道,再怎么學也學不到你的領導氣質,氣質這東西,硬是天生的!”

楊陸順說:“這是性格問題,你喜歡結交朋友喜歡熱鬧嘛,我堂客沙沙就喜歡玩,倒不是我拿什么領導架子,我也不是什么領導。你搞聯絡處就是要人四海會結交,你沒白經理沒用錯人呢。何斌,你聯絡處的房子看好了沒有啊?總住在賓館費用大喲。”

何斌心說要找房子還不簡單,只是白經理指示我要照顧好你才沒買房子的,就笑著說:“我這段時間看了不少地方,也打聽了不少,把情況跟白經理做了匯報,白經理的意思呢租房不如買房,我主要在尋適合的房,既要位置好又要經濟劃算,所以就拖到現在了。”

楊陸順也是只隨口問問,便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何斌說:“楊主任,我昨天打電話回家聽我堂客說南平出了大事情,原來的縣委書記劉剛被抓了,好象是謝萬和在幾年前修辦公樓貪污的事帶發的呢,我上次見那老謝一臉鬼笑的,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

楊陸順呵呵笑道:“這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義必自斃呀。”

何斌連連點頭說:“是地是的。現在南平人民是大快人心啊,這些貪污分子最招人恨,也都說你楊主任是清官!”

楊陸順一楞,問:“怎么扯到我頭上來了呢?”

何斌說:“被貪官整的領導肯定是清官了。我們都知道你以前在新平被老謝壓迫排擠,就連在縣委辦。也依舊被老謝用詭計陷害。不就是你清廉如水讓那貪污分子看不慣么?老天還是有眼的,這不你這清官進了地區干部預備隊,貪官就帶手銬進了監獄!”

楊陸順哈哈笑了起來,覺得何斌的話很合胃口,自古正邪不兩立。看來很有道理啊。他跟笑面虎永遠都是對立地。說:“說到底我還是敬佩那些勇于舉報犯罪分子地正義人士,我聽說是紀委方面接了舉報信才有所行動的。”他這樣說也是下意識為自己脫開報復之嫌。

何斌見楊陸順開心,說:“說起舉報人嚴疤子。他也算還有良知吧,其實當初嚴疤子發家。就在縣里有很多議論,他不少工程都是通過劉剛才接到的,沒想到劉剛知道自己要退了安排后路,就肆無忌憚地利用職權索賄貪污,嚴疤子也算忍性好,硬是留著證據等劉剛退了才舉報!”

楊陸順一聽怎么舉報人成嚴富了呢?按說范海波往地區縣委投了舉報信,沒理由罪犯落網了還保密吧?聯想到給范海波在電話里支支吾吾的反常,莫非那小子沒把舉報信投出去?他心里有些不愉快,但并沒證據說明范海波出爾反爾,還是等以后慢慢調查吧。不過馬上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畢竟除了是宿怨已久地對頭,自己前途一片光明,他現在唯一要做地就是在黨校認真學習取得良好成績,盡量在短短地學期內讓省里領導對楊陸順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瞥見何斌還舉著杯子等他干杯喝酒,心里生出點憐憫,這跟當年他落魄時委屈求全討好領導如出一轍,楊陸順接觸何斌這么久,知道何斌辦事作風圓滑,凡事都已領導為中心,小毛病有但總的還是不錯,做個喝酒聊天的朋友蠻不錯,就笑咪咪地碰杯道:“何斌,這么久你照顧我,辛苦了,我不說乖面子話,交你這朋友了。”何斌大喜,伺候得也就更殷勤了。

半斤酒下肚,微帶熏意,這種感覺楊陸順最舒服,躺到床上很快就睡去。正在夢中跟旺旺玩得開心,被刺耳地電話鈴驚醒,望向窗外漆黑一片,不禁有點惱火,抓起電話說:“喂我的楊陸順,你哪位呀?”隨開床頭燈看手表才深夜兩點多,也就是才睡了四小時。電話那頭傳來呼哧呼哧地女人喘氣聲,憑經驗他知道肯定是喝多了。

“喂,楊陸順啊,我、我是柳江,快來救命!”

楊陸順斷定是柳江的聲音沒錯,可她說是救命,唬得她忙問:“柳經理,你在哪里?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險?!”

“我、我差點醉死了,還不危險呀?!”

楊陸順長吁了口氣,說:“你差點嚇死我,還以為你被壞人搶劫什么的,你這么大人不知道少喝點呀,女人家總喝醉,傷身體的!”他真不想單獨跟那女人接觸,轉念一想還求她辦事呢,萬一惹火了她不管了,豈不害了菁菁?只好問::“你現在在哪里?”

“我啊、我就在金海對面的電話亭里,你、你快來啊,我.....”

楊陸順就聽到傳來嘔吐的聲音,只得趕緊起床穿衣,用冷水洗了把臉覺得精神蠻好,拿著車鑰匙就出了門。他技術不算很好,但在深夜無人的情況下還是能開個八、九十邁速度。遠遠看到金海燈火通明,而對面街的商店卻在昏暗的路燈下如同擇人而噬的怪獸。

楊陸順減下車速慢慢尋著電話亭,果在車前燈的照射下,一個身影蹲在電話亭旁邊,楊陸順下車借著燈光,果然是柳江臉色蒼白地靠著電話亭大口喘氣。

楊陸順扶起柳江,感覺她顫抖得厲害,只得脫下呢子大衣披在她身上,半扶半摟地擁著她上車,沒想柳江不坐后面,卻要坐在副駕駛位置,說她冷要吹暖氣。

楊陸順大開暖氣。見柳江瞇縫著眼睛瑟瑟發抖地蜷做一堆,惱火地說:“柳大經理,何必拿自己地身體不當回事呢?要不要放下靠背躺躺?現在你要去哪里?”

柳江說:“去南區迎春西路。這么晚麻煩你,真不好意思啊。”

楊陸順搖了搖頭開車就走,一時間只聽到發動機嗡嗡地聲音。柳江忽然說:“楊陸順。你是不是生氣打擾你休息了啊?怎么不說話。”

楊陸順說:“沒有。我不說話是我不太熟悉路,怕走錯了。”瞥眼見她臉色紅潤了起來,只是眼神還有點迷離。就說:“柳經理,你別睡著了啊,我不認識你家的路。”

柳江說:“我家很容易找。西路航空酒店左邊的小街進去。見到個很大很破舊的門樓子轉進去。就到了機電廠的家屬樓,我就住一樓一單元。”

楊陸順很快就開車到了機電廠地家屬樓,只見里面不大地坪坑坑洼洼。而即便在夜色掩飾下也能發覺家屬樓殘舊不堪,很懷疑這里究竟是不是柳江的家。不過柳江已經迷迷糊糊。醉得很厲害。

楊陸順推了幾推才搖醒她,她借著燈光見是到家了,強撐著找出鑰匙,卻接連幾下都沒打開車門。楊陸順嘆了口氣,看情形不幫忙她是沒辦法進屋了,抽了車鑰匙把她扶下車,鎖了車門。

眼看只有十幾步,楊陸順幾乎是摟著柳江進了單元樓,借著樓道的路燈開了房門,掀下門邊的按鈕,房頂的吊燈灑下柔和地光線,讓楊陸順看清楚了房間里地情況。

這只是套裝飾很普通地小套間,里面的家具也很平常,拾掇得很整齊,很難讓楊陸順相信這是省政府秘書長隨園賓館副經理的家。可客廳掛著一張不大地結婚照,而新娘裝扮的正是柳江,只是那張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地笑容,與他平素見到柳江嫵媚誘人的笑截然不同,新郎是個濃眉大眼的軍官,穿著88年沒換裝之前的老式軍官服,楊陸順記得柳江愛人是志愿兵,以前的老軍裝志愿兵與軍官是一樣的服裝,不象現在有軍銜區分。

柳江象稀泥一樣癱在沙發上,滿臉紅暈應該是酒勁還在發作,楊陸順推了幾下她說:“柳經理到家了,快醒醒。這樣睡你會生病的,還是到床上去睡吧!”

柳江只是隨著推動晃了幾晃,鼻子里唔唔地哼了幾聲,沒有半點清醒的跡象。這讓楊陸順很棘手,但為了避嫌,他只得扶起柳江把他的呢子大衣脫下,又把她平放在沙發上,去臥室拿了床被子裹住她,見她睡得并不舒服,踅身取了個枕頭放在她頭下,又擔心她還會吐,找了個臉盆放在地上。

楊陸順忙活完了,見燈光下柳江那張熟睡了的臉竟然也很漂亮,而且與平常那種魅惑撩人的風騷不同,是難得的成熟風韻,猩紅的小嘴散發著無窮的誘惑。一絲頭發滑到鼻翼,在呼吸中輕微擺動,睡夢中的柳江似乎感到頭發帶來的癢癢,秀眉皺了幾皺,鼻子也跟著皺了幾皺。

楊陸順探手輕輕地把她那絲頭發撩到耳邊,環顧了下簡樸的房子,嘆息了一聲,轉身就擰動門鎖準備離開。

忽然聽到柳江喔了聲似乎要吐,轉頭看果然柳江雙眉緊皺,嘴唇微張,趕緊放下大衣幫助她側身把頭移到沙發旁,即便要吐也不會弄臟衣服。

哪知柳江喔喔干嘔了幾下,沒吐出什么,人倒是清醒了點,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喃喃地說:“我、我要睡到床上,我冷!”便掙著爬起來,似乎完全沒見到身邊還有個楊陸順。

楊陸順啞然失笑,只得扶著她進了臥室,柳江半閉著眼睛竟然當著楊陸順就脫外衣,看樣子真是準備好生睡覺了。

楊陸順尷尬地走到客廳抱著被子送去臥室,好在柳江沒有裸身睡覺的習慣,還穿著長袖長褲腿棉制內衣褲,不過緊身的內衣褲已經把她豐腴的身子全然展現在楊陸順眼前。

楊陸順趕緊替她蓋好被子,擰開床頭燈,猛然被柳江抓住手腕帶到了床上,那張猩紅性感地嘴不住喘息著去親吻他。嚇得他雙手一推,把柳江推開,站在床邊說:“你、你喝醉了,趕緊休息,我走了啊!”就轉身走出臥室。拿了大衣要離開!

臥室里卻傳來柳江帶著哭腔地聲音:“楊陸順。你別走,我很清醒,你要走,我就去追你!”

楊陸順頭大如斗,只得踅回臥室。離得遠遠地說:“柳經理。你沒事了啊?沒事就趕緊睡覺。明天要上班呢。”

柳江斜坐著靠在床頭,被子把身體裹得緊緊的,忽然換了副嘴臉。冷笑著說:“楊陸順,你是不是不行啊。我柳江怎么說也算個漂亮女人,放在你面前都沒反應。”

楊陸順猛然聽柳江說出這么一番話,細看她神志清醒完全不象喝醉了,才明白她前面全是在做戲,不由勃然大怒,就要呵斥,只是臨了不愿意翻臉誤了菁菁的大事,才咬著牙說:“柳經理,我楊陸順行不行并不重要,我之所以這樣,是尊重你,不愿意乘人之危,免得你罵自己看錯了人交錯了朋友。”

柳江見楊陸順額角青筋直蹦,臉漲得通紅,顯然是被氣壞了,正得意自己口才不錯,天下男人哪有不偷嘴的,看來是被揭穿了惱羞成怒呢。卻沒聽到預料中的怒罵,反倒被他真摯地話震得心兒一抖,馬上換上副嫵媚地笑臉說:“啊,你是怕我怪你呀,那我不怪你,你來呀,你情我愿總可以吧。”

楊陸順不怒反笑,說:“呵呵,柳經理那你又錯了,我楊陸順不是那么隨便的人,我有妻子兒子,我愛他們就不會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倒是柳經理要注意下言行舉止,我當你是朋友,請你在尊重自己的同時也尊重你的朋友,更不要當著你丈夫地照片與別地人勾搭!”

“我丈夫?!”柳江地眼睛迅速濕潤了,一閉眼流出兩行傷心的淚珠。

楊陸順見她哭泣,想必是廉恥心起作用了,趕緊緩和下語氣勸慰道:“柳經理,你好好想想,你有丈夫,肯定也有孩子,即便你與丈夫沒了感情,可孩子總是你親身骨肉吧?你不希望你的孩子有個被人指責地母親而背負沉重的心理負擔吧?我們都是人父人母,知道孩子是自己地心頭肉......”

“別說了,我什么也沒有,我沒人愛、也沒自己的孩子!”柳江大哭著把頭埋在被子里。

楊陸順知道不論她作風如何敗壞,但現在肯定是個傷心的女人,或許勸勸她能走回正路,至少不會翻臉誤了菁菁工作的事,就柔聲說:“柳經理,我雖不知道你的遭遇,可、可我看得出你很痛苦。也許是某個男人傷害了你,但世界上好人還是占大多數的,千萬不要以偏概全,耽誤了自己的人生。你沒人愛,是沒遇到可以真心相愛的人,遇到了愛人就會有孩子,柳江你相信我,千萬不要放棄自己,振作起來找回屬于自己的生活。”

柳江慢慢抬起頭,顫聲問:“我還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我還能找到我自己愛的人?”

楊陸順急切地說:“可以,怎么不可以呢。你才三十多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個世界上不是離開了誰就生存不下去的。”

柳江暗淡的雙眼忽然生動起來,可瞬即又失去了神采,她伸出手說:“楊陸順,你坐到我身邊來,我很孤單我很害怕!”

楊陸順堅定地搖了搖頭說:“柳江,靠別人是永遠沒有安全感的,即便我一時讓你覺得不孤單不害怕,可以后呢?還得靠你自己。當然我愿意做你的好朋友,可你還要這樣,我只好躲開,我不愿意看到我的朋友放棄自己。”

柳江縮回手,喃喃地說:“楊陸順,我不是故意這樣的,我是很喜歡被你幫助的感覺,可、可我不知道怎么就搞成了這樣。其實我一直都很清醒,我開始的確喝醉了,我吐了就很清醒了,我是想裝醉得到你的可憐,讓你照顧我。可我總覺得男人對我好就是貪圖我的美貌,是想占有我的身子,我就想試試你究竟是不是個真實的正人君子,可你無微不至地關心感動了我,我確實在拉你上床地時候。是心甘情愿地把身子給你,可你拒絕了我,我知道你肯定聽說過我的丑事,我知道你是嫌棄我身子臟才不要我,我又有被人拋棄的感覺。我很不甘心。所以才用話刺激你,哪怕你打我罵我,我也是咎由自取,可你沒有,你讓我第一次嘗到被人尊重的感覺。第一次感受到朋友的關心。我知道自己名聲很壞。我是別人地情婦。我得不到自己男人地愛,我、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生育,我、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楊陸順看到柳江聲淚俱下,心有不忍。走到床邊拿起枕巾替她擦拭干凈臉說:“柳江,別哭了,至少我沒讓你失望,至少你會覺得生活還有希望!我知道你內心很痛苦,如果你把我當朋友,我愿意傾聽你的故事。”

柳江舔了下干枯的嘴唇,楊陸順起身去客廳倒了杯水歉意地說:“暖瓶沒熱水,只好倒了點涼開水。”柳江喝著水,淚珠又止不住滾滾而下,她艱難地擠出笑容說:“楊陸順,這水好甜。有次我重感冒,昏睡了兩天,起身去倒水卻倒在地板上,我在地板上躺了差不多半小時,我不是爬不起來,是在幻想會有雙手幫我扶起來。知道嗎,這個家我差不多半年沒睡在這里了,我只是會叫服務員來打掃一下,而我每次生病、不愿意見人的時候,就會躲在屬于自己地小窩里。”見楊陸順還一直站著,笑著拍了拍床沿說:“你坐呀,我不會再傻了,有你這樣地朋友,我高興得要死,不會再嚇跑你了。”楊陸順笑笑坦然地坐下。

柳江隨手從床頭柜抽屜里拿出盒沒開封地中華煙,楊陸順搖搖頭說不抽,柳江自己噙著根抽了起來,緩緩地說:“我的故事很少人知道,我很多積壓在心里的痛苦,也沒得人訴說,我出生在理岡地區地山溝里,村子很窮,我是五八年生的,才兩三歲地時候,餓死了幾個哥哥姐姐,爺爺奶奶媽媽也餓死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沒餓死,等我懂事的時候,家里就只有爸爸和四哥。爸爸老不說話,哥哥放牛,有天哥哥也沒回來,爸爸瘋了一樣到山里找了幾天,也沒找回哥哥。我那時候很不懂事,老是喊餓,爸爸就嘆氣。等我讀初中的時候,來了幾個知青老師,女的很漂亮男的很有氣質,我們學生都喜歡跟知青老師玩,我才知道外面大城市里有電燈有汽車還有飛機,就只想到大城市去,那時候我就很好看,在學校宣傳隊當骨干,有個知青女老師很喜歡我,就推薦我去縣文藝宣傳隊,后來被地區文藝宣傳隊看上,就招工去了理岡。按說我應該滿足了,從山溝里跳到了大城市,還轉了國家糧,可我被周圍人的贊美迷昏了頭,有次在機關舞會上認識了行署許副專員,鬼使神差就把自己清白的身子給了那男人,他霸占了我足足四年,我替他流產幾次,最后連生育能力都沒了,可我二十六、七了總要嫁人,他指示手下替我安排跟個志愿兵結了婚,我丈夫見我不是清白身,對我拳腳相加,我知道是我不要臉,可他始終不原諒我。我說離婚他也不同意,怕影響他在部隊轉干。后來許副專員進了省政府做副秘書長,我以為能擺脫他了,沒想他還是不放過我,把我也調到了省里,這房子就是當初安置臨時我分給我的,可他為了前途甩了我,沒想又被他親侄子霸占了,當時我死的心都有,他侄子帶我到香港澳門去見識花花世界,給我看黃色錄象看脫衣表演,給我買高檔衣服首飾,帶我吃幾千塊一頓的海鮮宴席,把我爸爸安置在高級療養院養老,我還能怎么樣?反正一輩子就這樣了,于是就成了現在的我!”

楊陸順聽完,心里涌起濃濃的悲哀,相比之下,袁奇志的遭遇比柳江好不了多少,她們令人悲哀的是失去了人生的自由,成為了男人的玩物,或許在外人眼里她們風光無比,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可她們沒有了自我,而隱藏在浮華背后的卻是血淚人生!想到活潑可人的菁菁也差點成為某些領導的玩物,楊陸順明知幼稚還是不禁痛恨地問:“柳江,那、那你怎么不擺脫他們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柳江凄涼地笑笑說:“擺脫得了么,許超美就是春江市西區公安局副局長,撇開官場職務,他還有一幫混混做打手,上有秘書長撐腰,下有混混流氓幫兇,要致我于死地,還不他一句話?他比他叔叔心更黑手更毒!”

楊陸順心中悚然,柳江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忙說:“今天許超美沒功夫搭理我,現在不知道抱著哪個漂亮小姐睡覺呢。讓你聽了我這么多苦水,一定煩死了吧。”

楊陸順說:“謝謝你信任我才把你的故事告訴我,也請你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的。我、我也希望你早點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柳江似乎恢復了心情,嫣然一笑說:“其實我早已經麻木了,我也不會象祥林嫂一樣見人就訴苦的。還記得那次我在衛生間嘔吐你幫我么,那時我就很感激你了,不過你是劉公子的哥們,我在金海又見到你那可愛的小女朋友,還以為你也是衣冠禽獸,可我真不愿意相信正氣堂堂的楊陸順也是偽君子,當我知道你真是菁菁的楊叔叔,我真的高興,可我也看到你眼里對我多少有點輕視,我這才想試試。沒想到楊陸順果然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也不象有些假學道那樣罵我呵斥我,而是關心勸導我,我才知道,世界上確實有柳下惠!”

楊陸順笑了起來,聰明地轉換話題說:“柳江,莫非你還要找劉建新幫忙嗎,不然怎么會大方地給我這縣里小干部貴賓卡呢。”

柳江撇了下嘴巴說:“我有什么事會去求人呢?是老許想進步當省委副書記,小許想靠上劉建新做買賣,如此而已,你是不知道這些人為了權利金錢,什么下作手段都用得出的。”默默看了楊陸順一會嘆息道:“不知道你在官場上耳濡目染將來會成什么樣子。不過我相信你會潔身自好的。做官跟做人其實差不多,連人都做不好又怎么做得好官呢?”

楊陸順也默然,他耳邊卻回響起張老教授從前的話:政壇風云詭秘,切不可辜妄圖之!

柳江見楊陸順神情嚴肅,知道自己的話多少會影響他將來的為官原則,就笑著說:“今天見你又是傳呼又是留言的,肯定是想謝謝我幫菁菁調進電視臺吧?還有她哥哥小君進建筑設計院的事,我也跑得差不多了,即便盡量省錢,前前后后差不多也花了四、五千,菁菁很懂事,還替我買了雙時髦皮靴。比我小十多歲還一口一個柳大姐的叫,硬生生喊矮了我一輩,你得意了吧,多了個柳侄女!”

楊陸順呵呵直笑說:“吶,是你親口承認柳侄女的,沒想我一不小心竟然多了個姐姐侄女呢。”

柳江眼睛又濕潤了,哽咽著說:“你叫我姐姐呀,老天對我柳江還是不薄,終于有了關心我的弟弟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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