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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一四二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VIP第二部第一四二章

朱凡祖和奇林都趕在冬修開工前一天回了南平,奇林從市里帶了一百五十萬,連同挪移的基地專款總算湊齊了五百萬力資費用。(點墨站。)

顧憲章等了老朱兩天,得知他回縣,立即請他到辦公室商量工作,朱凡祖暗笑肯定是為了楊陸順挪移基地專款一事找麻煩了,早有說辭,笑咪咪地進了書記辦公室。

沒想顧憲章壓根不提什么專款挪用,只是強調冬修一定要按計劃完成任務,要他帶領政府一班人全部下鄉鎮監督。朱凡祖也有此意,這本就是政府部門的職責所在,爽快地答應了,而且還簡略得說了說部署情況。

十二月十日,南平縣冬季農田水利大建設拉開帷幕,在離縣城最近的牧羊潭鄉,縣委機關的全體干部在顧書記、馬書記等領導的在帶領下,锨鍬開溝挖渠;在馬坡子鄉,縣政府機關全體干部在朱縣長、楊縣長等領導的帶領下,赤腳跳下深至膝蓋的溝潭清理淤泥。場面十分熱烈。不過附近的農民卻看稀奇看古怪一樣露出鄙夷的神情,但迎上黑忽忽的攝象機鏡頭,馬上又顯出了羞怯,連一向靈活的挖溝清淤動作也僵硬起來。

這幾個拿攝象機的是市電視臺下來的記者。南平縣廣播電視局本來有攝象記者的,不過設備技術都不怎么樣,南平縣的新聞制作出來,不論場景、光線都很不理想。畫面里地領導要么臉色發暗象是得了大病,要么就是光線強烈得臉皮發白,連五官都看不清楚,播音員一口南方普通話聽著別扭得很,雖說縣委強調整改。可總就不如人(領導)意。顧書記惱了命令縣電視臺的人不許拍他,久而久之竟然閑置了。

南平大搞冬修,縣委宣傳部理應是請市電視臺的記者來拍攝撰稿,可顧書記反常地叫宣傳部不許輕舉妄動,也讓縣政府不得邀請市領導下來巡視。只是向市政府例行通報即可。

可這些個記者怎么來的呢?按說下面的縣(市)不邀請他們。他們是沒有閑空去基層地。光是市委市政府就有無數會議要開、上級要派無數檢查考核組,這些都需要有攝象機跟著地,卻是縣委辦李恒銳用私人關系請下來的。只來了兩組四個人,一個女記者一個攝象師為一組。兩位女記者都是實習記者。是李恒銳讀大學時認識的,只不過人家關系硬分在了市里。

李恒銳是多虧了楊陸順推薦才在縣委辦參與了《縣委簡報》的編寫工作,如今的縣委辦綜合科早不是楊陸順在地時候那么素質高了,李恒銳到底是大學生,文筆自然比小孫小游強,很快就得到了李奇光地欣賞,李恒銳才知道當日是楊縣長請李主任大膽啟用他地,心里自然懷了感激,這次南平大搞冬修水利是楊縣長提倡的,是為商品糧基地打基礎的,李恒銳覺得該是時機報答楊縣長了,就私人聯系了兩位女記者。兩個年輕漂亮地妹子本沒資格帶攝象機跑,可女孩家有辦法哄領導開心,這不就派她們下基礎鍛煉了。

市電視臺記者到了南平縣,宣傳部的雖驚訝,但也得熱情招呼,顧憲章只得連夜縣委召開會議,這才有了開工時縣委大院全體干部修水利地那幕。不過顧憲章婉言謝絕了記者對他的采訪,只是請記者們多拍拍勞動人民。

鄉鎮的頭頭們更機靈,見來了記者,就發動村里身子骨硬朗的老頭老太太們也拿鍬擔竹箕參加冬修,臨時還交待幾句時髦話兒。記者們見到勞動人群中還有不少白發蒼蒼的老人,而且還干勁沖天,少不得要多拍幾個鏡頭,問些諸如“大爺,您多少歲了?”“大娘,您是自愿來參加冬修的嗎?”等等問題,老人們年青時都經歷過文革,知道這樣的場合要說氣勢高漲的口號話,雖有點不倫不類,倒也比那么勞力們應對得得體得多!晚上顧憲章代表縣委熱情地招待了記者們,奉上了不菲的禮物,連夜送他們回了南風市。

李恒銳等大功告成了,才提了禮品去楊縣長家表示感謝,楊陸順很熱情地接待了他,說了不少鼓勵他的話,臨了還回了份禮品送給他父母,讓李恒銳非常感激!

冬修第二天,累壞了的干部們沒再下鄉鎮,突然的大體力勞動也讓楊陸順渾身肌肉酸痛,也就在辦公室沒出門。代理政府主任林陸一也上任了,借著熟悉情況,四下里串門,進了楊陸順的辦公室坐下就不起身了,他從李奇光處得知楊陸順在他提縣委辦副主任時說了不少好話,他就覺得在提政府辦主任時顧書記肯定征詢過楊陸順的意見,而楊陸順也肯定說了好話的,有必要多親近,何況楊陸順本就是顧書記眼前的大紅人。

楊陸順對于年紀比他大的同志一貫很尊重,見林主任沒公務,就從辦公桌里走出來,并肩坐在沙發上,瞥見林主任似乎還有點冷,又趕緊把窗戶關上,給他杯子里添了開水。

林陸一也就四十周歲,常年的辦公室生涯讓他顯得比實際年齡小,也難怪,他一直在機關工作,三十歲進組織部,雖升遷慢但位置好,都是些招人奉承的職務,基本沒有案牘之勞,也根本不想下鄉鎮當書記什么,他總認為那是費力不討好的差使,而且他也習慣替領導服務,要他管個鄉鎮,自忖為難,當沒競爭上縣委辦副主任,暗地還牢騷滿腹,誰知塞翁失馬,竟然轉到政府辦當正職,相比就強了很多,他深知官場受人點滴之恩,都要有等量的回報,凡是他認為出了力發了話地領導都有登門感謝。即便那些無功邀賞的(如某領導啥也沒做,卻說在討論你的問題時我如何如何支持)人都謝了,偏生只有楊陸順口風緊,完全沒在自己面前有過任何暗示,明示自然更沒有了。他相信李奇光不得信口雌黃。就益發對楊陸順感激。

林陸一從楊陸順細微的動作感覺到了熨帖(這是貼心的意思),笑著說:“楊縣長,謝謝你如此關心部下啊。”話里帶話,就緊緊看著楊陸順。

楊陸順呵呵笑道:“俗話人過三十骨頭酥,沒錯一點。我農民出身。小時候也大冬天參加過冬修。光腳板在泥巴里搞一天,渾身還熱得不舒服,可現在不行了。莫說赤腳下水,坐著一會不動就覺得寒風刺骨。開始有幾個人在辦公室抽煙,才打開窗戶通氣地。不過林主任,你也該穿厚實點喲,身體是革命地本錢嘛。”

林陸一就湊近點說:“楊縣長,我是感謝你在領導面前美言,我才有機會來政府替你服務啊。”

楊陸順忙把手擺:“林主任言重了,這是顧書記朱縣長的通盤考慮,即便我能說上幾句話,但還是林主任自身條件過硬,與我美不美言無關,當不起林主任謝謝喲。”

林陸一在組織部十年,跟其他人說話就繞了十年,有時候領導的話就得琢磨含義,他聽了楊陸順的話就習慣地琢磨出了味道,其他的話都是次要,楊陸順這句話地重點應該就是“即便我能說上幾句話”,也就是隱晦地承認了在提撥他地時候是說了幾句話地,心里高興異常,神情也親昵了不少:“楊縣長,晚上沒與佳人約在黃昏后吧?沒就晚上我做東,算是新來的拜碼頭。”

這話繞人得很,不去就是“與佳人黃昏有約”,反正副縣長得與縣委辦這“內府總管”交道多,能把關系搞熟絡那是最好不過,就笑著說:“還是我為東替你接風,你是總管大人,我歸你管呢。”

林陸一呵呵笑道:“你請我請都好,我請組織部的人陪你。然后再去王中王唱歌,你家沙沙有經濟頭腦,你看歌廳生意火暴得,我羨慕啊!”

楊陸順抓了下頭說:“林主任,我聽沙沙說地股份制,叫你愛人也參一股嘛。”

林陸一搖了搖頭說:“算了算了,我那堂客是個牌鬼,再說顧書記的夫人也參了股份,人多錢就分得少,不討這個嫌了。”

楊陸順心想沙沙這婆娘真是啥都做得出,居然就把老顧那口子也拖了進去,哎,反正是正當經營,督促沙沙把該交地費用交了,也就心安理得賺錢了,就說:“都是堂客們在瞎搞,我還真沒功夫去過問。”

林陸一笑了笑就抽煙,瞥見楊陸順不知道在想什么,覺得這話打探了人家的秘密,忙扯開話題說:“楊縣長,我看過你的干部檔案,記得你在家行六是吧?”口吻帶著點玩笑。

楊陸順看了林陸一帶點頑皮的笑容,猛然笑道:“林主任,你莫非是六一生日?”

兩人不顧身份地哈哈大笑,林陸一還笑出了眼淚水,邊擦邊說:“我到初中才把六字改為大寫的陸,你別告訴我也是自己改的啊!”

楊陸順說:“怎么不是,還是從村會計室學雷鋒打掃衛生的時候,才發覺六陸通用,回家就改了!”

氣氛一好,兩人說話就隨便了很多,聊著聊著,話題就扯到了冬修,林陸一忽然悄聲起來,雖然辦公室門緊閉著,房間里并無第三者,可他多年的習慣不經意就露了出來:“楊縣長,我很奇怪,冬修是政府的工作沒錯,有農業縣長出頭,你何必一定要出主意提出用基地專款呢?”

楊陸順說:“冬修就是為了基地在明年降雨天不出問題,分分錢都花在基地建設上了。何況只是墊支,有錢就會補上的。”

林陸一唉了聲說:“萬一挪用專款的事搞大了,我怕你要受牽連喲!馬上要換屆了,出不得半點差錯。”

楊陸順何嘗不擔心上面追究挪用問題。但他認為不趕緊開展冬修,拘泥程序,萬一因為水利設施原因使得農民再遭殃、基地遭災,他于心不忍,到時候即便撤了老朱張翼鵬地職。又能挽回農民的損失么?何況這錢既沒貪污又沒用于基地外的其他項目。領導也是有人情的嘛,就說:“林主任,謝謝關心,我現在擔心也無益,還是得閑下去督促鄉鎮把農田水利設施修好吧。”見他杯子里沒水了。又起身去拿暖瓶。

恰巧電話響了。林陸一就主動去接:“你好。哪位?”嗎?我是市委章書記的秘書。”

林陸一大驚,忙說:“是市委領導,我不是楊陸順。我是縣政府辦地主任林陸一,請稍等。我馬上請楊縣長聽電話。”就捂住傳話筒說:“楊縣長,市委章書記地電話,快接快接。”等楊陸順接過話筒,他連忙端了自己的茶杯就走,還把門鎖都落了,怕有人闖進去。站在走廊外長出了口氣,心說這楊陸順果然了得,市委三把手書記親自打電話找他,難怪膽子大敢挪用專款的。搖了搖頭嘆息著,把耳朵湊近門,明知道聽不到什么,也幻想著捕捉只言片語,但又馬上躡手躡腳走了。

楊陸順坐下恭敬地說:“是市委章書記嗎?我是小楊楊陸順!”的秘書張華,辦公室沒人了吧?章書記想找你說話,請注意保密。”張華聯系好了,就把電話遞給一邊臉色嚴肅的章書記,然后迅速地出了辦公室,合上房門。

章書記喂了聲說:“小楊啊,聽說你們南平縣全縣大動員在搞冬修?”經全面展開了。顧書記和朱縣長帶領機關全體干部在農田大干了一天。”

章書記比較滿意楊陸順地對答,不管怎樣都應該客觀回答問題,又問:“現在很難看到基層縣大規模修整農田水利設施了,南平為什么搞這么大場合?”請到國家商品糧基地,為了把基地建設搞好,縣委縣政府研究決定,首要先修水利設施,水利的農業的命脈,我們基層干部牢記不忘。”

章書記繼續發問:“搞水利維修是好地,可我聽說南平搞水利的資金是挪用地商品糧基地的專款,還是你小楊縣長親自建議的,我想聽原因!”

楊陸順聽到章書記嚴厲的問話,背心里一炸,汗就出來了,忙穩住神說:“章書記,因為種種原因,縣里目前冬修資金不足,縣里也在到處想辦法,可時間耽誤不起,再拖就怕農民們在大雪天要下溝渠了,出于各種考慮,我就向朱凡祖縣長提出先動用基地專款三百五十萬應急,等縣財政有錢了,立即補上。章書記,我知道我的行為欠缺思考,也違反了上級的指示,可事有權急,不得以而為之,還請章書記批評!”

章書記哼了聲問:“就這點原因?”

楊陸順無奈只得說:“章書記,今天晚稻收割之前,南平突降暴雨,因、因為農田水利設施久沒維修,導致部分村組遭了澇,嚴重的地方,積水淹了農民住房有近一尺半深,數千畝即將收割的晚稻全泡在水里了,雖經過鄉鎮干部全力組織排水,可損失依然不小。我擔心明年要是再出現氣候問題,不僅農民再次遭災,基地任務也將完成不了,情急之下,唯有動用專款,進快進行冬修工程。章書記,我用黨性向您保證,是我親自監督著財政局的人員把三百五十萬全撥到鄉鎮,全部用于冬修工程,沒把一分錢用于其他地方。”

章書記說:“小楊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你的行為需要你個人負責。我也算違反了紀律,生怕年輕干部自律不緊斷送了前途,這才專程打電話問你情況,我相信你的黨性與人格,希望調查的結果與你所言相符。”

楊陸順拿著電話筒的手早就汗濕了,里面嘟了半天才記得掛上話筒,看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膽量,沒想到上級領導的威望如此之壓迫人心。章書記短短幾個問話,就審出了一身老毛汗,早曉得領導威嚴不能抵御,就不該行危走險,好在確實沒把專款濫用。否則怕是去省里搬救兵也沒用!他腦子急轉。馬上拿出電話本尋市委組織部全部長地電話,萬幸全部長在辦公室,楊陸順婉轉地提起他挪用專款一事。

全部長難得嚴肅地說:“陸順,你怎么搞的,不知道馬上要換屆了啊?這事可大可小。不過你也別擔心。至少我還沒聽到風聲。章書記親自去電話關心你,說明事情很有轉機,只要你真的把錢用在基地水利設施的修理上。應該會酌情處理。你放心,我幫你四下打聽打聽。”

楊陸順接著打電話找成杰英。他也在辦公室,看來敏感期間也不敢亂跑,聽了楊陸順的解釋,成杰英說:“陸順,其實我也聽到了點風聲,好象是你縣地財政局長在市局要錢地時候散布出去的,你嫂子就在市局預算科上班,我也是聽她說的,那奇局長說為了搞冬修,我們縣的楊縣長冒著風險把基地專款都拿出來了,市局應該支持基層云云,我當時以為是講笑話,憑陸順的經驗斷不至于做出這樣地事,沒想是真地,看來那個奇局長居心不良啊,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你也別急,我再四下打聽下,看市長們有何反應。”

楊陸順氣得差點把牙都咬碎,奇林在市財政局散布消息,朱凡祖同他一起去地市里,肯定是老朱也有參與散布,一份好心幫他們解決問題,不期望他們感謝,不至于還借機發難吧?難道搞政治除了相互傾軋相互拆臺,就不能團結合作?難道僅僅因為被老顧器重就成了你老朱的死對頭?難道一心為民做點實事都不能讓老朱網開一面,硬要趕盡殺絕?

楊陸順心里呵呵冷笑,猛然想起闞書記的話:“教訓...慘重啊,六子,通過...這件事,你要清..醒地認..識到,有些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切記..不可心慈..手軟,我..我就是心軟啊。我本..不是個.心軟地人,偏偏...心軟就出..了問題,出了大問題喲!”

看來以后要想避免被人暗算,千萬不能再心軟了,還指望著感動對手,簡直是妄想!他想了想撥了個電話去沙沙辦公室問老顧愛人入股的事,沙沙嗓門低卻內心高興:“哦,那婆娘貪小便宜,我一哄就動了心,我意思意思地收了她三千元,算了一股。她還矯情地說,要是生意好,我再入幾股份,哈哈。這兩天她親自坐鎮,到處打電話,生意立即好了很多,還有,公安局地顧局也入了股,他規規矩矩拿了兩萬喲。”

楊陸順用手揉了揉鐵青的臉,竭力做出微笑,腳步輕快地出了辦公室,遇到人就給個和煦的招呼,熱情地握手,給人一種春風得意的模樣,在出辦公樓時看到林陸一在和人談事,笑著說:“林主任,我去縣委一趟,給大總管請假了。”林陸一也是滿心歡喜,看來市委章書記肯定給楊陸順帶來了好消息,就連連點頭說:“知道你忙,莫那我開涮。”

那人奇怪地問:“林主任,楊縣長今天揀了錢嗎?這么得意?!”林陸一神秘地說:“揀錢算什么,市委領導親自給楊陸順來電話,你說他得意不得意。”

那人湊近問:“林主任,我們關系鐵,你說道說道?”

林陸一說:“恰好我在楊縣長辦公室,電話一響時,楊縣長在幫我杯子添水,我就去接,乖乖,是市委章書記的秘書,以為我就是楊陸順,那語氣溫柔得如同娘們一樣,是楊陸順縣長嗎?我是市委章書記的秘書,章書記有公事。嘖嘖......”他這么一吹噓,那人對林陸一更景仰了,章書記親自找楊陸順,而楊陸順又在給林主任添水.....楊陸順去了縣委書記辦公室。老馬長期是座上客,但見楊陸順語焉不詳,知道有什么話不能當著說,就主動起身告辭走了。

顧憲章第一次見楊陸順這么神秘,起身對外面的小曹說:“誰來了都擋住啊。”

楊陸順忽然表情沉重地說:“顧書記。有件事我得向您認錯,還請您狠狠批評。”

顧憲章盯著楊陸順不說話,摸不著頭腦啊,什么錯還得狠狠批評呢?

楊陸順見老顧不說話,繼續道:“顧書記。是我沒管教好沙沙。她個婆娘竟然沒通過我,就把您愛人拉進歌廳當了股東。您愛人是什么身份,怎么能.....”

顧憲章呵呵一笑說:“就這事啊,我看沒什么啊。我還夸你家沙沙有經濟頭腦呢,辦公室上班清閑有精力打牌。還不如搞點小生意補貼家用呢。我們都是國家干部。收入有限,我看很好。我那堂客在家也只曉得打牌,現在有空出去玩玩。對身體也有好處嘛。我看你腦筋不如沙沙活泛啊。”他其實早就知道了,他婆娘有啥事還真不敢瞞他。他也覺得正當經營歌廳賺地錢拿著放心,何況家里那么多煙酒正好拿去歌廳變現。他更知道沙沙只收三千塊錢入股純粹是變相送錢,送得又光明磊落,別提心里多喜歡沙沙的聰明了。

楊陸順正好轉彎,一拍大腿說:“顧書記都支持個體經濟,我卻在家罵沙沙,回去得好好賠罪。我是深有感觸,我們在外面看起來似乎很風光,可就那么點點工資,連上人情都少了。”

顧憲章就覺得楊陸順敢說這些,肯定是鐵了心跟自己,心情更好,笑著說:“就這事苦著臉來找我?我看你小題大作了,眼看中午了,上家里吃飯去,我那婆娘也念叨你怎么老不去家里走走。”

楊陸順說:“那好啊,不過還有一件事,上午市委章書記打電話去我辦公室了,問起了基地專款挪用去搞冬修的事。”

顧憲章利馬就沒了笑,說:“陸順啊,麻煩來了吧?我不是叫你別去參合么,你就是不聽,還背著我出歪點子。”

楊陸順急忙檢討:“顧書記,我確實辜負了你的愛護,我確實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我見你和朱縣長有分歧,我又是你的人,在政府工作,就想做點什么緩和縣委政府之間地矛盾,以為幫朱縣長解決資金問題,他一感激我,我就提出是顧書記你地意思,沒想到他得了好還害人,叫奇林在市財政局散布我動用專款的事,他則在政府那邊扇風,好在我用黨性向章書記保證,動用的專款全部用在冬修項目,章書記才放過我,但聽口氣,好象有個調查組要來。”

顧憲章沉吟半晌,忽然狠笑道:“沒想到老朱如此惡毒,那我們也別手軟,這事你就別管了,盡量與市里章書記保持下聯系,安心坐在辦公室里,什么也別說什么也別做。其他的我來處理,我要讓老朱吃不了兜著走,替你出口惡氣!”

見楊陸順還坐著不動,反正答應他回家吃飯,也好讓他親眼見見我的動作,當下就拿起電話:“奇光,我是顧憲章,你現在就發個通知下去,嚴令各鄉鎮用于支付農民出工地力資,不得做其他用項,必須全部發放到農民手里,如有違反,我十倍罰款,還要紀律處分!”章,叫奇林火速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想請你派紀委地同志為主,領導財政審計人員到各鄉鎮監督農民力資款地發放工作,全程監督,絕對不能有半點差池,如果誰負責的鄉鎮出了問題,開除公職!圓滿完成任務,我叫各鄉鎮拿錢給同志們發下鄉補助!馬上停了手里的一切工作,明天就要全部到位,我會突擊檢查!”現在就去聯系組織部,你帶隊,組成一個巡視組,每天必須跑五個鄉鎮,嚴密監督農民力資款地發放。是的,我會在晚上開個緊急會議,嚴密部署。”委......”

楊陸順看著顧憲章眼花繚亂地布置,才知道能當個縣委領導并不是想象中地那么簡單,而是要多年應付緊急時務積累的各種經驗,組織上才能放心地把一個好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口的縣托付給你,楊陸順多少慶幸自己走對了棋,這次要沒有顧書記全力幫忙,想輕松過關,肯定很難。見顧憲章掛了電話,忙說:“顧書記,還得請農業局、防汛抗旱辦的同志把晚稻遭災的情況總結出報告來,好應付調查組。”

顧憲章呵呵一笑說:“你呀,早把問題想透,何至現在這么狼狽喲!我這就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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