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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二百一六章 (上)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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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縣第二部第二百一六章(上)(中)

常林執行上級命令是雷厲風行的,第二天就通知全縣到縣黨校組織了學習,而且上午三小時學習都是曲常林親自講話,下午則由縣委常委按鄉鎮包片為單位組織討論,端的是轟轟烈烈。wap.193w

對于縣委的任務,楊陸順切切實實去組織討論,不過心里老掛念著楊宜晚上請客吃飯的事情,就把討論地點設在了政府樓二樓的會議室。

果然在下午的討論會上,留守政府辦值班的副主任李雪峰就來通知,市政府副秘書長楊宜來了電話,一定要請楊縣長百忙抽空去接。

楊陸順去接電話,楊宜只問晚上能不能準時到市里,楊陸順當然說能準時到達,開縣去市里只有一個多小時車程。接著給衛邊去了個電話,商量下如何演出好戲。

等下午討論會結束,已經是五點了,因為縣委縣政府有文在先,不管大會小會都不集體就餐,只按人頭給予餐費自行解決,是以楊陸順婉言推辭了鄉鎮頭頭們的邀請,就準備去市里。

楊陸順嚴于律己不僅表現在潔身自好,而且還很遵守組織紀律,不論什么時候因何事離開崗位,都要給曲常林打個招呼,象這次去市里吃個飯當夜就轉回縣里,給政府辦蔡伏生交待一下就可以,楊陸順出于尊重縣委曲書記,還是按往常一樣給曲書記辦公室去電話,只是這次沒找到人。就吩咐吳華說:“吳秘書。我有點私事要去市里一趟,你去通知下蔡主任和政府值班室地人。順便也給縣委辦張主任通通氣,剛才給曲書記去電話,辦公室沒人接。

吳華答應著,為不能跟隨楊縣長一起去市里暗自失落,他是知道原因的,那就是楊縣長沒把他當自己人,于是暗暗咬咬牙,麻起膽子裝作疑惑地問:“楊縣長,晚上你不去映山賓館吃飯嗎?曲書記他們都去呢。”

楊陸順看了吳華一眼。沒說話,只是停止往外走的腳步,意思也就很明確了。

吳華說:“聽說是下林道鄉黨委朱書記請客,吳常務也去赴宴的。”

楊陸順來了興趣:“吳華,朱書記還真沒請我吃飯呢。”

吳華就顯得很尷尬,說:“啊,楊縣長,我、我不該多嘴。”

楊陸順皺眉道:“吳華,吞吞吐吐做什么,有話直說嘛。”

吳華就垂著頭說:“外面都說朱書記違反了計劃生育要背處分。甚至丟官撤職都有可能,又在請縣委曲書記等縣委領導吃飯,我以為您也會去的。就隨口多了句嘴。”其實他得到的消息就遠不是這么簡單了,沒想楊縣長還真不清楚,看來好像是故意有人矛頭引向楊縣長,只是他猜不出是誰。

楊陸順本就對朱郁蔥不滿,這會也多少明白吳華的意思,是暗示那個朱郁蔥不給縣長面子,倒要看看曲書記吃了朱郁蔥這頓飯會作何處理。如果曲常林真變本加厲,他也就會拉下面子,適時讓省里的黃大秘給他漲漲威風,看來曲常林這個忠厚長者是浪得虛名了,難怪尤奮斗如此不屑曲常林。看著吳華,楊陸順同樣警覺,吳華都知道了的事,我這個縣長還一無所知,就連一貫消息靈通的蔡伏生也沒提個醒。看來開縣地同志觀風的不少啊,也不好說什么。微笑著伸手拍拍吳華的胳膊。給了個鼓勵的眼神就出了門。吳華從楊縣長那眼神里得到了鼓舞,知道今天“無意”地多嘴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周基政輕車熟路地到了南風市的希爾頓酒店。楊宜終于見到了楊陸順,很是高興:“家門,等你等到我心痛啊。”楊陸順哈哈一笑說:“秘書長有水平,天王的歌名信手拈來啊,杰英到了沒?”

楊宜說:“到了到了,只是還在家里安撫夫人,要不我們先去餐廳包廂?”

楊陸順見楊宜在套房里等,估計也是想聽聽與上海交涉的情況,說:“我來之前給上海方面去了電話,衛總六點下飛機,現在六點三十五,應該到了,正好去電話問問情況。悠久書屋秘書長,我這就打電話?”

楊宜把虹譚造紙廠萬廠長打發去餐廳包廂等,也就是急切地想知道上海方面的情況,還真琢磨如何慢慢把話題挑起,太猴急了也怕楊陸順小看,既然楊陸順主動,他當然高興了,嘴巴里還矯情:“家門,你還是喝口茶歇歇氣,不急著一時嘛。”

楊陸順卻說:“秘書長,你不急我急啊。”起身坐到電話機邊,按了免提鍵,才撥衛邊的手機。楊宜沒料到楊陸順說打就打,也就豎起了耳朵。

電話馬上就通了,只是嘟嘟地響了好幾下才接通:“喂!”只是效果不怎么好,刺啦刺啦地電流聲顯得很嘈雜。

楊陸順沖傳話器喊:“是衛總嗎?我是楊陸順啊,開縣的楊陸順!”楊宜不覺也走到楊陸順身邊,他可不想錯過衛總任何一句話。

“哦,是楊陸順楊縣長啊,你好你好!”

楊陸順對楊宜微微一笑,再喊:“衛總,到家了嗎?我等了你很久電話了。”

“唉,真是追魂電話啊,我才進門茶水都沒喝一口,你在哪

手機效果不好,你把座機號碼告訴我,我給你打過去

楊陸順瞅著電話機上的號碼飛快地報了過去,衛邊重復了一次沒錯,就掛了電話,楊宜笑道:“家門,應該請衛總告訴號碼我們。南風窮是窮了點,長途話費還是出得起地。”

楊陸順接了楊宜遞來的煙聞了聞說:“管他的呢,都按他說的搞,他是老板,牛得很。唉,也該他衛總牛,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腰纏萬貫。還要去香港搞上市公司,比我這個窮縣長喉嚨粗。”

楊宜用拳頭搡了楊陸順肩膀一下說:“嚯,口氣酸溜溜地啊。衛總他命好,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政策,不過他再牛也是個生意人,哪比得上你楊縣長掌握著六十來萬人口牛呢。”

楊陸順說:“秘書長,那咱們換換,你去開縣,我做你地位子,保證沒二話。”

楊宜說:“得了吧。我一個空頭副秘書長,上對市長副市長們負責,下對縣里的縣老爺們負責,也就一個傳話跑腿的,換就換,就怕換了你罵娘,哈哈!”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打趣對方,怕是過了十來分鐘,電話鈴聲才響起,楊陸順說:“你看老板牛吧。硬是讓市領導縣領導等了他這么久。

”楊宜說:“趕緊接吧。”卻伸手按下免提鍵。

楊陸順說:“衛總,才下飛機就打擾你,不好意思啊。我實在是心急如焚。”

“楊縣長,你急我更急,我的人去開縣都一個月兩個月了,那么優惠的條件還拖延這么久,時間就是金錢啊。唉,國內辦點事就是麻煩,這請示、那匯報的。完全沒有效率。”

楊陸順看了看楊宜,也覺得楊宜表情有點尷尬,打了個哈哈說:“衛總,國情如此,我也沒辦法啊。我想江工也應該同你匯報了吧,我們市里想請貴公司收購南風市郊的虹譚造紙廠,不知......”

“楊縣長,你有沒搞錯,我要買的是開縣造紙廠啊。我地人都已經根據開縣造紙廠地實際情況做好規劃了,只等手續完畢就開始接手擴建。怎么又改主意了呢?政府都如此沒有信譽。做生意首先講究的就是信譽,你耽誤我地時間不說。還要改變計劃,那我們沒啥好談了,你另找合作伙伴吧。”

楊陸順大急:“衛總,你別生氣嘛,我承認我們開縣政府是有不對之處,這不是跟你商量嗎,其實虹譚造紙廠規模比開縣造紙廠大,設備也要先進點,而且南風市熊市長也......”

“別拿什么市長壓我,上海市市長比南風市長大吧,也對我們客客氣氣,給政策給優惠讓我們參與深化國企地改革,人家上海隨便一個什么大廠的級別就是廳級副部長級地,楊縣長,我多少也是看在我們是老鄉的份上,才答應去開縣辦企業的,你給我點誠意好不好!”

楊宜臉上掛不住了,也是怕話語里討不到好,才隱忍著不說話,楊陸順苦著臉說:“衛總,我跟你不同啊,你是老板你說了算,我上面有領導是不是,市里領導有了指示,我得按命令來是不是,還是請你考慮考慮,南風是你故鄉,衣錦還鄉還能造福鄉里,何其風光是不是,衛總?”

“楊縣長,你別拿那套胡弄我,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官僚,你說得對,造紙廠地事就是我做主,我管你什么熊市長貓市長的,我就是要買開縣造紙廠,你原話跟你熊市長說我也不怕,我在上海認識的領導比他大多了,他還沒膽子為難我在開縣辦企業!”

這話實在太“大逆不道”了,楊宜抑制不住氣憤哼出了聲,轉身把自己摔進了沙發,楊陸順還在懇求:“衛總,你別發火,凡事好商量嘛,其實我心里也還是想你收購我們開縣造紙廠,可計劃不如變化,你、你不能讓我下不了臺吧。”

“楊縣長,你不是花自己地錢你不知道,我去開縣前后就是幾千萬的投資,我當然要慎重,當然要有話語權,合作還沒開始,你們地方政府就變卦,叫我怎么放心把錢投過去?!”

楊陸順陪笑著說:“那是那是,你的話,我會向市里領導匯報的,不過我還是請你再考慮考慮虹譚造紙廠,江工他們不是還在么,派他們去虹譚造紙廠看看,兩下比較,再做決定好嗎?”

“那好吧,我很累了,就這樣吧。”連個再見也沒有,徑直就掛了電話。

楊宜氣得在房間里直轉圈:“什么玩意、什么東西,不就有幾個臭錢嗎。難怪他爹衛家國不得好死,我看該,全是他娘的臭德行!”

楊陸順本來暗暗欣喜,聽楊宜如此辱罵去世衛家國書記。無名火起:“秘書長,你也留點口德尊重下死者吧。”

楊宜使勁抽了幾口煙,把煙屁股戳進煙灰缸說:“陸順老弟,我知道你跟衛家有點淵源,不就是衛家國把你搞進政府地么,他還給你什么好處?那個衛邊也太猖狂,都不知道能吃幾碗干飯了,明明是給他好處,還不識好,真不知道他在上海怎么混的。”

楊陸順一攤手說:“秘書長。怎么

親耳聽到了,我好話一籮筐,他就是不回頭,要不抽海,拜拜真神?”

楊宜撇嘴道:“他也配。”不過他也暗暗發愁,雖然挺惱火衛邊地狂妄自大,可完不成領導賦予的任務、而且這個差使還是他自個兒出謀劃策攬上手的,悔恨世上沒有后悔藥!正在苦想對策,電話又在響。

楊陸順沒接說:“秘書長,是不是找你的?”

楊宜大步走去操起電話:“喂!....哦。馬上來馬上來,你、你沒啥事就先走吧,對對。不好意思啊。”來電話的是老萬,可事情沒談好,老萬夾在里面就尷尬得很,于是很干脆地打發他走了,以后再賠禮道歉吧。放下電話有氣沒力地說:“陸順,這事鬧得,唉。杰英來了,在餐廳包廂等著的,時間也不早了,吃飯去吧。”

楊陸順說:“秘書長,沒完成任務,我還有什么臉喝你的茅臺呢,這頓我請吧,喝流行的孔府宴!”

楊宜說:“吃龍肉都不香啊。”居然心里暗暗憤恨起楊陸順來,要不是楊陸順招這個衛邊來買造紙廠。他也不會出主意讓熊市長橫插一桿子,如今鬧得里外不是人。

本來是一場熱鬧地宴席。卻因為楊宜地情緒不高而匆匆結束。

成杰英估計是事沒幫熨帖,竭力插科打諢。無奈楊宜、楊陸順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吃完飯成杰英要安排娛樂也被楊宜楊陸順拒絕,就這么在餐廳散了。

楊陸順前腳走,楊宜就去找熊市長匯報,當然匯報時沒把衛邊地原話說出來,但大體意思也說得很明白,熊文怎么聽不出含義,哼了聲低頭喝茶。

楊宜戰戰兢兢地說:“熊市長,我要檢討,是我沒做好工作,我好好了解了衛邊地底細,我才知道,衛邊根本不是想買造紙廠賺錢,大概是跟楊陸順關系好,沒辦法才答應買開縣造紙廠,我琢磨衛邊也是不情不愿,正好借著這個由頭,干脆就賴皮了。”

熊文緩緩說:“說說那個姓衛的。”

楊宜忙道:“衛邊是南平縣人,衛邊地爸爸叫衛家國,根據我了解,楊陸順以前是教師,是衛家國把楊陸順調進鄉政府的,還很重用楊陸順,后來衛家國出了車禍死在南風市,是楊陸順出錢出力辦理的喪事,那會衛邊才是個大學畢業的小年輕。后來衛邊不知道怎么在外面發了財,總部設在上海地家國實業股份公司很有實力,而且涉足很多產業,專門靠收購企業股份發家的。我想買造紙廠也只是他撈錢的新手段,根本不是楊陸順報告中說地那么冠冕堂皇。”

熊文皺著眉象是問話又象是自言自語:“那開縣造紙廠那么苛刻的條件他都收購,卻不收購條件優惠的虹譚造紙廠呢?”

楊宜有點語塞,喃喃地說:“也、也許他跟楊陸順私下達成什么見不得人的協議吧,按衛邊發家的歷史,沒好處的事他能做,資本家圖的不就是利益嗎。”

熊文也很茫然,仰天靠在沙發,微閉雙目,楊宜知道自己該走了,可唯恐辦砸了事讓熊市長有看法,輕聲建議道:“熊市長,是不是讓衛邊先收購開縣造紙廠,再談收購虹譚造紙廠地事宜呢?”

熊文坐直了身子,說:“先放放吧。”

楊宜很沮喪地告辭離去,不過他知道,楊陸順肯定也討不了好,連熊市長交待的事都不能圓滿完成,還指望領導有好看法,何況還是前市委書記提撥起來的,就等著看你楊陸順倒霉吧,只是他也不好過,臨走時熊市長看他那冷冰冰的一眼,令他脊背發麻,憂心忡忡。

且說楊陸順回了開縣,正要上床休息,忽然想起吳華的暗示,心里一動,看看時間還早,就給吳思凱家去電話,說:“老吳,明天上午我們去計生委走走,朱郁蔥的事要搞清楚。”

吳思凱當然說好,不過他馬上警覺,楊縣長完全可以明天在辦公室提起,怎么忽然晚上來電話呢,莫非我在責怪我應了朱郁蔥的請吃?他確實也有點后悔不該去吃飯的,可不去豈不是與縣委曲書記、胡書記等領導不同心?難道說楊縣長真要與曲書記胡書記對著干不成?!

長常務副縣長聯袂到計生委,慌得王遠方也不敢在醫早就去了辦公室召集人員準備迎接,都知道縣長為啥事而來,也知道縣長的脾性。wap.193w王遠方雖是尤奮斗期間被提為計生委主任的,可他也沒少在曲書記那邊投資感情,他明明清楚事情成這樣,都是副主任李輝從中搗鬼,可又不得不摒棄私人恩怨,這關要沒過好,得罪的不僅是搭檔李輝,也許曲書記就能把他從主任位置上撥拉下來,計生委如今是個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的好部門,王遠方也沒多大政治上的抱負,能在計生委主任任上退線就心滿意足了,對李輝也是盡量放權,李輝比他小了近六歲,遲早這個主任位置是李輝的,沒想人心險惡,還鬧這么一出,讓王遠方大為惱火,真是養虎為患自作孽。

楊陸順一行人九點準時到了計生委,計生委辦公樓也是同其他行局部門一樣新修建的,四層樓臨著大街,一層門臉兒全出租給了個體戶經營,而掛著開縣計劃生育委員會計生服務站牌的服務站卻只占了個旮旯角,玻璃門虛掩著,冷清夾雜著傲慢,與旁邊商場熱火朝天音樂和來來往往的人流成了鮮明的對比。兩輛政府轎車從旁邊掛著開縣計劃生育委員會等牌子的鐵門進去,里面是個大院子,除去前面的辦公樓,院里還矗立著家屬樓等其他設施。

二號車剛停穩,王遠方李輝就率領著股室干部十幾人前來迎接,亂哄哄地握手問好之后。王遠方請楊縣長、吳常務、盧國平等政府領導上樓。楊陸順笑道:“老王,到你們計生委就得走后門啊。”眾人都附和著笑,楊縣長沒說錯,去計生委的辦公室就得彎到后面走后樓梯,前面不是商店么。王遠方卻聽得心里一緊,撇了身邊的李輝一眼,覺得李輝神情也不怎么自在。

順樓梯上三樓進了接待室,楊陸順坐下,先問了王遠方身體情況。然后聽取了近期計生委地工作匯報,直接就把話題轉到了實質:“王主任李副主任,下林道鄉黨委書記朱郁蔥生育二胎究竟有沒有問題?!”

王遠方咬咬牙說:“楊縣長。我們計生委規劃統計股負責審批二胎的生育證,由計統股提交各項材料。委務會上集體研究才批準的,基本上股室提交的材料都先經過副主任李輝的核查后才提交委務會的。”

李輝苦著臉說:“楊縣長,王主任說的程序沒錯。我是主要負責核實,可、可我也是根據計統股報上來的材料批復的,一般來說我很信任股室同志地,基礎工作都是他們在搞......”

盧國平是計生副縣長,計生工作出了問題,他也是責無旁貸,插口道:“李副主任,請你按楊縣長的問題如實回答,朱郁蔥生育二胎是不是符合計生法規!”

李輝舔了下嘴唇說:“當、當初搞材料的夏股長去年就調去市計生委了,材料都是他搞地。我也、也只是按照材料批復,有市人民醫院的證明,應該是沒問題地。”

吳思凱也很不屑李輝的推諉之詞。楊縣長都親自來了,還不說實話。搪塞推諉就能過關?就對王遠方說:“王主任,李輝副主任言下之意就是只看材料不管事實嘍?”

王遠方搓著手說:“楊縣長吳常務盧副縣長,這里我先檢討計生委工作中存在的官僚主義,但也決不是故意推卸責任,如李輝同志所言,肯定是下面干部搞材料存在官僚主義、不負責任,我這幾天一直在住院,我也聽說此次爆炸案件地源頭,是犯罪分子馬愛國不滿自己生育二胎被雙開,而當年嚴肅處理他的朱郁蔥卻違規生育二胎,不僅沒處分還繼續當官。我進醫院時就請李輝同志徹底核查,應該有進展了吧?”

李輝賴不掉,垂頭喪氣地說:“我著手讓計統股的鄧靜股長去復查了。wap.193w鄧股長也去給楊縣長做過匯報。”

楊陸順這才說話:“我是聽取了計生委規劃統計股鄧靜同志的匯報,不知道朱郁蔥同志對此會作何解釋呢?他有沒有向計生委說明情況?”

李輝說:“我、我也找朱郁蔥談過,他、他是按照市人民醫院醫生做出的結論,才向計生部門申請二胎生育證的。”

楊陸順面無表情地說:“可實際情況呢,朱郁蔥的女兒目前在市里讀書,成績還不錯,難道是醫院證明里的癡呆?”

王遠方說:“楊縣長,我已經通知朱郁蔥到計生委說明情況,要不要讓朱郁蔥來?”

楊陸順看了吳思凱一眼,吳思凱只得說:“王主任,既然朱郁蔥在計生委,就請他來說明下情況吧。”

朱郁蔥昨天請曲書記胡書記等縣委領導吃飯,不是瞧不起楊陸順不請他,而是知道楊縣長不吃那套,在飯桌上吃吃喝喝也沒提起此事,他琢磨曲書記胡書記能出席,也就暗示給他面子,何況政府的吳常務也一桌喝酒吃飯的,想來會是大事化小地,所以計生委通知他來,也就沒啥顧忌地來了,被帶到接待室,看到政府的縣長常務副縣長分管計生的縣長都在,多少心里有點打

聽得計生委王主任問詢,朱郁蔥就照以前就編好地話說:“楊縣長,前年也就是九三年四月,我兒女騎自行車上學,不小心摔在地上,傷了頭部,當場就昏死過去,送到縣人民醫院搶救,人民醫院認為傷勢嚴重,就轉院去了市人民醫院,經過從省里請來的腦顱專家手術治療,我女兒地性命算是保住了,可就是一直昏迷,醫生擔心成為植物人,或許就一輩子醒不了,我沒放棄,半月后我女兒奇跡搬地蘇醒,可、可因為腦子受傷嚴重。連父母都不認識了。可以說完全沒了自主能力,就是俗話說的傻了。在市里調養了兩個多月,沒什么進展,因為經濟原因,我負擔不起了,才出院。可好好的個妹子就傻了,我堂客終日是以淚洗面,在這樣地情況下。下林道鄉計生辦地林站長認為我符合二胎生育的政策,而且我當時也就三十七。我堂客比我還小一歲。還能生育,就這樣向上面遞了申請。組織上看我兢兢業業為黨和政府工作多年,給予了很大同情。很快就給了我二胎生育證。沒想到我堂客懷孕六個多月了。我那大女兒卻逐漸神智清醒起來,而且還恢復得挺快。這下就為難了,懷孕六個多月,本來我堂客又是高齡產婦。流也流不得,引產也危險。只好生下來。我也知道不符合政策,就把兒女送去了市里讀書。楊縣長,我真的不是有重男輕女思想借口來違反政策生育二胎。

我二十三歲就入黨,二十六歲在鄉政府擔任領導職務。我受組織培養多年,還自學考取了大本文憑,我是有黨性有原則地干部。絕不是故意藐視計劃生育國策啊。”

楊陸順不為所動:“朱郁蔥同志。我想再次問清楚,你女兒是不是癡呆。是不是真正符合二胎生育政策!”

朱郁蔥稍有停頓,說:“楊縣長,目前我大女兒智力已經恢復如常。這是醫學上的奇跡,是我和我堂客及計生辦地人都沒預計得到的啊!楊縣長,我真不是......”

楊陸順微笑道:“我聽說你帶著堂客去市里花錢請醫生做B超鑒定孩子的性別。是男地就生,是女的就流!”

朱郁蔥神色微變。卻還是大聲說:“楊縣長,沒有這樣地事,是有人誣陷我。”

楊陸順說:“那你運氣真好,就知道二胎會生兒子,果然就是兒子嘛。”

此話一出,不僅朱郁蔥臉顯不服,就連吳思凱等人也覺得楊縣長言語太苛求,生男生女那是運氣,不能說生了兒子就認定朱郁蔥刻意作假。

朱郁蔥把脖子一犟賭氣說:“楊縣長,我一直認為兒子女兒都一樣,不能說我生了兒子就認定我違反計劃生育政策。”他心里也在慌張,看來曲書記沒嚇唬他,是要抓他做典型,事關自身,不由得他不嘴硬。

楊陸順從包里拿出幾張稿紙,說道:“朱郁蔥同志,你當我是外地人到開縣時間不長,就好欺騙?爆炸案一出,我得知前因后果,就派人做了調查,或許縣里地人不怎么清楚,可下林道的人都不是沒記心地。確實你女兒是發生過摔傷頭部的意外,也因傷勢嚴重轉院去市人民醫院治療,可你女兒從頭到尾只是有腦震蕩地后遺癥,短暫地神志不清、記憶力減退是有,但絕對不存在癡呆,更沒什么昏迷長達半月,你愛人還在學校很高興地告訴同事,你女兒福大命大,摔傷了頭也沒影響智力。但到了鄉計生辦搞二胎生育申請,你和家人就開始到處散布女兒癡呆智力低下,連女兒初升高考試都不許參加,把孩子送去縣里的外婆家,有她同學地證明,你女兒還抱怨父母不該說她傻,她自尊心受不了。最后我還知道,你帶你愛人是找市中醫院的周姓醫生做的鑒別胎兒性別地B超。”

朱郁蔥聽完臉色蒼白,就連吳思凱等人也大為詫異,事情發生不過幾天,楊陸順就調查得這么清楚,計生委的人都拿眼睛看計統股的鄧靜,鄧靜也感覺到異樣,可惜不能當場分辨,她確實去給楊縣長做過調查匯報,也只是出于公事公辦講了些她知道的情況,如今委里領導都懷疑她,叫她以后如何在計生委立足,惶急之下眼淚都出來了。吳思凱則有點慚愧,他還是比較信任計生委和朱郁蔥的,沒想到底被朱郁蔥地花言巧語蒙哄了,或許縣委曲書記、胡書記也都被朱郁蔥給騙了吧。

朱郁蔥面對楊縣長的質問無言以對,只是垂頭不說話,王遠方不能不檢討:“楊縣長,我們計生委工作有疏忽,沒徹底查實清楚就通過了審批,我當時也在委務會上同意了的,雖然我也是被下面同志工作中地不嚴肅所欺騙,但我還是請求組織處分,我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

最為懊惱地是李輝。他出個餿主意攪出這么大事情。還牽涉出兩年前審批二胎生育證工作的失誤,只好跟著做檢討,只是把責任推給了原來計統股地夏股長。盧國平身為分管計生工作地副縣長,也有領導責任,看著大大小小的干部依次做檢查,楊陸順心里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材料層層上報,

負責的干部真正核實。

無疑給了朱郁蔥之流可乘之機,如若不是馬愛國搞出爆炸案,他們也就得逞了。于是借題發揮狠狠批評了計生委的官僚主義。

楊陸順從計生委出來。和吳思凱去給曲常林匯報情況,曲常林自然也沒想到朱郁蔥確實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倒是暗暗對胡志清不滿,要不是你老胡出面擔保朱郁蔥,他是不會去吃飯的。雖然對于朱郁蔥在下林道鄉的工作很是滿意,也不能輕易在計生如此敏感地問題上保朱郁蔥,但對楊陸順如此多事也是不滿,時過境遷了還翻什么陳年舊賬呢,而且市里馬上要召開計生工作表彰大會,壞事傳千里啊。卻也不能不理會,正是因為馬愛國四處告朱郁蔥的狀無果,導致爆炸案的發生,在市里他也看到市委章副書記和熊市長對楊陸順格外地保護,什么楊陸順同志專心搞經濟工作啊、什么楊陸順同志到開縣時間不長啊。也使得他不敢敷衍了事,萬一沒按楊陸順的意思處理他又捅到市里怎么辦?

曲常林思忖良久,吳思凱看著曲書記陰沉不定地臉。以為曲書記吃了朱郁蔥的飯多少要策略地大事化小,再看楊縣長一副篤定神態。還真搞不清狀況了。

曲常林終于開口了:“楊縣長,沒想到朱郁蔥還是打了擦邊球,我是知道他女兒出過事,還挺惋惜的,既然是這樣,我看請老胡、老李來聽聽,研究研究怎么處理。”

吳思凱對楊陸順就吃不透了,既然曲書記就事論事,那胡書記更得嚴厲公正以后顯無私了,誰都曉得當年提朱郁蔥為下林道黨委書記時,胡書記在常委會上跟尤奮斗拍過桌子。

一會胡志清和李青江前后進來,這次楊陸順讓吳思凱匯報情況,因為這就是書記碰頭會,徐謙是沒在縣里,到市里開政法委工作會議了。吳思凱就按著楊陸順給曲常林匯報地原話,稍微加點個人措辭,在四位縣委書記副書記面前做了綜合匯報。

胡志清聽完匯報,頓時臉色鐵青,狠狠地抽著煙說:“我是看錯了人,我是看錯了人!”

李青江說:“這是嚴重的違紀行為,要嚴肅處理!”

曲常林問:“既然楊縣長已經把情況幾次搞清楚了,看如何處分?大家都發言表個態!”話是問大家,眼睛只看楊陸順。

楊陸順說:“雖然情況大致清楚了,我還是建議紀委和計生委聯合組成個調查組,把事情徹底查清楚,至于朱郁蔥怎么處理,我看不適合現職工作了。”不適合現職工作,就是調離了。

胡志清更是咬牙切齒:“楊縣長處分得輕了,這樣肆意妄為的家伙,我看雙開一點也不為過,他當初能開除馬愛國兩口子的工作,縣委也可以開除朱郁蔥兩口子的公職,法無二法,一視同仁!”

李青江很楊陸順地建議,說:“是要調查清楚,凡事涉及弄虛作假的,都要給予嚴肅處分。”

曲常林不太相信楊陸順輕描淡寫地說句“不適合現職工作”就是處理意見,也許正等著縣委處理太輕好施壓,直接對李青江說:“老李,朱郁蔥是正科級干部,完全讓計生委去調查不合適,我看可能還涉及到計生委的某些同志,紀委派人為頭組織調查算了,計生委也不用插手。”

散會后,吳思凱陪著楊陸順回政府樓,吳思凱開玩笑地說:“楊縣長,你在開縣耳目眾多啊。”

楊陸順當然他所指為何,淡淡地說:“何須耳目,這樣的事,老百姓眼睛最亮,我知道的情況,都是從馬愛國交待的材料里發現地,我想馬愛國孜孜不倦地告狀,收集的材料肯定是真實的,果不其然,我隨便說說,朱郁蔥就無話可對,他也肯定以為我不會信口開河。”

吳思凱恍然大悟,笑道:“楊縣長,我都以為你事先做了周密地調查,沒想是這樣,哈哈!”

楊陸順說:“老吳,你說究竟是應該相信層層上報地材料、還是普通群眾百姓的呢?這個問題,值得我們思考啊。”

吳思凱想笑,不知怎地心里忽然沉甸甸的,竟然找不出話來應答,就這樣跟著楊陸順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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