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地涼了,我終于打到機會同阿渡溜出去。
還是街上好,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龍,多熱鬧。我們上茶肆聽說書,原來的說書先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換了一個說書先生,講的也不是劍仙的故事,而是幾十年前朝廷西征之事。
“那西涼這一敗,從此被天朝大軍嚇得望風披靡,納貢稱臣。宣皇帝仁厚,與西涼相約結為世代秦晉之好,并且將天朝明遠公主賜婚給西涼可汗。兩國和睦了十余載,沒想到西涼老可汗一死,新可汗又妄稱天可汗,便要與天朝開戰,天朝大軍壓境,新可汗見了天朝的威勢,后悔不迭,奉上自己的女兒和親,才換得天朝網開一面……”
茶肆里所有人哄笑起來,阿渡跳起來摔了杯子,平常都是她拉著我不讓我打架,這次輪一我怕她忍不住要出手傷人,于是把她拉出了茶肆。
外頭但陽明晃晃的,我記得明遠公主,她是個好看的女人,穿衣打扮同西涼的女子都不一樣,她病死的時候,阿爹還非常地傷心。
阿爹待她很好,阿爹說,待她好,便是等中原好。
我們西涼人,總以為自己待別人好,別人自然也會待自己好。可不像上京的人,心里永遠盤著幾個彎彎,當面說一套,背后又做一套。
若是在三年前,我一定會在茶肆中同人打架,可是現在已經心灰意懶。
我和阿渡坐在橋邊歇腳,運河里的般帆吃飽了風,般老大拿著長長的篙桿,一下子插進水底,然后慢慢地向后一步步退去。記得初到上京的時候,見到行船我還大驚小怪,車子怎么可以在水中卓見到橋我就更驚詫了,簡直像彩虹一樣,是誰把石頭壘成了彩虹?在我們西涼,雖然的河,可河水總是極為清淺,像匹銀紗鋪在草原上,河水“嘩啦啦”響著,騎著馬兒就可以蹚過去了,那里沒有般,也沒有橋。
來到上京之后我見到許多從前沒有見過的事物,但我一點兒也不開心。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忽然不遠處“撲通”一聲響,緊接著有人大叫:“快來人啊!我哥哥掉河里了!快救人啊!”
我抬頭一看,就在不遠處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正在那里哭喊:“快救救我哥哥!他掉到河里去了!”
我看到一個小腦袋在水面上浮起來一下,又沉下去,我不假思索就跳到水里去,壓根兒忘了自己不識水性這檔子事。等我抓著那孩子的胳膊時,我自己也嗆了不知道多少口水,我想這次壞了,沒救起人來,自己反倒淹死了。我被淹死了不打緊,我死了可沒有照顧阿渡了,她一個人也不知道曉不曉得回西涼的路……我連著喝了好多水,整個人直往下沉,阿渡把我從河里撈起來的時候,我都快不醒人事了。阿渡將我放在河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我咕嘟咕嘟吐出好多水,想當年第一次在東宮見到水晶缸里養著的金魚時,我覺得稀罕極了,它怎么會有那么大它那么可愛的圓滾滾的肚子,而且總是慢悠悠地吐著泡泡?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它肚子里全是水。wap.zwwx.OrG
阿渡全向上下都濕透了,她蹲在我身爆衣裳還往下滴著水。她神色焦慮地盯著我,我曉得我要是再不醒過來,這傻丫頭就要急哭了。
“阿渡……”我又昏昏沉沉吐了一大口水,“那孩子呢……”
阿渡將那落水的孩子拎起來給我看,他全身也濕嗒嗒滴著水,烏溜溜一雙眼睛只管瞧著我。
我頭昏腦漲地爬起來,周圍已經圍了好些人,大約都是瞧熱鬧的。我成天在街上瞧熱鬧,沒想到這次也被別人瞧了一回。就在我和阿渡絞著衣服上的水時,有人哭著喊著,跌跌撞撞擠進了人圈:“我的兒啊!我的兒!”
看那模樣應該是對夫妻,他們倆抱著那落水的孩子就放聲大哭起來,那個女孩也在一旁揉著眼睛。
一家團聚,我覺得開心極了,成日在茶肆里聽說書的講俠義英雄,沒想到今天我也英雄了一把。誰知道一個念頭還沒轉完,突然那落水的孩子氣就哭起來:“爹,是那個壞人把我推下河的!”說著他抬手一反映,就正正地指向了我。
我瞠目結舌,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看見了,就是他把哥哥推下河去的!”小姑娘嫩嫩的嗓子,聽在我耳中簡直是五雷轟頂。
“現在人心腸怎么這樣狠毒!”
“小孩子礙到他什么事了?”
“真是瞧不出來,長得這么斯文,卻做出這么禽獸的事情!”
“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可不能輕饒了他們!”
“對!”
“不能輕饒了他們!”
萬年縣縣令慢吞吞地道:“你覺得本老爺斷得不公?”
“當然不公!青天朗朗,明明是我救了此人,你偏聽一面之辭,卻不肯信我。”
“你一口咬定孩子不是你推下去的,你有何人證物證?”
我看了看阿渡,說道:“這是阿渡,她看著我救人,最后也是她將我和孩子撈起來的。”
萬看縣縣令道:“那便叫他上前回話。”
我忍住一口氣,說道:“她不會說話。”
萬看縣縣令哈哈大笑:“原來是個啞巴!”他一笑我便知道要糟,果然阿渡“刷”地就拔出了金錯刀,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住她。估計她早已經割下了那縣令的一雙耳朵。阿渡站在那里,對著那萬年縣縣令努目而視,周圍的差役卻呵斥起來:“公堂之上不得攜帶利刃!”
阿渡身形一動,并沒有掙開我的手,只是刀尖已經如亂雪般輕點數下,旋即收手。她這一下子快如閃電,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萬年縣大案上那盒紅簽突然“啵”一聲輕響,爆裂開來,里面的紅簽散落一地,每支簽竟然都已經被劈成兩半。這簽筒里起碼插著數十支簽,竟然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全都被阿渡的刀剖開來,而且每一支都是從正中劈開,不偏不倚。公堂上的眾人目瞪口呆,門外瞧熱鬧的老百姓起哄:“好戲法!”
門里的差役卻曉得,這并不是戲法而刀法。萬看縣縣令嚇得一張臉面如土色,卻勉強鎮定:“來……來人!公堂之上,怎么可以玩弄兵器!”
便有差役壯著膽子上前要奪阿渡的刀,我說道:“你們如果誰敢上前,她要割你們的耳朵我可不攔著。”
萬年縣縣令道:“這里是堂堂的萬年縣衙,你們這樣莫不是要造反?”
我說道:“大人,你冤枉我了。”
萬年縣縣令道:“不想造反便快將刀子交出……”他話音未落,阿渡瞪了他一眼,他便改口道,“快將刀子收起來!”
阿渡把金錯刀插回腰間,我想今天我們的禍可闖大了,就是不知該怎么收場。
萬年縣縣令看阿渡把刀收起來了,似乎安心了一點兒,對著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便走下堂來,悄悄地問我:“兩位英雄身手了得,不知道投效在哪位大人府上?”
我沒大聽懂,朝他翻了個白眼:“說明白點!”
師爺耐著性子,壓低聲音:“我們大人的意思是,兩位的身手一看就不同凡響,不知道兩位是替哪位大人辦事的?”
這下我樂了,原來這這萬年縣縣令也是欺軟怕硬,我們這么一鬧,他竟然以為我們大有來頭,八成以為我們是權貴府中養著的游俠兒。我琢磨了一會兒,報李承鄞的名字吧,這個縣丞肯定不相信。我靈機一動,有了!
我悄悄告訴他:“我家大人,是金吾將軍裴照。”
師爺一臉的恍然大悟,甚至背過身子,暗暗朝我拱了拱手,低聲道:“原來是裴大人手下的羽林郎,怪不得如此了得。”
羽林郎那群混蛋,我才不會是跟他們一伙兒的呢!不過這話眼下可不能說,中原有句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
師爺走回案后去,附在縣令耳邊嘰里咕嚕說了一通。
萬年縣縣令的臉色隱隱變得難看起來,最后將驚堂木一拍:“既然是金吾將軍的人奉命行事,那么有請裴將軍來此,做個公證吧!”
我身子一歪,沒想到縣令會來這么一招,心想要是裴照今日當值東宮,這事可真鬧大了。他如果不來,或者遣個不知道根底的人來,我可慘了,難道說真要在這公堂上打一架,而后逃之夭夭?
后來裴照告訴我,我才知道,萬年縣縣令雖然只是七品官兒,可是因為是天子腳下皇城根前,乃是個最棘手不過的差事。能當這差事的人,都是所謂最滑頭的能吏。萬年縣縣令被我們這樣一鬧,收不了場,聽說我是裴照的人,真索性命人去請裴照。官場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哪怕裴照給我講上半晌,我也想不明白。
湊巧今天裴照沒有當值,一請竟然還真的請來了。
今天裴照沒有穿甲胄,只是一身武官的制袍。我從來沒有看他穿成這樣,我從前和他也就是打過幾次照面而已,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東宮當值,穿孔機著輕甲。所以他走進來的時候,我都沒大認得出來他。因為他的樣子跟平常太不一樣了,斯文得像個翩翩書生似的。
他見著我和阿渡,倒是一點也不動聲色。萬年縣縣令早就從座位上迎下來,滿臉堆笑:“驚動將軍,實在是萬不得已。”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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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東宮》情節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節與文筆俱佳的都市小說,八一轉載收集東宮。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