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破廟。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打擾了一支打獵的隊伍的興致。
“各位貴人,那邊有一個破廟可以躲雨。”
“快帶路。”
不多時,這一行人來到了那座破廟。
在前面帶路的是一名獵戶,渾身濕透,當先進入廟中,回頭看去,見到為首那幾位貴人的身上一滴水都沒有淋到,心中更加敬畏。
剛才他分明看到,這幾人身上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所有雨水擋在外面。
這樣的手段,對他這個山中的獵戶來說,簡直太驚人了。
這樣的高手,也只是為首那對年輕男女的護衛而己,可想而知,這兩人的身份有多尊貴。
獵戶推開大殿的門,才發現里面已經有人了,還生著一堆篝火。
他連忙回頭向貴人稟報,“里面有人。”
那名年輕的男子走了進去,見是一個年輕的江湖人,角落處還躺著一個人,背對著這邊,從身形來看,應當是一名女子。
他客氣地說道,“兄臺打擾了,突遇大雨,我們想在此躲避。”
年輕江湖客冷淡地說,“請便。”
于是,一行數人進了破廟,其中有三名女子,看衣著,應該是小姐和兩名丫鬟。
那小姐長得國色天香,只是眉宇間有一層化不開的郁結。
身邊一名侍女打扮的,同樣長得花容月貌,長相氣質絕不像是丫鬟。
他們坐到了破廟的另一頭,同樣生起一堆篝火。
其中一名侍女將地面打掃干凈,還在地上鋪上一件披風,才讓那小姐坐下。
突然,那小姐命令道,“小姿,你去外面撿些木柴過來。”
“是。”那名花容月貌的侍女低眉順眼,應了一聲,便冒雨走了出去。
坐在門口處的獵戶有些同情地看了那名侍女一眼。
一路上,那位小姐就各種為難這位侍女,讓她做各種粗活,完全就是拿她來出氣。
他覺得,這位小姐就是嫉妒這個侍女生得太漂亮。
只是,這種事不是他能管的,很快低下了頭。
……
“羽妹妹,你又何必這樣折騰她?”
那名公子也替那位丫鬟鳴不平,“她一位花魁,被你當成粗使丫鬟使喚。江州城的那些公子少爺要是知道了,不知要在背后怎么說你。”
那小姐冷笑一聲,“怎么?心疼了。”
“我是心疼你。他人都已經死了,你又何必這樣呢?”
“羽妹妹”狠狠盯著他,眼睛變得通紅,“我說過,他沒有死。我還沒有報恩,他絕不會死的,絕不會!”
那名公子看著她這樣子,滿臉無奈。
周邊的護衛都將眼睛看向別處,裝作沒聽到這些對話。
守在門口的獵戶有點聽明白了,這位小姐,是為了情郎之死,才那樣折騰那名侍女。
……
此時,坐在另一邊角落處,默默啃著干糧的年輕獵戶盯著眼前的火堆,心里卻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居然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能碰到他們。”
此人正是在躲避鎮魔司追殺的顧明川。
他又又又改換了形貌,這一次,捏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
邊上躺著的,自然就是玄冥教的冥夜使者,法象境強者玉懷衣了。
不過,此時她的傷非常嚴重,大部分時候都是昏迷的,偶爾會醒過來,卻虛弱得連路都走不了,只能任他擺布。
形勢一下子倒了過來,現在是她的生死捏在他手里。
不過,顧明川現在找不到殺她的理由。
雖然他是被這個女人抓來的,她卻沒有傷害過他。相反,還一直在保護他。
最關鍵的是,她對顧家沒有敵意。
殺了也沒有宏愿點。
況且,萬一鎮魔司那位法象境強者追過來,還要她來抵擋。
說句不好聽一點,現在他跟她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
現在,距離玉懷衣擊退鎮魔司那位法象,只過去一天,追兵隨時可能會來。
顧明川自然是專門往人少的地方去。
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的破廟里,居然會碰到薛若羽和商天成。
哦對了,還有那位劍侍清雪,和花魁雨姿姑娘。
全是熟人!
這時,商天成突然問道,“兄臺怎么稱呼?”
顧明川想起上次他也是這樣跟自己搭訕的,看樣子這是他的習慣,粗著嗓子說道,“楚破。”
“那位是?”
“這是拙荊。”
顧明川剛說完,就感應到一道想要殺人的目光,有如實質一般,刺得他皮膚都有點生疼。
這才發現,玉懷衣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死死盯著他。
他回了一個無辜的眼神。
不然怎么說?
說是兄妹?
別人也要信啊。
商天成又問,“這荒山野嶺的,楚兄也是來打獵的?”
顧明川說,“趕路,拙荊生了重病,正欲前往城里找大夫。途中遇到大雨,這才來這里躲避。”
“咳——”
這時,玉懷衣咳嗽起來,幾聲過后,咳出一口血來。
顧明川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這波配合打得不錯。
商天成說道,“尊夫人看來病得頗重,我識得江州城的一位名醫,不若坐我們的船去江州,我帶你們去找那位名醫。”
顧明川心中一動,遲疑道,“這怎么好意思?”
商天成豪爽地說道,“都是江湖同道,自該相互幫助。”
顧明川一臉感激地說道,“那就多謝公子了。”
他對這個商天成好感大增,這個世家子弟,倒是個熱心腸,算是個難得的品質了。
有了商天成和薛若羽的掩護,更容易躲開鎮魔司的搜查。
鎮魔司肯定想不到,他敢回江州城。
再說了,薛家在鎮魔司中有著巨大的影響力,江州鎮魔司的二號人物,就是薛若羽的親叔叔。
……
片刻后,雨姿吃力地抱著一捆濕漉漉的木柴走了進來,她此時非常狼狽,頭發散了,渾身濕透。
廟中所有人都轉過頭,不敢去看她。
雨姿將木柴放下后,默默坐到角落處,身體瑟瑟發抖。
就連劍侍青雪都有些不忍了,卻什么也不敢說,只是讓人趕緊生火,給她驅寒。
顧明川看到雨姿姑娘的這種表現,心想,不愧是花魁出身,演技不錯。
這位雨姿姑娘的修為不算低,至少是真氣九重,淋點雨算什么。她故意弄得自己楚楚可憐的,就是想要博取同情。
不過,她確實也是夠倒霉的,被薛若羽這樣反復折騰。
上次是這樣,現在都過去多久了,還在折騰她。
什么仇什么怨啊。
……
等雨停了之后,商天成信守諾言,給顧明川勻了一匹馬,讓他在后面跟著。
下了山后,就有一個小鎮,小鎮有一個港口,一座豪華的大船正停泊在那里。
上船的時候,顧明川注意到船頭上有兩名鎮魔司的人,都是紫甲,意味著這是兩位神藏境的強者。
其中一個還是昨天碰到過的老熟人。
他心中一緊,抱緊了懷中的玉懷衣。
這下麻煩了。
要是被認出來,他一個人倒是跑得掉,只是玉懷衣嘛……
顧明川心中想著,臉上卻浮現出敬畏之色,時刻記住現在身份的人設。
只聽薛若羽說道,“七叔,你怎么來了?”
薛元正說道,“正好經過這附近,看見這條船,知道你在這里,特意在這里等你,最近江州出了大事,馬上回江州城,我親自護送你回去。”
一旁的商天成好奇地問道,“出了什么大事?”
薛元正正要答話,突然注意到人群中的兩個陌生的男女,一下子警惕起來,目光變得銳利無比,“這兩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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