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稀里糊涂的就得了一門大家都想要的婚事,其他夫人面面相覷,有些吃味。
“劉夫人臉皮厚,給女兒爭取了這門婚事,真是令人羨慕。”
“早知如此,我們何必矜持?”
幾人憤憤不平。
夏露見狀忍不住好奇:“娘娘也沒見過這位季公子,為何要給他賜婚,奴婢看劉姑娘性格乖張,太出風頭,今日打扮的也很張揚,萬一季公子是個可造之材,豈不是毀了季公子?”
云瓷想的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位季公子是個孤兒,卻引得在場所有人夫人爭奪,就太奇怪了。”
這樣的香餑餑湊在眼前,太不合理了。
她甚至能察覺這位季公子是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娘娘會不會是多慮了?”夏露覺得可能是大家都同情這位少年郎,要么就是惜才。
云瓷抿了抿唇,不可置否也不排除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眼看著狩獵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她百無聊賴的吃著點心,偶爾側過頭聽聽京城的八卦。
眼神偶爾瞄到了劉氏。
坐如針氈,臉上還有焦急之色,根本不像是出來游玩的。
倒像是……怕被人責怪。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云瓷對著夏露使了個眼色:“讓國公夫人上前一趟。”
“是。”
國公夫人離席上前;“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這狩獵還有三個時辰才結束,今日本宮不適,就不多待著了,這里就交給國公夫人了。”
一聽云瓷要走,國公夫人趕緊關心幾句,云瓷揉了揉眉:“許是有孕不適,并無大礙。”
“娘娘放心吧,臣婦定會分出個勝負的。”國公夫人小聲說。
云瓷點點頭,正要起身,劉夫人見狀趕緊上前:“娘娘要走?”
“皇后娘娘身子不適,先回宮歇息了。”國公夫人解釋,并上前攙扶著云瓷下了臺階。
劉夫人卻急了,脫口而出:“皇后娘娘還沒見過季公子吧?”
不等云瓷開口,國公夫人就沒好氣地說:“娘娘是何等身份,為何執意要見季公子,你真以為季公子是什么香餑餑,誰都稀罕?”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皇后娘娘既然舉辦了這次狩獵,就應該負責到底,若是貿然離開,豈不是壞了興致?”
聽到這話,國公夫人的脾氣也上來了:“劉氏,休得無禮,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執意皇后娘娘。”
云瓷本就不是真的要走,如今見劉氏這幅反應,就更好奇了,她坐下來:“劉夫人言之有理,本宮今日就瞧瞧這位讓劉夫人這般夸贊的季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季公子才是劉夫人的親兒子呢,這般維護。”
這話意有所指,刺得劉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地低著頭:“娘娘笑話了,這賜婚后,日后就是一家人,一個女婿半個兒,娘娘這么說也對。”
云瓷溫聲笑笑,耐著性子繼續坐。
終于,傍晚時分狩獵的陸陸續續都回來了。
夏露對著其中騎棗紅色馬兒的男子指了指:“娘娘,那就是季公子。”
順著視線看去,季公子一襲淺棕色長衫,身姿挺拔,面色如玉,五官出挑確實很英俊。
而且胯下的棗紅色馬兒身上還托著不少獵物,野雞野兔還有還有一頭麋鹿,狍子等。
一眼看去就是獲勝者。
季公子本命季安,剛從小圍林子出來時就覺得哪里不對勁,許多夫人看他的眼神,透著惋惜。
他蹙眉。
“還沒恭喜季公子呢,喜得佳人了。”有人打趣,指了指從馬林子里鉆出來的劉姑娘:“諾,那就是你的未婚妻。”
“胡說!”季公子臉色一沉:“莫要拿姑娘家的名聲開玩笑。”
說話之人咧嘴笑:“幾個時辰前皇后娘娘特意給你和劉姑娘賜婚了,估摸著內務府連日子都定出來了。”
“什么?”季公子心里咯噔一沉,目光立即看向了劉夫人,嚇得劉夫人臉上沒了血色,身子差點兒從凳子上滑下來,一只手撐著桌子才勉強站穩了。
沒了打獵之后的喜悅,季公子的臉色陰雨密布,甚是可怕。
遠處的云瓷也在打量著季安。
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可不知為何,那雙眼有些似曾相識。
兩人隔著人群空隙對視一眼。
僅僅一眼,云瓷就發現了季安眼中一閃而逝的恨意。
云瓷確定是自己沒有看錯,她今日才是第一次見季安,難道就因為自己賜婚,所以恨自己?
正想著劉姑娘已經磕頭謝恩了。
在眾人的起哄下,季安艱難的邁著步子朝著這邊走來,他一只手提著弓箭,另只手還拎著幾只野兔子,神色沉著,根本看不見半點兒喜悅。
終于,來到了云瓷面前。
“還愣著做什么,快給皇后娘娘請安啊。”有人提醒。
季安深吸口氣,調整好呼吸之后慢慢彎下腰:“給皇后娘娘請安。”
一個標準的請安禮。
云瓷挑眉詫異:“季公子好身手,既捕獲這么多獵物。”
“多謝皇后娘娘夸贊。”季安從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他看了眼身旁的劉姑娘,幾次欲言又止,然后沖著云瓷磕頭:“多謝皇后娘娘賜婚。”
看似很平淡的接受了賜婚,可實際上攥著弓的手指捏的泛白。
云瓷淺笑抬手讓二人起身。
緊接著又將視線落在了大總管身上:“今日輸贏可判斷出來了?”
“回娘娘話,已經出來了,贏了的人分別是王姑娘,張姑娘還有李姑娘,男子這邊為首的就是季公子。”
女子組,劉姑娘什么都沒撈著。
劉姑娘揉了揉腳踝,委屈的說:“剛才不小心跌落,扭了腳,所以耽擱了。”
云瓷并沒有拆穿劉姑娘的謊言,反倒是叫人給了跌打損傷的藥膏。
半個時辰后,狩獵結束,云瓷返回宮中,在半路上云瓷便已經讓人去查這位季安。
“季公子六歲那年失去了父母雙親,八歲那年家鄉遭了殃發了洪水,就一直跟著流浪,十歲那年被人收養,去年養父母不幸染病去世,如今季家又剩下他一人了。”
這話聽著像是沒毛病的,可云瓷腦海里卻不斷地浮現出季安看她的眼神,那股子恨意。
“派人去查查季安六歲之前所在的村子,可有人認識他,一定要問仔細了。”
夏露點頭。
馬車停靠在了宮門口,云瓷下地又重新換了軟轎繼續前行,她指尖揉了揉眉心。
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季安。
看見季安后,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去見皇上。”
“是。”
到了議政殿,云瓷等了片刻,里面的大門遲遲沒打開,她不禁有些心疼,這議政又是一整日。
“娘娘,奴才這就去通傳一聲,皇上也該用膳了,皇上若是知道您來了,定會開心的。”
云瓷點頭:“也好。”
許是知道云瓷來了,小太監進去稟報沒一會兒,議政就結束了,陸陸續續的走出不少官員。
片刻后傅璽出來,一只手扶著她的腰。
云瓷笑:“還沒顯懷呢,不必這么拘謹。”
兩人用過膳后,云瓷屏退眾人才說了心中疑惑,又說:“南宮靂現在一點用處都沒了,不該留在這個世上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今夜就要動手。”
傅璽詫異之余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云瓷的話:“此事你不必擔心,朕會派人去辦,你也累了一日,回去好好歇息。”
云瓷點頭,叮囑道:“你一定要親眼看著南宮靂身首異處。”
“好。”
云瓷這才放心離開。
夜色漸濃
一代帝王悄無聲息的在睡夢中斷了氣,就連尸首都沒留下,化作一團灰燼。
次日天不亮云瓷就醒了,回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床榻:“皇上昨兒又沒來?”
“回娘娘話,來了又走了,來鳳棲宮總共也就一個時辰。”夏露回應:“皇上臨走前還說讓娘娘放心,事情已經辦妥了。”
云瓷松了口氣,扶著夏露的手慢慢起身,開始梳妝打扮,她忽然看向了夏露:“你有沒有覺得季安似曾相識,像極了一位故人?”
夏露撓了撓腦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像誰,云瓷也不為難了,擺擺手讓她繼續梳妝。
“娘娘,昨兒三位在圍獵場勝出的公子,今兒早朝上全都被安排了官職,皇上還親自賜婚了。”
“季安是什么職位?”云瓷問。
“內閣修撰郎中。”
云瓷詫異,就是一個修書的?
轉念一想,傅璽這么安排肯定是有道理的,也沒多問,只派人盯著點兒季安。
“皇上還將婚事定在了下個月初八,內務府給季家安排的。”
今日已經是月底了,下個月初八也沒幾日了,這倒是和云瓷的想法不謀而合。
“邱麗那邊可有消息傳來?”云瓷也擔心江凜和納蘭清在那邊會遇到什么危險。
夏露搖頭:“暫時還未,不過老將軍府倒是傳來消息,對外說是江凜和四姑娘回府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