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真的心痛懊惱,沒有半分作假。
我趕緊伸手拽住了蔣盤,低聲說,命數天定,八卦虎頭鏡融是融了,但好歹救了我們的命,我倒是覺得值得,而且還取出來了銅尺。
我又取出了定羅盤拿在手上。
其實這兩天,我已經將其拿出來數次了。
定羅盤的確散架了,但其中的圓盤,指針沒被損壞,風水盤和刻度也依舊分明。
只不過,想要讓羅盤平穩,卻沒有拿著方盤那么容易。
必須手完全平衡下來,才能保持定羅盤的正常使用。
我一邊和蔣盤解釋,一邊將定羅盤卡回了方盤里頭,雖然有些松動,但還是可以使用。
蔣盤一怔,神色總算松緩了一些。
他低聲道:“方盤之用,是讓羅盤更平穩,能使用的地方更多,方盤脫離,始終定羅盤是受損了,不過本身指針刻度完好,若是找個工匠稍作修補,或許能彌補一二。”
我鄭重點頭,說沒錯。
蔣盤又告訴我,等見到他老師,就可以找一個很高明的工匠,那工匠制作過很多風水師的羅盤。
聞言,我心中大喜。
再之后便是繼續趕路,只不過我們沒有再去紅河鎮,而是依照蔣盤所說,調轉了方向,繼續順著盤江上游趕車。
盤江其實是天塹江支流臨江,培江的支流。
而蔣盤的老師,上一任的天元先生,就住在臨江流域。
這一程趕路,足足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
這半個月以來,何雉一直悉心照料蔣盤的傷勢。
蔣盤對何雉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對她更是贊賞有加。
何雉自是欣喜頗多,不過她每次聽蔣盤說話的時候,雖然認真,但卻總是不忘了拉著我的胳膊。
一路上,何雉也問了蔣盤一些關于棺術的問題。
何雉問的最多的,是棺術之中的一斧劈壽命。
蔣盤的解釋,便是說,這應該也是一種簡化的陽術,只不過不知道從哪個流派衍生而來,他也不能解釋的太清楚,畢竟他天元相術還不夠精湛。
不過他倒是可以讓他老師看看棺術,說不定能讓何雉更容易理解。
何雉自是欣喜無比。
我沉凝思索后,也告訴何雉,我陰陽術若是能看透棺術了,我也會幫她學。
我也跟蔣盤提及了,想讓他幫我和何雉算婚期的事情。
蔣盤點點頭,說等到了他老師那里,他就好好算個日子。
在第十六天清晨的時候,我們總算到了臨江流域的漢王縣。
臨江主流寬闊,不過彎曲眾多,這段流域的山路更是起伏。
蔣盤的老師并沒有住在縣城里頭,而是在漢王縣十里外的一座風水道場內。
等到那風水道場的時候,我才大為震驚!
道場所處的位置,左右前后,共有四座山,我們是從其中一條山道進入,道場則是在四山之中的空地修建。
而這四座山,并不簡單!
宅經之中有一種風水局的記載,名為天心十道!
其并不是一山之名,而是龍穴前后左右,四應之山的統稱。
古語有言,天心十道者,前后左右四應之山也,穴法得后有蓋山,前有照山,左右兩畔有夾耳之山。
謂之四應登對,蓋、照、拱、夾,故以此證穴,不可有一位空缺,凡真穴必有之……
四山不可脫前,脫后,偏左,偏右,以十字登對為美!
簡單來說,四山之中的空地,剛好對應在四山出口,形成了一個大十字!
這地方,不論是陽宅還是陰宅,都是大吉大利之所。
蔣盤老師的道場,則剛好是在穴眼正中!
四平八穩的道場,正門掛著一個牌匾,其名為“天元十道”!
馬車停靠在道場門前,蔣盤在我的攙扶下上了臺階。
道場顯得很冷清,大門緊閉。
他敲門的時候,嘴角勾著淡笑,甚至還有幾分溫馨。
“陰陽,何雉,我老師名為郭天玉,他極為看重規矩,天元先生的名諱給我之后,便只讓人稱呼他郭先生。”
“除了老師,等會兒我還要介紹你們認識一個人。”蔣盤說道。
我點頭記了下來,也更好奇,蔣盤還要介紹誰給我們認識?
片刻之后,道場大門被打開。
開門的是個小廝,穿著一身布衣,他見了蔣盤之后,驚喜的喊了一句少觀主。
蔣盤點點頭,示意小廝帶我們進去。
同時,他也囑咐了黃七在外面等,稍后自然有人安頓他。
這道場大院的正中央,竟是有一座水潭,其中更是有數座矮小的假山,形成了一個江心洲的布局。
粗淺一看,就像是縮小的風水地。
道場雖然安靜,但其中的小廝倒是很多,我們行走之間,不少人疾步往前,似是去報信。
我們幾人很快就到了道場的前殿。
這是一座樸素的屋殿,正對著大門的墻上,掛著四副巨大的畫像。
這畫像分別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
而這四副畫像,仔細看下去,又有變化,好似其中還有十數種獸類,將四種獸拼湊而成。
畫像之前是兩把太師椅,以及正背對著我們的一位老人。
雖說風水道場整體看起來清貧,但這老人身材胖碩,顯得很是富態。
蔣盤神色鄭重地取出銅尺,雙手將銅尺橫舉。
他畢恭畢敬的彎腰躬身,沉聲道:“徒兒蔣盤,見過老師。”
“徒兒幸得友人相助,也勉強完成了老師要求的歷練,今日帶兩位友人一同拜見!”
那胖碩的老人這才轉過身來。
我給何雉使了個眼色,兩人幾乎同時抱拳行禮。
“地相堪輿李陰陽,見過郭先生。”我語氣格外鄭重,恭敬。
“小女何雉,見過郭先生。”何雉也乖巧恭敬地說道。
我目光看向郭天玉的臉,那是一張極為和善的胖臉,眼睛瞇起,笑容更是和善。
只不過,我一眼竟是看不清他的面相。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