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月9號，李斯文帶著陳秋雨來到了京師第一療養院，在這里他見到了那位幾次在背后幫助過他的大人物，陸書航的父親，陸老。

坐在輪椅上，陸老氣定神閑，即便晚年已經疾病纏身，但依然影響不了他的心態，尤其是蒼老的面孔下那雙堅定的眼神，這就是一位偉大，杰出的戰士。

這是李斯文看見陸老后的第一感覺，內心的敬佩會不自覺地涌現。

“陸老，來之前老哥和我說您喜歡喝茶，所以便托人從福建那邊弄了兩罐，可剛剛被護士沒收了，說是您現在連茶也喝不了。”李斯文空手站在病房里有些尷尬。

“哈哈！”陸老笑了兩聲，感嘆道：“你說我，還沒死呢，就已經人身不自由了，哎呦，比我當年關禁閉還要難受。”

陸老說著，繼續打量李斯文：“你是李斯文，我這個老糊涂記得沒錯吧？”

“沒錯。”李斯文點點頭。

“犬子總是與我提起你，這兩年多虧有你，否則我跟他根本沒有話題溝通。”陸老說完又道：“說起來，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

“陸老，要說感謝的話，一定是我感謝陸家，尤其是陸老哥對我的幫助，這幾年如果沒有他，我可能早就交代了。”李斯文誠懇的道：“他不僅是我大哥，更是我的救命恩人。”

“犬子做了一輩子錯事，可能唯一正確的就是交了你這個朋友。”陸老說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我聽犬子說，你想要外匯指標對吧？”

“對。”李斯文連忙點頭。

“一號元旦，我國對漂亮國的匯率剛剛做出改革，你應該清楚吧？”陸老問道。

“清楚。”李斯文點點頭。

“所以這次的改革剛過去一周而已，外匯儲備收得非常緊，主要是害怕一些資本外逃，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很多，你既然經商，應該很清楚。”陸老格外認真的道：“簡單來說，沒有層層手續，外匯的指標根本下不來。”

“這也是我為何來京師找您的原因，一來是拜訪，二來也確實需要您出手幫忙。”李斯文認真的道。

陸老思考片刻，往外看了眼，然后道：“去把門關上。”

“好。”李斯文走過去關上了病房的門，他本以為陸老想要說什么重要的私事，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壓低聲音問：“帶煙了嗎？”

“帶……帶了。”李斯文愣了下，忙道：“陸老，剛進來時候護士提醒我，你不能抽煙不能喝酒的。”

“哎呦，一個護士懂個屁，你看我這身子骨，還有幾年活頭了？抽根煙能怎么樣？”陸老直言。

李斯文思考兩秒，點頭道：“您能活得這么清楚灑脫還真是讓人佩服。”說著，他直接遞上了一支。

“華子，生活不錯呀，以前我都是抽卷煙。”陸老接過華子抽了一口，雖然有些享受，卻也不忘嫌棄的道：“味道太淡了。”

“呵呵，陸老，您慢點抽。”李斯文笑了起來。

“你這小子不錯，以前來看我的人一旦我提要煙，就推三阻四，生怕出問題。”陸老一邊抽著一邊道：“對了，你要外匯指標干什么？”

“我要去趟小日子國，需要進行一些投資。”李斯文并未隱瞞。

“呦，去小日子國投資，那個國家對外資把控很嚴格的，而且沒點關系根本進不去，咱們這幾年雖然和小日子國的關系在不斷修復，但說起投資還真沒有。”陸老回道。

“就因為沒有才想過去試試，小日子國在我國大把大把的賺錢，我也總要去賺回來點。”李斯文打個哈哈，繼續道：“最重要的是，我看中了那里的一些技術。如今我國技術匱乏，無論用什么手段我都要從小日子那里撈到一些好處。”

“我聽犬子提起過，你小子對科研的投入非常巨大，有著一顆為國效力的心。”

“說起為國就有些慚愧了，我充其量就是竭盡所能地讓咱們華夏人過得好一點。”

“有志向。”陸老點了點頭，又問道：“去小日子國的各項手續都審批完了嗎？”

“還沒呢，不過這不是什么難題，畢竟我認識周明成老總，華糧和小日子國是有深度合作，到時候，他可以幫忙。”李斯文解釋道。

“哦，原來是周明成那個老小子，他經商也是一把好手。”陸老說著問道：“你打算要多少外匯指標。”

“十億吧！”李斯文想了想道。

“十億華夏幣的話，雖然有些多，但倒是可以爭取一下。”陸老點著頭道。

“陸老，不是華夏幣，是十億美刀。”李斯文撓著頭笑道。

“啥？十億美刀？你知道咱們國家去年一共的外匯儲備是多少嗎？”陸老格外認真的道：“一共才二百多億，你一口氣就要十億？”

“陸老，您應該知道，一旦涉及到對外投資，那就不是幾百幾千的事了，而且我也不會一口氣就把十億美刀花出去，這個指標額度不是今年內都有效嘛！”李斯文抿嘴一笑：“這一年我會花多少錢自己都不清楚，所以外匯指標也是多多益善嘛！”

“即便你一年花十億美刀，也是一個極其嚇人的預算，而且這么大的指標額度，哪怕是外匯管理局都要上報才行，甚至還可能派人對你們公司進行徹查。”陸老說道。

“這些是我來找您的原因，如果通過正常渠道，層層申報，指標批下來可能要明年了。”李斯文說完，格外認真的道：“陸老，您相信我，這十億美刀的外匯，我必然將其翻倍地賺回來。”

“這么有信心？不是為了跑路？”陸老毫不避諱的問道。

“天地可鑒。”李斯文伸出三根手指頭。

“呵，臭小子。”陸老笑了一聲，然后談談煙灰道：“要不是你拿這根煙賄賂我，這件事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回去吧，我會找人聯系你。”

“謝謝陸老，您多保重。”李斯文說完鞠了個躬，轉身離去。

“等等。”

“還有什么吩咐？”

“把煙留下。”

“這……這好么？”

“十億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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