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沫紛紛揚揚,韓纖云的額頭上濕漉漉的。
他摸著自己的額頭,又是一大灘血跡。
這時,他才認真看向齊原,神情有些恍惚:“我老婆?”
“嗯,你老婆,唉,我下手太重了,你老婆沒承受住,可惜了,你快收集一些,留作一些念想。”齊原輕松說道。
血沫紛飛,卻沒有一滴落在齊原的身上,血色長劍消失不見,他立于這一片空間,宛如出塵謫仙。
只是,這位謫仙說的話,有些瘋瘋癲癲,難以琢磨。
而這時,受傷的于修艱難起身,他看向齊原,眼中帶著敬畏神色:“多謝大人救我之命!”
此時的于修,腦袋還嗡嗡的,有些震蕩。
齊原的目光落在于修身上:“你可以說一說……隱藏地圖的事情嗎?”
“我……”于修面露疑惑神色。
這位幾乎比擬神明的大人,竟然不知道……
“大人,我名于修,此事一時半會說不清,詛咒結束,這里也會破碎。
下次出來,我必定會尋到大人,向大人告知內情。”
于修的語速加快,因為他感覺到他即將回去。
他的身軀,在這一刻變得透明,繼而……消失不見。
整處空間,也在這一刻崩潰。
齊原與韓纖云周圍的環境,再次變成了之前的小巷子。
韓纖云捂著頭,他現在都還沒有驚醒。
尤其是醒來后,頭暈目眩的,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攻擊一般。
他感覺,一切仿佛宛如一場夢。
他看著齊原,心神混亂:“剛才……我們進入一個特殊空間,是我的幻想嗎?”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精神錯亂,胡思亂想。
畢竟,現在他的狀態就很不好,頭重腦輕。
當然,出現這種狀態,其實是因為被齊原一嗓子震醒的。
“你老婆還殘留在你頭上,怎么是幻想?難不成你想當渣男,不負責?”齊原淺笑吟吟。
天氣陰沉,狂風怒號。
古舊的堡壘之中,有著成片的逼仄的建筑。
堡壘的墻面上,刻畫著各種各樣奇怪的生物。
有長著六對翅膀的恐怖大魚,也有獅面人身的威嚴生物。
在堡壘中間的空地之上,突然間,一陣空間波動傳來,一道人影從空中跌落。
約莫十幾息時間,這一處空地之上匯聚來了四人。
“于修?你不是去現實中休假,順便破除詛咒嗎,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還有,伱身上的傷怎么回事,這是……處刑者斧莫斯留下的傷勢?”
在場的二男二女,看向于修的神色,皆一臉驚奇。
其中,唯有一位扎著麻花辮的高挑女子,是一臉的擔憂。
“破除詛咒時,出現了一些變故。”顯然,于修不想把事情完全告訴這些人。
“唉,馬上我們就要外派出去做任務,這個時候……你又受傷了,下次任務……可怎么辦。”一個魁梧男眼中露出復雜神色,眼神憂慮。
其余幾人也是如此。
他們五人目前暫時屬于一個小隊,一個主要戰力受傷,很影響他們的任務。
這時,一個瘦小的男子開口:“別提任務,估計任務還沒開始,我們這……堡壘就得破了。”
提到這,在場的幾人臉色微變。
堡壘是他們的棲身之地,也保護著他們,不受外界的侵蝕。
然而,這段時間,堡壘里的人完成的任務數量越來越少。
堡壘的血陣能源不足,越來越弱。
夜幕之中的恐怖怪物,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將堡壘的血陣攻破。
那個時候,堡壘的居民,恐怕要死傷慘重。
而他們,也只能成為流浪者,朝不保夕。
“那可是武英級別的怪物,比起處刑者斧莫斯還要強大,我們這種小型堡壘根本無法抵擋!”長辮女子也一臉憂云。
“不知道上面那些人,到底怎么打算。”一人感嘆。
這時,于修捂著傷口:“我和娜娜姐先回去療傷,不聊了。”
麻花辮女子聞言,沒有任何客氣,直接把于修給扛在肩膀之上,二人往堡壘里逼仄的房間而去。
回到房間,確認了周圍無人,于修從松了一口氣。
安良娜臉上帶著焦急神色:“于修,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這傷口是處刑者斧莫斯留的?”
安良娜臉上仿佛有十萬個為什么。
她和于修親密無間,對于于修的實力最熟悉不過,底牌也知曉一二。
她知道,于修若是受刑,絕對不會這么輕松離開。
“娜娜,你覺得,在現實中,有人能夠擊殺斧莫斯嗎?”于修想起在受刑空間見到的場景,不由得問道。
“怎么可能,斧莫斯好歹也算得上武英級別,這放在大型任務之中,都算得上大boss,現實世界,都是一些凡人。”安良娜顯然不認為現實中有人能夠擊殺斧莫斯。
于修聞言,沉默些許,他才說道:“斧莫斯就是被現實中的人一劍擊殺……”
他將給齊原算命,以及后來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安良娜。
安良娜聽完,眼中露出震驚神色:“這怎么可能!”
現實世界,血脈有上限,根本不會出現血武者。
沒有血武者,又怎會抗衡斧莫斯。
“而且,按照你所說,他身上沒有死氣,顯然他也不是我們這里的人。”安良娜百般不解。
“我聽說,現實似乎發生了一些大變化,可能與這有關。”于修想到了什么,緩緩說道。
“大變化?”安良娜沉默些許,繼續說道,“現實再強大,哪又如何,這里是……”
于修聽到這,也沉默了。
對,安良娜說的對。
現實再強大,也影響不到他們。
在這里,他們只能靠彼此,靠伙伴。
龍臺市,酒店之中。
齊原的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屏幕。
屏幕里,機器人零一面露微笑。
“今日拍攝了三個視頻……昨日收益……購買了喜糖……貓掉了五百七十二根貓……”
它繼續向齊原匯報著工作。
齊原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我讓你查的狂龍武主,還有血羅盤等查的如何了?”齊原繼續發問。
這才是如今他最在意的。
這關乎著靈道武主的晉升之路。
也關乎著武道極限的突破。
“狂龍武主、血羅盤的信息未曾查到。
但是通過檢索,查到了血羅島的信息。
血羅島位于中婭洋深處,一千七百年前,中婭洋發生地震,血羅島陷于汪洋之中,再無音訊。”
“一千七百年前的島?現在還能找到具體位置嗎?”齊原問道。
如果能找到,他就去當個潛水員,隨意看一眼。
“資料太少,無法找到。”零一面露為難神色,仿佛無法幫助齊原排憂解難,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不過,零一繼續說道:“主人你所說的于修,已經提供的畫像,我查閱了許多資料,也調動了全世界的監控錄像備份,最后查出了一些信息。
于修,秦元國安縣人,在……三十四年前,發生車禍死亡。
按照年齡,他如今應該已經五十歲了。”
“死了?”齊原訝異。
突然間,他想起于修所說“死氣”一詞。
“難道說,于修所在的地方,需要死……才能進去?”
齊原心中這般猜測。
“難道說,我得自殺才能去完成靈道武主這個任務?”
想了想,齊原連忙搖頭。
他有精神病證,但不是精神病。
自殺,他做不到。
不過,想到昨日,他借助韓纖云的血脈,才進入了那一處隱秘空間。
豈不是說,他若是自身血脈濃度達標,也可以進類似的隱秘空間?
“看來,我還是得當潛水員,去海里抓變異海怪。”齊原這樣想著。
巫教里的血液精粹,是個大雜燴,服用之后,確實能夠提升齊原的武道修為與天賦。
但實際上,太多的話,容易喧賓奪主。
“該換一套衣服了,得出門旅游了。”
這一次,他將會在天越市待一周左右的時間,然后開始武道大會的比賽。
這一周時間,他將會旅游一些武道景點。
比如說刻畫著各種武道痕跡的武云亭。
昨日最后離開的時候,韓纖云說好要陪他去武云亭,當他的導游。
免費導游,不用白不用。
約莫一個小時候。
齊原出現在武云亭外。
經過了三個月的生長,他的頭發頗長,看起來頗有一種古裝美男子之感。
韓纖云看到齊原,面色激動,不停揮手,小跑過來:“齊先生。”
昨晚回去的韓纖云,頭昏腦脹,睡了一覺。
睡醒之后,他變得清醒起來,也格外激動。
很顯然,齊原是……當初一劍把烏桂國軍營給滅了的狠人。
傳說中……無所不能的修仙者。
怪不得昨日,他擔憂說道,仙道復蘇武道不復存在,齊原一點不急。
他修仙的,急什么?
武道,估計就是個玩具,體驗生活的。
面對修仙者,應該怎么辦?
今早,韓纖云這樣問自己。
沒有任何猶豫,他就知道答案。
說不定舔的很開心,齊先生大手一揮,送他一個很哇塞的老婆。
那就大賺特賺。
“你大包小包,準備地很齊全。”齊原隨意說道。
“要給齊先生當導游,必須得準備齊全!”韓纖云熱情說道。
“這武云亭是不是進不去,我看到外面有人警戒。”齊原掃了一眼,便看到武云亭拉起來警戒線,不遠處還站著不少黑衣保鏢。
“武云亭是免費的,誰都可以進,估計是那個二世祖包場了,沒事,我也是二世祖,小問題。”韓纖云隨意回答。
這樣的場景,在秦元國很常見。
普通民眾對這也見怪不怪,沒有異議。
畢竟,開玩笑的說,貴族的恩情,生生世世還不完。
現實一點,有異議有用嗎?
電視里,課本里,甚至憲法里,都不帶裝的。
七武星家族,甚至有死刑豁免權。
“這樣使用特權是不是有些不好?”齊原有些猶豫。
他從來不使用特權。
比如說,在蒼瀾界的時候,他想去某個宗門的藏書閣。
他本來可以使用特權,強迫那些人把藏書閣打開。
但他不使用特權,而是以強大的人格魅力,再加上那些宗門的一部分熱情好客。
他一去,那些人就把藏書閣打開。
“要不,我用人格魅力打動他們?”齊原想以蒼瀾界的方法行事。
“這種小事,交在我身上!”韓纖云拍著胸脯保證道。
他正準備去找負責這事的,突然間,一道聲音傳來。
“少爺,你在這?”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人走來,臉上帶著欣喜神色。
“王叔,你怎么在這?”韓纖云一臉狐疑,“在武云亭包場的,不會是我大哥吧,正好,給我開了后門,我有個朋友也想去!”
沒想到是自家人,韓纖云覺得這事更好辦了。
而就在這時,一群人烏壓壓往這邊走來。
為首者,是一位中年男子,以及一位貌美帶有異域風情的女子。
中年男子看到韓纖云,眼神中有過詫異神色,他繼而對旁邊的女子說道:“歡莎公主,這是舍弟韓纖云,他乃是一位武道極限的武者。
你不是對武道感興趣嗎,正好舍弟可以當你的導游,為你講解武云亭。”
歡莎公主,乃是流麗斯國的公主,這一次來到秦元國龍臺市游玩。
韓纖云的大哥,韓康負責陪同,以及保證歡莎公主的安全。
如今,韓康看到自己的弟弟在這,索性讓他弟弟來陪同。
韓纖云聽到這,有些無語了:“大哥,我在陪朋友呢。”
他說完,看向歡莎公主:“公主抱歉了,我今日沒時間。”
陪一個小國的公主,還是一個修仙者?
這還用選嗎?
肯定是修仙者!
公主能送他一個很哇塞的老婆嗎?
顯然不能。
韓康聽到弟弟的,神色微愣。
他這個弟弟,雖然散漫慣了,但大事不會出現問題。
面對他的吩咐,弟弟從來不會拒絕。
今日,當著他的面拒絕他。
韓康的心中已有不悅。
“這個朋友是……武道圈子的?”韓康看向齊原,“要不這位朋友,明日再來武云亭,我讓我弟弟再陪你。”
韓康的話,帶著毋庸置疑,有著上位者的霸道。
“我今天來了,為什么要明天,難道武云亭是你們家的,要不你們明天再來?”齊原不愿意的。
韓康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帶著金絲眼睛秘書模樣的男子說道。
“武云亭……還真算得上我們的產業。”
齊原聽到這,愣了一下。
他吃癟了。
“這……”
他有些不開心了。
在這個游戲里,處處受限制。
他已經決定,等有錢了,直接把拱星給買下來。
遇到今日的事情,他就可以很霸氣回懟。
“什么,武云亭是你家產業不好意思,拱星都是我的。”
可惜,目前拱星不是他的。
他只是一個弱小無助,受欺負,被狠狠嘲諷,卻不敢反擊站著如嘍啰的小平民。
就在這時,歡莎公主眼中露出饒有興趣神色:“這兩位都是武者?我對貴國的武道的一直仰慕。
不如,小女子就跟著這兩位一起游玩武云亭,諸位覺得如何?
而且,我和他們都是年輕人,玩得也更放松。”
歡莎公主的提議,頓時掀起一陣波瀾。
韓康愣了下,思索一番旋即說道:“可以。”
其余的人也沒有意見。
反正,武云亭都是他們的人。
外面安保措施做的好,就沒有任何問題。
韓康看向韓纖云,以及齊原,語氣嚴肅中帶著一絲壓力:“進入武云亭之后記得保護歡莎公主,不要讓她出現任何問題。”
韓纖云這時看向齊原,一臉為難說道:“齊先生,怎么辦?”
“隨意,畢竟這是別人家的產業。”齊原也很無奈,感覺到自己的弱小無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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