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09:10分。

洛冉、舒靈、白思寧、藍天心四人，乘坐申張正義的牧馬人吉普車離開清大校園，正在去往潘家園的路上。

出奇地。

越往遠離清大的方向走，沙塵暴便越小，仿佛這場沙塵暴只在清大所在的行政區肆虐。

車內。

“厲害了申隊，這牧馬人吉普車可不便宜啊，起碼得要50萬吧？不過貴有貴的道理，這車越野性能牛得飛起，就算沒路也能蹚出一條路來！”

舒靈坐在車后排中間位置，目光火熱打量著整輛車，看得出來，她非常喜歡這類“霸道”的車。

似是為了驗證舒靈的話，申張正義深踩一腳油門。

轟！轟！轟！

汽車發動機轉速瞬間提高，發出沉悶厚重吼叫，如同猛獸出籠在公路上狂奔！

“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真讓人著迷，這特么才叫車啊，等我畢業工作掙了錢絕對要買一輛！”

感受著聲浪震動，舒靈感覺全身血液都在跟著共鳴，這就是她的夢中情車！

申張正義笑著說：

“這車可不是我私人的，而是局里查獲一起海關走私車案扣下的贓車，剛好充公配給我作警務便衣用車；

現在時代發展了，犯罪分子的交通工具不比以往，要是還開老警車的話，性能怕是跟不上了。”

聞言，洛冉點點頭，與其把走私贓車放在倉庫里吃灰，倒不如物盡其用，成為打擊犯罪分子的一份力量。

接著，申張正義言歸正傳，說：

“估計再過20多分鐘我們就能到潘家園，我還是要強調一下，你們進去打探消息的時候務必注意安全，切忌不要刨根問底；

打探消息只能隨緣不能勉強，你們就當今天只是去潘家園古玩文化節玩的，打探消息只是隨口拉拉家常，心里不用有壓力。”

“嗯。”

舒靈、白思寧、藍天心三人輕嗯一聲。

洛冉忽然問：

“申隊，我們今天就只去潘家園這一個地方么，琉璃廠那邊呢？”

申張正義說：

“只要去潘家園這一個地方就行，畢竟金甌永固杯屬于金器，是潘家園的主要交流范圍；

至于琉璃廠那兒，都是些書畫古籍，和金甌永固杯八竿子打不著。”

洛冉點點頭。

對于潘家園和琉璃廠的主要交流范圍，申隊說的內容和老炮兒師傅說得完全一致。

看得出來，申隊在過去的一個月里，對潘家園和琉璃廠是做了功課的。

這時，藍天心好奇問：

“申隊，我感覺好像潘家園的名氣和人氣，要比琉璃廠大上很多的樣子，這是為什么啊？”

洛冉星目一亮，她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同樣很感興趣。

申張正義緩緩開口道：

“這個答案其實簡單得很，潘家園主要交流金銀玉石、瓷器青銅、古幣雜項，這些可都是古玩行的熱門品類，物件極多，真真假假魚龍混雜，大部分買家是抱著撿漏心態去的，大部分賣家則想著把贗品當作真品拋給冤大頭。”

聞言，洛冉不由感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買家賣家都想著以小搏大、四兩撥千斤，而潘家園正好成了他們互相博弈的修羅場。”

申張正義點點頭，然后接著說：

“至于琉璃廠，主要交流書畫銘刻、古籍文獻、木器雕塑，這里面也就書畫算是熱門其余都很小眾；

但是書畫的漏，可不是一般人想撿就撿的，可以說書畫無論對買家還是賣家眼力的考驗，是所有古玩門類中最高的；

此外，相比于金銀玉石、瓷器青銅、古幣雜項，書畫上有落款、畫押、印章、題跋，如果做贗造假就必須把這些一并做上去，難度相當高。”

話說到這，大家心里都明白了。

相較于琉璃廠，無論買家、賣家還是看熱鬧的群眾，大家更喜歡博弈性質強的潘家園，因為這里可以勾起人心最原始的貪婪。

對買家來說，這里能夠以小搏大四兩撥千斤，要是自己撿了一個大漏，那這輩子就財富自由了。

對賣家來說，他們最喜歡的就是那些自以為是、自命不凡，覺得自己能撿漏的冤大頭。

而對看熱鬧的群眾來說，看人撿漏實現財富自由和看人打眼傾家蕩產，這兩件事無論哪一件，都能極大程度滿足獵奇心理，成為他們在茶余飯后、街頭巷尾的談資。

就在這時。

白思寧大眼撲閃，問：

“申隊，那潘家園里面全都是贗品，就沒有一件真品古董嗎？”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贗品自然就會有真品，而且往前推30年歷史，也確實有不少人在潘家園撿過大漏；

否則的話，要是沒這些撿漏成功的例子，潘家園每天也不會吸引成千上萬人來躍躍欲試。”

申張正義話落。

舒靈驚疑問：

“咦，申隊，真品古董可以在民間私下買賣交易嗎，這些不都屬于文物，是屬于國家的嗎？”

似是知道大家會有此一問，申張正義迅速答道：

“這個就要談到《文物保護法》了，這部法規規定在1949年建國以后，個人凡是在國內地下、內水、領海中發現的一切文物，都屬于國家所有；

但是在1949年建國以前，個人發現的文物那就屬于個人所有并不歸屬國家，所以可以自行在市場上流通；

另外，那些傳承有序、世代流傳的古董文物，也同樣可以在市面上流通交易。”

“嗯。”

洛冉輕嗯一聲，恍然道：

“難怪新聞上經常會出現古董文物公開拍賣的消息，原來是法律所允許的。”

舒靈、白思寧、藍天心齊齊點頭，也都明白了其中緣由。

見狀，申張正義笑著說：

“一會兒就到潘家園了，你們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也能撿到個大漏文物，那這輩子就可以躺平不用再奮斗了，哈哈哈！”

剛說完，申張正義目光看向舒靈，又開口打趣道：

“舒靈，要是你能撿到個大漏的話，別說買一輛牧馬人吉普車了，哪怕就是十輛百輛都不在話下！”

聞言，舒靈連忙擺手，撇著嘴說：

“嗐，還是算了吧，就我還撿漏呢，我別被黑心賣家騙成冤大頭，就謝天謝地了......”

“噗哧！”

洛冉三人當場笑出聲。

“咳咳咳，老大、小白、小藍，有啥好笑地……，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潘家園那些人想騙我的錢？哼，門都沒有！”

“噗！”

“哈哈哈！”

這下，不僅是洛冉她們，申張正義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在舒靈準備再次開口，抗議大家笑聲的時候。

牧馬人吉普車在路口拐了個彎，旋即申張正義笑容斂去，鄭重道：

“潘家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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