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二弟求求我,我便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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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拎了起來,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腰帶。
“中午那條腰帶你扔到哪去了?”
“不知道。”她路過一條池塘的時候,隨手扔了進去。
“這可是三皇子的服飾,你弄丟了腰帶,要是被有心人撿了去,還不知道要怎么被做文章呢!”
宮里伺候的下人,哪能每個主子都認識,全靠服飾辨別。
這皇子的服飾更是有一定的規格,比如玉帶上鑲嵌的玉塊數量。
無論被誰撿了個,若是存心害人,那一定有法子做文章。
“除了你,誰知道是我扔的?而且衣服穿在你身上,你沒保管好,反而賴我?”
裴鳶氣笑了,還想再說什么,長廊遠處傳來腳步聲,裴鳶壓低聲音問道:“嫂嫂扔哪了,我去找找。”
柳顏歡笑道:“二弟求求我,我便告訴你。”
裴鳶嗤笑,眸光一冷,抬手捏住柳顏歡的下巴,連聲音都變得森冷起來。
“嫂嫂現在是在威脅我嗎?”
柳顏歡被他鉗住下巴,兩頰邊的肉都擠在一處。一張小嘴嘟了起來,像個兔子似的。
柳顏歡嚇了一跳,心臟砰砰直跳。
記憶中,裴鳶從來沒有這么冷臉對待過她,以至于她頗有種“恃寵而驕”的意味。
對方說翻臉就翻臉的模樣,令她開始心慌。
她怎么就忘了,對方是個表里不一的人,骨子里藏著瘋病的偽君子!
“嫂嫂怎么不說話了?”裴鳶掐著她下巴的大拇指移到她的唇上,指腹在唇瓣上捻磨,好像在捻磨花瓣一般。
柳顏歡的唇色偏淡,口脂的顏色選的是偏鮮艷的那種。裴鳶的大拇指指腹一片鮮紅。
他的眸光暗沉,很想俯身銜住這張唇,然后狠狠撕咬,讓對方乖乖聽話。
可是他得守住自己與她身份間鴻溝的防線。
裴鳶矛盾極了,既想讓柳顏歡知道,自己才是她的床上知己,又不敢真的戳破兩人之間的窗戶紙。
真的打破這道防線之后呢?明目張膽地讓柳顏歡和自己茍且嗎?
應當不會的。
柳顏歡是柳家嫡女,她自小所受的教育,不會讓她接受這畸形的關系。若是一個不好,說不定會逼得她鉆牛角尖自盡。
可自己頻頻試探下,柳顏歡又好像知道他的身份,沒有點破。
哪怕自己在她面前如此出格,她也沒有欲羞致死的模樣。
可......裴鳶賭不起。
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柳顏歡會在知道真相之后,為了自己的名節去死,裴鳶就不敢那么做。
裴鳶自嘲地勾勾唇,才多久,他就已經開始“舍不得”了。
可在這個女子的心中,怕是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裴鳶訕訕地抽回手,聽到腳步聲遠去,拂袖離開。
靠在墻上的柳顏歡脫力地滑落在地,蹲在墻邊大喘著氣。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后,腦子里甚至浮現出“裴鳶竟然敢如此對她”的難以置信。
柳顏歡頓覺荒誕不已,自己竟然憑著前世對他的認知,先入為主地認為,無論自己做什么,裴鳶都會無條件包容自己。
她哪來的自信啊?
柳顏歡撐著墻壁站起身來,扶著墻往宴廳走去。她不能待太久,免得讓人起疑。
回到宴會廳,眾女眷們都看向柳顏歡,眸中都是難以抑制的好奇,但是沒人敢上前問她。
皇帝召見她是好事那就算了,萬一是什么不該問的事情,牽連到自己家,就不值當了。
等柳顏歡落座,裴箋才壓著聲音問她:“嫂嫂怎么回事,你的裙邊濕了一大片。”
柳顏歡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裙邊,雪水融化后濕了大片,還夾雜著枯樹葉和泥土。還好自己今日的衣裳顏色比較深,若是顏色鮮艷一點,現在就出洋相。
“沒事,方才后來時走了小路,弄臟了裙擺。”
兩人小聲說話著,一旁的裴頌心里急不可耐。也不知道皇上找柳顏歡過去說什么話,若是牽連到了裴家,豈不是影響她們說親?
“嫂嫂,皇上叫您過去是為了什么事啊?”裴頌這么大咧咧地當著眾人面問出來,讓滿桌的婦人小姐都揚起了眉頭,紛紛豎起耳朵,想聽仔細了。
誰知道柳顏歡只是低低說了句:“回家再說。”
眾人大失所望,只覺得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好事,還不拿出來顯擺了?
“裴大少夫人可別不是得了什么好的賞賜,怕我們眼饞,才這么低調的吧?”一婦人笑道。
在座的夫人們,都是丈夫還沒有官身的世家子弟,大多和裴茗一樣,等來年科考后入仕,或者承祖上蔭官。
若真論起夫家門第來,將軍府還真是不怎么能夠入眼的,因此對柳顏歡說起話來,也不算客氣。
“瞧姐姐說的話,若是真有什么好賞賜,都不用裴大少夫人自己說,圣旨都要下來了呢!”另一個夫人笑著搭話。
畢竟柳顏歡開席時說的話,蠻戳她們痛處的,這個時候能用話扎她兩下,也是很不錯的。
“也是哦。”
柳顏歡沒有理會這些婦人的陰陽怪氣,她飲了幾口熱酒,酒氣瞬間上升,她的身子也暖和了一些。
今晚受到的驚嚇有點多,她現在都有點“驚魂不定”。
“嫂嫂,飲些熱茶吧。”裴箋按住她的酒杯,將熱茶遞給她。她能看出柳顏歡現在的狀態不對,小心為上,還是不能讓她多飲。
“好。”柳顏歡斂下眼瞼,捧著茶碗。滾燙的茶碗將她凍得發紅的指尖捂熱,她盯著茶碗里漂浮的茶葉發愣。
為什么,她的心臟會覺得那么的酸澀呢?
因為裴鳶沒有像她預期的那樣,給予她所想要的反應?
還是因為,事情脫軌了?
究竟是因為什么,為什么她會覺得這么心亂如麻?
桌面上的夫人們見柳顏歡一副不搭理的模樣,紛紛訕訕地閉了嘴,只覺得沒意思。
打臉嘛,就是想看被打的人惱羞不已,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才有意思。
像柳顏歡這種一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的,太沒勁了。
正在眾人聊著天等著晚宴結束的時候,皇上身邊的大太監的徒弟,善喜公公,親自帶了小太監進宴廳給柳顏歡送鹿肉。
“裴大少夫人,皇上說,今日御膳房的烤鹿肉味道不錯,您趁熱用些。奴才已經讓人將新鮮的鹿肉出去了,您回府后可以再嘗嘗!”善喜笑瞇瞇地對柳顏歡道。
柳顏歡忙福了福身子,“多謝公公,勞煩您親自跑一趟了。”
“夫人說的哪里話,奴才是伺候主子的奴才。”善喜雖然說著這樣的話,可他畢竟是跟著得全伺候皇上的,他的主子可是皇上,放眼整個皇宮,也沒幾個主子敢隨便使喚他。
“奴才就不打擾您用膳了。”
善喜退下后,整個宴廳的人都吃驚不已。方才嘲弄柳顏歡的夫人們,紛紛白了臉。
柳顏歡看著桌上的人,一副不計前嫌的模樣,笑道:“這鹿肉有許多,各位一起嘗嘗吧。”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