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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早該死了嗎?你怎么還活著?”云秀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寧遠,她記得寧遠是早就死了,所以他的弟弟寧峰才能成為忠信侯世子。
因為每年一到寧遠的忌日,忠信侯府就會大擺祭禮,所以云秀對寧遠是什么時候死的,她記得很清楚。
寧遠氣得撩起袖子就想去揍云秀,還是被程二郎按住了肩膀,這才冷靜了幾分。
這會兒人那么多,又是在大街上,哪怕云秀這女人嘴巴臭不可聞,但他一個大男人要是對一個女人動手,就是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可寧遠心里就是憋屈難受!云秀是什么人啊,竟然說他早就死了?
看云秀那樣子才是個短命鬼,該早死呢!
不同于氣得要發瘋的寧遠,楚子文目光幽深地盯著云秀,又是這樣。
楚子文這些年想得最多的就是云秀,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恨。
就是因為太恨了,楚子文將云秀的一切都來來回回地腦海里想,想了多少遍,真是他自己都數不清了。
云秀嫁給他以后,就總說他以后一定會有出息,會當高官,會給她掙來誥命。
以前楚子文只當云秀是愛慕他,所以才會對他那么有信心。
可是再跳出來看,以旁觀者的角度去想云秀,楚子文就發現不對了。
云秀根本就不是對他有什么信心,而是她很自信,她自信他一定會有出息。
云秀是打哪兒來的自信?
不止是他,還有對程二郎,楚子文記得當時程二郎考中秀才,而他落榜后,云秀那震驚得像是見鬼的表情。
再有這寧遠,云秀怎么就篤定他早該死了?
這一切的一切讓楚子文得到一個了結論,那就是云秀是不是有什么手段能提前知道什么。
云悅要是知道楚子文能憑借這點蛛絲馬跡就猜到這里,真是會十分驚訝。
很快楚子文幽深的眸子里劃過絲絲諷刺還有好笑,云秀有什么手段他是不知道,但有一點他很確定,云秀知道的全是錯誤的!沒一樣是對的!
云秀說寧遠早該死了,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云秀說程二郎一輩子都考不中秀才,人家如今都考中了進士當了官。
云秀說他會當高官,結果呢?他如今就只是個太監!
云秀的話就沒一個準的。
現在楚子文就盼著云秀說什么都不準,最好還能把自己給活活作死,那就更好了。
楚子文隨即自嘲一笑,他怎么能指望云秀自己把自己作死呢?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
像云秀這樣的禍害,越作說不定她就活得越好,但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求人不如求己,要報仇還是得靠自己啊。
“云夫人是吧,你只是周將軍的一個小妾,有什么資格讓我給你下跪?呵——”
最后一個“呵”充滿了嘲諷,就跟針似的密密麻麻扎在了云秀的心上,氣得她暫時都暫時忘記了寧遠為什么暫時沒死,“你一介平民,本夫人要你跪,你就得跪!你給本夫人跪下!”
程二郎看向楚子文,如果說出他太監的身份,想來云秀也不會再逼她下跪,但這對楚子文的侮辱傷害太大了。
楚子文觸到程二郎的眼神,心里一動,又是感動又有些覺得好笑。
程二郎這人的心真是太軟了,居然到現在還想著維護他,不讓他難堪。
當了太監以后,楚子文就想過遇到熟人后,會從他們的眼里看到嘲諷鄙夷還有不屑。
萬萬沒想到程二郎給予他的竟是尊嚴的維護。
“平民?咱家是伺候皇上的!”楚子文按下心頭又酸又暖的種種莫名思緒,抬起下巴,幾乎是用眼角夾著云秀。
云秀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伺候皇上?”
還是云秀身后的丫鬟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夫人,伺候皇上的除了宮女就是太監。”
云秀猛地瞪大眼睛,顫著手指著楚子文,她萬萬沒想到楚子文竟然成了太監!
上一世的三品高官竟然成了太監!
回過神,云秀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后仰,眼淚都要冒出來了,“哈哈——哈哈哈——楚子文你居然成了太監?是了,你原本就不算男人,你都不能讓女人懷孕。
你這進宮當了太監倒是一了百了!正適合你!”
寧遠眉頭皺得死緊,“你這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沒人當你是啞巴!”
往人傷口上撒鹽,小人行徑!還有這女人是不是傻子啊?這是伺候皇上的太監,雖說是太監,但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你這么死命得罪對方,你是不是傻?
面對云秀的嘲笑,楚子文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仍然用著充滿鄙夷的眼神盯著云秀,“怎么你怕了?
我可是伺候皇上的太監,你敢對我做什么?你連我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吧?畢竟你只是周將軍一個小妾罷了。”
云秀得意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眼里只剩下楚子文得意囂張的笑臉,一股怒火直直往腦門竄,氣得她雙眼通紅,腦海里最后一根名為理智的弦也崩斷了。
“啪啪!”
等回過神,云秀已經抬手,用盡渾身所有的力氣狠狠給了楚子文兩巴掌,一左一右,非常對稱。
楚子文摸了摸被打的臉,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賤人打得夠狠的,真好啊。
“你說本夫人能拿你怎么樣?你一個太監,本夫人想打就打!”打完了楚子文,云秀渾身舒暢。
楚子文勾了勾唇,留給云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轉身就離開了。
云秀望著楚子文離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真是孬種!根本就不是男人!”
云秀又深深盯著寧遠,眼神意味不明。
寧遠對著云秀翻了個大白眼,“看什么看?你難道還敢打本公子?”
云秀一甩袖子,領著丫鬟婆子離開了。
寧遠指著云秀道,“這就是個瘋婆子!誰攤上誰倒霉。連近身伺候皇上的太監都敢打,她膽兒也太肥了吧。”
“他故意的。”程二郎道。
寧遠道,“那瘋婆子可不是故意的,傻子都看得出來啊。”
程二郎搖頭,“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云秀,而是在說被打的人。他一直在故意激怒云秀,就是為了激云秀動手。”
“云秀?那瘋婆子的名字?秀雅的秀?”寧遠顯然對云秀的名字更感興趣一點。
程二郎點頭,“嗯。”
寧遠噗嗤一笑,“這名字跟她太不符了。”那整個就是一瘋婆子,哪兒秀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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