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源:
咣咣咣……
天還沒亮,有節奏的巨大敲擊聲便回蕩在了山野中。
三千多號休整人馬迅速集結了起來,師春一聲號召,又帶著大家伙出發了。
不少人背后嘀嘀咕咕埋怨,天都沒亮,大晚上趕路,急著去投胎嗎?
也只是些埋怨,昨天那種即將面對廝殺的忐忑和緊張已經沒了,都已經看穿了大當家的底,大當家向準的目標都是弱小可憐的那種,大當家不喜歡啃硬骨頭,只喜歡恃強凌弱。
大家也只能是純當倒霉,又要被拉著跑來跑去。
等他們趕到目的地附近時,天已經亮了。
待他們將目標人馬圍住后,才發現今天跟昨天不一樣,這是一支近兩百人的人馬。
這支人馬也是經過了一夜休整,準備天亮了再出發的。
象藍兒那邊提供的情況是,這支人馬一旦出發,其中的臥底自主權不大,途中可能不便脫身。
于是師春率領人馬趁夜出發,趕在天亮時到了,趕在目標人馬還未出發前殺到了。
這次的被圍人馬沒喊什么自己身上沒有蟲極晶。
隨著師春的進攻號令發出,中二路人馬率先砸入,對方當即拼命反抗,合圍人馬終于也撈到了正式的動手機會。
王都校場內,無數目光盯著鏡像中的人馬混戰廝殺場面。
最佳看位上的玄洲域主蚩讓皺著眉頭,這次針對師春的鏡像畫面是他點播的。
昨天,王都有事,所有域主全部缺席沒來,但是之后都聽說了師春統率玄洲大量人馬的事,所以今天競奪之地天一亮他就到了,一到此地就點名要看師春,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結果一開場,就讓所有人看到了熱鬧,也算是如他所愿,果真看到了師春統率數千人馬圍剿的場面。
大多時候與他同來同往的生洲域主衛摩,也皺了個眉頭,差點摳爛了自己的嘴角,也未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
隔壁山頭上,苗定一一家子也是趕早就到了,也是因為聽說了師春在統率玄洲數千人馬征戰,想來看看怎么回事。
今天這回,苗定一自己是想花錢點一回師春的。
現在他已經不懼別人把他女兒和師春做什么聯想了,女兒和鞏少慈的事,他沒同意,也沒拒絕,但已經明擺在了那。
結果也沒輪上他花錢,有不用花錢就能長時間觀看的人發話了,想看的跟著沾光就行。
南公子臉上也看出了一臉的迷亂。
那數千人圍攻的畫面,已經把柯長老和殷蕙馨長老給看麻了,不是麻木,而是手腳在發麻,兩人也不知自己上輩子造了什么孽,為什么老是讓他們看到這個,躲都躲不開的感覺。
每次王都這邊一入夜,他們就有提心吊膽的感覺。
哪怕殷蕙馨長老是個女人,也已經在心里用臟話問候過師春的祖宗無數遍。
身為生洲人馬,跟玄洲人馬攪和的這么深,他們是真不知道該如何向衛摩交代了,何況柯長老之前就被衛摩敲打過,這還給不給無亢山活路了。
那廝若是能抱住玄洲大腿,回頭無亢山實在沒地方去,幫在玄洲暫時謀取個落腳地也行,可那廝又把宿元宗弟子給殺了。
當然,他們也不想離開生洲,離開了生洲,那無亢山這個門派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根據。
用修行術語來說,那就是無亢山有這個門派賴以生存的靈脈。
昨天,師春率領人馬滅的十幾個門派的人,已經聯袂找到了兩位長老,也不是興師問罪,就是問問他們,想知道無亢山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們鬼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能是痛斥師春妄為亂來,跟他們沒關系。
現在他們無亢山在勝神洲修行界已經出名了,進出經常有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被圍攻的人馬中,有一門派弟子很是強悍,在整個鏡像畫面中猶如一朵顯眼的浪花,不一會兒,已連續擊殺十幾名玄洲人馬,不過也因圍攻人馬太多,四面八方到處是攻擊,被逼得手忙腳亂。
人多有人多的優勢,修為相差不大的情況下,一旦陷入人海,一旦陷入近距離搏殺,有些法術很難施展開來。
師春見狀,唰一下拔刀沖了過去,幾刀下去,便將那幾人給逼了個越發無暇自顧,稍露破綻便被亂刀亂劍給砍翻了。
這幾個硬茬一死,戰斗也很快結束了。
最佳看臺上的玄洲域主蚩讓,招手了主事人過來,問道:“確認了嗎?”
主事人欠身道:“差不多能確認了,都是玄洲人馬。”
這位域主剛來時就交代過他,讓他幫忙甄別一下,看看師春率領的人馬到底是不是都是玄洲門派中人。
“嘿,真是邪了門了,這廝到底幫哪一邊的?”蚩讓歪了歪身子,靠在扶手上嘀咕。
前面殺宿元宗弟子還讓他火冒三丈,如今又在率領玄洲人馬努力搶奪蟲極晶,若說這么多門派的人會背叛玄洲,打死他也不信。
廝殺結束,依然有很多人拔出武器后沒輪到交手的機會。
戰場還在打掃中,就有人舉起了黑布口袋大喊,“蟲極晶,找到了。”
師春和吳斤兩不以為意,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兩人先一步找到了卻沒吭聲,等著別人找出來而已。
讓兩人意外的是,不一會兒又有舉著黑布口袋的人喊,“蟲極晶,這里還有。”
不多時,清點結果也出來了,后發現的那邊大聲報數道:“六十八顆。”
先發現的那邊,一群人則圍著清點了好久,后來甚至發出了一陣驚呼,然后才有人興奮大喊道:“一千零八十八顆。”
師春和吳斤兩相視一笑,發現象藍兒還挺會搞的,知道讓數目有零頭。
“多少?我沒聽錯吧?”
“沒錯,是一千零八十八顆。”
麥展長聞言擠了過去,親自要了黑布口袋掂量著查看驗證。
之后便是褚競堂率領碧瀾宗弟子親自過去清點驗收,公布出的確實結果著實讓幾千人轟動了一下。
以褚競堂為首的碧瀾宗弟子這次卻顯得很冷靜。
這一戰,死了二十余人,重傷者亦有二十余人。
對這些個傷亡數字,師春沒表示出任何同情,那不是他該做的事情,他也沒讓大家久停,留了傷者同門照顧傷者后,又是一聲探子報,再次帶著人馬出發了。
一路不停,趕至目的地后,又是一場合圍突襲,再次困敵兩三百人,
一場廝殺,己方又死傷數十人,得到的收獲亦喜人,又是一千多顆蟲極晶。
連續過千的收獲,數千人為之動容。
師春這次體恤大家的辛苦,帶領人馬離開戰場后,便覓了個地方休息。
在此期間,師春又要走了褚競堂手上剛存收的兩筆蟲極晶,不知又從哪拎了堆裝著石頭的黑布口袋給他充數。
借著四處巡查的機會,師春又與象藍兒秘密會了面,將那些蟲極晶交給了她。
等到離去的象藍兒再次發來了準備好的消息后,休整立馬結束了,師春振臂高呼,收整人馬,再次率眾奔襲。
途中,褚競堂師兄弟幾個,將身上攜帶的黑布口袋看守的極為嚴格,有人靠近就很警惕的樣子。
合圍的戰場在一處亂石峽谷,欺負人家人少,師春一聲令下后,玄洲人馬嗷嗷叫地往上撲。
誰知卻碰上了這半數玄洲人馬組建以來最硬的一仗,峽谷中土石崩飛,人影飛舞起落,殺聲震天。
人多的氣勢,拼命硬抗的敵手,雙方沖撞之下竟殺紅了眼。
站在峽谷上的師春又感覺到了那股久違的氣息,一股從峽谷里升騰上來的氣息,觸發了他體內浴魔功的自行運轉,每一個毛細孔都在暢快吸納那冥冥之物。
他知道那冥冥之物是什么,是殺氣!
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在流放之地群戰的時候,他就感悟到了,他的身體很喜歡吸收殺氣,殺氣的吸納能讓他肉身越發強大。
以前只知自己能吸收殺氣,卻不知殺氣是什么樣,這次他感受到殺氣后,使用右眼異能看到了。
亂石峽谷中,廝殺的人身上,不少都冒著升騰的暗紅霧氣,那暗紅霧氣的出現,似乎讓廝殺雙方越發狂暴,擔心怕死的觸及后也變得狂暴沖動起來。
師春稍看就明白了,所謂的殺氣應該就是人體所激發出的某種血氣形態,血氣激昂的現場,暗紅霧氣升騰出了峽谷,隨著他浴魔功的運轉,在大片大片的向他體軀吸流而來。
他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是在吸收這些人以某種形態激發出的血氣。
不用眼睛看,他的身體也能感受到這次吸收的量級是以前在流放之地所不能比的。
因流放之地的廝殺場面沒這么龐大過,充其量數百人已經到頂了,而且修為差距也很大,修為差距大,血氣能量差距自然也很大。
大多時候都是個人間的廝殺,或少量人的廝殺時能吸收到一點點。
此時的身體在告訴他,這次吸收的很爽,身心無比的愉悅。
之前的幾場圍剿都沒有打出這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變化,他臉頰上好了很多的疤痕正在以可見的速度淡化消失,打斗波及而來的勁風吹走一片皺起的皮屑后,臉上的疤痕已經全部消失了,在極短的時間內痊愈如初了,只余一道膚色差異的白痕。
忽然,他抬頭看向了空中,只見右眼的虛幻景象中出現了一只火紅的怪鳥,翼展一丈有余,拖著長長的尾翼,形似傳說中的鳳凰,赤紅的羽翼如燃燒的烈焰,兩眼紅光閃爍著。
怪鳥來回在峽谷上空穿梭,甚至在廝殺的人群中飛舞穿越,每過一次都能張開尖喙吸走大量的殺氣,現場卻無人能感受到這只怪鳥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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