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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

池妍剛進客廳。

男人關好門，放下大包小包，立刻就來給她脫羽絨服，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像個賢夫良父。

“家里怎么這么暖和？你提前開空調了？”

他說：“你一個多月沒怎么回來，我偷空讓人裝了地暖，不想你凍著。”

池妍心里一暖。

下一秒，臉被他雙手捧起。

他的薄唇輕輕壓了下來，吮了口，意猶未盡說：“老婆乖乖坐好，老公去上個廁所，等下出來給你做蛋糕吃。”

“好。”

男人剛進洗手間。

池妍手機響了。

是傅玉錦打來的。

她走到陽臺，把玻璃門一關，接了電話，“喂。”

男人聲音緊繃，“玄寶發燒了，你快回來吧，他需要你！”

聞言，池妍的心臟瞬間像掉進了冰窟窿，“你說什么？！”

“小不點成長過程中有個發燒感冒拉肚子很正常，但這是玄寶第一次發燒，且燒得很厲害，他一直喊媽媽，估計是長時間見不到你，情緒上出了問題，加上沒有母乳，每天都只能喝奶粉，身體這才出了問題。”

“傅玉錦！”她生氣了，真生氣了，第一次連名帶姓，“我走的時候怎么囑咐的你？幫我照顧好玄寶，只要玄寶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干，但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簡直是要把我逼瘋！等我，我立刻就回寧城！”

“我已經派車等在你小區門口了，車牌尾號3319，速度點！”

“好。”

掛了電話，池妍回到客廳，拿起自己裝著手機和證件的小背包，直接開門就走。

羽絨服根本是忘了穿。

往外走的路上，她的腿都軟了。

當媽和不當媽，真的區別很大。

她自己頭疼發熱哪怕出車禍，都沒這么恐慌過。

但玄寶受罪，她的天就塌了。

好不容易跑到小區門口，看到一輛黑色尾號3319的車，她打開后車座的門正要上去。

下一秒，一雙熟悉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聲音緊繃卻難掩疑惑，“老婆，你去哪？”

她回頭，對上男人那雙墨黑的瞳眸。

“燕禛，我要走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冷！”

“走？”男人的臉瞬間變色，“去哪？”

“你不要管我去哪，我們說好的，不是嗎？”

“好，我不問，但你為什么突然就走？”

池妍搖搖頭，“我不想解釋，真的有急事，你若愛我就放我走，尊重我的選擇！”

“池妍......”男人的嗓音沙啞得像埋了沙子，“我以為你明天才會跟我說要走，今天是我生日，能不走嗎？”

“我得走了，對不起！”

他喉結滾了滾，“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

她心如針扎，但現在根本顧不上他了。

沒錯，他和玄寶，玄寶更重要。

沒有人比玄寶還重要。

“不突然，要不是因為小書住院的事我留了下來，一個多月前就該走了的！”

“老婆。”他雙眸漸漸紅了，猛然抱住她，緊緊桎梏，“能不能不要走？我.....不想你離開我。”

“你又要食言嗎？不要挽留！”

“那能不能今晚不要離開我？”他聲音幾近哽咽，“陪我過完這個生日，再走。”

“真對不起，我沒辦法陪你過生日了。”池妍主動回抱了他一下，“生日快樂，燕禛。”

她使盡力氣掙脫開他的身體。

以前她是掙扎不動的，他像銅墻鐵壁，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他有些像棉絮，輕飄飄的，沒了以往霸道強悍的力量。

他握著她胳膊的手在輕顫，“老婆不走，好不好？”

看著他通紅的眼，她堅定地搖頭，“燕禛，我要走了，三年后再見，好嗎？”

“不.....不要......”

大顆大顆的淚珠，驀地就那么滑下來，猩紅的眼，泛紅的鼻尖，他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少年，哪里有半分上位者的傲氣和威嚴？

大雪紛飛。

此刻已是傍晚。

路燈亮了一盞又一盞。

漆黑的天幕下，男人流淚的臉美到天地都要黯然失色。

眼角那顆痣，又罕見地破了，絲絲血珠正滲出來.......

池妍無心沉迷于他的美貌，滿心都是玄寶。

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她主動踮腳，親了親男人薄削的紅唇，不舍又痛心道：“我走了，燕禛，保重！”

說罷，她轉身要上車。

他又握住她的手腕，哽咽的聲音像個失去摯愛玩具的孩子，“池妍，不走......不走行嗎？”

她眼圈泛酸，不敢回頭。

一直用力掙扎。

這回他力氣又大得出奇，她掙不脫，只是他的手一直在顫抖，連帶著她能察覺到他的身軀，亦在發抖。

“不走，好不好？我以為我能接受你離開我三年，但這一刻突然來了，我發現我根本接受不了，不走.....不走好不好？”

他聲音沙啞透了，最后竟是說：“求......你.......別走.......”

池妍的眼淚蓄在眼眶，呼之欲出。

她低聲說：“燕禛，你是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不是說愛我嗎？這就是你證明愛我的方式嗎？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他沒再回答，長指漸漸松開。

她掙脫后，馬上就要上車。

“等一下！把羽絨服穿上，不要凍著了。”

就在她怔愣的片刻里，他已經將他的長款白色羽絨服，披在了她身上。

“乖一點，抬起胳膊來，把袖子套進去。”

他流著淚，彎腰，從下往上幫她拉拉鏈。

“燕禛，你給我了，你穿什么？車上又不冷，我到地方就有衣服穿了。”

“不許你凍著，我是男人，等你走了，我回家去就不冷了。”

池妍沒再拒絕。

想抬手幫他擦淚。

但還是放棄了。

再留下來，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時候。

玄寶還在等她。

男人捧住她的臉，將唇重重壓在她的嘴上，沒有多余的索取，更不是接吻，就只是貼在一起。

他滾燙急促的呼吸，灌進她的鼻腔里。

十幾秒后，他放開了她。

她急匆匆上了車，關上車門。

這才發現，后排角落里坐著傅玉錦，“阿翔，速度開車！”

“是，先生！”

車子從外表上來看是普通家用轎車。

但這發動機顯然是改裝過的。

一個油門就出去好幾米。

池妍心慌意亂，下意識從車窗外往后看.......

男人竟是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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