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的女兒,八年前她是見過的。
只不過當時的她還是個小女兒的模樣,如今的,若是她不說,自己是當真認不出來。
這鄭靈聽到王若蘭叫出了自己父親的名號,面上卻毫無畏懼之色。
要不常言道,無知者無畏。
因為父親的官階并不高,所以她甚少出席這種宮宴,在她眼中,既然大家能夠一同進宮參加宮宴,那么大家的身份,便是平等的。
什么官階高低,都無所謂的。
而且她可是聽說了,這位皇貴妃娘娘最是剛正不阿之人,她最是厭惡那些虛禮。
況且如今,王若蘭如此謙卑的同自己道歉,她更是篤定了,這王若蘭也是心虛。
想到這里,她聲音倒更大了些“怎得?如今這天全天下,只有你會做好人?剛才分明是你撞了我,如今卻又說什么為公主的宮宴著想。”
“今日你且跪在此處同我道歉,我便原諒你。”
陸星晚聽了鄭靈的話,不禁瞪大了雙眸,她見過沒腦子的,還沒見過這么沒腦子的。
且不說王若蘭的父親身為兵部尚書,官階高于她父親。
單說這官家女子之間,因為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便逼人下跪道歉,實在是有違常理。
陸星晚想到這里,倒也毫不遮掩自己的嘲諷,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方才鄭靈的聲音不算小,所以已經是吸引了不少的官家小姐朝著這個方向瞧了過來。
也有不少人,借口來同永安公主請安,湊上前來了。
而陸星晚這笑聲,在兩人旁邊倒更顯得格外的清晰。
鄭靈轉頭,惡狠狠地盯著陸星晚的方向。
可是在她看清陸星晚面容的時候,方才眼中的那惡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恐。
這開口笑她的人,她萬萬沒想到,竟是晨起她在母親在文英宮見過的永安公主。
如今她已然更換了一身華麗的衣衫,倒是更有公主的氣勢了。
不愧是公主,穿著竟這般的奢華。
鄭靈心中甚至涌起了一陣的羨慕。
她也不敢耽擱,忙上前一步對著永安公主行禮“給永安公主請安。”
陸星晚的這一聲笑聲,倒是也讓一旁的人瞧見了她。
這其中,自是有不少認識她的宮女太監,所以見永安公主在此,自也忙向她行禮請安。
這一下,動靜是極大的。
所以就連宋青妍這邊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了那處。
“是晚晚來了。”
聽了宋青妍這話,眾人都轉頭看向那處。
果不其然,見晚晚正站在這殿門處,似是在同一兩個官家小姐說話。
有準備上前想要同陸星晚交談的,卻都被宋青妍攔住了。
“不必去,晚晚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
晚晚是個喜歡自由的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也不必擔憂。
而且想來晚晚或是交到了自己的朋友,所以才會停留在那處。
若不然,以晚晚這偷懶的性格,是定然不會同旁人多說話的。
而陸星晚這邊,自是沒有被旁的聲音打斷,她見面前的人都跪在了自己的面前,便忙對著她們擺手“你們且快快起身。”
幾人聽了公主的吩咐,又忙謝恩,然后便恭敬的垂手立在一旁。
陸星晚的目光最先看向王若蘭的方向。
她自方才起,便一言不發。
見公主出現在幾人的面前,其實王若蘭心中還是有幾分的愧疚的。
她沒想到,今日的事情會驚動了公主。
她暗自有幾分的懊惱,覺得若是方才自己行動時能多幾分謹慎,又怎么會與這無理取鬧的鄭靈撞個滿懷呢?
沒想到這宮宴上,竟會有這般不講理的世家小姐。
今天這宮宴,可是為迎接公主而舉辦的宮宴。
如今鬧得這樣的難堪,實在是讓她心生愧疚。
可若是真的讓她跪下道歉,她也做不到。
她抿了抿唇,又握了握自己的手。
她倒也不懼怕,要是公主當真要怪罪,她只管承受便是了。
王若蘭越是如此,這鄭靈就越是囂張。
她見到王若蘭這副怯懦的模樣,認定了她是因為心中懼怕自己,所以才會如此。
想到這里,她嘴角噙著一抹親昵的笑,往陸星晚的方向靠近了幾步,想要挎住陸星晚的手臂。
陸星晚自然是非常討厭鄭靈這種不知分寸的人,她便稍稍側身,將自己的手臂悄悄地挪到了一旁,而鄭靈的手,就這樣尷尬地懸在了半空中。
雖是有幾分尷尬,但鄭靈很快也回過神來,或許公主,就是不喜歡同旁人親近。
她面上的笑容不減,依舊對著陸星晚盈盈下拜“公主殿下,我是月嬪的妹妹鄭靈呀!先前在文英宮中,我還與您相談甚歡呢!”
陸星晚的嘴角扯了扯,這人還真的挺不要臉的。
相談甚歡,她是怎么說出來口的?
在人背后搬弄是非就罷了,怎么竟在自己面前就這樣瞎扯了?
自己又不是個傻的。
況且她怕是不清楚,自己是有封號的公主,哪怕是月嬪見到自己,也是要行禮的。
鄭靈似乎沒有察覺到公主對她的厭惡“公主殿下,方才這王若蘭走路莽撞,撞到了臣女的身上,臣女險些摔倒在地。”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沖撞了公主。”
“公主殿下您雖是宅心仁厚,但是臣女倒覺得,對于她這種無禮的行為,不能輕饒。”
說完這話,她便昂著頭看向王若蘭的方向,仿佛陸星晚的出現,的確是為了給她撐腰的。
陸星晚看著她這模樣,微微挑起眉毛,心中暗自思忖,這鄭靈,當真是讓自己無語到了極致。
自己被活了幾百年了,無論在修仙界還是在凡間,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從前她在話本里瞧見過。
那時的她還在想,這話本的作者當真是滿口胡言,怎么會有這種沒有腦子的人存在。
如今這人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才知道,這話本的作者,寫的還是含蓄了些的。
時至如此了,她竟還妄圖想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王若蘭的身上。
當真是可笑至極了。
晚晚輕輕抿唇,嘴角也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她并未言語,只靜靜的看著一旁的鄭靈表演。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