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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四章懷王探案,三個故事
一片廢墟的西山道觀內,老劉瞧著坐在地上大喊的任也,不明覺厲道:“你他娘的到底知道了什么啊?!”
任也緩緩扭過頭,看向西山道觀正堂,目光聚集在那個很老舊,且布滿灰塵的靈位牌上。
牌上寫著“尋竹老人”四個字。
“我們去七家鎮戒欲所吧,就現在。”今晚雖然足足折騰了一夜,但任也此刻卻沒有任何困倦之意,反而很興奮地說道:“咱們去營救小歌姬。”
“也行,戒欲所晚上都有值班的,現在時間還有一些,應該來得及。不過,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啊?”阿菩也很好奇。
“路上說。”任也咧嘴一笑,露出一副神清氣爽的表情。
二十分鐘后,四人上了擺渡船,趕往七家鎮。
船艙內,許清昭難得流露出好奇且很“睿智”的眼神,輕聲道:“本宮雖然也能將這七家鎮的過往推算出一二,但卻無法將所有線索相連。朱子貴,你快與我講講……!”
“對,賣關子,雞雞短兩米。”老劉也催促道。
“咳咳。”
任也清了清嗓子,端坐在最里側,盤腿道:“我給你們講三個故事吧。”
“三個故事?”阿菩愣了一下。
“對。”任也緩緩點頭,面色嚴肅,眉頭緊皺道:“這三個故事的源頭,都要從沈濟時這個人講起,他很關鍵,也是一切罪的源頭。第一個故事,就是關于他的。很多年前,沈濟時為了滿足個人野心,便竊取了自己師門的至寶——九曲青云竹,隨后來到了七家鎮投奔自己的堂兄弟,并與周勃,王守財,張祿,龐安,郭禮濤,高漸笙,結義成了七兄弟。而他的師門發現九曲青云竹被盜,便派了他的師兄尋竹老人過來追找。但我在沈濟時寫給王守財的信中找到一個線索,信上說尋竹老人在來的路上身負重傷,且有重疾纏身,戰力銳減,這給了沈濟時行動的動機。他為了長期擁有九曲青云竹,且斷了師門的線索,便選擇殺人滅口,暗中集結六兄弟,血洗了西山道觀。但是,我個人認為,他們沒有把事情做干凈……。”
“沒做干凈,什么意思?”老劉皺眉。
“這是第三個故事,一會再講。”任也擺手,繼續說道:“血洗了西山道觀后,沈濟時便沒了威脅,沈家也在七家鎮徹底做大。但是,人性這東西不可直視,親屬也好,結義兄弟也罷,往往共患難容易,共享福卻很難。沈濟時徹底走向輝煌后,七兄弟之間便失去了平衡。再赤裸一點講,另外六個家主,從肩膀一邊齊的兄弟,無形中就變成了沈家的仆人。雖然各管一攤,但一切都要遵從沈濟時的意思。還有,野心得以實現,權力逐漸膨脹,這也讓沈濟時的性格發生了轉變。他不再是個義薄云天的大哥,而是變成了一個喜歡玩弄權利,玩弄人性的大家族領袖。”
說到這里,任也稍稍停頓一下,繼續捋清道:“沈濟時的變化,咱們是有很多線索,可以作為佐證的。比如愛妃找到的那個陰魂肖桂,就曾經說過,沈濟時在與郭禮濤確定聯姻后,就暗中拿掉了不少王守財的人,而且兩人還爆發過爭吵。還有,高漸笙與他妻子尹婉兒是表兄妹的關系,沈濟時卻從未和外人講過。你們想想,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其實四個字就可以概括——權利分配。善用權者,自然會習慣性地平衡內部。簡而言之,這些線索都表明一點,因為輝煌了,沈濟時變了,其余六兄弟也變了。”
“這一點我能理解,證據也確實很多,沒毛病。”老劉表示認可。
任也繼續說道:“七兄弟的心態變化,以及人性之劣產生的矛盾,在大的爆發前,一定是有一個契機的。而這個契機,就是造成血色一夜的真正原因,也是我要講的第二個故事。”
“是什么?”阿菩急迫地問。
“第二個故事,是關于尹婉兒和沈元這對母子的。”任也瞧著大家,聲音充滿磁性地說道:“先來講尹婉兒。肖桂說,她和沈濟時的夫妻感情并不好,但我推測,一開始時并不是這樣的。為什么?因為沈濟時當初起家的時候,也得到了老婆娘家的幫助。說白了,在那個時期,沈濟時在面對老婆娘家人的時候,姿態肯定是很低的,甚至有些卑微。但他得勢后,以前卑微的相處方式,那就不存在了。夫妻雙方的地位突然調換,而且差距很大,那在心態上自然會有變化。比如,尹婉兒可能會覺得,沈濟時對她的態度不像之前那么好了,而沈濟時會覺得,老子他媽的現在都這個地位了,你還想讓我像窮小子一樣哈著你,這可能嗎?雙方心里都不平衡,夫妻關系變得冷淡,甚至以前尹家要是說過什么重話,沈濟時回想起來,那都會很惡心,很厭煩,會翻小賬。”
阿菩聽到這里,立馬回道:“故事講得絲絲入扣,也合乎情理,但你有證據嗎?”
“有,三個佐證。第一,你要分析尹婉兒是個什么樣的人,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七家鎮有名的第一才女。而什么是才女?情感需求,大于一切需求,說白了就是文藝女的性格。所以,沈濟時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這對她來講,心里落差是很大的,甚至比讓她損失很多錢,很多重要東西還難受。第二個佐證,肖桂說過,沈濟時在外面養了不少小妾,這也很重要。民國了,思想早都得以解放了,像尹婉兒這樣有文化的女人,是絕對接受不了沈濟時出軌的。”
“什么是出軌?”許清昭好奇地問。
“就是一刻不停地搞女人。”
“……哦,那你在這方面,足以被千刀萬剮。”許清昭冷冷道。
任也尬笑一下,沒有接話,只繼續說道:“沈濟時和尹婉兒夫妻關系變淡的佐證,還有一個,那就是周勃。這王八蛋色膽包天,在一次醉酒中,竟然敢在深夜騷擾大嫂,且弄出了風言風語。這種事,對于一位梟雄而言,可能表面上不會發作,但內心絕對難以接受。不管尹婉兒和周勃之間有沒有事兒,那在沈濟時心里都是一根刺。那些流言蜚語,每每傳到他耳中一次,對梟雄的面子來講都是一萬點暴擊,無法忍受。”
“你講了這么多,都是些八卦啊,對整個故事的還原……。”老劉想要提出質疑。
“不,尹婉兒和沈濟時夫妻關系的變化很重要。”任也搖頭打斷道:“它是催生血色一夜事件的重要導伙索之一。我們剛剛去了周家,找到了兩個佐證:第一是精致的面具,第二是鞋子的尺碼。也就是說……周勃可沒有光口嗨,而是真正地付出了行動。他在情欲方面是非常上頭的,不然以他的地位和智商,怎么會在醉酒后深夜上門騷擾呢?”
“你的意思是,周勃精蟲上頭,綁了尹婉兒?”
“對。肖桂說過,他酗酒。”任也點頭一笑:“而且,你要想搞清楚,七家鎮的真相,就必須找到七家家主對應的性格特征。”
老劉眨了眨眼睛。
“這個一會再說。”任也插手補充道:“咱們來講講第二個重要導伙索——沈元。根據我們現在搜找的線索來看,沈元的人物畫像,也就是人設,基本上就是一個紈绔公子哥的形象,很狂,很傲。最重要的,面對父親給他和郭禮濤女兒郭穎運作的聯姻,他是瞧不上的,幾次當眾羞辱郭穎,導致后者活像個舔狗,毫無面子可言。對于一個小姑娘而言,一次兩次的舔,三次五次的上桿子,那都是短暫的戀愛腦,但絕不可能一直這么卑微,因為她自己本身的家境也不差。所以,在沈元不停地羞辱,抗拒,拒絕的情況下,她徹底死心了,跑去了七家鎮,并選擇放棄聯姻。這個導伙索,直接導致,沈濟時布局失敗,喪失了拉攏郭禮濤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你們還記得肖桂曾經說過的話嗎?郭禮濤是個氣量狹窄,善于嫉妒的性格。你沈濟時的兒子,三番兩次地羞辱我姑娘,這是什么意思?你做大了,你牛逼了,你兒子都能騎在我們脖子上拉屎了,對嗎?”任也目光銳利,一字一頓道:“兩個故事講完,我們結合一下,罪星門的背景設定,咱們來還原真相。”
三個憨憨聽到這話,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意識到關鍵時刻來了。
“要想弄清楚真相,你必須得搞懂,為什么這里叫七家鎮,且七個兄弟,七個家主都分別對應著什么。”任也掰著手指頭講道:“王守財,愛財如命,生性貪婪,他代表的是—貪婪之罪;周勃在情欲村時期,一心想搞尹婉兒,且非常上頭,甚至喪失理智,他代表的是—色欲之罪;高漸笙就很簡單,他是專門給沈濟時干臟活的,生性暴戾,主掌生殺予奪,他代表的是—暴怒之罪;郭禮濤為人氣量狹窄,瞧不起比他窮的,憎恨比他富的,他代表的是——嫉妒之罪。張祿性格懦弱,做事兒優柔寡斷,瞻前顧后;龐安好賭好大煙,享樂成癮,那他們在天主教教義中,分別對應著,喜歡逃避現實,不愿意承擔責任的懶惰之罪;以及沉迷享樂,對某樣事物著迷或沉淪的暴食之罪。”
許清昭和阿菩都不是現實世界的人,對這種總結教義,完全聽不懂,但卻流露出了“你好厲害”的表情。
老劉雖然聽過天主教教義,但對它的理解,就僅限于這表上的五個字,同樣聽不懂。
不過,此星門最重要的主線任務,就是整個故事的還原,這非常重要,所以老劉聽任也說得嚴絲合縫,且很自信,頓時流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任也掰著手指頭總結完后,專注力爆棚地補充道:“那么好了,六個兄弟的性格特征,都有了對應,我們還原一下血色一夜發生前的事兒。首先,故事的第一個導伙索,是沈元最后一次羞辱了郭穎,導致后者放棄聯姻,并跑到了七家鎮。隨后郭禮濤大怒,徹底埋下了對沈家絕對仇視的種子。第二個導伙索,沈濟時因為兒子無知的舉動,勃然大怒,但溺愛兒子的尹婉兒卻死護著沈元,夫妻雙方肯定大吵了一架。沈濟時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家,或是出去躲清凈,或是想辦法安撫老郭。而周勃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委屈巴巴,便意識到機會來了,一時上頭,就綁架了尹婉兒,并在地庫中猛猛中出。但從他虐待尹婉兒的行為來看,綁架過后,周勃是后悔的。他覺得自己干過了,但人又送不回去了。而這個時候,第三個導伙索來了。王守財因為自己人被清洗,暗中早想報復,所以一直關注老周動向。我猜測,沈家人在找尹婉兒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事兒與周勃有關。”
“所以,肖桂才會說,在那幾天里王守財和周勃頻繁走動。”任也思路極其清晰:“周勃綁架了大嫂,怕露餡;王守財的人被清洗,心里不平衡,且還貪婪至寶九曲青云竹。所以,二人先拉攏了憎恨沈家的郭禮濤,又分別找了張祿和龐安。這倆人,一個做事兒優柔寡斷,瞻前顧后,多謀少斷;一個抽大煙,好賭,渾身都是弱點,所以他們很好拉攏。只要大家決定一塊干,且對他們許以重利,那二人自然會跟隨。五兄弟談完之后,便一塊去找了高漸笙。這里有一個線索很重要,那就是五兄弟找人的時候,是帶了很多人去的,且幾乎沒有給高漸笙思考的時間,下午決定,晚上就開始血屠了。這說明……高漸笙當時極大概率是被裹挾著參與此次事件,他要不同意,那五兄弟當場就會先殺了他全家。在沒辦法的情況下,高漸笙為了保住家里的人,只能同意和大家一塊干,且應該是在血屠當夜,被先脅迫著殺了沈家人,納了投名狀。”
“有理。”許清昭瘋狂點著小腦袋瓜。
“還有一個細節。那就是,當時其余五兄弟,是不知道高漸笙和沈濟時有親屬關系的,只以為他是老沈最信任的人,所以才最后找他。”任也冷笑道:“我推測,如果大家知道他和老沈是親戚,那應該不會有談判,直接就會殺了他全家。”
“是,斬草除根嘛。”老劉也點頭道:“所以,高漸笙殺到最后,情緒一定是崩潰的。他很掙扎,所以有意保下了沈家唯一的血脈—沈元,并暗中放了他,讓情欲村僅剩下這一位幸存者。”
“對。”任也點頭:“而且我的推測,是有故事深意和內核在支撐的。”
“什么內核?”老劉流著口水,表情三歲地問道。
“還記得我那天聽完肖桂的敘述,跟你說的那句話嗎?”任也嘆息一聲:“唉,天主教教義說,傲慢被認為是七宗罪中最原始,最嚴重的一項,因為撒旦擁有統治世界的權力,而濫用權力正是一種傲慢。七家鎮血屠一夜的慘案,正是源自沈濟時濫用權術,在桌下玩弄人性,大搞家族內部平衡……才導致六兄弟與他決裂,釀成了大禍。沈濟時——代表的是傲慢,是七宗罪之首,所以故事的起點才會在沈家,在情欲村。”
“臥槽,精彩絕倫的故事!”老劉沒啥文化,開口就是國粹。
“沈濟時死了,下一個傲慢,是周勃。”任也冷笑:“這星門在暗示,人性的善良與罪惡,都是在輪回中不停地重演嗎?”
“這個話題太高深了,我聽不懂。”阿菩擺了擺手問道:“你剛才說血屠西山道觀,沈濟時他們沒有把事做干凈,而且與第三個故事有關,這是什么意思?”
任也瞧著他:“情欲村,不止一個幸存者,而是有兩個。一個是沈元,一個是許棒子,而他也是第三個故事的主角。”
三人回憶了一下林宅中發現的線索,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尋竹老人為了追找失去的至寶——九曲青云竹,便來到了情欲村。”任也瞧著他們,慢慢敘述道:“由于他在路上受了重傷,且有重疾纏身,戰力銳減,所以,他沒有馬上對沈濟時動手,而是選擇落戶在了荒蕪的西山道觀,成了那里的坐堂道士,并一邊養傷恢復戰力,一邊尋找拿回至寶的機會。但這并不簡單,因為沈家那個時候已經勢力很大了,他甚至可能連九曲青云竹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道觀修繕,需要用到鐵料、木料等物品,所以他偽裝成普通道士的模樣,與村中的村民多有接觸。而林伯和王婆信道,信仙,見到道觀被外來人修繕,便經常過去上香。雙方有了接觸,閑聊之下,尋竹老人便得知林伯是鐵匠,所以將道觀內的鐵藝活,都交給他干了。”
“道觀修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現場需要安裝、下料,所以,林伯和王婆便經常帶著養子許棒子,一塊上山勞作。隨著長時間的接觸,尋竹老人發現年幼的許棒子機靈聰慧,很有悟性,便親自教導,試著傳他神異之法。沒想到,許棒子天賦極佳,學得很快。二人雖然沒有成為正式師徒,但卻有了傳教授業之實。”
“雙方走動的時間,至少有一到兩年的光景。而在這期間,生性狡詐且防備心賊強的沈濟時,發現師兄找來了,便聯合眾兄弟血屠了西山道觀。但許棒子并不在山中常住,且養父母與道觀雖長期接觸,卻有著做鐵藝的正當理由。這沒有引起沈濟時的懷疑,所以許棒子一家躲過了一劫。”任也停頓一下:“但是,他們沒能躲過血色一夜的屠殺。在那個暴雨傾盆的晚上,許棒子的養父母都被王守財殺了,且被奪走了陰魂。”
三個大聰明聽完后,臉上都泛起了質疑的神色。
阿菩率先開口:“還是那個問題。你這個故事講得絲絲入扣,也契合我們找到的一些線索,但是大部分的故事內容,都是腦補的,你有直接證據嗎?”
“有,兩個非常重要的佐證。”任也儒雅而又自信地回。
“什么?”
“第一,許棒子跟我講過,當時王守財沒殺他,是因為他苦苦哀求,說了很多話,其中有一句還是什么,‘你真能確保今天參與屠殺的人,都可以信賴嗎’。他說,正是因為這句話,王守財才沒殺他。其次,許棒子說自己的一身本事,是在七家鎮跟一位師傅學的……。”任也皺眉道:“這個故事乍一聽還行,但卻根本無法證實,而且,頗有一點,少年復仇,恰遇機緣的狗血感,我也一直很懷疑。所以,我個人反過來推了一下,卻發現邏輯很自恰。他是學神通在前,情欲村被屠在后。真相應該是,他學了尋竹老人傳的神通,并在血色一夜發生時,帶著父母反抗了,甚至擊殺了王守財的人。而這令王守財很吃驚,他覺得這個人有用,且很孝順父母,所以才抽了林伯和王婆的陰魂……并出于想利用許棒子一身本事的想法,才令其進入高家當臥底。”
許清昭立即補充道:“許棒子十步皆殺的本事,確是我道教的手段,且運氣方式,應該也是道教珍貴的典籍心法,我能感知到。”
兩位大傻聽到這話,都不由得點了點頭。
“還有另外一個重要證據,幾乎可以石錘許棒子的身份。”任也抬頭道:“我們去過一次西山道觀,見到那里的貢品,有酒,有花生米,有豆干,但都是現代物品,對吧?”
“對!”老劉點頭:“你不會認為這是許棒子放的吧?”
“不。酒、花生米、豆干,都是玩家帶進來的,而且咱們不是見到過,這東西都是老曲拿出來的嗎?所以,這跟許棒子應該沒什么關系。我還是猜測,是老曲翻找過西山道觀,而且得到了重要線索和獎勵,所以才在碗中放下了貢品,以表謝意。”任也笑瞇瞇地看著他:“但你們還是沒有抓住重點。”
“你快說啊,別賣關子,是什么重點?!”
“呵呵,肖桂言之鑿鑿地說,沈濟時他們七個兄弟,血屠了西山道觀,且一個活口都沒留。”任也淡淡地問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放供品的碗,還有尋竹老人的靈位牌,是踏馬誰放在供桌上的?不能是尋竹老人覺得自己死得冤,半夜爬起來自己放吧?”
眾人聽到這話后,瞬間頭皮發麻。
是啊,這個細節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啊。既然西山道觀被屠得一個人都不剩,那究竟是誰擺的供品呢?
任也盯著眾人:“只有老林一家與尋竹老人交往甚密。我也看了道觀中的許多鐵藝制品,那都是老林做的。且我咨詢過愛妃,許棒子的神通也與道教有關,那除了他,沒別人了。他就是尋竹老人有實無名的徒弟。這就解釋了,為什么,他既不是高家陣營,也不是王家陣營的人,因為他與這六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甚至,他都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
“有可能跟藏在七家鎮的沈元有關系。他是沈元在外面安插的眼睛,所以才會這么了解七家。二人有可能會合力復仇。”任也給出了判斷:“當然,這最后一句是我猜的,沒有證據。”
“精彩啊,真他媽精彩!”老劉拍腿而起,捧著任也的臉頰說道:“我要是在第一次犯罪的時候,遇到你這種智商的辦案人,那我何至于二進宮啊?!”
“呵呵,去找唐風吧。”任也裝逼地抻了個懶腰,很享受三人冒光的眼神。
二十分鐘后,船到了戒欲所。
任也走進了熟悉的2號診室,進門就沖精神病醫生說道:“憋說話,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精神病醫生一愣,擦了擦眼屎:“黃龍江一脈最喜歡聽故事了。”
“你聽完后,再講給其他同事,好不好哇?比如心理醫什么的。”任也禮貌詢問。
“當然,如果你講得足夠精彩的話……。”
半個小時后,精神病醫生哭了:“真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請你等待一下,我現在就去講給同事們聽。”
“主要是心理醫生哈,別遺漏了細節,因為這個故事講得好,足夠令你出院了。”任也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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