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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二章火爐煉三子
“咚”
一聲悶響泛起,任也重重地砸在天君像之上,又如皮球一般摔落在地,大嘔一口鮮血。
他強忍著后背的疼痛,身軀一躍而起,退了數步后,才目光愕然的向前看去。
大殿的半空中,盧文天渾身散發著刺眼的金光,身軀如被清風托起,右手持劍,飄然而立。
周遭,無數劍光隱入桃木劍,令其散發出陣陣劍鳴之聲。
“外人說,沒有宋明哲,就沒有今日的盧天師。”盧文天目光陰沉地俯視著大殿,冷笑道:“呵呵,狗屁!老夫走到今日,雖無尚佳的資質,可卻一步一個腳印,連睡覺都在琢磨如何煉丹,如何高效地殺人,如何討好上面,從不敢懈怠半分。即便是夜壺,老子也是那個最努力,最有用的夜壺。”
“你們……差遠了!”
殿中,三人目光驚懼地瞧著他,心里都絕望得一批。
剛剛,他們合力一擊,卻連近身盧文天的資格都沒有。
一劍,就一劍,三人便被繚繞的劍氣擊飛,若不是各自都有看家的本領和法寶,可驅散劍氣的話,那此刻已經是三具尸體了。
這老家伙在吞下了那三枚丹丸后,真正有了無敵之姿,猛得一塌糊涂。
半空中,盧文天瞧著碩大的神像,仰天大笑:“世間萬千法,五臟煉神丹?那此丹方又是何人所創,何人所研?!”
“是神,是仙,還是高高在上的天君?”
“反正踏馬的不是我盧文天。”
“夜壺有一天也能登基坐殿,穿上黃袍時,老子就是天師,受世人香火,神位加身!”
他嗑藥后,整個人似已瘋魔,持劍大吼道:“煌煌天雷霞,誰人敢言罪孽?!”
“雷符!”
他沖天舉起桃木劍,緩緩劃動。
“嘩啦啦!”
無盡的雷光自大殿上空浮現,如海濤一般涌動。
“我日尼瑪!”
譚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破口罵道:“嗑藥也就算了,道符還管夠?!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么天道會提醒,這里推薦五人一塊進入。”
“引雷!”
盧文天單手掐訣,一劍指向了譚胖。
“嘩啦!”
一道水桶粗的雷光,直直劈向了譚胖那一側。
他只稍微感受了一下那雷光之力,便有一種褲襠潮濕的感覺,只本能大吼:“溜!”
“刷!”
譚胖一步邁入身前的黑光之中,身影頓時消散。
天君像上空,古樸鏡面微微扭曲,譚胖瞬間掉了下來,伸手就抱住了天君的腦袋。
“嘩啦!”
“嘭!”
譚胖的身影剛剛出現,便有一道雷霆直直劈在他的身上。
“噗!”
譚胖皮肉崩裂,大嘔一口鮮血罵道:“淦你媽的老畜生啊,天……天君腦袋都劈啊!”
“嘎嘣!”
天君像的頭顱瞬間龜裂,如西瓜一般散落墜地。
不遠處,寅虎戰意沸騰地瞧著盧文天,渾身氣息驟增。
他虎須微微顫動,果斷呼喚出意識空間內的大道神力丸,咬牙道:“天道權柄之力又如何?妖修哪個不是一身血,兩腳泥,這何嘗不是逆天而行?!別說你是假天君了,真天君老子又有何懼?!”
“刷!”
話音落,他果斷張開大嘴,直接吞掉了大道神力丸:“清風賜我——厚土明光鎧!”
一言出,寅虎腳下狂風驟起,卷著他的身軀旋轉而上。
狂風卷動,一息后,他披上了一件極為厚重,且能籠罩全部身軀的巨大銀色鎧甲。
虎頭冠,雙肩刺,甲胄通體銀白,如神物一般爍爍生輝。
“刷!”
巨刀扛在肩上,寅虎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比肩此間天道的狂暴氣息,已然一步入三階超品。
大道神力丸——時效半刻鐘。
提醒聲入耳,虎哥大吼一聲:“老東西,爺一刀劈碎你的天君夢!”
“翁!”
無盡的風刃卷起,寅虎的身軀瞬間消失不見。
刀隨風動,風隨刀至。
眨眼間,虎哥的身軀便已出現在了盧文天身前,抬臂就是一擊合手刀。
“當啷!”
“轟隆!”
殿內爆發出混亂的氣息波動,如潮水一般四散橫推。
二人瞬間交戰在了一塊,動作快到不可捕捉,轉眼已有數十回合。
“當啷,當啷……!”
金屬碰撞之聲,響徹九天。
虎哥猛得已經完全無法用語言形容,他的招式大開大合,皆是正面搏殺之術,從未后退半步。
他雖用重刀,可卻出手極快,幾乎整個殿內都是他的虛影。
“嗖!”
虎哥凌空躍起,連出十二刀,刀刀奔著腦殼砍。那盧文天舉著桃木劍應對,但也被砸得披頭散發,身軀外隱隱有淺淡的金光飄散。
譚胖看到這一幕,驚訝得已經語無倫次了:“他娘的,這虎逼好像還真能給盧文天的木劍夾住。快,沙包同志,你莫要留手了,吃了獎勵的丹丸,我們合力殺他。”
任也看得也是熱血沸騰,雖然很心疼那大道神力丸,可這時候要再留手,那純屬與找死無異。
“刷!”
他右手一翻,準備嗑藥。
“翁!”
譚胖也祭出了神光悟道丸,準備進入明悟狀態作戰。
“雜碎!三個雜碎,也敢不自量力的妄想弒師?!”
就在這時,盧文天突然發絲飛揚地大吼了一聲:“你們手里那些丹藥都是我練的,還想依靠它殺我?!哈哈哈!”
“凰火爐——來!”
他抬起手臂,沖著丹院方向揮動手臂。
“咔嚓!”
丹房大殿內,地面瞬間龜裂,那座古樸的丹爐沖天而起,撞碎殿宇,直直飛來。
“刷!”
丹爐自空中變小,從殿外飛來,穩穩地落在了盧文天的手中。
他一手持劍震退寅虎,一手托爐喊道:“爐內乾坤——鎖!”
“刷!”
一言出,凰火爐倒飛而起,瞬間將任也、譚胖、寅虎三人籠罩。
一股不可抗的吸力,令三人身軀驟然間飛起,接近同時地飛入了爐中。
“嘭嘭……!”
爐內,三人齊齊墜地,目光驚愕地看向四周,卻見到四面都是圓形的銅壁,腳下踩著的是五行八卦陣法。這里空間廣闊,就宛若一座群然圍繞的山谷,頭頂還有一個圓形的出口。
“臥槽!”
譚胖嗖的一下躍起,喊道:“他娘的,這……這里是爐子內。你看看,腳下到處都是藥渣,他……他這是要煉我們啊!”
任也抬頭凝望,卻見到圓形出口上方,那盧文天飄然落下,浮在半空中說道:“……老子萬萬沒想到,三個螻蟻,竟能有如此戰力。”
“幽冥之火,離門起!”
盧文天豎劍立于眉心,一身道袍獵獵作響:“燃火!”
“轟隆!”
一股灼熱之氣,自八卦地面的離字門而起,瞬間化作無數個火球,爆裂地射向任也三人。
“嗖嗖……!”
三人一邊閃躲,一邊用至寶對付離門之火。
不過,那離門之火無孔不入,即便被至寶劈碎,也會如滿天繁星一般墜落,無差別地灼燙三人身軀。
爐內,盧文天飄在半空之中控火,身形久久不落,從容淡定。
下方,任也三人皆是狼狽而逃,只短短十幾息的功夫,便全身都是灼傷,皮膚龜裂流膿之態。
這也幸虧盧文天擁有的只是不入流的雜火,還可以神異對抗。不然若是擁有至寶級神火,那三人此刻絕對已經被裝入小盒之中了。
不遠處,虎哥已是氣喘吁吁,神光潰散之態。
任也心里知道,先前的戰斗對他而言,定是消耗頗大的,此刻閃躲起來,也更加狼狽。
他咬了咬牙,輕聲喊道:“譚胖,你照顧一下虎哥,讓他吃藥調息,我先擋一會那老王八蛋。”
譚胖一聽這話,頓時大喊道:“兄弟,冷靜點,別送死!”
寅虎喘息著看了任也一眼,也喊道:“我吃了丹丸都不行,你別去,會死的!”
“刷!”
任也沖天而起,一劍橫掠,竟瞬間拉起一道數十米長的劍芒。
他此刻不再留手,令人皇劍耀起萬道霞光,凝天地浩然氣,聚神國之力,一劍挑上蒼穹。
虎哥見到那長達數十米的劍芒,瞬間傻眼,不可置信道:“劉……劉紀善到底是何人啊?!”
譚胖也怔怔地咽了一口唾沫:“老子何德何能,能領導這樣一對臥龍鳳雛啊!”
“刷!”
一劍光寒凰火爐。
那半空中的盧文天狼狽閃躲,卻也被劍芒砸得金光搖搖潰散,口嘔鮮血。
他倒飛至爐口附近,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臂竟被一劍之力,震出數條裂痕,汩汩流著鮮血。
一瞬間,他竟有些恍惚。
他是一位殘魂,在他的認知里,自己吃下三顆丹藥后,那就是福來鎮無敵的存在,任何人、多少人都不可能戰勝他。
可今天一戰,他底牌盡出的情況下,已經幾次瀕死?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盧文天發絲飛揚:“吾乃長生觀天君是也,何人能與我爭鋒?!”
“刷!”
他狀若瘋癲的持劍而下,瞬間就與任也交戰在了一塊。
爐內,兩種劍光頻繁交錯,爐壁之上火星迸濺,竟隱隱留下了清晰的劍痕。
雙方交手上百回合后,任也被一道劍氣掃飛,搖搖墜落而下。
“刷!”
“刷!”
寅虎和譚胖見他吃虧,瞬間迎天而上,再戰盧文天。
“咕咚!”
任也重重地摔在地上,渾身星源力潰亂,胸口的劍傷汩汩流著鮮血,臉色已蒼白到了極致。
剛剛的百余合交手中,他除了沒有動用輪回一指和輪回蓮燈外,幾乎已經用了所有神異手段,包括圣瞳、劍有神國、霸天劍法,以及各種符箓等等……
但卻依舊無法戰勝盧文天,就更別提徹底殺死他了。
“刷!”
任也趁著譚胖與寅虎在上空交戰時,立馬翻身坐起,吞下了兩粒丹丸。
他強迫自己冷靜,盤坐調息,可內心深處卻還是幾次升起了絕望的情緒。
戰至此刻,他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這盧文天在長生觀中,是不可戰勝的存在。
就與當初他剛入遷徙地時,碰到的光頭小隊一樣,那是不可能殺完的,也是不可能殺絕的,這是那個星門的“天道規則”。
而今,他再次遇到了這種規則,只不過,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了無限復活的機會。
小懷王覺得,他們都錯了……而且錯得非常離譜。
先前,他們太過著急了,想要盡快地完成任務,從而找到針對宋明哲的方式或法寶。可他們卻沒發現,眼前這個盧文天,同樣也是一位無敵的存在。
每當任也、寅虎即將要殺了他的時候,對方也總會變強,且戰力穩穩提升一個檔次。
這說明什么?
說明盧文天得天道權柄的加持,即便外面的那四個隊友全來了,也不過就是多幾具尸體罷了……
偏了,方向偏了……盧文天是不可力敵的。
“嘭!”
半空中,寅虎雙手掄著大刀,還在不停地劈砍。
“刷刷!”
旁邊,譚胖操控著那面古樸的鏡子,也是頻出各種法寶。
“噗!”
就在這時,盧文天右手勾動,引離門之火竄起,瞬間點燃譚胖的后背。
“啊!!!”
譚胖疼得慘嚎一聲,全身燃火地沖向側面,運用全身星源力反沖,才堪堪將火熄滅。
不遠處,盧文天一劍刺穿寅虎的肩胛骨,一腳踹在他的腹部罵道:“螻蟻,今日可曾望見上高?!”
“咕咚!”
虎哥重重地摔在地上,右側肩膀被劍身刺出一個肉眼可見的血洞,森森白骨露出。
“打不過……他有天道權柄加持,遇強則強……。”虎哥趴在地上,搖頭道:“我們三個等同于在對戰天道,這就不是三品能干的活兒……!”
“錯了,都錯了。”
譚胖一邊逃竄,一邊絕望地喊道:“我們方向偏了。”
地面上,任也盤坐在那里,額頭飆汗,大腦急速運轉。
不可戰勝,不可力敵……可這明明觸發了戰斗場景啊。我們即便不先動手,盧文天肯定也是要殺我們的啊。
為什么會這樣?
對,對,我們一定是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或者針對盧文天的重要道具。
到底遺漏了什么呢?!
“轟隆!”
就在這時,盧文天自天空中躍下,一劍襲來:“你身上有氣運。哈哈哈,得此至寶,我便能練出不可想象的絕世神丹!”
“刷!”
任也猛然抬頭,全身汗流浹背地看著飄飛而來的盧文天,目光恍惚地輕聲呢喃道:“他一定有弱點……一定的……可弱點到底是什么呢?他究竟怕什么呢?!”
“沙包,沙包!”
譚胖大喊一聲:“入黑光,快!”
任也瞬間回過神來,抬頭一看,身前有一道幽暗的光芒亮起。
“刷!”
他毫不猶豫的竄身而出,身軀瞬間出現在了半空之上,從鏡中墜落。
就在這時,盧文天一劍刺空后,猛然抬頭向上飛來,正好與任也打了個對臉。
二人對視時,任也偶然間看見了他道袍的胸口處,有一個小小的徽章,在散發著淺淡的光芒。
他頓時一愣,狂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他的弱點了!我知道他怕什么了!!”
譚胖低頭喊道:“上來!”
任也抬頭看向他,大吼道:“能送我出去嗎?去殿外,就現在。”
譚胖一愣,心中狐疑道:“出去,你這逼不會想跑吧?!”
“快,你二人留在此地與他周旋,我一去不回。”任也急迫地吼道:“哦不,去去就回。”
譚胖盯著他,咬牙道:“信你一次。鏡面——折射——走你!”
“刷!”
古樸的鏡子出現在了任也的腳底,向天空折射,直直照出了爐口。
他遙遙墜落,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嗖!”
驟然間,大殿中的上空,一道幽暗的黑芒亮起,任也自內墜落而出,隨后一刻不敢耽擱地跑向大殿之外。
爐內。
譚胖瞧著殺瘋了的盧文天,咬牙道:“踏馬的,你嘴一張一閉,就說要周旋,這……這怎么周旋啊?!分分鐘就會死啊!”
“罷了,罷了,我也吃了吧……!”
話音落,譚胖吞下神光悟道丸,入口后,腹部大道轟鳴,如有仙樂奏響,同時,一股清氣自天靈蓋沖出。
他整個人的氣質瞬間變得更加出塵,只緩緩抬起手臂道:“入三品后,我也是第一次被逼到……必須動用本階核心神異的地步……。”
“境中人——境屋迷宮!”
“刷刷刷……!”
那古樸的鏡子,漂浮在半空之中,突然暴起無數幽芒。
光芒折射之處,又有無數個鏡面浮現,排列錯位且凌亂,但卻將爐內所有景色照得無一死角。
“刷!”
盧文天持著桃木劍轉身,卻見到整座丹爐內,全是他自己的鏡像倒影,一時間分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不遠處,一面鏡子之后,譚胖傳音道:“虎,你快點調息恢復。沙包那小子……一看就不靠譜,他要真跑了,那就只能你掩護,我也出去看看了。”
寅虎不說廢話,只盤坐在地面上,迅速吃下了兩顆丹丸。
殿外。
任也急速狂奔,不停地呢喃道:“會在哪兒呢?會在……?!”
他正在嘀咕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大門之外,隨即瞬間愣了一下:“哦……那一切都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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