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米長的大船上,此刻正站著兩幫人馬。
一名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身著錦衣,腰跨金刀,冷聲道:“喬老大,你巡江隊莫非要黑吃黑?”
“黑吃黑?”
在他對面是一名高瘦如竹竿般的男子,手中緊緊攥著一個黑色布袋,同樣如臨大敵盯著下方的蓑衣客。
聞言陰沉著臉道:“譚義,別裝了。此人不是你聚義幫的?”
“我的人?”
譚義怒道:“我的人能有這種本事,半夜在清源湖里精確找到一艘燈都沒點的船?還直接撞了上來?”
“這……”
喬老大不由愣了一下,遲疑道:“真不是你的人?”
譚義道:“也不是你的人?”
兩人都將信將疑地看著對方。
“譚幫主。”
喬老大無奈地解釋道:“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交易,我若要黑吃黑,何必還在這與你啰嗦?”
“那……”
兩人齊齊轉頭,望向靜立雨中的蓑衣客,“他到底是誰?”
靜。
除了豆大的雨滴打落的聲音,四周一片寂靜。
一身蓑衣。
頭戴斗笠。
蓑衣客并沒有回應兩人的話,靜靜站在雨幕中,渾身透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啪嗒~啪嗒~~
雨越下越大。
沉默。
無盡的沉默。
所有人都感覺氣氛彷佛快要窒息。
包括宋臨。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時間點還有人在清源湖上行船。更沒想到有人會和他一樣,半夜行船燈也不點,在湖上偷偷摸摸做交易。
這一撞。
簡直要撞出大事!
究竟是什么運氣,才讓他每一次出湖都遇到巡江隊?而且看另一幫人的樣子,也不是什么善與之輩。
所以。
面對兩位首領的詢問。
他沉吟良久。
在兩人將要忍不住的時候,終于用嘶啞的聲音,道:“我若說……只是路過,兩位信嗎?”
“路過?”
喬老大、譚義聞言,不禁對視一眼,顯然都不怎么相信。
“閣下真會說笑。”
“呵呵~~”
兩人看著宋臨,臉上皮笑肉不笑。
“真是路過。”
宋臨重復了一遍。
說罷。
劃動船槳,不愿再和這幫人啰嗦。
巡江隊的人偷偷摸摸交易的是什么,他并不感興趣。也不想惹上麻煩,暴露自己的身份。
啪嗒~啪嗒~~
大雨如注,傾盆而下。
雨水落在喬老大手中的黑色布袋,滲透其中,頓時一股奇異的香味散入空氣。
這味道……
宋臨身形忽的一頓。
“慢著!”
于此同時,兩聲厲喝從背后傳來。
喬老大、譚義目光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陰沉的殺意。
看到宋臨真要走,他們反而想讓他留下了。
此番交易關系重大。
一旦消息泄露引來巨鯨幫的關注,雙方必將遭來雷霆打擊。到時候別說他喬老大性命不保,根基在三百里外紅湖城的聚義幫,也要灰飛煙滅,人畜不留。
相比巨鯨幫那等橫行三江的巨無霸,只有百八十號人的聚義幫,簡直比螻蟻還要弱小。
所以。
這蓑衣客的出現就算真是湊巧,今天也不能怪他們心狠手辣了。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我們當什么了?”喬老大抽出一柄比他的身形更要像竹竿的長劍,眼中殺意盡顯。
“不讓走嗎?”
宋臨轉身望著喬老大手中的布袋,忽然笑了起來。
太歲土。
那熟悉的清香,來源于他前世曾用過的太歲土。類似白蘋根,卻又比白蘋根的味道更清新十倍。
難怪今夜這么湊巧撞破兩幫人馬的交易。
原來,一切都是命格奇緣的指引!
太歲土蘊含水之精氣,效果遠甚白蘋根百倍。配合齒鳙魚王煮出魚湯,必能助他力量快速超越千斤,踏入朱雀血境界。
現在他們就算想讓他走,他也不打算走了。
呼——
一股勁風拂過。
眾人只覺視線一晃。
那烏篷船上的身影已經躍上大船,緩緩朝喬老大伸出一只手,“拿來。”
“什么?”
喬老大不由一愣。
“太歲土,拿來。”宋臨默默取下腰間的解魚刀,語氣平淡。
“你果然是為此而來!”
喬老大頓時被激怒。
此人剛才所作所為,竟是在戲耍自己!
唰——
他猛地便是一劍,直取那蓑衣客面門。
驀然。
一片雪亮的刀光劃過夜空,喬老大忽然整個人怔在原地。
嗒~嗒~
一股股猩紅的血液滴落。
混合著雨水,很快將甲板染得一片暗紅。
轟!
喬老大仰面倒下,整個人已無聲息。
眾人不由齊齊退后一步。
望著著他脖子上深深的血痕,目光駭然。
近兩米長的竹劍,對上不過巴掌大的解魚刀,竟是這樣的結局!
早已晉入朱雀血多年,黃蘆岸巡江隊五大首領之一的喬老大,就這么……死了?
“讓你拿來,怎么就不聽呢?”
宋臨蹲下身子,掰開喬老大的手掌,取下黑色布袋。
他真的不想殺人。
這一群人若全死在這里,明天的黃蘆岸就要變天了。巨鯨幫追查下來,封鎖江面,未來一段時間他將無法自如前往齒鳙魚巢。
當然。
一個死人是無法回答問題的,也沒有后悔的余地。
“殺!”
“一起上!”
“這里是船上,我們已無路可退!上!”
氣血翻涌,殺氣彌漫。
一聲聲怒吼中,數十個身影舉起刀劍朝宋臨砍來。
喬老大的死激起了這群亡命之徒的血性。
他們既然敢背著巨鯨幫私下交易太歲土,心中便有非同常人的狠勁。
呼——
一抹刀光閃過。
三名巡江隊員紛紛捂著脖子,目光不可置信。
好快的刀!
好可怕的刀法!
那遮蔽視野的光芒,究竟是什么?
刀光如練,切風斷雨。
雨水簌簌而落,血水飛濺夜空。
許久。
刀停,風止。
宋臨站在雨幕中,周圍一片倒下的尸體。
‘咕嚕~’
譚義失神看著這一幕,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無數雨點隨風斜斜打在二人身上。
他的渾身早已濕透,卻分不清是汗還是雨水。
而眼前的蓑衣客,戴著斗笠,始終一副從容平靜的樣子。一滴滴雨水落在解魚刀上,順著刀身化作點點暗紅的血水。
全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只剩下他一個。
譚義不知道對方為什么把他留在最后。
但他知道,這蓑衣客要殺自己,也只需一刀。
此刻。
他也終于明白,那一抹璀璨的刀光意味著什么。
那是刀意。
這蓑衣客……是一名領悟刀意的絕頂高手。
噠噠~~
腳步響起。
望著一步步走來的蓑衣客。
譚義緊握手中金刀,心頭是無盡的絕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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