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皇上的小嬌嬌殺瘋了愛腐竹
夏時院又無風了,整個桃林都為之一靜。
時成軒震驚地望著女兒,那一眼十分傷心,喉結滾動了幾下,好半晌才干澀而委屈地吐出一句,“夏兒,我是你的父親。”
“你還知道你是她父親呢。”唐楚君端坐,神情冷淡,“依我看,夏兒你也別禁他足了。直接請族長開祠堂,逐他出族吧。如此一來,日后你們榮華富貴也好,大難臨頭也罷,都與他再無干系。”
時成軒萬箭穿心,“我是為我自己嗎?我這是為大家好。”
時安夏靜靜地看著時成軒,“父親,您是不是忘了當年如何去的甘州?您目光短淺,女兒不怪;您愚而不自知,女兒也不怪。但你蠢得不辨是非,慣交狐朋狗友,聽信讒言,還非要指手劃腳惹人嫌,我就由不得你了。”
時成軒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耳中嗡嗡作響,眼前都泛起了金星。
他并非第一次被女兒訓斥,可從前都是在私底下。
如今當著外人,當著滿院下人的面,被女兒和前妻這般折辱,甚至揚言要將他逐出宗族,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
時成軒渾身發顫,仿佛被人當眾扒光了衣裳,尊嚴被狠狠碾進塵土里。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那份被至親之人全盤否定的委屈,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耳邊,女兒的聲音依舊冷硬無情,字字如刀,“母親說得對,禁足確實解決不了問題。既然您怕被我們連累,其實我們更怕被您連累。如此,您看,是您出族,還是我和哥哥出族?”
那頭頂分明陽光和煦,時成軒卻滿眼漫天風雪。
冷,冷到了骨子里。
他雙目通紅。
來時腰板有多挺直,被女兒敬茶的時候有多得意,如今就有多狼狽。
時成軒喉頭腥甜,不知費了多大的勁,才從唇齒中憂傷地輾轉出幾個字,“我,不會踏出院門一步。”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
不走,留著干啥?是他想出族?還是他想讓兒女出族?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一瞬間,真就是萬念懼灰。
他真的是想跟兒女,跟楚君共同進退啊。
唐楚君那會正在喝茶,差點嗆到。
這廝可真硬氣。
但她這時已不便落井下石,只淡漠地看了一眼時成軒的背影。
時安夏把常五叫住,問,“父親最近都跟什么人見過面?你都說我聽聽。”
常五扭頭瞥了一眼主子漸行漸遠的背影,憑著記憶,把最近主子去了哪里,跟誰見過,都見了多久,一一說了一遍。
時安夏心里有數,點點頭,溫聲道,“常五,往后有誰給父親遞了帖子,你如數送到我這里來。還有,這段時日,別讓他出門。若他不聽,也報到我這里來。”
常五點頭應是,正欲退走,就見公主拿了一袋碎銀和金葉子賞他。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他謝恩的聲音顫抖,激動得快哭了。
他是因為那點賞銀想哭嗎?不,他是覺得多年的辛苦被公主看到了。
守著一個成日里愛給兒女闖禍而不自知的主子,這種艱辛誰能體會?
時安柔在一旁五味雜陳。看著蠢爹,就像看著當年不知悔改的自己。
時安夏略一思索,轉向魏采菱,“嫂子,要勞煩你重新清點府中仆役。但凡有半點可疑,一律發賣出去。從今日起,我要讓和國公府水潑不進,針插不入。”
魏采菱會意,起身微微頷首,“妹妹放心,我這就去辦。”
時安夏看著毫發無損的母親,心頭微顫。
她今日也是回京后頭一次見到母親,失而復得的心情不比明德帝少。
時安夏重生回來救了許多早逝的人,可若是因為她的一念之差,使得母親被人害死,她將一生不得安寧。
或許是這一世一切都太順了,使得她對昭武帝深信不疑。
她信自己,岑鳶和蕭允德信她。
他們都懷著無比赤誠的心情,輔佐昭武帝登基,誓要開創北翼盛世。
可正是這份赤誠,成了致命的疏漏。
蕭允德將宮中禁衛、城外駐軍,乃至暗處的所有人脈網,毫無保留地交到了昭武帝手中。
他們像獻祭般奉上所有籌碼。
只是到了最后關頭時,兩位都在皇權最高位置坐過的人,最后達成了一個默契。
蕭允德禪位之前的一個夜里,召來了禁軍統領樓平,給了他一塊玄鐵令牌。
他叮囑樓平,“此令世間僅存兩枚。見令如見朕。若他日另一枚現世,你當遵持令者調遣。在此之前,你之忠誠,當盡付新君,盡付北翼。”
末了,他又嘆,“朕惟愿另一枚永世塵封。”
永世塵封就說明,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目標前行,昭武帝是他們所期待的那個昭武帝,北翼也即將迎來更好的未來。
而另一塊代表明德帝在位時最后一道皇命的玄鐵令牌,給了時安夏。
時安夏也希望這塊令牌永世塵封。然而事與愿違,昭武帝還沒登基多久,她就用上了。
在她回京后,見不到太上皇。她就知,太上皇被軟禁起來了。
那時候的禁軍統令樓平,是需要嚴格按照皇上的指令辦事,不讓太上皇踏出慶壽宮半步。
而太上皇又因為唐楚君下落不明,根本不敢妄動。
直到時安柔的出現,打破了僵局。
時安夏就是利用這塊玄鐵令牌,聯系上了禁軍統領樓平。
此后,樓平就按照時安夏的指令行事,整個禁軍重新回到了太上皇手中。
唐楚君今日卻是專門來謝時安柔的,“柔兒,曾經種種皆是過往。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不知要怎么感謝你……”
時安柔一聽,慌忙搖頭擺手說,“我沒做什么”。末了,哽住,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終眼含熱淚問一句,“我還能叫您一聲‘母親’嗎?”
唐楚君也是百感交集。
她是真不知自己有一日,除了收編時成軒的妾室們,還要收了他的女兒。
她從袖中拿出兩方瑩潤的玉佩。羊脂白玉在日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一塊給了時安夏,一塊給了時安柔,“兩姐妹一人一塊,都收好了。”
時安夏笑著接過,屈膝一福,“謝母親。”
時安柔顫顫伸了手指,早已淚流滿面。
前世今生,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母親的溫柔。終從喉頭喚出一聲,“母親!柔兒謝母親!”(愛腐竹ifzzw)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