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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寧安軍趕到了南境。
營帳內,寧宸坐在炭爐旁,翻看閑書。
蕭顏汐在一旁煮茶。
如今雖然已經入春,但還是挺冷的,春寒料峭,凍殺年少。
不過相信過不了幾天,天就會暖和起來。
袁龍,雷安等人走了進來。
這原本就是袁龍的營帳。
進自己的營帳,要是通報,會顯得很奇怪...所以是直接進來的。
幾人正要行禮,寧宸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著說。
幾人圍著火爐坐下,袁龍道:“王爺,接下來該怎么做?”
寧宸淡淡地吐出一個字,“等!”
幾人不解地看著他。
寧宸露出一個笑容,“火槍火炮還沒悄悄運來,康洛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我們只需耐心等著就行。
我們在路上耽擱了兩個月,相信康洛早已經收到了消息。
放心吧,我賭不過半個月,康洛或者高力國的使者就該出現了。”
幾人點頭。
一晃十多天過去了,寧宸正在營帳內喝茶看書,蕭顏汐走了進來。
她看著寧宸,沉聲道:“高力國出事了。”
寧宸放下書,抬頭看著她,“出什么事了?”
蕭顏汐道:“高力國老皇帝死了。”
寧宸微微一驚,有些詫異,“什么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
寧宸思索了一下,道:“那金東行登基了?”
蕭顏汐搖頭,“他能活著就不錯了。”
寧宸皺眉,“什么意思?”
蕭顏汐道:“老皇帝死的時候,留下遺詔,廢了金東行的儲君之位,由三皇子金天成繼承大統。”
“臥槽”寧宸爆了一句粗口,旋即冷笑道:“這詔書有問題吧?雖說高力國老皇帝年紀大了,腦子有些糊涂,但也不至于糊涂到將皇位傳給金天成吧?”
蕭顏汐沉聲說道:“詔書有沒有問題暫時還不清楚,但老皇帝的死絕對有問題。
半個月前,金東行進宮給老皇帝請安,結果老皇帝突然暴斃。
老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當場跳出來指證金東行...說是金東行看到遺詔,得知要將皇位傳給三皇子金天成,所以謀害了老皇帝。
金東行自然不承認,結果御醫檢查出,老皇帝是中毒而亡,而金東行的袖口,有殘留的毒藥。
國不可一日無主,金天成緊急繼位,主持大局...金東行被打進了死牢。
等安葬了老皇帝,金天成正式登基,舉辦完登基大典,到時候就是金東行的死期。”
寧宸眸光閃爍,“難道高力國的文武百官就沒人懷疑這事太蹊蹺了,要求調查清楚嗎?
據我所知,金東行行事作風,很受高力國官員和百姓的支持和愛戴,不應該被處理的這么草率才對。”
蕭顏汐笑道:“因為金天成的母族強大,他的幾個舅舅都手握兵權...如今,高力國國都都是金天成的人。
文武百官就算想查,也有心無力。”
寧宸眼睛微瞇,嘀咕道:“金東行就這么敗了嗎?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當了這么久的儲君,不應該這么容易被擊敗吧?”
蕭顏汐嘆了口氣,道:“金東行很聰明,有仁心,若是當皇帝,對大玄和高力國的百姓都好。
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聰明也沒用...沒有兵權,他就算當了皇帝也是個傀儡。”
寧宸微微點頭,旋即道:“換舊立新,新帝登基,朝局不穩...我在想,要不要趁著這個機會,攻打高力國的高天城?”
蕭顏汐沒有說話,這種事她給不了建議,得寧宸自己決定。
就在這時,帳外響起一聲咳嗽聲,緊接著雷安走了進來。
雷安俯身一拜,壓低聲音說道:“王爺,營外有人求見。”
寧宸看著他,“什么人?”
“一個游方術士,說是有重要的事求見袁將軍。”
寧宸微微一怔,“游方術士?”
雷安點頭。
“從什么地方來的?”
“陽州方向。”
寧宸眼睛微瞇,思索了一下,道:“走,去見見!”
另一座營帳內。
袁龍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不時的回頭看向身后的寧宸。
寧宸沒好氣的說道:“好好坐著,別鬼鬼祟祟,扭來扭曲的,你屁股長痔瘡了,還是你要跳脫衣舞?”
雷安和月從云偷笑,幸災樂禍。
袁龍哭喪著臉,“王爺,要不您坐吧,我坐著,你站著,我害怕啊。”
寧宸:“”
“你害怕什么?”
“不知道,就是害怕。”
寧宸一整個大無語,“閉嘴,老實坐著,穩著點...你就當旁邊站的不是本王,是你的隨從。”
袁龍正要說話,帳外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啟稟袁將軍,人帶到了。”
袁龍穩了穩身子,沉聲道:“帶進來。”
帳簾挑開,一個寧安軍士兵帶著一個穿著儒衣的人走了進來。
寧宸瞇起眼睛打量著對方。
此人三十五歲左右,一副書生打扮,氣質儒雅,很有親和力,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對方俯身作揖,看似謙卑恭敬...但寧宸還是看出了他的孤傲。
如果真的謙卑恭敬,就該跪拜袁龍...而不是俯身作揖。
“草民曲紹,參見將軍!”
袁龍打量著他:“你是做什么營生的啊?求見本將軍所為何事?”
曲紹微微一笑,道:“其實算起來,在下曾跟將軍也算是同朝為官...而如今,只是一介白衣,做個教書先生,勉強糊口。”
袁龍有些詫異,“你做過官?”
曲紹微微俯身,道:“在下曾任翰林院修書總撰官...正四品。”
寧宸詫異,正四品,這在京城都不算是小官。
一般修撰,都是七八品...這個人這么年輕就混成了總撰官,正四品,足以證明他的能力。
袁龍詫異道:“正四品,這官職可不小,...為何會淪為白衣?”
曲紹搖頭嘆息,憤懣道:“忠言逆耳,觸怒了龍顏,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可我不后悔!”
袁龍好奇地問道:“什么忠言逆耳?”
曲紹臉色一沉,怒道:“我曾參奏攝政王,不,他那時候還是逍遙侯...我參奏他恃寵而驕,肆意妄為,目無法度,藐視皇權...可結果呢?
太上皇龍顏震怒,非但不聽在下的忠言,反而龍顏震怒,將我貶為庶民。”
雷安,月從云臉上露出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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